《共孤光/烈火生莲》TXT全集下载_7(2 / 2)

共孤光/烈火生莲 画歌 4915 字 2023-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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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姚氏没抓住元樱的小辫子还给自己惹了一身腥,她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了,几个丫鬟面面相觑才抬脚,就听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嗓音道:“我看谁敢?”

这场闹剧是时候该结束了,元樱这儿也不是无主之地,百般纵容姚氏为所欲,她声音一如开始沉着,眼里的胜算越来越明晰,“我以为母亲深夜来访真是为了一只猫,如今看来是我没领会你的本意,若母亲执意要搜我无言可阻,不过母亲需要给我一个交代。”

姚氏紧紧揪着烟蓝色帘子的手指松动几分,顺势就如百丈高崖跌落一般,姚氏的手在帘子上拉出一道急促的澌声,她站在原地,目光不灭不闪地看着靠近自己的元樱。

交代?

“你想要什么交代?”姚氏声音颤了一下不过很快坚定下来,她相信暖玉的话,墙外有人堵着,奸-夫一定还在屋里,在赌场上以全部身家作为赌注的人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回头,哪怕前面的路越来越窄,越走越陡峭。

元樱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她说:“我娘的遗产,哪怕是她一根簪子一缕头发。”

是全部的遗产,哪怕是一缕头发,姚氏凄凉地乍开一道笑容,她脸上的把握和势在必得令姚氏恍若身处逆境寸步难行。

这场豪赌姚氏从开局就注定只能迎战,她眼里喷薄一层雾气,并非悔恨而是只有恨,她吐字狠断道:“好。”

此话一出,那些僵在原地愣了一下的丫鬟手忙脚乱地搜了起来,她们在姚氏手下讨生活个个都不敢怠慢,搜的仔细甚至连掉在地上的一根头发都要辨别是否为元樱掉落的。

一番搜查后,姚氏的目光从左到右地扫过站成一排的丫鬟,目光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无一例外的是每个人都一无所获地摇头。

所有的丫鬟都摇了一遍头,姚氏只感觉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被卷进漩涡,她堪堪站稳,目光如刽子手喷了烈酒的快刀砍向暖玉,垂头的暖玉畏葸不前,她不敢抬头想都想得到姚氏现在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目光。

“可查清楚了,”元樱提醒她,着重地咬字道,“母亲。”

完了,这下全完了。姚氏的目光在元樱和老太太的脸上来回移动,目光里透着寒凉的毒辣和无边的失落,她由秋碧搀扶着朝门口走去。

还没跨过门槛,姚氏耳旁的声音如沸水顶盖,“毒妇姚氏恶意抹黑元府嫡女,从明日起收回掌家权,你就在溶溶院禁足一个月,好好思过。”老太太惩治起姚氏来绝不手软,没了管家权姚氏如猛虎下山栽了跟头一圈圈滚到山脚下,她不反抗地道,“儿媳知道了。”

折腾到现在,老太太身子吃不住,她由元樱和春衾搀扶着回屋,老太太难得半夜心情舒畅,她笑的脸上深深的皱纹一牵一动,“樱丫头啊,今日你总算了结了祖母的心头愿,祖母总算能看到这个家攥在自己手里。”

身边祖母的声音极是高兴,可元樱的心像晒在冷月下的石阶,她仔细扶着来太太,“祖母,你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她这话引得老太太又乐呵呵地笑了出来,一路上劲谈姚氏走之前的白脸。

立在枝头的赵晢面无他色地看着青白色衣裳的元樱,她身形依旧,只是缺了点花开的朝气。

第20章【20】姑母回府

老太太睡下后,春衾还忙着收拾南山院里姚氏的眼线,这次将她们铲除得极是干净,只是院子里可用的人少了,一时间春衾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丫鬟伺候元樱,元樱摆手让春衾回去歇息,自己这儿也没什么事。

回屋的路上,元樱抬头看着冰冷的月辉,闭上眼睛用力吸了一口气,似乎这口气灌入,今晚发生的事情便是做梦,月光微冷入了喉中如灌了冷水,她清醒过来,一切都是真的。

以往随时可以叫到人的南山院一下清静空荡了许多,元樱站在红木门前的石阶上席地而坐,日光晒的人心燥肺热,月光晒的人心寒胃冷。

依旧立在枝头的赵晢看她缓缓埋下头,她双手屈着枕着头,赵晢知晓元樱身形瘦削,夹杂在月光里更显得身子单薄。

他下来时,元樱还保持着那个动作,等到人走到她跟前,她嘴唇动了动又像是没动,“坐罢。”

月光淋在人身上凉飕飕的,跟痛痛快快淋了一场雨无异,赵晢是全程目睹事态的,自然知道她心里烦什么,为何烦,他也不拐弯抹角了,“你祖母是疼爱你的,可是她不仅是你祖母还是整个元府的老夫人,是掌舵人。”

鸦羽般的眼睫毛轻轻动了动,元樱也不假装睡了,她直起身子来,门前种了三棵桃树此时是光秃秃的,她幼时在这儿长大,看着桃树几天一厘地长高,捡过桃花摘过桃果夜攀爬过桃树,痴痴看了片刻她又不禁垂下头去,伴着一声极难察觉的低笑。

赵晢是在管家以大局为重的爱里长大的,他侧头看着元樱,溶溶月色覆在他黑水晶般的眼球上,透着一阵黑魆魆的幽色,“今日,我们一举清理了南山院的眼线,姚氏也被收回了管家权,日后她要往南山院安插眼线难得多了。”

他这番话一字不落地入了元樱耳中,元樱长长地送了一口气出来,她抬头看着飞檐翘角处的天,小声说,“我只是有一点点难过。”难过的并非祖母顾全大局的疼爱,难过的是在祖母不知情这只是一场戏之前她不信任自己,不信任她看着长大的孙女。

从他坐下,他就一直侧头看着元樱,说出心里话果然感受得多,元樱起身,岔开话题道:“夜里凉,坐久了要着凉了,我回去歇息了。”

元樱起身,背对着圆月露出一个状态自然的神情,说不上是笑也谈不上是难过,“你也回去罢。”

她抬脚跨过一级台阶,倒映在地面的修长影子只是小片空洞,逆着光的元樱就如这影子,别人看不出她眼里所想。

屋子的红木门没关严实,透过门缝可以瞧见里面一只蜡烛火苗在风中羸弱,她抬脚要跨过门槛时,赵晢深思熟虑后起身,看着她的背影,道:“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站在你身后。”

脚抬起了点,元樱又无声放下,她垂头看了看地上,有人站在她身后时似乎连影子都坚强得多,不会随风吹走。

元樱推门,抬脚踩在两个人重叠的影子上进屋,脸上的神情真正露出了伤心又裹挟了点欣慰,吱呀一声,红木门合上,只有赵晢一个人的影子被烙印在门上,不是荔枝红色,是墨水一样的黑。

屋内的三只蜡烛烧得已经见底,元樱吹灭了蜡烛上了床,锦被里一片冰凉,和屋外的月光一样冷,放了一层帷帐的元樱侧身看着窗外,月还是圆的,屋外还是冷的。

不同的是枝上坐着一名白衣男子,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笛子,这笛声踏过层层翻腾的月光浪花而来,一如过尽千帆传入耳中,调子悠扬,元樱明亮的眼睛里只有一抹白影和他身后一轮渐渐消沉的凉月。

睡了一夜,元樱才回想昨晚是何时睡的,窗外枝头的赵晢背靠大树,微微闭着眼睛,元樱穿了一身云雁细锦衣出门,正巧见春衾脸上带着喜意而来。

“大小姐,您起的真早,老夫人也刚刚醒来呢。”春衾长了一张喜鹊般的脸,天生是来报喜的,每每这样一笑元樱就肚明,府里总有不坏的事要发生。

元樱问她,“春衾姑姑你来这儿是有事要告诉我吗?”春衾换了个方向,走到她身后,两人一齐向主屋走去。

身旁传来几声笑声,春衾笑后再语,“本来老夫人惦记着你身边没个贴心的人照顾着,让我过来服侍大小姐起床洗梳,没成想大小姐起的这样早,老夫人新买了几个丫鬟,您下午好好挑挑,选个贴心的放在身边。”

昨晚确实打发走了许多人,凡是收了姚氏的好处昨晚秘密往院外递声的都给打发去洗衣扫地了,老太太合计着府里一次性发卖太多人容易引人注目,盘算着几个几个发卖。人一走,南山院就显得盘大饭少。

“祖母往常也是这个时候起床,春衾姑姑你应该先紧着伺候祖母起来才是,怎么先往我这边来了?”想着祖母,元樱不禁加快了脚步,祖母眼花万一不慎小心摔碎了个杯子伤着自己总归是不好的。

春衾是个明眼人,看得出元樱是真的挂念老太太,她脚下跟着元樱一齐加快,笑道,“大小姐,老夫人身边有人照顾呢,不然我怎么敢在老夫人身边缺人之际往你这屋子里钻。”

听这话的语气,似乎此时此刻照顾祖母的不是寻常丫鬟,不然春衾也不会故意寻了一个借口给她们留独处的机会。不过话说回来,暖玉已经被发卖,祖母身边往常只有春衾和暖玉二人照顾,一般丫鬟不了解祖母习惯,春衾是个识大体的人自然不会丢个新丫鬟独自照顾祖母。

细细想来,又觉得有许多不对。元樱不由地放缓了脚步。

到底是经历几十年风雨的人,春衾一看她放缓步伐,当即就把她的心思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大小姐,我实话和您说了罢……”正待春衾要说时,银铃被拨动两下,清脆传来。

那是?元樱心下思忖,这声音颇为耳熟,况且在祖母跟前有哪个丫鬟敢如此放肆。眼看着到了主屋,春衾索性收回话,“您看也到了,等会您自己瞧就明白了。”

越是靠近越是听的清楚主屋的对话,熟悉的声音更加密集地朝元樱涌来,她一壁走一壁寻思着,今日屋里的来人是谁。

走到门口时,祖母欢快的笑声透穿红木门而来,她听到里头一声,“母亲,你可不知道檀儿和梁儿整日在我耳旁念叨着要见外祖母,听得我这头都大了。”

闻言,老太太极为认真地看元彤,皱着眼睛露出几点心疼,“我看你这怎么消瘦了一圈。”倏然,老太太就笑不出来了,元彤嫁的远好不容易才得空回家一趟,一年也不能见上几回,她拉着元彤的手,“他是不是待你不好,又欺负你了?”

元彤算是低嫁,当初元府就是看中那穷酸秀才文采斐然日后必定成大器,且看他忠厚老实也没想到他日后发达会抛家弃如敝履。

她刚嫁过去头年,家里还算好,翻过一个年头那王秀才便原形毕露,不但不上进还日日就连于烟花场所,脚不点王府的地。

因看不惯王秀才,元彤与他大吵一架,结果他母亲帮衬着他抓伤了元彤的脖子,那时元樱还小不记事,元彤连夜回了家闹着要和离,谁成想元彤怀了孩子,此事就这么被肚中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埋进尘土里,日子这么一天天地过,王秀才不仅毫无收敛反而愈加得寸进尺,元彤最终下了决心要和离。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骨肉,即使如今老太太年迈感觉不如年轻时灵敏,依然能感受到心痛。

在门口愣了两下,元樱本想回头,不去打搅祖母和姑姐谈话,可身后的春衾已然说了声,“老夫人,大小姐来了。”

如今,元樱是无法退去了,她硬着头皮进屋,坐在祖母身边的半老徐娘连忙收了哽咽,抹尽眼角的泪点,咽下委屈,亮出腔,“这便是樱丫头了罢,我出嫁时她才学会走路,一转眼这样大了。”

元樱抬头去看姑姐,她脸白得如玉,不比她旁边的花骨朵年纪的女儿肤白似瓷,她走了进去,姑姐笑盈盈地上下打量着自己,旁边的一男一女,该是元樱的表弟表妹,他们是对龙凤胎,小元樱两岁。

“祖母慈安,”今日的祖母牵着元彤的手,笑得颇有几分回光返照的模样,元樱见过拉着祖母手的元彤,“姑姐淑安。”

见过两位长辈,坐在下堂的宁檀深起身,荡开了一笑,“表姐妆安,”宁梁斜不过十三岁,却只比赵晢矮了半个头,他也起身道,“表姐妆安。”

不过他的目光自然与宁檀深只是瞧元樱的衣裳簪子不同,宁梁斜看的是身子的曲线与五官,早就听闻母亲说过舅舅早年娶了个玉一般的美人,只是福气薄生下个女儿就撒手人寰了,如今瞧着元樱才知道母亲说的果然不假,他弯腰久了竟然没注意早该起身了。

第21章【21】她要和离

元彤回娘家倒也赶上了一个好时机,巧的是姚氏手中的管家权被收,她大早上大摇大摆地进府也没瞧见姚氏的人影,跟院里的丫鬟仔细打听了才知道姚氏被禁足一月,再细究原因生怕惹祸上身的丫鬟只悄悄告知元彤,姚氏是碰了大小姐惹怒了老夫人被责罚的。

心中有了一把秤,元彤这眼睛擦的锃亮,她走下来拉着元樱细细看了两圈,还不够,又仔细地看了两圈方才笑道,“娘,这一晃许多年过去,樱丫头真是出落得愈发标志了。这样好的模子可相看了人家不曾?”

她拉着元樱贴着老太太坐下,老太太笑眯着眼睛,语气却是一股悲苍之意,“定了人家,是官家的赐婚。”这本是莫大的好事,可老太太怅然地叹了一口气。

见此状,元彤面上的欣喜收敛,“娘,樱丫头随您,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呀别愁坏了自己的身子,我看樱丫头福气不浅呢。”

短短的言语中,元樱发现她这个姑姐嘴上摸了蜜,姚氏是比不得她会哄老太太欢心,果真,被她三言两语一哄,老太太笑意破开愁容,拉着元彤水葱似的手,“你呀小时候一张嘴笨的跟木工雕刻出来的,嫁出去这些年头嘴皮子功夫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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