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矜婠自然不是真的在责怪洛绯寒,语气听着格外的委屈巴巴。
闻言,洛绯寒不由有些无奈,任由徐矜婠对自己的脖子蹂虐,好笑的说道:“那是我的错了,阿婠要怎么才能消气?”
徐矜婠正要开口时,突然听见后面想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王爷,王妃!”
徐矜婠掐着洛绯寒的手一僵,她愣愣的回过头,便发现后面除了无风和梨织,不知何时还多了两个人,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穿着银色的战甲,一个是……程瑜君。
“……”
忽然记起刚刚洛绯寒和她擦肩而过时,好像是喊了一声“程将军”来着,若是她没猜错的话,这人便是程瑜君的父亲将军府的主人程厉殊了,也就是说他们二人从一开始便一直在这里……
思及此处,徐矜婠连忙放开洛绯寒的脖子,尴尬的转过身,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进去!
“王妃没事吧?”程历殊看着她问道。
徐矜婠抬头笑着,说:“谢将军关心,我没事的。”
程历殊闻言赔笑道:“此人乃是我今日正在捉拿的盗贼,今日倒是让王妃受惊了。”说着又朝着轮椅上的洛绯寒道:“也多亏了王爷出手相助,我才能成功将他捉拿!”
按理来说这不应该是官府的事吗?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不过徐矜婠也没多问,只是笑着和他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程历殊便抓着被无风绑好的盗贼,准备先行离开,程瑜君全程并未开口说些什么,只是走的时候深深看了她和洛绯寒一眼。
徐矜婠看的出来,那是心痛和决绝放弃的眼神。
等他们离开后,徐矜婠才松了一口气,她不由瞪了洛绯寒一眼,便跨着步子准备从这里出去。
这人居然不提醒她刚刚还有别人在!
想想她刚刚抓着洛绯寒的脖子摇晃着,徐矜婠便感觉丢人丢到家了。
后面的洛绯寒望着徐矜婠愤愤离去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然后也没叫无风自己滑着轮椅滚动着出去。
虽然经历了这个有点惊神的插曲,不过徐矜婠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直接回去,怎么说也是好不容易和洛绯寒出来一趟,就这么回去岂不是很亏?
洛绯寒倒是没有多说,于是他们便在酒楼的二层要了一间包房,两个人坐在阁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杂技团的表演。
果然是在地来的,很多都是徐矜婠从未见过的,她坐在上面不由看的精精有味,还不忘拿着点心吃着,格外的悠哉。
“阿婠,过来。”
她正看的起劲时,一旁的洛绯寒突然出声喊到。
徐矜婠闻声回头看他,却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瓷瓶,看着里面好像是装着什么药膏一般,又看到从刚刚便不见人影的无风,她不由疑惑的盯着他,问道:“怎么了?”
说完,也不等洛绯寒回答,徐矜婠还是乖巧的坐了过去。
洛绯寒打开瓶口,从里面沾了一点药膏在食指上,这才看着徐矜婠说道:“在靠过来一点。”
徐矜婠愣愣的将整个脑袋伸了过去,便看见他轻轻的将手指落在她的脖颈上,冰凉的药膏接触到皮肤时,她不由有些微怔,定定的望着洛绯寒。
“这个是冰肌膏,对一些印迹消的很快的。”洛绯寒解释道。
原来徐矜婠的脖颈刚刚已经被那人勒的有些发红,本来白皙的皮肤现在红通通的一片,看着有些吓人,所以洛绯寒才让无风回去拿的这个。
徐矜婠“嗯”了一声,任由洛绯寒将药膏抹匀,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指腹的温度,很温暖,有点像阳光一样,痒痒的。
抹完药,洛绯寒刚收回手时,突然又说道:“别动。”
徐矜婠不解的看着他。
只见洛绯寒再次抬起手,他用拇指轻轻掠过她的嘴角,抹去点心残留的屑渣,有些好笑的说道:“吃东西注意一些。”
徐矜婠愣了一下。
“有王爷在啊!”
她双眼笑成小月牙,直冲心灵。
第32章
徐矜婠望着发呆的洛绯寒,笑着在他面上晃了晃手,问道:“王爷刚才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被人挟持的?”
洛绯寒这才回神,他一边拿着帕子擦了擦手,一边淡淡的开口道:“阿婠那般用力的给我使眼色,都快急得翻白眼了,我又岂能发现不了呢?”
徐矜婠:“……”
你才翻白眼!
她发现都没法好好和这人说话了,见他药也抹完了,不由气鼓鼓的又重新退回去。
洛绯寒看着她,轻笑道:“阿婠怎么了?”
“没。”徐矜婠有些没好气的回过头,倚靠在隔栏上,目光落在下面的杂技团,说道:“我发现我和王爷果然是有仇。”
很大的那种!
后面一直看着二人的梨织不由捂着袖子笑了笑,然后又伸手戳了戳一旁同样看戏的无风,小声问他:“唉,无风你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年,发现王爷他有和别人这般吗?”
“你想说什么?”无风双手抱胸,侧头看着她。
梨织望着阁楼上徐矜婠和洛绯寒的背影,羡慕的说道:“我能想说啥,我就是觉得王爷和王妃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像那些说书人口中的才子佳人一般美好。”说着她又推了推无风,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吗?”
闻言,无风也顺势看向那边的两人,顿了顿才对梨织说道:“没有。”
“啥?”梨织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无风又道:“王爷他从未有过这种模样。”
徐矜婠并不知道后面的两个人正在议论她和洛绯寒,她本来被洛绯寒气的不行,不过望着精彩的杂技表演时,倒是一时半天忘记了自己在生气,连忙一边笑着一边和他说话。
洛绯寒在后面一一应着她的话。
所以注意力都在酒楼下面杂技上的徐矜婠自然也没发现,她倚在隔栏上望着表演笑的合不拢嘴时,后面的人却在看着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酒楼下面是各种嘈杂的叫好声。
彼时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晚上回去的时候,宫中的御医已经在府中等候了多时。
徐矜婠看见御医时,不由想到了洛绯寒身上的伤,有些担心看着一旁的洛绯寒,问道:“王爷的伤口又复发了?”难道是今日救她时又牵动了伤口,可是她没发现他脸上有任何异常啊。
洛绯寒见她一副着急担忧的模样不由笑着安慰道:“阿婠无需担心,托上次阿婠亲自照顾我一宿的福,我的伤口早就好了。”
听了洛绯寒的话,徐矜婠这才放松下来,不过既然他伤口已经好了,那御医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想到这里她不由疑惑的看着他。
“御医确实是来找我的,不过并不是为了看我的伤口,而是来看我的腿。”洛绯寒向她解释道。
闻言,徐矜婠的目光的不由落在他的双腿,原来是为了这个,她刚要说什么时,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阿婠怎么了?”察觉到徐矜婠脸色的变化,洛绯寒抬眸问道。
“嗯?”徐矜婠回过神后愣愣的看着他,然后又笑着说道:“没事啊,可能是有些累了吧,王爷没事吧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洛绯寒点点头,也未再多说什么。
甫一回到院子,徐矜婠便直接对梨织吩咐道:“梨织,你去王爷的院子外面守着,若是御医出来后,一定要帮我拦住他,就说我身体有些不适想请他过来帮我看看。”
闻言,梨织连忙问道:“王妃怎么了?奴婢这就去和王爷说。”
“哎!”徐矜婠见梨织作势就要去找洛绯寒,连忙叫住她,说道:“你就按我刚才说的去做就行,记住了,尽量别让王爷知晓了。”
“可是……”梨织听着一愣一愣的,闹肚子的疑惑望着徐矜婠。
徐矜婠却并没有开口解释,只是吩咐她:“快去吧。”
最后梨织也只能领命去了。
见梨织出去了,徐矜婠才一个人坐在桌子旁陷入了沉思。
她刚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洛绯寒说御医是来帮他看腿的,也就是说他的双腿似乎并不是像传闻中那般说的彻底废了,说不定……
说不定他还能重新站起来!
思及此处,徐矜婠不由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很快她便又冷静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压压惊,若是真的话,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不过再没有确定之前,徐矜婠也不敢去多想,只能在屋里来回的走动,时不时望着外面,等着梨织的消息。
天色渐晚,就在徐矜婠有些焦急的时候,梨织终于将御医带来过来。
“微臣见过王妃!”御医率先微微行礼道。
徐矜婠连忙抬手示意道:“御医不必多礼。”说完又对着后面的梨织道:“梨织,你们先下去。”
“是。”
很快,诺大的屋子里,便只剩徐矜婠和御医二人。
御医虽然有些疑惑,不过也没多问,只是开口问道:“不知王妃身体哪里不舒服?”
徐矜婠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其实我身体并未有哪里不适,我让人叫御医过来,不过是想问御医一点事。”
御医这种官职,显然在宫中对着这种被人私下叫过去打探消息的事见怪不怪了,他只是愣了一秒便满脸平静的看着徐矜婠,说道:“不知王妃想知道什么?”
闻言,徐矜婠也是看门见山道:“听说御医今日过来时为了帮王爷看腿?”
“是。”御医点点头。
“那不知……”徐矜婠深深呼出一口气,才问道:“不知王爷的腿可——还有机会恢复如初?”
话落,御医突然沉默起来,他望着一脸担心的徐矜婠,半响才轻叹了一口气,开口缓缓说道:“不瞒王妃,其实王爷刚回京的时候,微臣确实还有机会帮王爷重新站起来,可是那时王爷却不愿配合治疗。”说着御医似乎忆起了那时的事,不由摇摇头继续道:“微臣也明白,这种事不管发生在任何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令人心里留下阴影,只是王爷却因此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
听完御医的话,徐矜婠也不知心里是各种滋味,好像是被打碎的酒坛一般,五味杂成的,心脏没由来的有些抽痛。
“那如今……”徐矜婠再次开口。
知道她想问什么,御医直接说道:“若是说之前还有五成的把握的话,如今微臣也只能说还有三成的把握。”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这还是在王爷全全配合治疗的情况下。”
徐矜婠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愣愣的站在那里。
这时御医又说道:“其实微臣看的出来,自从王爷成婚以来,确实变了许多,想必都是因为王妃,所以微臣斗胆想请王妃在一旁帮忙一起劝说王爷。”
送走了御医,徐矜婠一个人坐在屋里望着屋檐发呆。
一想到那个曾经在战场上大刹风云的人,如今却只能整日和轮椅为伴,徐矜婠就觉得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她心疼他,替他不甘。
翌日清晨。
徐矜婠一如既往的过去和洛绯寒一起用膳,看着他坐在轮椅上时,她不由又想起了昨晚御医说的那些话。
“阿婠怎么了?听说昨日阿婠让人半路把御医叫了过去?”洛绯寒突然问她。
徐矜婠也早就知道这事肯定瞒不过洛绯寒,便和他对视笑着,自然的说道:“这几日感觉有些熟不着,便想着让御医给我开点安神的药。”
闻言,洛绯寒点点头,关切的开口:“阿婠若是再睡不着,可以和我说,我那里也有不少安神的方子。”
“嗯嗯。”徐矜婠一边用膳一边应着。
两人用完早膳,下人刚将饭桌收拾完,门外便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厮,对着他们说道:“见过王爷,王妃。”
“发生了何事?”洛绯寒问他。
小厮看着徐矜婠回话道:“回王爷,门外来了一位小姐,说是王妃的表妹,前来拜见王妃。”
闻言,洛绯寒疑惑的看着她。
徐矜婠听完也是一脸懵逼,她何时从哪里多了一个表妹?
虽然疑惑,但是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也是要见见此人的,徐矜婠看着洛绯寒,见他没别的意思,便让小厮去带外面的人进来。
等来人进来时,徐矜婠便恍然大悟。
来的人名叫林蝶柔,是国公府旁支的一个小姐,徐矜婠曾在家宴上见过几面,此人一身青色的束腰裙,一挽青丝并没有多余的点缀,本就生的漂亮的彼时更衬得格外的清灵。
“小女参见王爷,王妃!”一进门,林蝶柔便对着他们微微行礼道。
洛绯寒依旧坐在那里看书,一时间没人回应她,她倒是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徐矜婠想了想还是问道:“蝶柔来王府可是有什么事?”
见徐矜婠搭理她,林蝶柔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过来,笑着说:“婠姐姐,这是祖母让我给你带来的信,祖母说婠姐姐看了自然明白。”
徐矜婠倪了她一眼,这人可真是自来熟,这就婠姐姐的叫上了,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接过梨织拿来的信打开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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