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有没有受伤?”孟阮细细打量着沈夺,“小刀有没有划到你?”
沈夺摇头,“看看包里的东西少没少。”
孟阮不看。
她要是知道这帮小偷会和沈夺亮刀,管包里装的是什么,她都不要了。
“这些人……”孟阮指了一下,手臂顿时传来酸痛。
“怎么了?”沈夺立刻问,“哪里痛?”
孟阮稍稍活动了下肩膀,回答:“应该是刚才推的那一下,搓到了。没什么大碍。”
沈夺双唇紧绷,扭头锁定推孟阮的那个小偷。
小偷被打的浑身都快散架了,接收到这波眼神杀,倒抽口气,咬着牙往后缩。
明明三个小偷都有份儿挨打,为什么就属他被打的最惨?
小偷欲哭无泪。
这辈子干得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偷了这位祖宗的包!
“去医院。”沈夺说。
孟阮摆手,给他做了手臂伸展运动,“你看,没事,就是抻到了吧。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处理这三个人,现在报警吗?”
“你们敢!”一个小偷喊,“我们都是龙哥罩着的,我看你们……哎呦喂!我的腰啊。”
沈夺不做理会,只盯着孟阮。
孟阮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出了汗,脸上的妆花没花。
她低下头躲避着他的视线,软声道:“真没事,你别大惊小怪的。他们说的什么龙哥……”
这时,路过的镇民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人越聚越多。
有位老婆婆拍着退,大喊:“就是他们偷了我的钱!可抓到了,还我钱!”
“这些人最近太猖狂了!”一个大爷接话,“不能再姑息!”
大家义愤填膺,孟阮便建议将小偷们送到派出所。
“你看这样行吗?”孟阮和沈夺小声商量,“犯法的事就是得用法律解决。”
沈夺点头,“好。”
做为受害者之一,孟阮要接受一定的问询,还要填写一系列表格。
沈夺比她的程序复杂得多,到底是出手了,总得看看小偷们有没有被打坏,不然真有什么好歹,也是麻烦。
一通折腾。
从派出所出来时,已经是日落黄昏。
送他们出来的警察大叔对沈夺赞不绝口,直说:“小沈,就你这身手啊,一点儿不比那些接受过专业格斗训练的小伙子们差!从小就练吧?跆拳道还是什么?”
沈夺垂下眼眸,摇摇头,“侥幸罢了。”
站在一旁的孟阮听到这话,低着头没有言语。
沈夺明明十六岁时就是跆拳道黑带三段……
***
B市那年的冬天,很冷。
孟阮不想去练跆拳道,比练芭蕾还不愿意。
可长到这么大,孟阮的爸爸孟伟平同志对她没有任何要求,就是希望她能练练跆拳道。
为此,傅岚还和孟伟平大吵一架。
理由是:“我女儿是淑女啊,你让她去打打杀杀的,传出去像什么话!”
傅岚当时态度很坚决。
可没过几天,孟伟平就通知孟阮可以去练跆拳道了。
孟阮不知道老爸是怎么说服的傅女士。
但事实就是她得去练,而且是去B市北区的一家道馆练,她家住在南区,坐地铁过去都要一个小时。
某个周末,孟阮万般不愿地来到道馆。
她的教练姓苏,是位中年女教练,人很和气。
练了两个多小时,孟阮离开私人练习场,换好衣服来到大厅。
大厅正对面有一间展示练习场,墙面采用的落地玻璃,可以让路过的人看见里面的练习过程,招揽客人。
眼下,一群少男少女围在玻璃前看里面的某个人练习。
“那个男生好帅啊!还这么会打!”
“你看他出脚了!漂亮!这个侧踢太漂亮了!”
“快看!他又出了后旋踢!”
大家议论的热火朝天。
孟阮好奇地看过去,当场愣住——大家议论的高手居然是沈夺!
“你认识这孩子?”苏教练问。
孟阮点头。
苏教练擦擦脖颈上的汗,说:“是个好苗子。小小年纪就是黑带三段,要是肯一直练下去,搞不好能到九段。”
黑带三段?!
孟阮这种菜鸟水平的选手只能仰视。
“他跟的馆里哪位教练?”孟阮问,“张馆长亲自教吗?”
苏教练说:“他不是馆里的学员啊,是雇来的陪练。”
沈夺在道馆已经陪练了一个多月。
起初,他负责陪新手练习,大多都是些半大的孩子,水平和段位很低。
后来,有些过来减压的高手们注意到了沈夺,指名要他来陪练。
张馆长想着沈夺才十六岁,虽然出来工作是合法的,但到底不是成年人,别回来出什么意外,便婉言拒绝。
可这件事被沈夺知道后,他第一时间告诉馆长他可以陪练。
“再这么着也是个孩子啊。”苏教练叹口气,“跟着那些三四十岁,练了十几年的人切磋,哪有那么轻松?瞧瞧,那手臂上都是伤。”
孟阮心头一跳。
原来,他身上的伤是因为陪练。
“他将来想干这一行吗?”孟阮问,“怎么这么拼?”
苏教练笑着摇摇头,“他这个年龄,又不是参加国家队,怎么会半路出家干这行啊?这么拼,估计是因为做成人陪练的价格高。这孩子家里挺缺钱的,我看……”
话说一半,有同事叫走苏教练。
孟阮躲在柱子后面,默默注视着场里挥汗如雨的少年。
少年的身高相对同龄人要高些。
眉宇英挺,双眸深邃。
哪怕脸上还保留着这个年纪该有的稚嫩,眼神却透着刚毅的果敢,散发出冷硬的成熟与稳重。
孟阮没有过去打招呼,蹑手蹑脚地离开。
回家的路上,她给苏教练发短信,询问有没有沈夺在道馆陪练的时间表?
苏教练给她发了张彩信照片,问她是想叫沈夺陪练吗?
孟阮直接打过去电话。
“苏教练,麻烦您别和沈夺说我今天看见了他,就、就根本别提我就行,千万别提。”她顿了顿,“而且我想调整我的练习时间,以后不在这时候练了。”
苏教练问她为什么,她答得含糊。
其实,孟阮就是不想和沈夺同一个时间练习。
因为不管沈夺是没钱也好,勤工俭学也罢,肯定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隐私。
否则在初次见面时,他也不会见她发现自己的伤就急急忙忙地躲闪。
孟阮装作不知道,或许就是对沈夺的尊重……
不知不觉间,孟阮走到家门口。
她停下脚步看向沈夺,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心跳漏掉了一拍。
“我到家了,谢谢。”
沈夺插在口袋里的手猛地握紧成拳。
说好不再说谢谢的……
沈夺心口闷闷的,憋了一路的话,本想全部说给她听,可真的到了嘴边却依旧是无法言说。只有一句掩盖着满腹心事的——
“你不去豆子家了?”
作者:我:夺哥,你这样真的不怕给自己憋出来内伤吗?
夺哥:我不怕,我可以忍。
我:您牛。
*****
感谢进入收费章节的小伙伴,后面还有一章,呆木头夺哥终于说了一句对的话,和软妹撒糖糖!
第22章二十二支晚安曲
落日余晖的昏黄笼罩着夕江。
天边的一团团云彩随风无声地飘散,逐渐消融在即将到来的夜色之中。
沈夺的话像是颗小石头丢进了孟阮心里,荡起层层波纹,无法平复。
她默了会儿,点点头。
沈夺差点冲口而出问她为什么?
然而,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心里,反复徘徊,还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会为他吃醋?
怎么可能。
可当他听到杨光这么说的时候,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告诉她:我不喜欢别人。
但他要是真说了,又或者刻意去解释什么,她听了觉得可笑,倒没什么。
怕就怕她会察觉出他的心思。
她知道了,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信任他,她会尴尬、会别扭、甚至会厌恶……以后,会和他保持距离。
那他连最起码的问候、见面、聊天,都会失去。
沈夺不敢冒这个冒险。
风吹的树叶和枝丫沙沙作响,两人又是一阵相对无言。
“哟,聊天呢。”胖婶拎着刚买的排骨,扇着扇子路过,“怎么不进去聊?这都快到饭点儿了啊。”
沈夺皱眉。
胖婶没看到,笑呵呵地继续说:“小沈啊,不是我说。婶儿之前没少给你张罗对象,你都没瞧上。我还纳闷呢!现在看看,有这姑娘谁还会看上……”
“不是!”
沈夺低吼了一声。
胖婶怔住,张着的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没再说话。
沈夺眉头皱得更深。
杨光这时候打电话催他去豆子家,他接都没接,直接摁断电话。
“烦躁”二字再明显不过地刻在脸上。
孟阮见了,出面和胖婶说:“不好意思,我们刚才抓小偷去了派出所,有点儿累了。您别介意。”
胖婶又被按了恢复健。
“哦哦,我说呢。”她干笑两声,“那我不打扰了,你们忙哈,忙!”
说完一溜烟跑了。
孟阮瞄瞄沈夺,他脸色还是不好,冷冰冰的,带着阴霾,看得人心里慌慌的。
“都这个时候了,”孟阮低着头说,“豆子那边开始了吧?你快过去,替我再说声生日快乐啊。”
沈夺不动。
他克制着快要爆出来的心里话,又憋出来一句:“你晚饭吃什么?”
“……”
“你中午就没怎么吃。”他又说,“我……我给你炒两道菜?”
孟阮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要干嘛呀?
一会儿相亲,一会儿伶伶姐,现在又对她这么……孟阮心里堵得不行!
长这么大,还没有谁让她这么又憋屈又生气,明明想大发脾气却又瞻前顾后地怕会带来什么后果。
这个呆木头,呆死好了。
再好看的皮囊也架不住他这个呆到骨子里的灵魂,没人相亲会看的上他,他就该孤独终老一辈子,要不谁摊上谁倒霉!
孟阮心里骂了个够,张口要轰人,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呆木头要是有伶伶姐了,干什么还要相亲?
他那几乎不存在的恋爱细胞可干不出脚踏好几只船的事情。
沈夺见孟阮一直不说话,咬咬牙,想着要不就赌一把?或者是婉转地表达他和季伶伶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纠结中,孟阮忽然抬起头看向他。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身上有股味道,很不好闻。”
沈夺愣了两秒,抬起胳膊边闻边往后退,担心是身上的汗味熏人。
孟阮却上前一步,凶悍地盯着他,一鼓作气把话说完:“是女士香水。这个调调的,不好闻。”
沈夺懵了。
他极力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搜索了半天,冷不丁想起来季伶伶给他送牛肉时不小心滑了一脚,他扶了一把。
当时,他们靠得挺近。
沈夺一五一十告诉孟阮。
孟阮听后,急速打鼓的心消停了一点点。
她面上装着镇定,漫不经心地又问:“她还给你送牛肉,对你不错啊。”
沈夺说:“是季伶伶的妈妈王老师炖的,让季伶伶送过来。长辈的心意,不好拒绝。”
说完,他觉得这话似乎不妥,好像是在说他和季伶伶包括她的家人,关系亲近。
咂摸了下,呆木头说了他一句迄今为止最对的话。
“而且,”沈夺喉结滚动,声线不由得紧绷起来,“高轩拜托我多关照季伶伶。”
高轩?
回想中午吃饭时的种种,高轩的表现确实和平时不太一样。
不过,沈夺的这句话算不算是把他和季伶伶划清了界限?好歹也是夕江夺哥呢,不可能和兄弟之间因为女人不清不楚……
孟阮想再深入地问问,结果——
咕噜!
她的肚子叫唤了一声。
沈夺下意识视线下移,孟阮羞得赶紧用包挡住肚子,脸颊绯红一片,撇嘴道:“我、我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还不许我饿啊?”
沈夺抿了下微微上扬的嘴角,“那,我做饭给你吃。”
肚子很配合又叫了一声。
孟阮真想哭,她的面子在他面前丢得一点儿都不剩了。
可神奇的是,她起起伏伏的心情因为他的这句话奇迹般的得到了平复。
哪怕,她的肚子越叫越带劲儿。
“这么晚了,你做完饭得几点啊?”她小声嘟囔,“有现成的最好。”
沈夺说:“没关系,很快。”
“……”
服了他了。
孟阮叹口气,破罐子破摔吧。
反正考验他什么最后都会反弹给她自己。
“我上午都去给豆子庆祝生日了,晚上要是不去的话,大家说不定会以为我上午怎么着了呢。”孟阮稍稍放慢语速,“所以,我还是去party吧。”
这下说的够明白了吧?
沈夺还是慢了几拍才懂,随后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藏起嘴角勾起笑容。
***
晚上的party,大家玩得很高兴。
至于伶伶姐,压根没有来。
而且不仅是季伶伶没有来,高轩也是踩着切蛋糕的时间赶过来露了一面,送了祝福后,又匆匆离开。
八点刚过,party结束。
毕竟孩子们要早睡早起,李奶奶年岁也大了,经不住一天都在忙碌。
孟阮见时间还早,问沈夺要不要陪她去糖水街?
沈夺依她。
夜晚的夕江比白天更加温柔多情。
空气里弥漫着月江的水汽,混合着小吃的香甜,让人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
孟阮买了两串炸鹌鹑蛋,一串鸡排、一串千页豆腐,和沈夺并肩坐在月江边的长凳上。
一串鹌鹑蛋就是解百忧。
孟阮吃得开心,小鹿眼弯弯,再也不像中午那样火气四溅。
“高经理吃饭时就来了一下,是有什么事吗?”她问,“季伶伶也没来,他们……”
沈夺递给她奶茶,她喝了两口又交给他接着拿。
“他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沈夺说,“高轩一直很照顾季伶伶。”
高轩和季伶伶都是土生土长的夕江人,也都年幼丧父。
高轩的妈妈在他爸爸去世不久后,也生病走了,他是和唯一的亲人,他的爷爷一起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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