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之城》TXT全集下载_5(2 / 2)

繁华之城 完颜清潇 4809 字 2023-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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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他专注于体会行走在云端一般的感觉,严郡不知在想什么,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海岸线在左手边不太远的地方发生了弯折,形成一个柔和的弧度。

从这里看出去,可以一眼望尽沿着海岸线分布的城市建筑,大教堂洁白的尖顶反射着太阳的光线,环绕着尖顶的天使石像只能勉强看清轮廓,翅膀的地方尤其显眼一些。

右手边坐落着玻璃房音乐厅,是梅菲斯特城文化艺术的心脏。

从外面看,它像个扁长型的方玻璃盒被摆放在草坪上,周晋跟着严郡进去过一次,里面的装潢也不像传统音乐厅那样厚重老沉,三面开窗,有一面可以一览无余地看见大海,光照毫无遮拦地投射进去,让人觉得通透宽敞。

周晋时常在想,如果没有赌博、没有那道自欺欺人的高墙将人分隔在截然不同的世界,也许梅菲斯特也可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城市——是让所有人都心向往之的伊甸园。

已近午后,沙滩上静谧安宁,只有海浪规律地制造着声音。

这天海上有风,海浪不小,彼此推挤着向他们涌来,但是未能触及到他们,就已经消弭在了沙滩的温柔乡中。

呆坐了一阵,周晋突然玩兴大起,迎着浪跑进海里。

海水拍打着他的身体,高一点的浪及过胸口,低一点的齐腰,衣服湿透了贴在皮肤上,被太阳晒着,一边蒸干,一边浸湿。

严郡在岸上看着他兴奋,很少有地露出那种没被世俗打磨过的、不带苦涩和讥诮的笑容。

自娱自乐了一阵,周晋走回来,招呼严郡和自己练练手,后者没有推拒,虽然没有什么护具,但是沙滩和海水都足够温柔,不会让周晋受伤。

两人开始时的确是在一板一眼地过招,后来玩高兴了,变成毫无章法地扭打在一起,周晋在浅海处踩到松动的沙子没站稳,好险整个摔进水里,严郡下意识地去拉他,被后者拽住T恤,惯性之下,那上衣整一件让周晋给扒了下来。

几乎就在同一刹那,周晋看见严郡光裸的上身,畅快的笑意便僵在了脸上。

要用遍体鳞伤形容那躯体,也绝不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大大小小的刀痕已然不计其数,在右边胸口上,周晋还眼尖地辨认出了一个子弹留下的伤痕,看上去已经很陈旧了,要不是阳光充足,甚至不太能看出来。

更让他觉得心惊的却是从左边肩胛骨一直蔓延到小臂上方那块颜色与其他地方有着明显的不同的皮肤。

周晋一眼就认出,那是烧伤留下的瘢痕,却想不通一个人好端端的,身上怎么会有这样大面积的烧伤。

虽然一直知道严郡是个警官,但他平时举止总是从容文雅,甚至多少有点养尊处优惯了的慵懒,跟想象中的卧底和警官的样子相差太多,反而更像赌场里那些家财万贯的赌客,以至于周晋几乎从来没有把他跟这些身份联系到一起过。

骤然之间,周晋觉得自己以前认识的仿佛是另一个严郡。

,伪更新之·科普

本来是不打算单独搞一个科普part了,自以为能通过叙述解决一切写完发现根本不行(哭还是在这里给大家先介绍一下传说中的德州扑克(我家阿晋马上到来的战争!)*德州扑克用一副牌进行,去掉大小王,52张最终目的是利用两张自己的底牌以及五张公开的公共牌,凑出一个五张牌的组合,组合等级高的胜利,同等级下比较大小每局有四轮,可以五次下注:开局前下大盲注,规定当下一局的最低下注金额(只要下注不能低于)第一轮preflop,翻牌前下注——每人发两张底牌,没有公共牌,大家看到底牌之后就开始下注;第二轮flop,翻牌下注——发三张公共牌,发完以后大家又下注;第三轮turn,转牌圈下注——切掉一张牌,然后再发一张公共牌,然后大家下注;第四轮river,河牌圈下注——再切一张牌,发最后一张公共牌,大家最后一次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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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严郡神色淡然,似乎并不太忌讳让周晋看到那些伤。

他拽着周晋的胳膊,把他从水里拉起来,拿回自己的上衣。

被海水泡过,那衣服已经湿得没法穿了,严郡就把它稍稍拧干了点儿,拎在手上。

“上来吧,”他对周晋道,“太阳太大了,这种天气一直泡在海里会晒伤的。”

周晋听话地上了岸——他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听话的时候。

他知道自己有很多想问严郡的,但同时他也知道,无论他问什么,严郡都不会回答。

跟在严郡身后,周晋发现,除了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以外,他后背肩胛骨处还有一个匕首图案的纹身。

匕首画得非常精致,线条之繁复细腻,让周晋稍微想象把它一点点刻进皮肉里的感觉,就一阵头皮发麻。

刀刃上有一排小字,离得远,周晋没有看清。

这个图案显然是有寓意的,和混混们随便在身上纹什么豺狼虎豹以示威风不一样。

周晋猜想,严郡从前大概有过什么刻骨铭心的经历,这个纹身,还有那些伤,都是它留下的“纪念品”。

占有欲让他为这个猜测感到不快,就仿佛本应该是两个人一起走的路,在某个刹那却突然发现,原来其中一个人并不是非走不可。

他们对彼此的唯一性——或说在周晋心里默认了的这种唯一性——因为这个事实的存在而变得可疑。

第一次见面,严郡皮笑肉不笑地说他是自己的武器,那时候,周晋还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现在想起来,才开始觉得,也许这样的事情,在遇到自己以前,严郡已经做过无数次了,这个“任务”,乃至这段日子的一切独一无二,都只是周晋一个人的幻想而已。

他们坐在海滩上。

下午三点,太阳让灰黑色的云层遮盖起来,风也息了,浪头有一搭每一搭地拍打海岸,像行将就木的病人,苟延残喘地发出粗重且揪心的哼哼,听得人烦躁。

“听说你昨晚也没好好休息?”严郡问道。

他轻松自然地引开话题,就像刚才的事情压根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样的漫不经心让周晋又不平又嫉妒:如果可以完完全全地掌控自己的内心,他也希望像严郡这样,不把这件事情看在眼里。

不花费感情,不深陷其中,潇洒自如地拿起和放下。

真想问问严郡是怎么做到的。

这样的想法在周晋脑海里盘旋不去,语气不自觉地带上尖锐的敌意。

“替人卖命嘛,不得上点儿心。”

说完,周晋发现自己心底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期待严郡听出自己的别扭,多少做出些反应。

只可惜,严郡一如既往毫无反应。

“今天开始,你要保证睡眠,晚上十一点到第二天早晨七点不允许到地下室去,我会让小罗看着你。”

“我不需要看管。”

周晋咬牙。

严郡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凝视了他一阵。

也许是因为太清楚他的小孩子脾气来自哪里,才会有意不去点破,但是连严郡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比预料中更加在意这个少年的情绪。

他本该是表现出来的样子,云淡风轻,无懈可击,但不说以前那些事、明知道周晋想问什么还有意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却有种如鲠在喉的感受。

“走了。”

严郡拿起衣服,就这样赤膊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周晋照旧跟在他身后。

车后备箱有替换的干净T恤,严郡给自己换上,又拿了一件给周晋,让他不要穿着没干透的衣服坐进车里吹冷气。

不管怎么说,那些伤痕还有那个碍眼的纹身,现在总算不在周晋面前晃荡了。

他觉得自己心气平和许多。

晚上严郡说到做到,离十一点还有半个多小时,就把地下室给锁了。

周晋无所事事,坐在一楼的小型吧台旁数严郡酒柜里的藏酒,这些“财产”的主人现在正在他旁边自斟自酌,手指扣着杯沿,杯里盛着半杯黑金,还一面翻看着大本的资料。

严郡偶尔拿笔在稿纸上演算,字迹整齐锋利,很漂亮,可惜周晋一点也看不懂。

晚餐吃了嫩牛肉,百里香那浓缩柠檬汁似的气味还似有若无地飘荡在室内。

“无聊就自己到我的书架里找书看。”

严郡打发他。

周晋这时候看书的心思也没有,但他带着一种莫名的叛逆之情从命了。

严郡会特意给他挑一些汉语译本,但自己的书柜上则大多是原文:英语和法语居多,德语的稍微少一些。”

每每想到这个细节,周晋就觉得好笑:其实在梅菲斯特长大,又混迹在各种社交场合讨生活,每天耳濡目染,他的语言能力未必比严郡要差。

他在书柜前逡巡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挑出那本《大莫纳》。

——尽管严郡下午讲的故事,他听完其实没什么兴趣。

拿来随手翻了几页,果然让周晋觉得乏味。

但好歹把时间消磨过去了。

严郡把资料按顺序理好,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台一角,端起酒杯准备离开。

出乎周晋意料地,他用一种难得的亲近语气对他道:“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些方案,在赌桌上,你还可以信任你自己的选择。”

他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这样笑着的时候,他的面容是那样让人喜爱。

“阿晋,不要担心犯错,”他说,“就算搞砸了,还有我呢。”

周晋辗转难眠。

两点多的时候,他听到外面有响声,就跟出来察看。

偏厅的夜灯亮着,气若游丝地放出光来。

严郡靠在沙发上,面前桌上放着安眠药,还有酒,夜灯把他的影子模模糊糊地投射到地上。

他穿着深蓝色的绸质睡衣,用手揉捏眉心,在灯下显得单薄。

周晋没出声,在幽暗无光的走廊上看他吃下三粒安眠药,喝掉满满一杯黑金,就着沙发躺下。

从头顶直射下来的灯光刺得严郡眼睛胀痛,头更加晕了。

他抬起胳膊盖在眼睛上挡住光线,却不想关灯。

掩盖了那些过往的记忆的面纱,随着那件衣服一起被周晋扯了下来。

严郡不愿意再回顾那些画面,却又任由自己沉湎在它们带来的痛苦当中,被折磨的痛楚和被折磨的快感两相撕扯,让严郡筋疲力竭,以至于除了彻底麻痹自己的神经,他想不出第二条路。

药劲混合着酒劲攀上他的胸口和头脑,严郡觉得自己仿佛躺在一艘风浪中漂泊无定的小船上,整个世界在他眼前晃得厉害,就算闭上眼睛也无济于事。

连黑暗都在摇摆。

他咬牙熬着,背后全是冷汗,耳朵里塞满了嗡鸣。

但看上去,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安稳平和。

周晋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夜里的凉意钻进了骨缝里,他才挪步往回走。

严郡大概已经睡熟了,他想。

他从自己房间抱了一条毯子出来,给严郡盖上的时候,心里满是纠结和别扭。

他从没有做过照顾人的事情,觉得向人表达温情是一件非常矫情的事。

但对严郡,周晋觉得自己一定要这样做。

凌晨三点,他换上外出的衣服,蹑手蹑脚拿了严郡的车钥匙。

菟丝子生意很好,尤其是深夜。

酣战一天的赌客往往这个时间来酒吧庆祝大获全胜,或者抠出钱夹里最后几个硬币,借酒浇愁。

狭窄的空间被人塞得满满当当,走进去几乎让人觉得喘不上气来了。

席亚在吧台后面一个人忙活,招待这么多客人,她好像也不显得局促。

看见周晋,席亚面露惊讶,随即看见他的神色,又好像才到什么似的,示意他到后面等。

出于席亚独特的癖好,这个酒吧有一个和前厅一样大小的“后厨”,其实说它是私人享用的酒吧也不为过,外面有的这里都有,周晋平时就在这个地方学调酒。

席亚不一会儿就进来了,问周晋这么晚出门,严郡知不知道。

他答,是自己一个人开车来的。

“占用你几分钟,没关系吧?”周晋问。

这个问法有点不讲道理,大概意思是,无论有没有关系,都要占用她的几分钟。

“行啊,想聊什么?”席亚从柜子里拿出几瓶酒,手脚麻利地调制起来。

周晋沉默地看了一下,直到她把酒杯推到自己面前,才问道:“你其实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对吧?”“严郡吗?——高级精算师吧,还是个大赌徒。”

周晋看出来,她在装模作样。

“别演了,他那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找个局外人帮忙。

我的假身份都是你弄来的吧——第一次我跟他来这儿,你收的天价酒钱里面夹着一张字条,是关于这个的。”

“你可以啊,”席亚惊喜道,“不愧是严郡带出来的人。”

周晋不说话,盯着她的眼睛。

“问吧,”席亚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奖励你蒙对谜底。”

“他的伤,是执行以前的任务留下的?”“算……也不算吧,”席亚意味深长地激他,“你问问题的水平可比猜答案的水平低太多了。”

“他后背纹的那个纹身——是不是跟伤有关系?执行任务害死的情人?不能在一块儿的白月光?”席亚嗤笑:“少看点儿低俗小说吧,小屁孩!”周晋目光森冷,执着地等着他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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