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旁人正耳声细语,云浅却不依不饶。
她侧一侧眼眸,也瞧见了旁人正在交头接耳,既然如此,那她就开个大,不冤了兰袖更不冤了自己。
云浅气沉丹田,正立在这阶梯之上,昂起下巴俯望四方,双眸炸出犀利让眼前的人都不由得缩一缩头。
半响,她声腔柔婉又措辞婉转道:“既然兰袖大清早请我前来用那早膳,可早膳尚未做成,那么兰袖是否该负这个责任?本姑娘且就让你去帮那后厨一同制膳,可你非但不知感恩,还操着一副被人欺的模样让本姑娘饶你性命,本姑娘何时要你性命了?这大清早你是在讲笑话?”
这长篇措词一下,更惹周遭人言反侧目。
“原来是兰袖骗了三姑娘……”
“本来就是兰袖的错啊,三姑娘人美心善,怎会错怪了人?”
“三姑娘真好,活佛转世啊。”
兰袖疾疾摇头,“不是,不是的……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她怯怯地斜睨了四周,眼见着自己遭人谩骂,呼吸跟着变得急促,回目而来又垂着眼帘,内底打转着眼眸,许是在想着如何脱困。
云浅可懒得再听她乱道一通,她那套猴戏在她这可行不通,便义正言辞道:“既然如此,那你还愣着作甚?后厨等着你呢,本姑娘在正厅里等着你的早膳。”
说罢,云浅转身便要往正厅内走。
可此时,一个尖锐又扰耳的声音扬在半空中侧入她的左耳。
“三姑娘这是怎么了呀?怎般如此气冲冲急匆匆的?”
云浅定下步伐,转眸一瞥,唇角的笑渐渐淡了。
哟,是那周银身边的管事姑姑钟芮,因于年龄之利,所以蛮法子要比眼下的手下败将兰袖还要高三个等级呢。
任她口气再假声假意的,自己的气势绝不能输。
黑化第二步,你假仁假义是吧,我比你更假仁假义。
云浅潜藏着带刺的笑,柔声慢气道:“钟芮姑姑,原来你醒了啊,我这正要让五凝去叫你呢。”
钟芮姑姑嘴边的笑忽地暗了下去,眉头一皱,“哦?”法令纹一裂,浅笑着问:“叫我作甚?”
云浅就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了:“兰袖怕是不会制膳,所以要劳烦您老帮帮她了。”
“制膳?”钟芮轻睨了一下眼前的兰袖,只见她垂头不语,身子也跟着冷颤。
让钟芮忍着咬牙,威厉的眼神一抛,望向云浅时又出神入化地转变成饱含温情柔意的眼神。
下一刻她迎笑着道:“奴婢可早早让后厨的人在制膳了,这不是快好了么?这兰袖粗手笨脚的,如何会制膳?三姑娘这不是成心为难她么?”
忽地侧抛了个眼神又道:“相爷和夫人正起身洗漱呢。”
云浅脸上的笑僵了,内心暗道,呵,黄脸婆子,果然段位高,就让本王者会会你!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看,我太可怜了。
第5章智斗
云浅沉了沉气息,端了端笑,正言道:“是么?本姑娘可不觉得她粗手笨脚的。”
说着侧目睨了兰袖一眼,眼中绽着锋芒,笑道,“我看,她腿脚蛮利索的,每日大清早都能准时到我房里叫我起身,比那农家养的公鸡还灵巧,鸡鸣都不一定有她准时呢。”
她一气呵成,使旁下之人目瞪口呆,更心觉舒适,成日神来神气的兰袖也能有今天。
但身后的五凝迫于此前在这宅中受过的责骂,近了云浅耳旁想劝她就此作罢。
她也心知自家姑娘从不像这般爱与人僵持,往常这个时候也都是到正厅坐着等众人到齐,才一起用早膳。
可今日实为奇怪,姑娘既然扇了兰袖一耳光,还要罚她去制膳。
想来就不对劲,难不成和昨晚的异样有关?
五凝纠思了一番,正想挪了步伐向云浅走去,却眼见着她踱步向前,离那钟芮姑姑愈发地近了,莫不成姑娘连她都要打?万万不可啊……
“姑娘……”五凝扬言而去,想将云浅拉过来,却被她一摆衣袖给甩开了。
五凝纳闷,便苦皱着眉头,姑娘是如何变得如此彪悍?
钟芮姑姑低着眼帘,面上笑意不淡,却像极了在憋大招。
云浅见她与兰袖悄悄对了个眼,转头之际方见兰袖轻摇头,又急收了眼神回去。
“三姑娘说笑了……”钟芮笑意道,身子倒挺拔得很,也并不低声下气,“兰袖只是担心姑娘饿了,才早早地请姑娘起床。”
云浅轻呵了一声,“是嘛。”
她两手并端着,无论如何也不能有失端正姿态,抬头而起,眼神直上,亦如那烈光夺日,语声不失犀利道:“既然这么说,那兰袖确是有失其则啊,毕竟她是二姨娘的贴身婢女,成日关心我的生活起居,有失对二姨娘的悉心照顾,二姨娘她竟然不怪罪?
话声一下,钟芮姑姑的脸一下子灰了,那抹轻淡的笑容也一逝不去。
云浅暗笑,跟老娘斗?也不看看老娘是哪个世纪的人,呸。
兰袖颤着身子抬起了头,又与钟芮一个对望,眼神似在求救。
钟芮咬咬牙,嘴角刹出的笑有点冷,油腔滑调道:“姑娘息怒……其实是你二姨娘的主意,是她让兰袖每日请姑娘起床,仅仅是因为她对你的关照有加。姑娘也知道,你阿娘去年病逝,如下你可只剩二姨娘这么一个娘了……”
“呸。”
云浅听得来气,原著最后周银那番话也证明了女主阿娘的死本来就是周银那个毒妇作的祟,她们倒好,一口一个对她这好对她那好,这人面兽心旁人不知,她可心知肚明。
云浅直直打断她的花言巧语,怒斥道:“你还好意思说我阿娘?你哪来的脸说我阿娘!”
想了想,如下她没有证据,如此直言道过免不了落人口舌,说她疯言疯语,还是待日后她寻来证据,再找毒妇算账。
“这……奴婢说得是实话呀。”钟芮反应倒挺快,“你二姨娘一直将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三姑娘难不成看不见她对你的好?”
她这语气像把云浅说成了罪人。
云浅白了她一眼,还亲生女儿,想必只有女主白莲花本人临死前才这么觉得,她身边的婢女都没她这么蠢。
罢了罢了,如下她就是白莲花本人,和自己置什么气,黑化就完事了。
云浅正了正身子,嘴角扯出一个温柔的笑,眼里的怒气却未全然平息。
半响,她平和道:“二姨娘对我的好,我自然知道。只不过,姑姑实是言重了,二姨娘还有我大姐姐、二姐姐和四弟弟三个孩子呢,你这么说,难不成是在责怪二姨娘对他们三个照顾不周?”
云浅能瞧见芮姑的脚步抖了抖,身子便跟着晃了晃,想来是被她这么言堵,心里都跟着打了个寒颤。
看你这婆子还能憋出什么招来。云浅心里可乐呵着。
“这……姑娘误会奴婢了。”芮姑的头稍低了下去,语声细缓,“奴婢,奴婢可没有这么说过……”
“可是你照你方才那么说,二姨娘她也该让人早早地请我那个三个姐弟起床,免不了他们也饿肚子呀。”
云浅越说越神气,“二姨娘怎可如此偏心?只对我关照有加,却冷落了他们三人。”说着,她做做样子用手贴近了嘴,是若一副叹息的模样。
芮姑静静地被怔住了,云浅见她眼神飘忽,嘴唇一颤二抖,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了。
云浅越想心里越美滋滋,本以为得与她大战百来个回合,不想几个回合直接KO了。
哎,回去练练吧,段位也不见得多高呀。
她假意地摇头叹气,侧过身子又朝兰袖的方向走过来,酝酿了一会儿便抬口道:“如何呀?兰袖。”震得兰袖一个哆嗦抬起头,一脸懵地看着她,并下的双手跟着发颤。
云浅俯视着她,傲然道:“你可认本姑娘对你的罚?”
这会她却二话不说,直直点头:“认,认……奴婢认罚,认罚。”说罢,她便起了身子,往那后厨方向走去。
云浅随意招呼了个丫头,“你,去看着她。如若她制膳不成,便不给她饭吃,制成了本姑娘自会赏她好吃的。”
“是。”丫头急追了上去。
回过头来,云浅看那芮姑正迎笑着向她走近,这是憋出话来了?
她现下又忽地一脸谄媚,低声道:“姑娘,里面请……大姑娘二姑娘她们快来了。”
所以,刚才我指的罪名,就这样被绕过去了?云浅僵住了笑,冷冷瞪她一眼。也罢,且就放过你一回,下回再给老娘作,看老娘不neng死你。
云浅傲气地抬昂着头,挺直了腰杆又挺胸直直迈向正厅。
随在云浅身后的五凝面向着芮姑,一直不敢抬起头正眼看她,想来也是平日里被他们一直压榨,方才养成了这副畏畏缩缩的性子。
如此可不行啊。黑化路上,得力助手是不能少,五凝这副性子也该改变改变了。
云浅正过身,近了五凝耳旁细声道,“学着我,抬头挺胸。”
让她怔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脑袋却发着蒙,须臾挺胸而起,腰杆正立。
不错,不错。云浅有些欣慰,日后再慢慢调-教着,以后培养成个女杀手也不是不可能。
入了正厅里,凝望着这眼前的红木桌上空荡荡一片,半会也不见人端捧着早膳进来,想想心里怒意又起,这平日白莲花女主得在这等多久啊,还有,她的另外两个丫鬟去哪了?
怎的一个丞相家嫡大千金过得如此寒酸,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她靠在桌上发呆,蓦地侧目往身旁一瞥,还以为五凝不见了,原是傻傻地愣在她身后。
“五凝,过来。”云浅开口招呼她,这才让她近了身旁来,只闻云浅重重道了一字:“坐。”
给了五凝一个措手不及,“啊?”待她反应过来又急急推辞道,“姑娘折煞五凝了,哪有奴婢和主子平坐的道理呀……”
“这都没人,傻站着干啥?”无论云浅怎般强说,五凝就是不坐。也是,你说你跟个古人瞎讲什么现代理论,活像对牛弹琴一般。
既然不坐,云浅便折了另一个话题询她:“我怎么没看见三杏和七晴呀?还有腊八、冬九,他们人呢?”
五凝轻皱了眉头,淡声淡气道,“姑娘忘了吗?三杏和七晴每日早晨都去后厨帮忙了,这还是您吩咐的,您听芮姑说后厨的活最过繁重了,怕人手忙不过来,便让三杏和七晴一大早都去了。”
云浅听着听着就想起来了。
原著里确实是芮姑煽动白莲花招呼身边两个丫鬟早日去了后厨,房中便只剩五凝一人。
至于腊八和冬九两个小厮,每日皆被喊去砍柴烧火,不过也算她白莲花有点良心,仅仅只是早上,等过正午,他们便都回来她身旁了。
良心,呸。分明是蠢笨如猪,活被人家玩弄。
“腊八和冬九被柴火房招呼去了。”五凝郑重其事道,这会倒一点儿不含糊,“他们都要过正午方才回来。”
“大姑娘安,二姑娘安。”
门外脚步声伴着几句敬语敲进云浅耳畔,让她觉着生痒,眼帘终于不耐烦地掀开。
终于等来了。一个水性-杨花的荡-妇,一个比白莲花还蠢的傻愣。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怎么还不出来。
第6章笑语
先迈入正厅门槛的人是云妍,左手挽着右手,右手持一把牡丹花纹的面扇,她一身紫苏纹路纱裙,流苏宽袖一摆一摇,极是夺人眼球。
果然和原著中描述的那般招蜂引蝶,也不愧是她。
云浅勾唇一笑,眼眸里满是锋芒,书里将云妍描绘得如何婊气,她云浅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便可。
云妍迎笑着向云浅走过来,那捂了半张脸的面扇这才落了下来。
她轻扇了扇风,捏着嗓子眼说道:“三妹妹久等了。”
云浅没抬眼看她,只装着一副呆呆的模样凝望着桌面,双手托着脸,鼓着腮帮子活像一只河豚。
没得到回应的云妍脸色忽地一变,笑色薄吹。
她身后一小丫鬟急匆匆地挪了椅子,一不小心磕碰了她一下,椅子压住了纱裙,便将她惹急了,怒抛了一句:“笨手笨脚的,滚出去……”
那丫鬟惶恐跪地,语声磕巴道,“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道完便被云妍的贴身丫鬟烟柳挥手示意,踉踉跄跄地出了这正厅。
不愧是她云妍,没嫡长女的命,却有着嫡长女的口气,没嫡长女的名号,却有着嫡长女的气势。
别说大度,就是一丝善意都从她身上寻不出来。
云妍就是小说中标准的恶毒女配,刻薄狠辣得明明白白,却比她那个娘还要蠢,如此说来,她这个恶毒女配当得还不合格。
跟在她身旁的,且就是将“呆板”两个字写在脸上的云二姑娘云莜。
她行事迟钝,本性其实不坏,做的那些坏事错事也都是被她娘和大姐施了计策利用她做成,因为人傻说话又直,藏不住秘密,所以太要紧的事她娘和她姐都不会告诉她。
云浅其实不讨厌她,怎么说也只是恨铁不成钢,她就不能聪明点,别被她娘她姐操纵就谢天谢地了。
云浅看着她走近,坐到了自己身旁,目光一直随着她,本以为按书中那般描述,云莜会长得傻憨傻憨的,如此仔细一瞧,并不憨啊。
就是眼神稚嫩,脸可比她云妍好看多了。
难怪人家来这云宅求亲的,正选除了云浅之外,云莜便是二选了,她云妍从来都是最后一个。
云莜其实是真心与云浅交好的,只不过后来被周银和云妍在耳边渲染,导致不太愿意接近云浅了。
其实现下确是策反她的好时机,她容易被煽动,更容易随便相信旁人,策反她就等于阻止她以后做的那些错事。
云浅正酝酿着要如何开口,云莜却先悉询了她一声:“三妹,你为何每日都这般早呀?”她声音软软的,听得惹人舒心。
嘴角急地一勾,云浅笑容纯粹,乐道:“早起床对身体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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