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郎中喜欢捣鼓药材,自小便跟着镇上回春堂的医士学医术,他学东西很快,再加上踏实勤奋,才几年的光阴就掌握要领出师了。
治病的手艺在这大河村附近也算得上妙手回春,对症下药总在点上,治好了很多人。
他唯独有两个缺点,一个是因着年纪大了耳朵出了一点毛病,时常出现幻听。
再有的便是他家不种地,生活来源主要靠进山采药,治病救人所得而维持生计。
因此徐郎中整日不是在一个人背着篓子进山采药,就是在院子不离开半步的翻晒着药材,几乎很少出门。
村里的人家有啥生活琐事请到他家来,也都是崔氏打理,日头久了,徐郎中便有些脱群,不大清楚村里的状况。
何家办亲,大河村不到场的人,除了戚寡妇就是他了。
戚寡妇八卦的很,人虽没到场却是啥事都知道,从她偷的汉子嘴里探听的完完全全。
而徐郎中不好事儿也不问,崔氏忙起来也就忘了和他说,到了如今他也只晓得何遇娶了个媳妇,何长里去世了。
何长里的病他早些日子瞧过,知道病得很重,已经回天乏术,就只给他开了一些缓解的药,煎着喝。
当日何遇成亲时徐郎中恰好进山采药了,走的山路深,夜晚就宿在山里临时搭的棚子里,给何长里看病的是别村的郎中。
如今不是与他解释的时候,崔氏说他,“方才我听到娃在屋里头叫唤,许是又踢被褥了,你快去瞧瞧,到了晚上风凉的很,要是不注意会受寒的。”
徐郎中说,“我咋没听见呢。”
崔氏生怕他又说些什么不该说的来,惹了何遇发脾气,不耐烦的支开他,“你能听见啥?叫你去你就去看看。”
徐郎中见崔氏瞪他一眼,使唤眼神叫他走,他只好起身去了。
徐郎中离开之后,崔氏笑着对何遇说,“我家那口子不会说话,听听就过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讲真的,若是何家小子因为这件事情记上他家一笔,他若是混起来那可遭不住。
何遇搁下已经喂空了的药碗,用自己的袖子细心的替长娆擦拭去嘴边的药渍,摸摸她的额头已经不像来时那么烫了,抱在怀里体温也降了不少。
看着长娆不再哆哆嗦嗦,面色也缓了一些。何遇心里大石落地,松了一口气。
他这才回起崔氏的话眼子来,“婶子说的哪里话,徐叔就事论事也没有说错什么,况且今夜徐叔替阿娆治病,您为她煎药,您二位救阿娆一命,何遇还没有谢过您们的恩惠。”
崔氏连忙摆手,“都是同村的人,互帮互助应该的,不用客气。”
何遇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推过去给崔氏,“这是晚辈的一点报答,拿去给松子买些零嘴吧,钱不多,婶子莫要嫌弃推辞才好。”
未等崔氏回答,何遇语含歉意又接着道,“这一遭来的叨扰,阿娆情况好转,时候不早了,婶子和徐叔也该休息了,晚辈告辞,婶子留步别送。”
何遇说完就抱着长娆出门去,不一会就消失在院子的拐角处,不见了踪影。
“松娃儿睡的很好,没见踢被褥。”徐郎中出来不见何遇与长娆问,“这就走了?”
崔氏拿起桌上的一锭银子递给他,“人走了,留下了这个。”
徐郎中谴责崔氏,“那草药根本值不了多少钱,你怎么能够收这么多?快退回去。”
崔氏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由得给他一个白眼,“人已经走了,你自己追着去还吧,哎,我真是服了你了,能不能长点心眼啊?啥事该说,啥事不该提,咱能不能过过脑子再说出来。”
闹腾半天了,崔氏累的很,她念叨完徐郎中,将钱塞给他,自己进屋睡觉去,留徐郎中一个人站在原地满腹疑团,“我说啥了我?”
.........
何遇抱着长娆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他回来的脚程没有去的时候那么赶,不是因为累了,而是因为怕惊扰了呼吸逐渐平稳的长娆。
怕路上石子颠簸到她,让她不小心转醒了怎么办。
她若是醒了,见到自己拥着她还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想必脑袋能垂到地下去,小脸红的能滴出血来,挣扎着离开自己的怀抱,势必要下地自己走。
终归不会挨着自己就对了。
何遇心里存了私心,他手上抱着长娆,心里觉得新奇极了,他身边清一色的都是硬梆梆的大汉子。
偶尔弱点的瘦猴算一个,但也是厚皮老脸,一身糙肉,扛揍还行。
长娆身娇体软,抱起来柔若无骨,再看她依偎着自己的胸/膛前,一张瘦弱的脸挤出肉肉的轮廓,何遇心底就泛起涟漪泡泡,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捏。
他已经不去思考自己想要的求证,心里对长娆的从一开始的抵触,慢慢释然轰塌,至最后溃不成军,到如今软的一塌糊涂。
他的底线一放再放,异常一显再显。
何遇给长娆脱了靴袜,再闭着眼睛颤抖着手替她褪了衣裳,将她放进被褥里。
做好这些事情,何遇起身打开木柜子打算给自己换身衣裳,打开木柜子才发现,自己只有很早之前留下的几件黑衣褂子挂在里面。
黑衣褂子虽然经年累月已经有些陈旧,但是被长娆洗的很干净,何遇拿出来的时候找寻不到一丝灰尘,他低头鼻尖凑在黑衣褂子上嗅了嗅。
有一股清浅的香味,淡淡的,一点都不浓烈,形容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跟第一次遇见长娆时,在她周围闻到的香味是一样的。
是长娆身上的香,想必是黑衣褂子挨着长娆的衣裳,受了熏陶染上了她的香味。
何遇又使劲的嗅了几口,神情愉悦的展了眉头,心里叹一声真好闻呐。
翌日,天空一碧如洗,晴得很好。
长娆经过一夜的折腾,好眠一宿之后,终于恢复了意识,在一屋亮堂的清明之中,睁开自己迷茫的眼睛。
率先入目的是一边滚了精致针脚的白色衣襟领口。
长娆刚刚睡醒,脑子还有些模糊,她以为是自己眼睛晃神,将湛蓝色的被褥看走眼了。
于是她闭了眼睛又睁眼定神再看一遍,这一遍不仅确认了眼前的确实是白色的衣襟领口,微微往上看还看到了一抹露出来的男子的健硕的古铜色肌肉。
长娆骤然心里一紧,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她猛的抬头想要知道这人是谁,还未瞧见就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随后便听到一声男子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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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章二十
何遇前半生桀骜不恭,见谁都没个好脸,在酒楼里没有人敢扰他的好眠清净。
若是真有不要命的,敢趁他与周公正聊地欢快时,整出那么一丁点儿动静。
何遇蹙蹙眉头,手上运力大刀立马唰的飞出去。
刀擦过那人的脖颈,令人颈处见红滴地,大刀染了血再横在房门上,以示警告。
再有过分的,让他抬了眼皮子,这人也别想混了。
但今儿个,何遇是痛醒的,是的,是以这辈子他从未被唤醒过的方式,被人猛力狠砸了下巴,痛的被迫睁开了眼睛。
他一双剑眉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即便如此,他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在被褥底下捞住了怀中娇软的细/腰,止住她欲挣扎欲后退的举动,一把将长娆扣在了怀里,牢牢的,不留一丝缝隙。
长娆的瞌睡和迷糊全都被吓跑了,她的腰/被男子的一双铁臂紧紧禁锢着,整个前/身/都贴在了这人的膛前。
一双绵绵的玉兔,更是......
更是备受挤压。
有些微痛,还有未明的颤粟。
长娆没有看到何遇的脸,她此刻以为自己被登徒子侵犯了,抬起没被困的双/腿借力,抬/腿踢他的要处。
姜还是老的辣,酣睡的猛虎尚有戒备,更别说何遇已经转醒了。
他见招拆招,先长娆一步,抬起自己强健的长/腿,便将长娆的芊足给夹住了,一劳永逸,防止小妇人的后招。
何遇垂眼看着长娆毛茸茸的发顶,抬起自己还残留余痛的下颌骨去蹭蹭她松软的发丝,心情一片舒畅。
何遇这厮陶情舒性,长娆却是栗栗危惧。
若是家中有人此刻有人来找,瞧见此场景,那自己守不住清誉就此传开,便成何家的千古罪人了。
届时受千人唾弃万人捶骂,浸猪笼沉河都是小事,只担心自己有何颜面见,已死去的何长里。
看来对方还是个孔武有力的,她力气小挣扎不开禁锢,但是也不打算坐以待毙。
长娆使了很大的劲要将双手用力挣出来,她的一双皓腕本就细皮嫩肉,禁不住大力,且前段时日受伤才好不久,此刻挣脱束缚已经隐隐有些发痛。
何遇如何不记得她受伤的事情,就长娆的这点小力气和自己杠上,只怕自己不放,她骨头挣脱臼了都挣不出来。
于是在察觉到她的动作之后,何遇便松了双/臂让出一些缝隙,足以让长娆伸出双手。
长娆双手得救,她抵着何遇的胸/膛,要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不让他占自己的便宜。
何遇感觉到她的排斥,心里不爽,面色逐渐沉下来,尽管他也不敢拿长娆怎么样,长娆如今大病初愈,身子骨还弱。
于是他又收紧适才松开长娆细腰的缝隙,不想让她继续挣扎。
长娆可不依,她抵着何遇的膛前抵不开,就转变战术,逐渐变成小锤头毫无章法的捶打。
虽是如此但是没有半点杀伤力,就像是再给人挠痒痒,何遇被垂得舒爽,心里的气儿都给长娆的小拳头敲没了。
他异常讨打的说了一句,“再重一点。”
长娆又羞又恼,气的眼尾发红,也没听辩出来这是谁的声音,她伸手推开何遇搁在自己头顶的下巴,何遇正享受美人恩惠,没曾料长娆的出其不意。
这样一来,他的下巴就被长娆推高了,一张俊脸被迫抬起,清楚的看到东屋的顶。
他居然被小妇人制住了。
长娆趁着何遇片刻失神的时候,找到了空子,用力推开何遇,这一推,竟然将毫无应对的何遇推下床塌,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长娆手急眼快地扯了湛蓝色的被褥,将自己裹起来,大眼睛警惕而防备的看着地上的那个男人。
何遇这一跤摔的不轻,脸没栽到地上,栽到了长娆的靴子里,靴子上含苞待放的茉莉花绣印到了他的脸颊上。
何遇嘴里暗骂一声狗/娘的,双手撑着地站起来了,扭头转身一眼锁定塌上窝缩在被褥里的长娆,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
这双眼睛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仿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瞳孔不由的放大,眼睛瞪的圆圆的。
何遇黑着脸,“敢踢爷下塌?!”
真他娘的好本事,不是反锁门就是将自己踢下塌,何遇此刻脸色阴沉,紧紧的盯着长娆。
长娆确实吓得不轻,原本她以为是登徒子进门了,没想到竟然是何遇,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怎么会抱着自己睡。
长娆不敢直视何遇的眼睛,刚才的一声巨响,她能听出来何遇摔得不轻,于是她试图躲避何遇的眼神,视线一路向下,谁知又看到了不该看的。
长娆在被褥里绞着手指,嗫嚅开口道,“你......你......先把衣裳穿上。”
何遇原以为她会和自己解释或者是道歉,没想到长娆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何遇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白色里衣,心里起了一个坏心思,他盯着长娆躲躲闪闪的不自然的眼神,开口道,“爷穿衣裳向来规矩。”
何遇又将衣襟领口拉低了一些,逼近后退的长娆,扯着滚了精致针脚的领口对着长娆说,“你可得仔细瞧瞧了,这些都是谁的杰作,也不知道是谁,都已经是许了夫君的人了,睡觉竟然还流口水,浸湿了爷的衣裳。”
长娆被他调侃得脸儿通红,心里不信抬头想要辨看一眼,抬眼就见到何遇扯低了里衣,露出来的大片的肌/肉,比今日自己刚睁眼看到的,更多的多。
这下子长娆的小耳朵尖儿都烧红了,她啊呀一声紧闭上双眼,又觉得不够继续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何遇觉得长娆龟缩起来的样子实在有趣,看的他越发兴起,就又故意说道,“爷大方,不与你小妇人计较,这样好了,爷将衣裳脱下来,你给爷洗干净了,这事便过了。”
话音刚落,他刻意的解衣襟,故意发出窸窸窣窣脱衣裳的声音,眼睛一刻不动全程盯着长娆的反应。
长娆实在听不下去了,她羞得松开捂着眼睛的手,转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一口白白的糯米牙止不住呸他一下,“无赖。”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逼得说了粗话,心里真真是又羞又气,巴不得何遇赶紧出门去,别在她面前晃悠了。
长娆说话的声音不大,以为何遇没听见。
何遇实际听全了,却装模作样的掏掏耳朵,装腔作势的凑近长娆,“你说的什么?再给爷说一遍。”
长娆连忙闭嘴,“我没说什么。”
何遇掰开她捂着耳朵的葱葱玉指,一字一句道,“爷可听明白了,你说爷无赖呢,爷不能对不起咱家阿娆的赞誉,这就给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无赖。”
何遇适才就已经蠢蠢欲动了,他慢慢靠近的大手,在他话音落下后,瞄准时机一把扯开了盖着的被褥。
何遇力气大,甩开被褥的同时,一只手就把长娆抓住制在了怀里,用痞坏痞坏的语气对着怀里的长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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