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长娆恰好躲扫帚躲开了她的口水,妇人不甘心嚷嚷着掏出篮子的鸡蛋和菜丢打着长娆,嘴里还念,“烂货,都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不要脸的,才勾得我孩儿家爹半月不回来了,整日就剩我这妇人劳死劳累的........”
鸡蛋打烂在长娆衣裳上,菜叶挂在她的头顶,头发也散乱的不成样子,瓷白的小脸上冒出划破口的血珠,合着泪珠滚落。
有下了学的孩子由大人牵着路过,小孩子爱热闹的凑前来看,大人一听连忙捂着小孩耳朵眼睛,牵着飞快走了,“看不得,看不得,走走走,回家爹给你编蚂蚱.........”
掌柜的打了许久,觉得累了便将扫帚丢弃一旁,扯过长娆的头发,大声道,“快把三十两还我!”
长娆头皮被扯的痛极了,整张脸都抽搐着说不出话来,拿菜打长娆的妇人说,“她做的就是伺候男人的活儿,都被人赶出来了,离了人还有什么钱!掌柜的把她卖了吧,卖身的钱抵了欠你的银两,省得欠你家的钱赔不上!”
也有人瞧着场面瘆人,小声的说道,“要不送官吧,瞧她年岁不大,也怪可怜的。”
长娆迷糊的意识里听到官字,猛的摇头,绝对不能见官!
扔菜的妇人说,“送官?官家的管不管这个事儿还说不准呢,你看她狐媚子的脸若是在牢里勾了差爷,回头可有我们今日在场的人好果子吃!”
这下好心提议的人也不敢说话了,掌柜的看着长娆的长相也苦恼该怎么办,店小二的在一旁点头哈腰凑到他耳边低语,“掌柜的,给咱厨房送菜的孙二,私底下也干了点人牙的活儿,您不如将她卖给孙二。”
这主意正中下怀,掌柜听了眉头都舒展了,他踢了长娆一脚,“算你走运的了!”
“都散了啊,我们掌柜的大量,人也打了,自然就放了,别看了,别看了......”
店小二驱散了周围的人群,又给旁边捡扫帚的使了个眼色将几近昏迷的长娆拖了进客栈的菜房。又麻溜的去叫孙二来,盼望这事儿能成,掌柜的给他涨点工钱。
跑堂一路疯跑得很快,孙二一听有个好苗子说不定转手能卖个好价钱,很快就到达客栈来看货了,来的时候还带了两大车土豆。
马车一停下,孙二跳下来将赶马的僵绳丢给跑堂的,问,“你们掌柜的呢?”
店小二带着他往菜房去,孙二边走边问,“听说这是个好货色?”
店小二:“那谁说不是呢,您仔细台阶。”
孙二在这片区域,有不少的人认识他,人牙的活他是走动的最勤的,价格也给的公道不压价不提价,和他做生意的人也多,好多官家的门府丫鬟婆子都是他给贩去的人。
生意大着勒。
掌柜的叫人去探长娆的气息生怕她死了,自己摊上一条人命,那可不好收拾,探气的人说长娆还活着,掌柜的松了一口气,擦干头上的汗,心里更是焦灼。
头一次做这买卖,后怕得很。
孙二踏进菜房,掌柜的扯他的手,指着长娆道,“快验货,把她带走吧。”
孙二挣开掌柜的手,嗤笑一声,“慌什么。”他蹲下去探长娆的气息,又掰开她的眼睛瞧了瞧,捏着她的下巴端看了耳朵,又掂掂她的手和脚,看有没有断。
边看边瞧,问道,“做什么把人打成这样。”说完甩开在长娆身上沾到的鸡蛋液,站起来摆摆手,又仔细瞧了瞧。
“不错,长相身段,这模子还可以。”
掌柜的适才跳着的神经,听孙二这么一说才放松些下来,他一旁的店小二几个铜板打发他走,关上菜房的门,对孙二伸出五个手指头道,“五十两。”
孙二抖了抖衣角,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道,“底子干净不。”
掌柜的支支吾吾半响,最后咬定说了句,“烟花巷里偷跑出来的人,官家也查不到那里去。”
孙二好笑道,“何老板,烟花巷里偷跑出来的人你跟我叫板五十两?是觉得我孙二不会做生意呢,还是您的面子更值钱一些。”
掌柜的道,“孙老板这话说的就伤和气了,货您也验了,很满意不是?相信这五十两在你的心里还是值这个价钱的。”
孙二也不和他继续卖关子,“四十两,多一分不多,若是掌柜的嫌少了,可以重新找一个买家,再说了这烟花巷里偷跑出来的人,你可是没出一个子儿,净赚了四十两。”
掌柜的怒道,“谁说的净赚,这娘们可是在我店里白吃白喝了一个晚上,上的都是最好的饭菜,她身上我可是投了三十两。”随即搓搓手讪笑道,“孙老板再看着升点价不是。”
孙二看了看长娆,思忖片刻,“四十五两。”
掌柜的咧开嘴笑道,“得,这人你带走吧。”
孙二掀开衣襟从后腰拿出一个特制的麻袋,透气的不会把人闷死,外表也和普通的麻袋没多大的区别。
他将长娆套进袋子打横扛在肩上,丢给掌柜的一袋银子,而后拉开菜房的门朝外走出去。
孙二将长娆丢在拉货的马车上,拉着缰绳驱马离开,瞧着离开的方向是城外。
人一走,店小二屁颠屁颠的凑上来谄媚道,“当家的,事儿办妥了?孙二出了多少价?”问着话,眼睛却飘着掌柜手里的银袋子。
掌柜的将银子反手装起来,吼他,“多嘴!活干完了?!”
“小的这就去。”麻溜滚了擦桌子去。
孙二到了城门口递出去自己的籍户给门口的官兵检查,官差用矛挑了挑装着长娆的□□袋口,孙二立马笑脸迎上去,“差爷差爷。”
孙二拱拳迎上去,不动声色的将那矛挪开,凑近了当差身旁勾他的肩膀,趁着旁边的人不注意塞给他一锭银子。
当差的人掂了银子的重量,立刻收下了,大声拍着孙二的肩膀道,“早说你赶时间回去看望你那老母亲,咱当差的体恤,哪能不让你早点过去。”
说罢招呼着人放行,摆手道,“去吧,替我问候老人家。”孙二驱着马车走了,那官差将手摸到兜里摩挲着银两,心里乐开了花。
这孙二出手向来大方,又够下场子去过几把瘾了。
孙二带着长娆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最后进了一个依山傍水的村庄,马车停在了西南方的一座小宅里,孙二将马车拴在一旁的歪脖子树旁边,扛着长娆往里走。
进门就迎上来一个妇人,相貌与孙二有七八分相像,她见孙二回来立刻上前迎,又把大门关紧了。
孙二将长娆放在靠椅上,揭开蛇皮袋子的口,露出长娆惨白的脸来,与他相似的妇人进房来见到露脸的长娆,“你去哪找来的货,瞧着气息弱,该不是个带病的吧。”
孙二端起一碗水大口喝完,擦了嘴角说,“去找个大夫。”
第3章章三
妇人手脚很快的带回了一个郎中,孙二指了指长娆,“替她瞧瞧,把身上的伤都治好了,不怕药材贵。”
郎中点头应下了,专心替长娆把着脉,妇人得了空闲扯孙二到房外面说话,“我的儿啊,你去哪买的这黄毛丫头,看她伤得不轻治病肯定要花不少钱,你买她时花了多少银钱,再加上治病开药的钱能赚得回来吗?”
“看她确实生的不错,看起来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你别告诉为娘你当真去买了官家的人,要是被人追查下来,那是要杀头的。”
孙二的娘说完话,又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孙二抓头挠腮道,“娘,你就放心好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娘是怕你被财迷了心,真干了傻事。”
孙二摆摆手对他娘杞人忧天的样子嗤笑出声,“放心好了,这个雏儿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他娘一听雏儿差点没原地跳起来,这年头样貌好的卖得贵,有些进了大宅子当一等丫鬟,再高点的卖给员外或者县令之类的官家当小老婆,且样貌好的比较少见,样貌好并且是个雏儿的那就更少见了。
员外和官家的人卖小老婆的,哪个不是出手阔绰极了,都是大把银子大把银子的撒下来。
孙二的娘想想就觉得要赚翻了,大声对着郎中说,“一定要治好她。”
吩咐郎中后,又凑到孙二的耳边问他话,“瞧着样貌俊着哩!你去哪弄来的雏儿?别是风月巷里,那里的老/鸨子也舍得?”
孙二低语道,“说起这个事还真是个巧合,这女的是李府的小姐。”
他娘先是有点懵圈,李府,哪个李府呢,难道是前日才被抄了全家的李府?!
李府!孙二的娘眼睛吓得瞪圆。
那可不得了了,暂且不说这李小姐是如何死里逃生,如今自个可算是窝藏朝廷的要犯了,泄漏出去脑袋都别想要了。
孙家的宅子离京不算远,且京里少有大事发生,这满门抄斩的事情自然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人说道,如今满京里的说书人哪个讲的不是这件事。
李府现下可是正处于风尖浪口上。
他娘吓得哆嗦,咽了咽口水,小声问,“是哪个李府的小姐?”
孙二答,“昨儿个被抄家的李府。”
孙二娘一听,随即哭出来,大力拍他的手臂,“我这作孽的儿子,天杀的!你怎么......怎么......如此想不开,去劫了官家要杀的人,作孽啊,我老孙家就你一个独苗。”
这般叫了还不够,双手一拍大腿就差没有躺地上打滚了,“他爹啊你瞧瞧你的儿。”
孙二捂住他娘嚎声大叫的嘴巴,拖到角落处,“嚎啥?外人还在这里,是闲活够了!想早点见阎王!”
他娘立刻就消音了,但是话没停,“那你也不能与官家作对!麻溜的趁人没发现,送回去,要是查到我们娘俩的头上来,老孙家就算是毁了,你是要你娘死了没脸见你那短命的爹。”
孙二扶额无语,等她絮絮念够了才说,“我之前给李府送丫鬟的时候,见过一次李家小姐就是她。”说着朝长娆的方向努了努嘴。
“虽然只一眼却大致记下了她长什么样,但前日在刑场上的李家闺秀,换成了当初送进府里的丫鬟,想来是顶替李家小姐去死。”
“至于这李家小姐吗,被人当成了花巷的卖给了我,如今她没有籍户,如今是白捡的便宜,最好拿捏不过了。”
他娘听了才放下心来,擦了眼泪,拍着受到惊吓的膛前道,“你不早说,吓死为娘了。”
孙二嫌弃的看她一眼,它这老娘爱财倒是不假,就是胆子忒小了,又喜欢占小便宜,做不了大事,想当初自己当人牙子的时候被她发现,她生生嚎了三天。
直到孙二给她甩了不少赚来的钱,她花着花着也就闭口了。
到底是市井妇人,上不了台面。
“近日来,你留意着上门的人要卖妾室的,再找人画了她的画像给有意的人瞧瞧。”
孙二娘前头的惊吓已经过去,立刻笑眯眯说道,“放心,只要人清白的,你娘会找路子。”
笑得开了,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孙二话里的意思以及想要传达的深意。
孙二点头,抬脚进房问郎中李长娆的情况,郎中递给孙娘一瓶药,“这是我铺子里最好的金创药了,替她擦伤患处,每日一次,还有这个是内服的方子,饭后服下。”
孙二去送郎中出门,顺便去抓药,孙娘在后头拿着金创药啧啧道,“乖乖,最好的金创药那得需要不少钱啊。”
她将长娆搬到自己的房里,又端了一桶热水替她擦净身子上药,先将长娆身上污秽的衣裳脱了丢在地上,便见到一方羊脂玉肤来。
长娆虽尚未及笄,身上却发育的玲珑有致。
白的透光的肌肤和交横的棍痕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尤其是小腹周围一圈的乌黑青紫,简直惨绝人寰,若非孙二说了这是个雏儿,孙二娘铁定不信。
她很快替长娆擦了身子洗干净脸,给她上了药换了干净的衣裳,整理好这一切,孙二也抓药回来了,她赶忙去问,“花了多少银钱?”
孙二懒得回她,只道一句,“终归是值的。”兀自熬药去了。
时从指隙穿,流风敲叶落。
长娆渡过了水深火热的疗养半个月时期,这半个月她都是一直躺在塌上下不了地,身上的伤上了药之后火辣辣的疼,脸上的小伤疤已经结痂了,痒得慌,她伸手去挠痒。
正巧被端着药的进门的孙二娘瞧见了,连忙喝止她,“还没好全呢!可别抓破了留疤!”这要是留了疤,那可卖不了好价钱了。
长娆听见了人声,欲抬起的手又放下,哑着声气喃声喊,“孙娘。”挣扎着便要起来。
“哎哟躺下躺下,身子骨还没好呢将将养着,将药喝了,今儿个感觉好些没有,瞧着你面色都润了不少。”
白里透红的,瞧着就很不错,看看这脸蛋,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谨此一想,孙二的娘咧嘴就笑了,语气也好,“别乱动,伤筋动骨一百天,好了才下地,若是我说的你不听,以后老了才知道其中的厉害,那身子骨逢冷落雨,连着筋疼。”
长娆的身段好,日后入了府门宅院,少不了大宅子里的人日日留宿,瞧着那被褥下的包裹的挺翘的后/臀哦,定是个好生养的,若是母凭子贵从此平步青云。
再加上这段日子对长娆的照拂,她若是个晓事儿知恩的,少不了报答,自己以后的好日子多着呢。
若此想来,孙二的娘伺候着长娆就更加上心了,仿佛她就是自己摘养的摇钱树,大把大把的银子。
长娆养在深闺心思单纯犹如白纸,哪里明白世间的险恶,被店家的掌柜转手卖给孙二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昏迷不明其中的交易,只当孙二一家是好人。
孙二的娘更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见她如此担忧自己的伤势,心里更是一阵暖意,只觉得孙二的娘看起来和蔼可亲,面慈目善,就连笑了漾出来的细纹都如此的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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