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荀以为他要说“外人”,谁知阮安却给了他一个扣心人弦的称呼。
“爱我的人。”
阮安看向他,眸子微微颤着,启唇道。
“姜荀,我也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姜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章就怀了。
阮安:没怀,谢谢,有被冒犯到。
小作者:…嗯,反正离怀也不远了。
(最后那句“我也可以”说的有点含蓄,我思前想后,安爷总不能来句“老子也能生!”害,毕竟我们安爷要脸,各位爷多担待点,小的就告退了…感谢阅读,感谢投雷,感谢营养液,感谢大家,么么哒~)
第115章未来
厨房里,食物的香气蒸腾着,阮安的头发还没干,水珠凝结在发尾,落下后打湿了肩膀。
等待永远是漫长的,在那短短的五分钟时间里,阮安甚至觉得自己的四肢都没有知觉了。
其实他说的挺含糊的,姜荀一开始还没明白他“可以”什么。
不过赵医生的话……
他不是个妇产科医生吗?
姜荀跟他虽然没什么交集,但是来家里给蒋媛产检的时候,也打过几个照面。
赵医生知道阮安的病,再结合男孩子刚才的说辞。
姜荀大概明白了。
他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安看着对方这副模样,后背一片冰凉。
也是啊。
正常人怎么可能接受呢。
就连他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能接受,又何况是……
忽然,面前落下一道阴影,没等阮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落入了姜荀温暖的怀抱。
男生紧紧抱着他,阮安从没被人锁的那么深,那么紧过。他有些喘不过气,锤了两下对方的肩膀,“姜…姜荀。”
“我只想知道,这对你的身体有什么危害吗?”姜荀问。
“没有,动手术摘除就没事了…姜荀…疼…”阮安说完,男生的力度这才稍微轻了一些,可还是难以挣脱,男孩子只能任由他抱着。
这就是阮安的秘密。
他唯一的,不敢对别人说,不敢让外人知道的秘密。
姜荀太心疼了,联想到阮安亲妈对儿子的态度,良久,才开口道,“这么多年,你一定很害怕吧。”
阮安愣了一下,扭头想看姜荀,可是这个角度他又看不到男生的脸,于是轻声道,“小时候第一次知道的时候,是挺害怕的,觉得自己是变态。”
阮安明显感觉抱着他的人僵了一下,而后把自己搂紧了。
男孩子勾唇笑了下,而后继续道,“不过我爸爸和爷爷奶奶一直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是变态,我和普通人没有任何不同,只要动手术摘除就好了。”
他拍了拍姜荀的背,男生顿了顿,这才松开阮安。
“为什么没有发现的时候就动手术,要等到现在?”姜荀眼眶有些红的问。
从什么时候开始,姜荀这么爱哭鼻子了。
阮安想嘲笑他,但是忍住了。
“因为是未知的,不知道它对我的身体有什么伤害。小的时候没长好,不能摘除,”他隔着衣服摸着小腹上那处,“不过现在好了,随时可以切。”
说完,他看向姜荀,半晌,问了一个和对方一样的问题,“你…不害怕吗?”
“不害怕。”姜荀握住阮安的手,无奈的笑了笑,“我还当是什么事,以为你要跟我说你得绝症了,吓了我一大跳。”
他目光落在阮安的小腹上,手停在半空中,想摸却又不敢摸,好一会儿才慢慢凑过去,覆在了男孩子的手背上。
大手包小手的一起握着,轻轻捂住那处脆弱的,本不该属于男孩子的……神圣领域。
好神奇。
原来男孩子也可以。
阮安看着他那个怜惜又温柔的眼神,心里化成了一滩水。
或许……不做手术了呢。
“姜荀,”阮安抬头看向他,沉默片刻后说,“我在想,如果……”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姜荀说,“但是我不愿意。我不想你冒着风险去做这件事,手术还是要做,而且是越早越好。”
他重新把阮安抱进怀中,“我虽然很喜欢孩子,但是我不想你遭罪。我们领养也是一样的。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并没有说大学的时候一定要领养或者以后一定要领养,我只是想告诉你——”
他顿了顿。
“——我的未来里,有你。”
·
黑川除了混混,最有名的还有吃食。
基本路边每一个小摊位都很美味,而且阮安还是第一次知道夜间的黑川……门庭若市。
晚上才是黑川的主场。
各种夜市都是过了八点才摆起来的,尤其是靠海那一条街,大排档支起五颜六色的帐篷,特色的海产品鳞次栉比。
阮安是个每天必吃夜宵的人,原本他们俩都睡下了,可到了十一点半,男孩子忽然爬过来,小声在姜荀耳边问道,“小媳妇儿,你想不想吃夜宵?”
“……”所以姜荀又换了衣服,带这个小馋猫出了门。
他们找了一家近海的摊位,脚下是沙滩,而五米开外就是深蓝色的大海。
路灯下,海水卷上岸边,没过沙滩,一遍一遍冲刷着这个世界的边角。
“我点了两斤花蛤和蛏子,还有一斤生蚝,够吃吗?”姜荀走过来问。
“够了,我又不是猪。”阮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猪怎么了,”姜荀在他脑袋上扒拉了两下,“我就喜欢养猪,养胖了手感好。”
“切,”阮安低头笑笑,看着和想象中不太一样的黑川,问道,“我还以为你们这的晚上,大家都不敢出门呢,生怕被波及卷入一场百人大混战。”
“哪有,”姜荀一脸正经的说,“我们这从不打架的,你别听人瞎说。”
“呵呵,老子亲眼看到的好嘛,”阮安抓了两把头发,“上次我还看到一群人在一卖臭豆腐的老太太身边打架,那老太太看都没看一眼,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我坐车上跟逛动物园似的,一路……”
阮安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姜荀眯着眼睛看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见到的那个老太太,”姜荀抱着手臂,“你不会是……去过黑川中学吧。”
阮安一惊。
我靠,暴露了??
就因为一卖臭豆腐的老太太?
“看来我猜对了。”姜荀挑起一边的眉,“你去黑川中学干嘛?”
“额……”阮安有点卡壳,他要怎么跟姜荀解释上次为了查他,特地去了趟这货的母校,还无意中遇见了他的死对头——老坛酸菜面,差点跟人打起来。
“没,”阮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好海鲜送了上来,阮安赶紧夹了一个花蛤塞进姜荀嘴里,“你尝尝有毒没?一二三…你没死,行,没毒,那我吃了。”
姜荀被他可爱到,知道这人心虚了,懒得搭理阮安,伸手拿过他的碗筷帮他把塑料薄膜拆了,然后用热水烫了烫。
海边吹过来一阵风,一次性杯子没禁得住折腾,从桌面上滚了下去。
姜荀弯腰去捡,余光里看到面前停下一双鞋。
男生愣了下,抬起头来看过去。
路灯下,对方插着口袋歪头站着,一脸嘲讽的斜了斜嘴角。
“姜荀,你终于回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阮安:能不能让我先吃个饭再说。
姜荀:吃吃吃!先让媳妇儿填饱肚子再发展剧情!
(今天有点短小,明天补回来哈~)
第116章严讯
阮安闻声看过去,只见桌子边走过来三个人。
为首的那个头发有点卷,不知道是自来卷还是锡纸烫,反正看上去就不像个好人。
“卷毛”年龄不大,大概十七八岁,手臂上纹了个什么纹身,不过被袖子挡掉了大半,不是龙就是虎。
来人眼睛里藏着放浪和不羁,尤其是他看姜荀的眼神,就跟猫见到老鼠似的。
听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敌找上门了呢。
姜荀顿了顿,直起腰板看向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又没等我,管我多久回来干嘛?想请我吃饭啊。”
“……”
唉,姜荀什么都好,可就是长了一张嘴。
说话那叫一个欠揍。
阮安情不自禁的笑了笑,伸手夹了一个花蛤送到嘴巴里。
什么事都不能耽误他填饱肚子。
只要不打起来,万事都等他吃饱了饭再说吧。
但…阮安今天毒奶了。
他嘴巴里那个花蛤肉还没咽下去,桌子当即就被人掀了。
阮安眼睁睁的看着面前那一堆好吃的落在了沙滩上,心疼之情远大于生气,他默默蹲在地上,拿着筷子为那些海鲜默哀三分钟。
“你他妈的找死!”“卷毛”说着就攥住了姜荀的衣领,直接把人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他身后的两个人吓傻了,有种“不是说好来叙叙旧,怎么就打起来”的既视感,吓得哆嗦在一旁不敢说话。
“严讯你够了,有完没完。”姜荀也不是好惹的,他伸手把对方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拽掉,语气不太友善的说,“别以为我真不敢揍你。”
严…讯?
阮安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有点耳熟,但又没那么熟。
“你揍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来啊!”严讯一拳头挥了过去,姜荀侧着脸躲开,拳风刮着颧骨呼啸而过。
这一拳挺狠的。
要不是姜荀躲得快,脸上非得挂彩不可。
严讯一挥拳头,手臂上的纹身就露了出来,阮安看着那个图案,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眨了下眼睛试图看的清楚一些。
那不是龙也不是虎,而是个卡通人物。
贝塔。
舒克贝塔里的那个贝塔。
开坦克那货。
…难不成…
阮安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严讯是谁了。
这不就是那个“老坛酸菜面”的本名吗?
扬言只要姜荀敢回黑川,就把他弄死的那个黑川一霸。
可是…他怎么会纹个贝塔在身上呢,难道黑川有什么诡异的传统,前后一霸必须喜欢同一个动画片,不然没有发言权?
…瑞思拜!
姜荀也火了,两个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平时姜荀不对自己还手,阮安倒是不知道,原来姜荀打起架来居然这么狠。
一抬腿踹的对方半分钟没爬起来。
…唉,这个姓严的黑川一霸也太菜了点吧。
严讯带过来的那两个小弟一看大哥被打了,立马上前一步,看架势是想去帮忙,谁知刚走一步,面前就堵了一个人。
是刚才那个心疼花蛤的傻叉。
不过看气场也不是什么善茬。
阮安站在他们面前,抱着手臂没好气说,“三对一好像不太公平吧,你们是不是忘了姜荀不是一个人。”
两个人稍微愣了一下,看着阮安脸上那副冷漠的神情,后背倏地一凉,默默后退了半步。
不知道是个什么战术。
难道要遁地?
阮安也管不了这些,撸起袖子就准备先下手为强。
打不打的过另说,总之不能扯姜荀后退就对了。
谁知…这俩非但没有打架的打算,反而越过阮安劝起架来。
“严哥,姜哥你们别打了!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呀!”
“……”
哈?
·
姜荀和严讯互相“爆扣”了十来分钟。
一方等另一方打累了,两个人各自找了张椅子坐下,气不打一处来。
姜荀的嘴角出血了,而严讯也没好到哪去,据严讯的两个兄弟说:姜荀还是收着了。
他没有用全力,不然严讯今晚非得葬在这片海滩不可。
“我说了,”沉默片刻,严讯开口道,“你要是敢回来,我一定弄死你。”
姜荀没说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听着他俩的对话,阮安倒是察觉出点什么,于是问道,“姜荀和严讯的关系一直这么不好吗?”
旁边人愣了下,半晌才说道,“不是的,他们俩以前是朋友,不然姜哥也不会把地盘让给严哥啊。”
阮安微微皱了皱眉。
朋友。
姜荀的朋友。
还是这个姓严的??
良久,姜荀开口道。
“我死了小飞也不会活过来,你又何必呢。”他淡淡的说。
似乎是提及了某个不能提的名字,严讯当场就炸了。
他冲过来给姜荀脸上来了一拳,而后拽着姜荀的衣领,眼睛都充了血,大喊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说我死了,他也不会活过来。”哪怕严讯青筋都爆了起来,可姜荀还是一脸的气定神闲,好像提到的这个人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严讯,成熟点吧,这事你怪不到我头上,你也怪不了任何人。小飞他本身就有错,就该去为他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
“难道他就该死吗!”
“那是个意外。”
“是你送给他的意外!如果不是你…”严讯的声音都开始颤抖,“…小飞他不会死,他才十二岁,他是我弟弟也是你弟弟啊!难道你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没有。”姜荀说的格外果断,连犹豫都没有。
是的,他没有。
“这是他的命,早晚都是这个结局,”姜荀虽然被人攥着衣领,可仍旧居高临下的睨着对方,“与其这么痛苦的活着,倒不如死了来的轻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姜荀这么说话的确挺欠揍的。
阮安是在严讯发火的前一秒冲上去把人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