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宋京墨本来还想说她两句,可一看她这个反应就忍不住想笑,醉酒的人男男女女他见多了,却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又或者……他感觉触碰着她脸颊的手指一阵酥麻,忍不住在心底想,又或者,也不是什么别的原因,不过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所以哪怕是她醉酒的样子,都让他打从心底里觉得那么可爱,可爱的让他忍不住想亲一口……
“这是什么?”
“送给你的,礼物。”
温南栀望着桌上的两只盒子,脑袋里一阵阵的晕眩,大约是喝下去的半杯茶水多少起了点作用,她有点反应过来了:“不行,我不能再、再要,你的礼物了……”
“为什么不能要?”
“无功……不受禄!”
“你有功劳,所以这是给你的奖励。”
温南栀打开其中一个盒子,果然,又是香水。她望着手里的瓶子,忍不住喃喃道:“你已经送过我两瓶香水了,第一瓶是‘一枝玫瑰’,粉色的,特别好闻,我就用过一次,就偷偷藏起来了,不想被别人发现,不然她们要借来喷,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第二瓶,是奶油味的红毒,我好喜欢那个香味,但也只喷过一次,就不舍得用了,那个都已经绝版了,用一瓶、少一瓶。”
她一串话说得磕磕绊绊、又含糊,难得宋京墨屏息默默听着,还都听清楚了:“为什么不舍得用?”
温南栀这回说得更慢了,声音也更小:“舍不得……是宋先生送的。”
“为什么宋先生送的,就舍不得?”
其实宋京墨自己也知道这样很恶劣。明明还是个小姑娘,明明已经喝得微醺了,这会儿这个样子套她的话,对她而言真的不太公平。但这样的机会太珍贵了。她平时太矜持,太害羞,想要从她口中听出一半句与自己有关的好听的话,现阶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哪怕她明明已经知道,他早就没有女朋友了。哪怕她从很早很早起就不敢和他长时间对视,哪怕他心里知道,她应该也是喜欢上自己了。但她仍然不敢越雷池半步。
今天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与他有关的事,他才发现,原来听自己发自内心喜欢的人,说着与自己有关的话,竟然那么甜、那么甜。
面前,那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被他记在心上,悄悄牵挂的女孩子低着头,缓缓说:“因为……因为宋先生,是最好的人。”
好像春日到来时树梢冰雪消融落下的第一滴水,宋京墨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觉间塌了一角。
随后天塌地陷,整个世界都与从前不同了。
第179章新一页5
明明是那么普通的一句话。
没有什么暧昧,没有“喜欢”、“爱”之类的词汇,但就是那么普通的一句“他是最好的人”,就令他一溃千里,心软成了一江春水。
老蒋总笑话他,说他“不懂爱情”。
但什么是爱情呢?像他从前那样对周云萝不算吗?千依百顺无有不从,努力奋斗让彼此变成更优秀的人,这样不算是爱情吗?
可当爱情真的来了,宋京墨发现自己从前真的错了。
爱情不是“心甘情愿”,更不是“倾尽全力”,爱是“自然而然”。
人闲花落,夜静山空。爱情来的时候,无人知晓。
就像是天上的星子,几千几万年前就已经在那里了啊,迟钝的人站在漫天星空下,享受着星河灿烂,却不知道自己同时也享受着整个宇宙的爱意和照拂。
宋京墨唯一庆幸的是,这一次,他虽然明白的仍不算早,尚且未晚。
当他终于知道抬起头看去,刚好那颗最美最亮的星,也朝他投来明亮温暖的光。
时间刚刚好。
这一次,他可以慢慢地、耐心地陪着她,让她知道他的心意。
表白的情话由他来说,浪漫的事有他来做,她只需要依照她自己的速度,缓慢却自由地生长,享受人生、享受与他有关的爱情。
这边厢宋京墨因为某人的一句话柔肠百转,那边厢,温南栀打开一个盒子,便“哇”了一声。
惹得不远处蒋陵游和柳芍药也好奇地伸长脖子偷瞧。
柳芍药:“好像是阿玛尼的挚爱哎,还是红色那款限量版……”如果这会儿有个手绢,她肯定已经咬上了,“我只买过透明瓶子那款,话梅糖味儿的香水,酸酸甜甜的,我还挺喜欢的。”
柳芍药越说越哀怨,满眼都是羡慕:“这就是爱情吧……宋大神真的是太浪漫了。”
两人眼巴巴看着温南栀又打开另一瓶,蒋陵游忍不住啧了声:“竟然又是大红色的,香奈儿的圣诞限定5号,宋大神什么时候变这么俗气了……”
“你懂什么!”柳芍药忍不住小声辩解,“这刚过完圣诞和元旦,眼看又要春节,大过年的,就应该送红色旺一旺呀!你没看南栀最近这么衰,宋大神这才是真爱啊!”
蒋陵游叹了口气:“宋大神是不是送个棒槌,你都能体会出不一样的奥义来?”
“棒槌?”柳芍药拿眼睛乜他,“用来捶暴你吗?”
桌边的温南栀尚且不知坐在临窗那两人的对话已经进展得水深火热,她望着眼前两瓶大红色的香水,忍不住捧住热腾腾的脸颊:“这……太贵重了。”
“都不是多名贵的东西。”宋京墨说,“不过是图个好意头。”
温南栀发现,宋京墨看着自己的眼睛隐隐含着某种看不懂的深意,她只觉得这样的宋京墨好看极了,这样的眼神,也温柔深邃极了,就听他说:“南栀,新的一年红红火火,大展宏图。”
温南栀没想到宋京墨嘴巴里会说出这么接地气儿的祝福,她嘴角忍不住地扩大、上扬,眼睛里却一阵滚烫,好悬没当着他的面掉下眼泪来。
直到捧着礼物坐上回学校的车,温南栀还觉得有点迷糊。
不过这一次,她不会再觉得是做梦了。
窗外已经是夕阳西下的光景,这个冬天平城下过太多场大雪,雪中的夕阳天边红火灿烂,美的不像话。
春天应该已经不远了,温南栀想,明天,明天是新的一天。
第180章破釜沉舟1
第二天一早,温南栀起了个大早,依照前一天与几人约定的那样,清早起来收拾自己。
她瘦了一些,穿一条刚工作时买的白色毛衣裙,镜中人身形窈窕,肤白胜雪,她细细描了眉,又涂上一支昨天临走前芍药塞在她手里的口红。
Dior黑管烂番茄红,她皮肤白,涂这个颜色很提气色,比之她自己从前经常用的那支肉桂奶茶色,这支红色衬得人更娇艳,也更大气,明显是芍药会选的风格。
临走前,温南栀在耳后喷了一下宋京墨送的阿玛尼挚爱,这支香水的名字翻译成中文,意思是“是”。温南栀觉得寓意很好,经历了这么多,她希望自己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不再逃避,勇敢大声对生活说一声“是”。
走出宿舍楼,手机铃响起,她没来得及细看就接起来,本以为是蒋陵游打来告知她已经到校门口,没想到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是一道女声:“气色不错呀,温小姐。”
听筒里的声音与身后的声音先后交叠。温南栀转身,果然,是周云萝。
她穿一袭奶白色的羊绒大衣站在那儿,看起来闲适优雅极了。像她这样漂亮有气质的女人,不论走到哪儿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好在如今临近放假,校园里往来的学生老师都少,时间又非常早,才不至引起太大的波动。但温南栀已经看到宿管黄老师透过窗户朝这边频频打量。
如果说初次见面那天面对着周云萝,温南栀心里充满了敬畏、好奇和自惭形秽;那么经过目睹她与另一个男人亲昵接触、又在电话中了解了她的心思和手腕之后,如今温南栀面对她,已经可以称得上沉静自若了。
也不单单是因为她看透了周云萝的为人,更因为在娴雅工作的那段时间,与杜若、丁溶溶的频频过招,临走前与冯月宴的博弈,当时面对处理这些人事只觉得左支右绌,而今却成为她成长中的层层盔甲,令她不至于才和敌人过招就手忙脚乱。
温南栀回首看她:“抱歉,我还有急事。”
“我昨天看到你了。”周云萝几步赶上她,与她一边并肩向前走,一边说,“在‘尚’会馆的春樱,是你吧,和宋京墨还有他的两个朋友在一起。看不出呀,你小小年纪,谎话张嘴就来,连我都被你糊弄过去了。”
“我和宋先生如何,不关你的事。”温南栀到底脸嫩,说出这句话,仍然有点不自在。但她本来也不打算与周云萝多废话,因此说完这句,她脚步不停,继续向前。
手机响起,这回是蒋陵游的电话。
她接起来,就听蒋陵游说:“南栀,你身边那个人是周云萝吗?她怎么会去找到你?”
“我没事,待会和你说。”温南栀挂断电话,看了周云萝一眼,“周小姐,你希望能与梅大师合作,是你自己的事,既然是你自己的事,为什么不试着用自己的实力去赢得对方的合作呢?非要兜圈子托关系,你这样煞费苦心,在我看来其实是浪费时间、看扁你自己。”
这段话说得着实有力度。连周云萝这样自诩精通话术的老将都被她说的脸上一辣:“你——”
“我还有事,不和你多聊了周小姐,祝你一切顺利。”
“喂!”周云萝穿着高跟鞋长风衣,想要追上她的步伐本就吃力,眼见温南栀脚步越来越快,她跟着着实吃力,干脆朝她喊道:“你这么有恃无恐,是不是还不清楚宋京墨的身体状况?你知不知道,他在回国之前就已经——”
她眼见着那道小小的、窈窕的身影在雪地里瞬间停住脚步、折返,女孩原本雪白的脸不知什么时候透出几分不健康的红色,原本温和淡然的眼睛也透出厉色,双拳紧紧攥着,朝她快步奔来。
如同一只牙齿还没长全却在张牙舞爪的幼兽,自以为厉害,看着就好像个笑话。
周云萝看在眼里,心头浮上一抹快意:“看来你是知道了?呵,那这么说,你和宋京墨还真是关系匪浅。”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时隔多日,经过一番苦心调查钻研,周云萝终于再次体会那种胜券在握的爽快,她朝温南栀露齿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甜蜜,“我想怎么样,你应该最清楚啊,温小姐,梅先生唯一的女儿?”
温南栀被她最后几个字说的浑身一颤。
第181章破釜沉舟2
周云萝仍然笑吟吟的:“这事对你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和你亲生父亲说几句好话而已。我呢,诚如你所说,也不是没有实力,只是欠缺一个和梅老师深入沟通了解的机会。等我成为梅老师的入室弟子,那咱们不还是一家人?”她轻抚了抚温南栀的肩膀,明明隔着厚厚的羽绒,其实感知不到什么,温南栀却被她这个动作弄得一个寒颤,“你非要和我见外,我这个人伤心起来,可不知道要喝多少酒、流多少泪,事后也不会记得我都和那些朋友、记者、媒体呀都说了些什么。你说,如果京墨的老东家Constance知道他早就失去嗅觉,还偏要调配那瓶Pure给公司抹黑,他们会怎么做呢?”
周云萝凑近她耳边,柔声道:“我并不是什么刻薄爱吃醋的女人。我和宋京墨总共在一起也没多久,不会和你抢他的,如今我爱的是商陆,他和京墨是好朋友。以后我和商陆,你和京墨,我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大家互通有无,携手并进,多好的日子呀不是吗?温小姐,你好好想清楚,我可不是来和你做敌人的。”
温南栀转身离开时,那种有人她耳畔呵着热气讲话的触感仍然久久留存挥之不去。蒋陵游不放心,校门口附近又不便停车,他只能扶着车门站在那儿,远远就能看到他面上的沉重和担忧。
温南栀朝他笑笑,两人前后坐进车里。
蒋陵游一连看了温南栀好几眼,都等不到她开口,不禁暗暗焦急。
车子开出一段路,温南栀突然说:“宋先生和芍药姐是约在今天下午和康社长见面?”
蒋陵游点头:“是。他们约的下午一点在君渡酒店吃下午茶。”
温南栀问:“这件事,他们觉得十拿九稳?”
“八九不离十吧。”蒋陵游这样说得算很委婉了。其实在他心里,已经觉得这事板上钉钉。
温南栀又说:“那依照你们原本的计划,如果和康社长谈的顺利,这件事会对外公布吗?”
“自然。”蒋陵游说,“芍药有非常多的点子,她说以后不仅要好好运营‘友禅’这个品牌,更要把宋京墨这个名字重新打造成传奇。”说到这儿,蒋陵游明显对此也有很多展望和期待,双眼透着晶亮。
温南栀又是一阵沉默。
没多久,车子开到位于距离娴雅杂志社不远的友禅花店。温南栀发现,花店后面又拓出一节,明显是蒋陵游将后面紧邻的店面也盘下来。看来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友禅工作室了。
蒋陵游说:“是京墨花钱租下来的。他说郊区那间工作室太远,你们往来交通太不便利,这里挨着花店,大家以后每天上班也方便。”
温南栀说:“蒋大哥,我想和宋先生通个电话。”
蒋陵游一路都在观察她的神色,见她此刻似乎终于做了什么决定的样子,便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跟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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