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孤独文的人,在看见季澜马车上的水莲花时,选择了回去复命,毕竟那是被禾木山庄罩着的人,不是可以轻易得罪的,于是一行人就顺利的离开了明海村,在一个小客栈暂时住下。
花禾懂得权衡利弊,不会做无谓的牺牲,但是也有一颗医者应有的仁心,所以在安全之后,她还是为独孤文大概的诊断了一下,因为他伤的部位比较私密,就只是给他开了副药方便没有再管。
只是第二天早上在离开的时候,独孤文迈着小碎步扒拉着马车,硬是要跟上的时候,季澜淡淡的瞥了眼车下的人,问道:“孤独王爷是孤儿吗?”
“不是啊。”独孤文有些摸不明白季澜为什么要这样问,但是下意识觉得事情不简单,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季澜冷笑一声。
“不是孤儿,为什么像个乞丐一样一直跟着我们呢?”季澜说的毫不留情,连花禾就为独孤文觉得尴尬,但是他还想跟上来的行为的确是让人不喜。
听到这话花禾下意识的看了眼独孤文,发现他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时,心里觉得有些怪异,最后明白这点怪异是因为按照之前他咋咋呼呼的性格,他早就该暴跳如雷了,没想到被季澜这样嘲讽还能忍耐住,说明之前自己对独孤文的了解果然还是太浅薄了。
“季庄主,虎落平阳被犬欺,前几日我路过威武山庄的时候,发现了里面的一个秘密,所以才被追杀,而这个秘密却和贵庄有关……”独孤文话说一半却没有继续,似乎是等着季澜追问,没想到却发现她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似乎是并不感兴趣,想到现在局势已经不允许再拖了,独孤文咬了咬牙,补了一句:“而且花神医的师父也参与其中。”
“你胡说些什么?”听着独孤文的语气,她就明白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好事,在听到百里云逸也参与其中时,不由皱了皱眉,不允许独孤文诋毁她的师父。
“这客栈门口谈事情似乎不方便吧。”独孤文见花禾回话了松了口气,顺势说道。
季澜看过剧本自然明白剧情,但是也不好直接与花禾说,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慢慢摸索,她知道花禾心里已经被打乱了,也没有让维珍再拦着独孤文,而是撇了一眼管家。
“独孤公子,请。”管家走到路边和一个老大爷交涉了一下,最后以一两纹银买下了他的驴和小木车,然后拉到了独孤文身边。
“男女授受不亲,独孤公子不好上马车,只好委屈一下你了。”管家笑了笑,默默的离那驴子远了些。
“男女授受不亲,那季庄主不是也应该出来?”独孤文对管家的态度十分不喜,说这话也还带着些试探。
“庄主和花神医迟早都会成亲,现在一起坐怎么了?”管家听到这就有些不开心,感觉独孤文说的话完全没有道理,要不是季澜和花禾明白现在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听着管家信誓旦旦的语气都要相信了。
但是花禾听到这句话还是闹了个大红脸,下意识地看向了季澜,发现她神色自若时心里不由一阵失望,然后就是一阵心惊,以至于没有立马否定管家的话。
独孤文脸色一沉,有些不明白季澜为什么处处和自己作对,他明明知道花禾是自己想要的女人,却把人抢去从中作梗,现在又落了自己的面子,独孤文怒火中烧,却是被臀部的疼痛整的生不如死,神情有些扭曲,尤其是小黑驴看见独孤文之后,表现了难以言喻的亲切,直接低头拱着独孤文的后背,动又不好动,脸色黑沉沉的。
季澜不想再和独孤文废话,让管家上来之后直接就走了,独孤文只好咬牙趴在驴车上,试图跟上,等到独孤文终于追上来的时候,已是接近黄昏。
“独孤兄,你怎的如此落魄?”
吴问今天本是闲来无事,想在路边找找有没有哪个孤女又要卖身葬父,好把家里的钱花出去点,顺便积攒一下桃花运,没想到就遇见了独孤文,他一开始以为车上是等着被葬出去的父呢。
“吴兄,这话说来话长。”独孤文的眼神一直往季澜的马车上瞟,神情又很是着急,不由得让吴问有些误会了。
“你这是为了追女人?”独孤文花名在外,吴问这样猜也不是没有道理。
独孤文听到这下意识就要反对,但是想到吴问的身份,嘴边的话一转,叹气道:“我本是心仪花禾花神医,原本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将人劫了去,你也知道皇兄从来不管我,我这无权无势的又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吴问听到这拍了下扇子,瞬时间感觉豪情万丈,让下人把独孤文扶好,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季澜的马车上走了过去。
吴问从小就是在钱罐子里面长大的,在他的眼里从来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钱解决不了,肯定是因为少了,所以他很有自信可以把人给独孤文抢回来,尤其是在看见季澜还是在残废的时候,更是感觉这件事情肯定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他也还是不讲理的人,一直都是想着以钱服人,所以吴问打算先礼后兵,邀请季澜等人去吴府一聚。
季澜瞥了眼沙雕男二,点了点头,感觉之前合作的演员完全没有把这傻气完全演绎出来,看着吴问顶着圆鼓鼓的肚子仰头邀请自己,瞬间感觉自己是在和一个两百斤的铁憨憨讲话。
反正这次出来,也不急着回去,季澜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因为心里还在想另一件事情,以至于没有发现花禾神情有些不对劲。
花禾能感觉到季澜对独孤文的态度和对吴问的态度不同,看着前面颤动的小胖子,一时间有些一言难尽,难道季澜其实比较喜欢肉感的?想到这低头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皱了皱眉。
管家一回头,莫名的想到了之前看见的一本小册子,老脸一红,以为花禾是吃醋了,所以想着马上怎么惩罚庄主,想到这他暗暗琢磨着要不要明天加一道补汤。
维珍看见管家突然激动,有些摸不着头脑,接过季澜给的单子就去筹备了,心里有些感叹花禾命好,竟然可以得到庄主的青睐,总是让自己去搜罗一下珍贵的药材。
吴问见季澜同意了,连忙让下人回去准备,然后派人准备了轿子将独孤文抬过去,但是抬的轿子就鎏金错音,流苏摇摆甚是奢华,在走到吴府的时候,门口两座玉狮子威风凛凛,连季澜都有些感叹底蕴不凡。
独孤文看到这,心里小算盘打的啪啪响,觉得自己可以利用吴问把面子给找回来,他见一旁有十多个丫鬟恭立侍候,还一律穿着锦绣,打扮得艳丽夺目,猜着那边就是大厅,于是让下人把自己扶过去,没想到一打开却是看见各种的香水、香膏,陈设十分讲究,但这么看怎么不像是大厅。
“独孤兄一路奔波,怕是有难言之隐,你们就先好生伺候着吧。”吴问见独孤文往厕所那边走,以为他是想如厕,便直接没管他,带着季澜她们往另一边走了。
吴问一路上都有在观察花禾,见她五官尚可,气质柔和,的确有几分姿色,打定主意要帮独孤文把人抢回来,闲聊了一会之后出声道:“闻名不如见面,之前就听独孤兄说花神医是个妙人,所以念念不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缪赞了,一介游医而已。”花禾瞥了吴问一眼,摇了摇头。
吴问见花禾神色淡淡,暗道果然和自己养的那些女子不一样,难怪独孤文到现在还没有搞定,于是继续道:“之前独孤兄一直和我讲想要娶花神医为妻,不知花神医可中意?”
还没有等花禾回答,吴问又继续说道:“我是独孤兄的好兄弟,他若是娶妻,我肯定是回倾囊相助,先不说普通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宝马香车肯定是数不胜数。”
他猜着花禾一个女子还要四处行医,肯定是因为没有钱,不然怎么会放着相夫教子的日子不过去外面受苦呢,而那小白脸肯定是看上了花禾的医术所以想把她劫过去,没安好心,希望花禾可以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说的我都能给。”季澜听了半天,已经知道吴问想要干什么了,直接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独孤文不及我一分,你不及我三分,加起来都不如我有什么好说的?”
季澜的语气有些轻蔑,在看见花禾的时候眼神柔和了几分,还悄悄的眨了眨眼睛,让花禾莫名的脸红了红,虽然知道季澜可能只是想落吴问的面子,但还是觉得悸动不已,花禾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不对劲,总是不知不觉就把心放在了季澜身上。
“我比不上你三分???”吴问嗤笑一声,鼻子仰的老高,拍了拍手,然后十几名妙龄女子踏着舞步缓缓走了进来。
这十几名妙龄女子穿的都是锦纱,戴的都是明玉,还踩着金丝线纺织的鞋子,随便一件拿出去就价值连城,现在看起来竟然只是侍女佩戴的寻常衣物,难怪吴问有这样的底气,也难怪在之后他可以给独孤文如此大的助力,有钱又无脑,被独孤文吃的死死的也算正常。
“现在你还敢说我比不上你三分?”吴问哼了一声,斜了季澜一眼,语气高傲。
“你可敢和我赌一把?就赌谁拿出的东西更珍贵。”
“比什么?”季澜明白吴问这种人是不能靠讲道理征服的,要么就比他胖,要么就比他钱多,前一方面自己是比不过了,后一方面还是绰绰有余的。
吴问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家里的底蕴虽然比不过皇家,但是却比王公贵族还要奢侈,自然可以看得出季澜身上穿的也不是什么名贵料子,身边也没有多少人,看花禾还穿的如此朴素肯定是什么都没有送给她,由此可见季澜就是个土鳖小白脸,自然是不怕的。
“就比谁拿出的东西更珍贵,谁找的能人更厉害,还有谁请的官最大。”吴问之前就有在明海县开过这样的赌局,几年过去了无人能敌,什么都不在怕的。
“你要是输了的话,就要把花禾让出来。”吴问坐直了身子,被季澜的态度激起了斗志。
季澜听着吴问的赌注,皱了皱眉,语气有些差:“比谁没有问题,只是谁和你说花禾可以用来我们进行赌约?我还不至于需要拿自己的人出来顶着。”
“我不会输的,你要是输了就把你自己的脖子洗干净吧。”言下之意就是生死赌约了,吴问看着季澜信誓旦旦的模样,有些犹疑。
花禾听到这有些不赞同,一是不喜刚刚吴问说的话,但是那不满被刚刚季澜的话抚平了,只是在听到后面的赌注时有些担忧,毕竟就算禾木山庄很富裕,但季澜出来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带,在别人地盘迟早会吃亏。
“既然吴少爷不欢迎我们,我们还是走吧。”花禾手放在季澜的轮椅上就想走,却是发现自己推不动,低头疑惑的看着花禾。
季澜没有回话,而是将手覆在花禾手背安抚着,然后看着那十几个侍女没有说话,这些可不是什么娇娇女,个个走路沉稳落地无声,内力必然不弱,而且在剧情里面,独孤文就是靠着一场赌局让吴问心服口服,然后给予了他助力,竟然现在吴问主动挑起了事情给了一个理由,她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将一些独孤文的机遇毁掉呢?例如说他为了赢得赌约去找的一些人。
“别说我欺负你,我就给你三天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吴问以为花禾想走是看不起自己,答应了季澜,拍了拍手给她们让了一条道,然后转身就去找独孤文了,有不怕她们逃走了,在这明海县,还没有人敢不给自己面子,要是他不放人连县令都要给几分面子。
“你为什么要答应吴问呢?”花禾想了一路,还是觉得季澜的行为有些不理智,又觉得她似乎在预谋着什么。
“因为禾木山庄有钱啊。”季澜表示完全不慌,自从她看过管家交上来的账本之后,她就觉得钱并不值钱。
花禾听到季澜的回答一时语塞,刚整理好语言想继续说时就听到季澜抬头笑道:“再说了,花大神医这么抢手,不证明一下自己怎么可以吓退那些狂蜂浪蝶?”
说实话,花禾感觉季澜笑得自己的心跳的节拍似乎都错乱了,莫名心悸,甚至是雀跃。
第80章我的神医啊(八)
花禾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心动了,在回客栈的路上都这想着和季澜之间的关系和感情,感觉马车上莫名有些拥挤的感觉,明明维珍出去办事少了一个人,但就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以至于在一下马车就回了客栈,第一次没有等着季澜。
不过季澜也不在意,反而心情很好,晚饭一直盯着花禾瞧,也不在意独孤文竟然放着好好的吴府不住,非要来客栈住着。
因着时间地点不合适,所以季澜也没有多说什么,与花禾之间的相处模式与平常无异,只是每次聊天时都多了那么一个独孤文死皮赖脸的跟着,或许是心境变了,现在花禾一点都不觉得独孤文善解人意,只觉得他十分聒噪。
“花神医。”独孤文臀部擦伤还是比较严重的,虽然已经过了两天,但走起路来还是一扭一扭画面极其诡异,尤其是昨天晚上几乎一晚没睡整个人脸色苍白憔悴,像是经历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客栈上许多人都朝他投去了视线。
“独孤公子和吴少爷昨天晚上过的应是不错吧?”季澜似笑非笑的睨了眼独孤文。
吴问不明白独孤文为什么不住在吴府,以为是自己招待不周,经常过来邀请独孤文,拒绝了几次之后,吴问干脆也在客栈住下了,还特地住在独孤文的隔壁。
听了季澜的话,其他的人看孤独文的眼神都不对劲了,有几个人也已经认出来独孤文的身份,毕竟之前他在江湖上营造的形象还是十分深入人心的,没想到换口味之后竟然是下面那个。
孤独文和吴问都不是不经人事的,自然明白他们的眼神带了几分颜色,两个人问心无愧倒是没什么,但是独孤文却是怕人误会走的快了些。
季澜看了眼管家,他马上领会,用花生米朝吴问的膝盖弹去,然后他朝独孤文的方向那倾了倾,直接摔在了孤独文身上,刚好孤独文的下巴撞到最后一节阶梯,瞬间血都流出来了,感觉到臀部还被按着更是觉得十分疼痛,被拉起来的时候双眼含泪还真的有那么几分被强迫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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