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宜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态度才像他。白净的手指无措的绞在一起,屁股一点点往他的位置移动。
软着声音说:“明天只有一个捏下巴的动作,尺度不大的。”
墙上的钟表时间滴滴答答的转动着,郑宜咬着唇瓣等着他的回答,红润的唇片隐隐约约划过白色的印记。
静默片刻,许怀把烟丢在一边,上挑的嘴角笑得邪肆:“你现在示范一遍,我看大不大。”
“示范?”
许怀不说话,黑色的瞳仁注视着她,面无表情却让人发抖。
郑宜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皮笑肉不笑的妥协说:“好的。”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
郑宜记性不差,剧本看个一遍关键词能说个差不多,这段台词不用多回想,印在她脑子里一样深刻。
屏息凝神,她进入这个角色,眉梢一扬,脸上除了高傲没有多余的表情。
郑宜伸出手捏住许怀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平淡:“你这小侍卫长得还挺标致。”
“看着本宫。”
“让本宫好好瞧瞧。”
“噗哈哈。”
念完这句话,郑宜发出一阵爆笑声,偏过头含糊不清的说:“对不起。”
面对如此“受”的许怀,她实在不能严肃的调。戏下去。
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下一秒他会反扑过来。
许怀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有些懊恼的说:“笑什么?我长得不够标致?”
被人调。戏的过程中,对方笑场,这是什么意思?没有调。戏的价值?
“噗哈哈。”
“对方”郑某笑得更大声,许怀越发觉得这笑声刺耳,硬要她说个一二。
郑宜瞅他面色不善,收敛了几分笑意,耐心的解释说:“你现在和我平时见到的模样不一样,我演不下去。”
许怀微仰起头,压低着声音,贴着她的耳边,轻声的:“演不下去也得演,你演技就这种水平。”
声音低哑,宛如小提琴般悠扬婉转。
郑宜卑微的点点头,悄悄腹诽了一句演技也得看面对谁吧?
窗外黑漆漆一片,天花板奢华的大吊灯照得房间亮如白昼。
调整了一会情绪,郑宜继续表演,丢掉之前的敷衍了事。
皇贵妃的手在他的胸脯上打转,踮起脚尖,柔软的唇瓣若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脸颊。
一双美眸氤氲着水汽,嗤笑:“本宫美不美?你为什么不看我?”
侍卫惶恐的抓住她的手,声音断断续续:“娘娘,你别这样。”
皇贵妃委屈巴巴的说:“你这小侍卫口是心非的很,你看把人家手都抓红了。”
从他的角度看到她长卷的睫毛,微微颤动,红唇齿白宛如一道散发着美味的食物,让人忍不住想尝尝味道。
侍卫闭上了眼睛,握紧了双拳:“娘娘,请自重。”
清楚的看到侍卫脸上的挣扎,眼看界限即将打破,一颗成熟的果实等她采撷,怎么能放弃呢?
“你帮我吹吹好不好?”
皇贵妃呼出的气洒在他颈窝处,声音细软,像含了甜甜的水果糖,一只白皙的小手挤进他的掌心里。
侍卫脸红脖子粗,额角的汗液顺着下颌一滴一滴地落进衣领,僵硬的说:“怎么吹?”
流畅的顺完这一段,郑宜手掌心濡湿,如负释重的鼓鼓脸颊:“大概就是这样了,别的就没什么了。”
这之后有一个侍卫公主抱的情节,然后步入不可描述的画面。
这段有专业的替身演员借位演。
许怀坐在沙发上,手臂随意的搭着,点评:“还行。”
我他么费了这么半天劲就得到两个字?
郑宜试探的问:“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明天是个什么情况她现在不确定了,还真不一定能演得下去。跟许怀对完戏再和别人对戏,好比从柔软的席梦思跳到木板床,浑身不对劲。
许怀捏了捏她鼓鼓的脸颊,唇边翘起的弧度温柔:“没有,这样演完就挺好。”
从“还行”听到“挺好”,郑宜不奢求再高的评价,已经心满意足了。今天过来的目的达到了,她肩膀松懈的塌下来,疲惫感瞬间席卷而来。
“我要回去睡觉了。”
郑宜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困倦的眯眯眼睛,她的精气神被榨干了,一滴都没有了。
“晚安,明天见。”
“晚安。”
郑宜睡前的记忆就留在这里。
第二天片场。
郑宜一切准备妥当,坐在休息椅上,等待一会的拍摄。
“哎。”
朱静连叹了好几个口气。
郑宜轻声问道:“怎么了?”
小朱成天乐呵呵的,很少见她有麻烦的事情。
“一一。”朱静撇撇嘴,无精打采的说:“我昨天翻了一晚上评论,这一章大家都在骂贵妃,话还特别难听。”
郑宜很少看评论,颇为好奇的问:“他们说什么啊?”
“他们说她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典型。”
“还有说她眼瞎,侍卫再好能跟皇上比吗?”
“也不知道侍卫长什么样?”郑宜单手托着腮帮子,垂下眼帘想起昨天和许怀对戏的情景,其实他演这个角色也行。
太监贴身跟随在皇上和后宫各位主子的身边伺候,地位很低,家里一般很穷才会被送进宫。
流传下来的说法就是皇帝怕妃子和太监有染,所以入宫伺候的太监都被施以宫刑,他们身上缺少那个挂件。
而侍卫因为他们一般不再后宫活动,不跟妃子们接触,这些人大多数家境都不错,他们可以避免宫刑。
剧组那么多侍卫,哪一个是和她搭戏的那个人?没人提前告诉郑宜,犹抱琵琶半遮面,神秘得很呢!
朱静“啪”的一声拍了下手掌,兴冲冲的叫唤:“哇啊啊啊!一一!”
郑宜抬起头,眼睛呆滞,一脸难以置信。
迎面走来的那人,黑色的侍卫服,绸缎上的图案别若隐若现。上半身套着黢黑的盔甲,腰带一把精巧的佩刀。脸上的表情森冷地吓人,周身笼罩强烈的压迫力,透着清冷与疏离。
身姿挺拔,走路的气势仿佛他真得是会杀人的侍卫。
许怀?
演侍卫!
妈呀!郑宜双眸颤动,两根手指使劲的捏捏大腿,这他妈竟然不是梦!
朱静花痴一样开始狂叫:“啊啊,这轨出得好啊!皇上怎么能和侍卫相比!”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
第43章第43朵
朱静两眼放光,这对邪教cp她嗑了!
前些年芒果台播过一部大热剧《回家的诱惑》,成就了一代渣男—明明白白洪世贤。
其中有段经典的台词,朱静对其中的两句话印象十分深刻:品如虽然好,但结婚这五年,都平平淡淡的过着。这两天和艾莉在一起,我确实也感觉到了别样的刺激。
渣男总是有很多借口。
再看这个“渣女”陆茵。
她的借口大概是:皇上虽然好,但是三宫六院不缺女人,心里对我有几分真意难以估摸,而这侍卫长相就不说了,随便撩拨两句脸就红了,一看就是个没经验的雏,整颗心都会是我的。
俊男美女的搭配,颜狗的福利,一定会引起轰动。奈何两人相遇时机不对,结局是be啊!
朱静泪眼汪汪。
片场的人全都傻眼了,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许怀演一个角色。像导演客串剧里某个角色其实挺正常的事情,克制不住戏瘾就上,有时候几个副导演聚在一起还要切磋演技。
许怀导了七八年戏了,导演特辑都很少出更别提露脸,就算他出场时长只有七八秒,这个噱头绝对能让票房翻一倍,可他偏要只靠才华。
许怀不露脸一直是很多人的遗憾,想不到他们有一天可以见证历史。
大家再一寻思和他搭戏的人是郑宜,这一切又显得十分合理。
场务和统筹笑着调侃了许怀好几句,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为爱痴狂他都跟演员们抢饭碗了。
郑宜缓个二三分钟,接受了这个惊人的事实,视线划过人群,不偏不倚的落在许怀身上。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么一身不怎么上档次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价值像是翻了几十倍,看起来很贵。
脸上涂了数层黑粉,小麦色的健康肤色硬生生的成了古铜色,特别衬他这身黑色的衣服,一样黑。五官像巍峨高耸的山脉,泛着清凉的冷意。
体格健硕伟岸,白色的衣领到喉结的位置,多了几分落拓的意味。
这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还有种很禁欲的感觉。
可以想象扒光了这层衣服之后的裸。体该有多好看?人鱼线?八块or六块腹肌?
许是她的目光太强烈,毫无征兆的许怀向她这个方向望过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
“嘭”一下,郑宜的小脑袋炸了,刚才她可是脑补了一场又一场十。八。禁的画面。
面对真人,总会有那么点不适。
几秒之后,郑宜若无其事的撇开眼睛,装作不经意和他对视,没有一直盯着他看的意思。
郑宜按亮手机的屏幕,白皙的在界面划了划,点开一个游戏。
游戏页面处于加载的时候,许怀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帽檐下是线条流畅的俊脸,含着浅浅的笑意。
他伸出右手,直勾勾的注视着她。
“郑老师好,我是新人演员许怀,请多指教。”
“……”
你他么在胡言乱语什么鬼。
郑宜想捏死他的心都有了。
这一瞬间她想到很多,对戏时他那句很有气势的演不下去也得演,临走前的明天见,以及为这事愁容满面了一天的自己。
就当是一场梦,醒了还是很感动。
郑宜眉间染了几分怒气,咬牙切齿的说:“你为什么不说是你来演!”
许怀笑了笑,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目光沉沉语气慵懒:“昨天的演示尺度太小,我教你。”
吊儿郎当的音调,配上他这幅面容,还他么挺和谐,像个纨绔的二世祖。
郑宜气呼呼的拍开他的手掌,吐出世间最美的语言:“滚。”
孙导见布景准备妥当,跟他们两人说:“你们不用互相适应的时间吧?”
这个吧字弄得郑宜很尴尬,可太贴心了。孙导在片场一直很严厉,给她的感觉和黄老师差不多,长辈眼皮底下谈恋爱,她坦然不起来。
许怀点点头,配合的说:“不用,直接开始就好。”
郑宜也连忙跟着点点头,红着脸说:“可以拍了。”
孙导做决定:“那先对好第一幕的戏。”
还是给了他们磨合的时间。
第一幕戏先拍侍卫抱皇贵妃。
许怀刚长臂一伸将人抱起来,走了几步,怀中的人哈哈的笑出声。
前功尽弃,这一幕重来。
郑宜拉着他的袖子,脚挨着地,退后了好几步说:“不好意思。”
连着拍了四次,虽然郑宜不是很重,折腾了半天,许怀鼻尖还是冒出了几滴晶莹的汗珠,有些气喘吁吁。
她笑场的间隔越来越短,令人错不及防。
许怀呼了几口气,恶狠狠的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笑声假的很,脸上的歉意也没有。
郑宜没有一点被戳破心思的心虚感,反而委屈的吸吸鼻子,一张脸皱成个小团子:“你是不是嫌我重?不想抱我。”
“?”
你还倒打一耙!
许怀服气的抿抿嘴,表情复杂的看着她:“不胖,你继续。”
她想玩他就陪她玩。
郑宜见好就收,惩罚也有个度,毕竟这耽误的不只是他们两个人的时间。
许怀看了别人这么多年的戏,当起演员来还挺得心应手,引得郑导连连称赞,导演界之光。
宫女告退之后,偌大的寝宫只有坐在梳妆台的皇贵妃和她身后不敢抬头的侍卫。
半夜三更,已经躺在床上的侍卫匆匆被叫起来,衣服没有穿好,腰带松松垮垮的垂在一边,脸上交织着困意与惧意。
皇贵妃缓缓走到他面前,身上好闻的香气扑鼻而来,侍卫头垂着更低。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清脆,如涓涓泉水,滴滴答答敲打在石板上,溅起片片水花。
侍卫恭敬的回答:“徐行。”
“徐行。”皇贵妃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又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她娓娓道来他名字的由来,侍卫偷偷摸摸的抬起头,这是他第一次看清皇贵妃的脸。
昏黄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水灵的一对澄澈的杏眼,细细弯弯的宛若皎洁的小月牙。
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皇贵妃又向前一步,笑容好像那四月桃花一样娇艳动人,叫人心旷神怡。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啊?”
侍卫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严肃的说:“奴才不敢。”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轻轻的笑声,转瞬即逝,却仿佛荡漾到了侍卫的心里。
他的心不再平静。
皇贵妃弯下腰,殷红的嘴唇轻扬,软软的声音温柔的说:“我叫陆茵。”
敏感的耳后区域被人轻轻地吹拂着,侍卫额角渗出的几滴汗水。
当你站在悬崖边,山谷深不可测,一不留神掉下去,就会摔得粉身碎骨。薄雾缭绕,峭壁上一朵花根茎疯长,红色的花朵缀满垂条,是那样充满诱。惑力。
你会不会选择靠近?
入夜,皇贵妃躺在被窝里,小露半个香肩。一旁的侍卫赤。裸着上身,被子拉到人鱼线,白皙的皮肤有一道道红色的抓痕。
他的手轻揽着床上的女子,听着怀里的人均匀的呼吸声,肆无忌惮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眼神是那样温柔和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