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许嬷嬷跪在地上,将方才的事情悉数告诉了皇后。
端庄冷艳的皇后凝眸静思,凤眸里闪过毒辣。
“以往那孩子可没有这个胆子敢伤你,他更不懂什么叫皇子威严,想必,在他的背后,定有人教他。”
许嬷嬷疑惑道:“可老奴按照皇后您的吩咐,近日一直派人守在九皇子的院落外,并未发现有人进去过,而且九皇子孤僻地很,不是在院子里砍柴,小厨房里做饭,便是独自将一人关到屋子里。”
“他在屋子里做什么?”
“送过饭的小太监说过,每次他送饭时,九皇子都睡在床上,颓废地很。而且,屋子里也没有人。”
皇后听后,神色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冷了几分。
“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教他,那么蓟岑这个人可不简单。”
――――――――――
林落想了几日,也没有想出什么可行的方法,让蓟岑在皇上面前一露面,便能得皇上重视。
若是过于故意,可能还会找来祸患,毕竟若是那皇帝对蓟岑还有一点亲情,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林落思考时,下意识地用指尖叩着桌面。
而蓟岑在小厨房尝试做着糕点,他发现,落姨喜欢吃甜的。
林落想了良久,眼眸一亮,她想起当初天帝是如何取得其父君的信任的,苦肉计。
只要寻一个蓟岑理应以皇子身份出席的日子或是找着机会等皇帝在蓟岑院落附近时,自己扮成刺客,袭击皇帝,然后蓟岑伺机出现救驾,到时皇帝定会补偿冷落多年的儿子……
当初林落十分质疑天帝的做法,天帝说道,这办法虽然俗套,却是实用地很。
想到了方法,林落便轻松起来,也是凑巧,蓟岑端着一碟糕点进了屋,因为食材有限,蓟岑只做了米糕。
林落拿起一块米糕,在孩子期冀的目光下,咬下一口,然后笑着看着蓟岑,夸道:“小岑的厨艺越发精进了。”
蓟岑便笑道:“落姨喜欢,我以后天天做给落姨吃。”
林落可舍不得蓟岑这么小就天天下厨,便道:“你还小,再说你该把重点放在学业上,今晚,你将《道德论》的第二篇前三段背与我听。”
蓟岑点点头,不过并不答应林落自己日后要远离厨房的意见:“落姨,你放心,我做菜不会耽误我学业的,再说,钻研厨艺是我平时最大的乐趣了。”
说完,蓟岑还有些委屈地看着林落。
“好了,莫要这般看着我,依你便
是。”
面对会撒娇的蓟岑,林落实在是严肃不起来。
林落晚间和蓟岑说了自己的计划。
蓟岑认真思考了会,和林落说道:“每年只有冬宴时,我才能远远地看到父皇一眼。”
“冬宴?那是何时?”
“是每年的第一天,冬宴之日,所有皇室子弟都要参加晚宴的。”
蓟岑如实答道。
林落点点头,看来若第二则办法行不通,他们只能等到冬宴那日了。
林落察觉自己的衣角被攥了攥,低头看见蓟岑担忧的眼睛:“落姨,我不想你去冒险,你若是被抓了,是要砍头的。”
林落笑着捏了捏蓟岑的脸颊,脸颊已经有肉了。
“放心,你忘了,落姨可是神仙。”
蓟岑低眸不语,心想如果自己可以快快长大就好了。
――――――――――
半年而过。
在林落的细心照顾下,蓟岑在这半年身高抽长了很多,这半年里,蓟岑一直低调行事,能不出院便一直呆在屋子里,有着林落的保护,即使皇后那边动了几番手脚,蓟岑一直平安度过到现在。
今夜,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夜。
林落早早便在院子外布了结界,外面的人看到的只是蓟岑坐在院子里看天的幻象。
而真正的蓟岑正坐在热乎乎的屋子里,和林落一起坐在火炉旁,烤着火。身边堆满了零食,这是林落前几日特意出宫买的年货。
屋子里很暖和,所以蓟岑只穿了件棉衫,墨发束起,之前林落将蓟岑枯黄的发尾剪了去。
蓟岑见林落一直在吃着外面买的糕点,脸或许是被火烤的,红彤彤的,与平时的淡然优雅样子不符。
蓟岑将一旁的披风披在林落肩上,像个小大人似的,不认可地看着林落:“落落,披着衣服,不然会着凉的。”
林落笑眯眯地看着蓟岑,目光在其棉衫上停留了会,意味很明显。
你自己不也没披?
蓟岑红着脸,一本正经道:“我是男人,不该娇气,之前是落落太宠着我了,其实我没有这么弱。”
蓟岑这半年里,看了很多书,也明白了很多人情世故。
林落已经不记得到底是哪一日蓟岑突然不再叫自己落姨了,但也不肯开口叫她姐姐。
蓟岑纠结了好久,才开始叫自己落落。
林落好奇问他理由,只见小小的孩子红着脸,对自己说:“我看了本书,我不该叫你落姨,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我的姨,而且你又不是我姐姐,所以我不叫你姐姐。”
林落只觉得好笑:“你看的是哪本书?”
蓟岑倒是不说话了,林落笑着看着他,见蓟岑脸红地快要滴出血来,便不和他开玩笑了。
至于蓟岑叫自己什么,林落倒是没有在意。不管叫什么,总归是在叫自己罢了。
而蓟岑也不会告诉林落,他看的不是什么史书政论,不是什么君子道论,而是无意间翻了混入自己书堆里的一本杂情故事。
蓟岑识的字已经很多,他翻了会,渐渐意识到本这好像和自己平日看得书籍不一样。当他看到这本书里高家老爷拿着棍打着大少爷,骂道:“你这辈子也休想娶你的姨母为妻,你们这可是有违伦常的。”时,不知为什么,想到了他和落姨。
所以他又去找什么叫娶妻,什么叫伦常,小小年纪,好奇心挺重的。
当自己不再叫林落为落姨时,蓟岑自己偷偷乐了好几天。
他此时并不懂什么情爱,只是想永远和林落在一起,而书上说只有夫妻可以一直在一起,那么,等自己长大后,娶落落做老婆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蓟岑:不叫落姨,不叫姐姐,就不算违背常伦,以后就可以叫落落媳妇了!
林落:不,叫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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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在温馨的屋子里,二人的身影被投射在墙上,靠的很近,少年的影子紧紧挨着林落的。
林落看着棱角日益分明的蓟岑,想到明日的计划,微微肃着脸:“小岑,明晚的宫宴,可能要你受点苦了。”
蓟岑抬起脸,看着林落,笑道:“落落放心,这点苦不算什么的。”
“我会按照计划行事,会得到父皇的器重,以后落落便可以光明正大地陪着我。”
林落笑着摸了摸蓟岑的头,蓟岑趁势贴着柔软的掌心,蹭了蹭。
――――――
冬宴,是蓟国一年里最重要的国节,每到这一年,一国之君都要在宫内大设宴席,各个皇室子弟都会出席,以盛皇兴。
这一日,皇后那边的大总管在午后带人过来,给了蓟岑一件像样的皇子华服。
蓟岑在林落将近半年的养育下,因为有意无意地模仿林落的行为举止,如今,虽然没有接受宫中太傅的教导,但举止之间,有着卓然的高贵气质。
这点,让大总管很是吃惊。他本以为九殿下穿上这锦袍后,会如同偷了华服穿在身上的小丑一般,滑稽。
却没想到,如今这九皇子比起其他皇子,一点也不差。
蓟岑安静地跟着大总管身后,临走时,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
跟着一行宫人离开熟悉的院落时,蓟岑是担忧的,可当感受到身旁熟悉的暖意时,终慢慢地平复下来。
他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是一个人,落落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林落察觉到蓟岑的不安,照常摸了摸他的脑袋,告诉他,她一直都在。
因离晚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蓟岑被安置在一个暖气十足的屋子里,屋子里,还有众多皇子公主,贵族子弟。
蓟岑的到来,让原本在一起玩闹的孩子沉默了一会,然后几个和蓟岑差不多大的皇子打量着蓟岑,为首的是四皇子,为皇后所生。
他上前指着蓟岑,嫌弃道:“福公公,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四皇子一看就知道是被宠惯了的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若不是一双猫眼里的情绪实在不算友好,四皇子看着还是喜人的。
小孩子们之间也是喜欢拉帮结派的,他们见最受宠的四皇子不喜欢眼前这个长得好看但是冷冰冰的人,便也向蓟岑释放出自己的敌意。
年长的大皇子有意起着长兄的风范,便笑着上前,牵过蓟岑的手:“你便是九弟吧。”
蓟岑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四皇子不高兴了,他双手掐腰,对大皇子道:“皇兄,你莫要和蓟岑玩,不然我就不和你玩了!”
蓟岑挣脱了大皇子的手。
大皇子看了一眼蓟岑,然后笑着弯下腰,宠溺地刮了刮四皇子的鼻尖:“栩儿可莫要淘气,蓟岑是你九弟,我们都是兄弟。”
蓟栩不听,霸道极了:“我不管,反正你们谁要跟这个野种说话,就是在和我蓟栩绝交!
野种二字,让这氛围停滞了会。
屋子里自然还有些年长的世家子弟,可是没有人愿意上前干涉皇家子弟的事情。
目前,当今圣上最喜四皇子,并且有意以储君的要求在培养他,况且,皇后娘娘家族三代为后,日后这蓟国的储君是谁,大家心里都有个数。
蓟岑眼眶泛红,看着蓟栩:“我不是野种,父皇也是我的爹爹。”
小小少年看着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但还是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饶是林落看见蓟岑这般模样,明知他是在演戏,可还会心软。
“可不就是嘛,四皇子,你未免也太欺负人了!”终于有一个少年看不下去,热心地过来替蓟岑解围。
蓟栩瞪着来人:“你是谁?”
“小爷我是振国大将军的独子费祁,今日是冬宴,大家还是和气些,不然传到陛下耳里,可就麻烦了。”
费祁露出小虎牙,一点也不胆怯,看着四皇子。
四皇子还要说什么,一直在旁观的许嬷嬷忽然上前,在其耳边说些什么,然后四皇子不甘心地瞪着费祁和蓟岑,乖乖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其中,一个皇子朝蓟岑吐了口唾沫:“四哥不和你玩,我也不和你玩。”说着,七皇子也迈着小短腿,向四皇子跑去。
其他的小伙伴也一哄而散。
费祁一向看不惯孩子们都这些把戏,他转过身,邀请蓟岑到他那里坐坐。
蓟岑想了想,便跟着费祁去了。
林落见这个少年纯正地很,便放心地在将蓟岑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小岑,我出去看一下。”
蓟岑微微点了点头。
费祁很是自来熟,他笑嘻嘻地看着蓟岑:“你是九皇子?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你?”
还未等蓟岑回答,费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瞧我,这是我第一次进宫参加冬宴呢,之前也不怎么进宫,没见全所有皇子是自然的。”
蓟岑抬起眼,静静道:“你爹是振国大将军?”
费祁得意笑道:“当然,你也听说过我爹的名号?”
“大将军战无不胜,是蓟国的大功臣,蓟国百姓,无人不知。”
费祁禁不住夸,他认为别人夸他爹,就等于在夸他。他觉得蓟岑的嘴很甜,便更加喜欢了他一点,自然地搂过蓟岑的肩膀,一向粗心大意的他没有注意到蓟岑微微皱起的眉头。
“我和你说,我家老头子确实厉害,他对我可严厉了,还说过几年后也带我去战场,让我建功立业。”
蓟岑眼眸微动,他抬眸看着费祁,目露羡慕:“真好,我也希望有一天,可以上战场,为父皇分担忧思。”
费祁愣了愣,然后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抱负的,也挺孝顺的。”
蓟岑笑了笑,露出无害的笑容。
“行,那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带你一起去骋驰战场,建立军功!”
少年很爽快,许下豪言壮志。
蓟岑呆的时间久了,身边还没有传来林落的气息,不免有些着急了。
目光不时四处搜索,神色渐渐转冷。
直到闻到熟悉的淡香,蓟岑才放下心来,紧绷的心情陡然放松,神情也暖了起来。
林落在蓟岑耳边轻道:“我方才去宫宴场所看了看,找了一个不错的藏身之处,等你们出去后,我便直接去了,你不要担心,一切按计划行事。”
蓟岑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他看不见林落,但是耳边传来的温热气息,让蓟岑有些局促。
太亲近了。
大约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屋门被推开,大总管面露微笑,尖声道“时辰到,有请各位主子移步乾辉殿。”
蓟岑便起身,和费祁一道出去。
蓟岑因为尴尬的身份,被安置在了末
座,离得皇帝很远。
蓟岑远远地看着高座的父皇,一身金衣龙袍,面容威严,坐在高处,不怒自威。
双拳紧握,放在腿上,蓟岑盯着桌面,看起来,十分孤僻,也让人难以接近。
林落身穿黑衣,蒙着面,躲在暗处,看着与周围场景格格不入的蓟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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