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于萍心说,装啊,跟谁不会似的。姐姐什么场合没经历过,小马甲一旦穿上,没人能给我扒下来。她端着淑女架子幽幽地问翟逸池:“车送去洗了?”
“嗯,不过最近没开。”
“为什么?”
翟逸池抬眼看她,说:“总觉得有股味儿。”
味个头咧,于萍不自在地撩撩头发,又问:“加微信都不通过,干嘛还同意见面?”
翟逸池云淡风轻地答:“因为清楚你也只是来走个过场。”
女人的心理永远是,我不喜欢这个男人可以,他不能当面拒绝我。尤其是于萍这种级别的美女,翟逸池的做法简直是对她赤/裸/裸的羞辱。
“谁需要你来走过场?想约我吃饭的帅哥多到排长队!有事你先撤。”
她装淑女时,便如画报上的木头美人,生起气来倒平添几分灵动。翟逸池笑笑:“这么多菜,你一个人吃不完。”
他俩职业南辕北辙,能聊的不过是当年在小城读书时的事。于萍就读于第二小学,曾经担任校鼓号队的总指挥,而翟逸池低她两个年级,也在队里吹过小号。
“这么说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排练?可我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没印象并不稀奇,鼓号队几十号学生,从各年级各班选□□,每次排练或演出都换上一模一样的制服,不是特别熟悉的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但在于萍看来,翟逸池分明就是对她不感冒。
她小学到高中都是校花,不仅学习好,各类活动中也出尽风头,连其他学校的男生都知道她,而翟逸池这个学弟竟说没听过她这号人物……
所以为什么要来这里?纯属浪费时间啊。
回家后于母问聊得怎样,于萍倒沙发上,伸个大大的懒腰:“饭挺好吃,那家店得有十几年了吧?老板和以前比胖若两人。”
“老板胖不胖关你屁事,我问你和姓翟的聊不聊得来。”
于萍闭上眼,回想起高中请齐云笙帮忙补习数理化,他答应时她那飞扬的心情。于萍骨子里是高傲的,瞧不上主动追求她的男生,她喜欢掌握选择权,不乐意被挑选。
本以为能成功接近齐云笙,距离成为他女朋友也只剩一步之遥,毕竟他在学校出了名的不爱搭理女生。至今于萍还记得清楚,他书桌玻璃板下压的全家福,卧室天蓝色的窗帘,做题时用的粗粝泛黄的草稿本。
到他家时遇见过住隔壁的女孩,爱穿长长短短的连衣裙,梳着将将能扎起来的马尾,看起来乖巧无害。没想到最终是她和他有情人终成眷属。
“没戏。”
于萍用两个字堵住老妈的唠叨。
周日下午齐云笙回上海,沈家长辈们也回市里,定下九月初订婚,等他援外回国再正式办婚宴。
在小城里,订婚的程序不比结婚简单,说白了就是男方到女方家下聘礼,会有亲朋好友、街坊邻居登门道贺,得事先预备好烟酒糖果招待。
齐家亲戚本就不多,父母去世后来往得也少,唯一一个舅舅据说去了大西北,已经十余年没见过。这些琐碎的事只能由齐妙和严姨商量着办。
齐妙同严姨不对付,遇到旧礼上不清楚的地方,宁愿请教自家婆婆也不愿意找她。可事有不巧,齐云笙刚离开两天,严姨就因病住进医院。
医生检查完说是轻微脑梗,先输液试试。问题是她暂时行动不便,韩亚别说帮忙了,一日三餐还得人照顾。齐妙嘴上说讨厌他们母子俩,结果送饭的是她,陪着做检查的也是她。
严姨过意不去,见齐妙因为孕期反应扶住墙干呕,抹着眼泪劝她:“你回去吧,小亚会帮我从食堂买饭。”
齐妙没好气地说:“给你送饭你就吃,好好养身体别给我哥添乱。”
她自小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见天的和严姨对着干,让往东偏往西,让打狗偏撵鸡,可不论是几年前父亲离世,还是严姨母子俩平日里有什么事,付出最多的还是齐妙这个不曾远嫁的女儿。
沈念得知消息赶到医院时,严姨已在医院住了两三天。她既埋怨齐妙有事不告诉她,又心疼她怀着身孕还要这般操劳。
齐妙拉沈念到病房外闲聊,“主要玏玏爸被单位派着下乡去了,不然我才懒得过来。”
“我反正在家没事,以后由我来照料严姨。”
齐妙笑笑:“你还没过门呢,就算嫁给我哥,家里这些事也用不着你操心。”
沈念下意识地抬手想拍她肩膀,顾忌到是孕妇,又给放回去。“说正经的还取笑我,你这样来回折腾,家里人不担心?你哥知道也心疼。”
“担心没看出来,婆婆不乐意倒是真的。但她没法说,怕拦着不让我来,以后我也不孝顺她。”
沈念带了清淡的饭菜,煨一保温桶鸽子汤。韩亚一人喝掉大半桶,肉也全是他吃的。严姨牵着沈念的手感叹:“你们家人心都善,虽说做邻居的年头不长,可彼此间从未红过脸。有时我还觉得自己挺年轻,一晃眼都成老太太了。”
“您还没我妈大呢。”
“不一样,别人到我这个年纪多少都有个盼头,”严姨望一眼兀自埋头吃饭的韩亚,“我能盼什么?多陪他一天是一天。”
沈念唯有劝她放宽心,“心情好身体才能好,您倒下韩亚不也跟着遭罪么?”
因为沈念坚持,给严姨母子俩送饭的任务被她揽下。到第四天严姨能下床走动,照顾起来轻松许多。某日从医院回家途中,沈念在街上遇见于萍。
她没开车,和一个年轻姑娘亲昵地挽着胳膊,似乎打算去逛商场。沈念把车子靠在路边,下来打招呼:“学姐好,你怎么也回老家了?”
于萍脸上卡着大墨镜,涂着烈焰红唇,与小城里朴实的居民格格不入。看清是沈念,她笑着回应:“休年假,回来好几天了,你这是去哪?齐云笙呢?”
“我刚在医院探完病人,现在准备回家。他在上海没回。”
于萍松开旁边姑娘,“这我表妹,叫叶宜婷。回家呆着有什么意思,我们准备去看电影,一起呗。”
沈念推辞,于萍非热心地拉她同行:“不是我们花钱,有人请客。我妹新交的小开男朋友。”
叶宜婷不满地替男友正名:“什么小开,他正经跟家里学做生意的好吧?”
“瞧你这点出息,才处几天就尽想着替他说好话,真是没救了!”于萍对沈念说:“走吧,是私人影咖,不想看电影还可以玩桌游,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叶宜婷也说:“人多才好玩,我姐朋友就是我朋友,不必客气。”
影咖就在前面那条街上,沈念把车停好,同她们一道步行过去。
“姐姐也在外地上班吧?从穿着打扮就能看出来。”
于萍隔着墨镜瞪叶宜婷一眼:“人家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别逮着谁都叫姐。”
叶宜婷慌忙解释:“我以为她是你同学嘛,还想怎么这么显小。”
“她是齐医生女朋友。”
“啊,是我知道的那个齐医生?”
叶宜婷惊讶地张张嘴,没忍住多瞄沈念几眼。她个头没姐姐高,外表也没姐姐那么出众。但整体上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非常有亲和力。
沈念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影咖开在最繁华的路段,各类不同主题的房间。易珩不差钱,定了面积最大音响效果最好的那间,他亲自出来迎接,见到沈念时不由得一愣,觉得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叶宜婷说:“我姐在路上遇见熟人,约过来一起玩。”
易珩笑道:“欢迎欢迎,怪不得人家说美女的朋友也是美女,果然有道理。”
包间里坐着两个男人,翟逸池正百无聊赖地筛选影片,听门响转脸望去,万万没想到沈念会跟在易珩身后进来。
第73章恋爱手账40
沈念发现一身便装的翟逸池,惊呼道:“翟总,你怎么在这?”
易珩左看右看,幡然醒悟,这位美女不是一个多月前在停车场见过,他们打趣翟逸池因为她名花有主而失恋……
翟逸池站起身:“易珩是我朋友,你认识他女朋友?”
叶宜婷摆摆手:“我们今天头回见面,她和我姐认识。”说着拉沈念入座,“想看什么片子跟他们说,这里挺全,新上映的电影也有。”
沈念只是来蹭场子的,自然客随主便。叶宜婷又问她喝什么,于萍怕沈念嫌自家表妹啰嗦,支使她和易珩去吧台点鲜榨果汁,顺道儿买点零食。
包间以流金岁月为主题,墙上贴满怀旧海报,古今中外都有。沙发对面是整整一面墙的大屏幕,右手边有套桌椅,上面整齐摆放着各种游戏卡牌。
旁边落单的哥们名叫陆宇,他寻思着易珩和叶宜婷是一对,翟逸池和于萍是一对,新来的姑娘理所当然该分给他照料。他刚想换到沈念身边坐,于萍不客气地踢他一脚:“起开,人家有男朋友,轮不到你来献殷勤!”
被大美女当众挤兑,男人心里没有丝毫不快,嬉皮笑脸地滚回最边上:“早讲,还以为我这棵铁树终于要开花了呢,原来是自作多情。”
沈念冲他礼貌地笑笑,转而问翟逸池:“今天所里不忙吗?”
没等翟逸池开口,陆宇把他老底全兜出来:“老夫人不让他忙工作,逼他出来处对象。”见沈念一脸茫然,陆宇解释道:“和你旁边这位漂亮姐姐。”
翟逸池想把陆宇舌头割掉,这家伙跟个长舌妇似的,藏不住丁点事。可他好像也没有澄清的必要,他和谁相亲,与谁结婚,沈念根本不会在意。
于萍是个人精,瞧得出翟逸池看沈念的眼神不一般。生活在小地方就是这样,哪怕素未谋面的两个人,认真扒起来也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思及早前翟逸池的捉弄,于萍突然想到个以牙还牙的方法。
她往翟逸池身边挪挪,笑得无比温柔:“选部老片看吧?我喜欢汤唯,可以看<北京遇上西雅图>或者<晚秋>。沈念你呢?”
沈小姐网名可是“玄彬老婆”,二话不说选择《晚秋》。于萍从翟逸池手里抢过遥控器,切换到娇嗲的语调:“你歇着,我来。”
莫说当事人,连陆宇都禁不住打个寒颤,于美人吃错药啦?还是她和翟逸池已经发展到他意想不到的地步?妈耶,同时拥有美貌和手段的姐姐好阔怕!
翟逸池不明白于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机警地同她拉开点距离,找沈念聊天:“最近有没有空?我还想着联系沈工再求合作。”
沈念当他是客套,如实相告:“家里有长辈生病住院,我实在抽不出时间。”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再过几天就能回家了。”
翟逸池追问:“你家人不都在市里么?为什么回镇上看病?”
“不是我家,是男朋友的家人。”
这下轮到于萍好奇,探过头问:“谁呀?他那个继母?”
沈念点点头,“阿姨有高血压,可能因为天热,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输几天液就没事了。”
“有空我去医院看看她。”于萍咬咬牙,抓住翟逸池的手,“他俩买个东西怎么半天不见人影?你陪我出去看看。”
翟逸池晕头晕脑地被她拽着走,出了包间门方反应过来,奋力甩开于萍:“你演的哪一出?”
“急什么,你和你妈瞎掰的时候,不也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竟是因为这个,翟逸池自认理亏,爽快地向于萍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乱说,主要没想到我妈会当真。”
从叶宜婷和易珩搭上关系后,于萍也不怨翟逸池,或许这就叫缘分天注定,对的人即便跨越山海也会在一起。
“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你喜欢她?劝你清醒清醒赶紧放弃,人都谈婚论嫁了。”
翟逸池皱皱眉,反问于萍:“你和她男朋友是同学?”
“何止,他是我暗恋对象。”于萍自嘲地笑笑,“巧不巧?好想知道你们为什么都喜欢她,不喜欢我,我究竟哪不好?”
她总化成熟的妆,行事风格干脆利落,好像任何困难都能轻松摆平,唯独在面对感情问题时,也会像个为爱烦恼的小女生。
可惜翟逸池没兴趣当她的情感顾问,迈开长腿往吧台走。
包间里,陆宇依旧不遗余力地揭翟逸池老底:“本来和老翟相亲的是表妹,结果他看上表姐,妹妹反和易珩成了。唉,我怎么就摊不上这等好事呢?”
“别急,你很好,会遇见属于你的缘分。”
陆宇眼神一亮,问:“真的?说说我哪里好?”
沈念想想,认真地回答:“你方言说得特别好。”
陆宇哭笑不得:“你夸得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易珩他们回来时,沈念和陆宇已熟悉得像多年老友。叶宜婷对电影不感冒,和易珩玩桌游,后来陆宇和翟逸池也加入游戏队伍,用心观赏影片的只剩下沈念和于萍。
勋对安娜承诺“Iwillbeback”的时候,于萍问沈念:“你会等一个人几年,甚至十几年吗?”
“不会刻意去等,有时候等待是自然而然的,用心生活的同时,顺便做了那样的事。”
“对我来说,等待是种自我欺骗。”于萍迟疑着,终究没说出口。结局是坏,她的等待只浪费了青春,感动过自己,除此之外,毫无意义。
齐云笙打电话给沈念,说他刚从老黄办公室出来,援外医疗队周末集结初训,可能没法回镇上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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