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两个时辰前有人来通禀,你为什么不唤醒朕?”
林清秋是被霸宠独爱的那个,平时李琨待她是捧手里怕掉了,含嘴里怕化了。现在李琨却为了林清秋眼里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就对她这么说话……
林清秋一怔,跟着火气就上来了:“我哪里知道这太监要通禀的事情对你而言如此重大!?我还不就是心疼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儿!这一上午的,我又是早起亲自下厨为你熬粥,又是为了你花了这么多时间打扮更衣!我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讨你欢心!结果你居然因为我没吵醒你而对我发脾气!?”
这还不到一天的功夫,李琨就在林清秋这里受了两次气。这次林清秋还不只是可可爱。爱地耍耍小性子,天然率真地闹闹小脾气,她是在宫人的面前目无尊卑地吼他!
李琨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现在还是九五之尊,哪怕他再爱林清秋,他也不能放任林清秋在旁人的面前公认挑战他的权威!更别说现在的林清秋居然连事情的轻重缓急都不分了,只是脾气来了就与他闹脾气!
“林昭仪,看来是朕太宠你了。”
李琨冷了脸起了身。林清秋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都做了些什么。
“皇上……”
她伸手想要阻止李琨拂袖而去,不料李琨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提脚就走了,完全是对她不假辞色。
半炷香前两人还你侬我侬甜甜蜜蜜,此刻偌大的清秋宫里却是落针可闻。被李琨的翻脸无情所震惊,林清秋既有后悔也有委屈。她确实觉得自己错了,先前她不该在人前那般不给李琨面子,又觉得李琨怎么能对着她说翻脸就翻脸,亏他还在自己耳边说他有多么多么深爱自己,到了这种时候他却是以面子为重。
林清秋想着想着就哭了,泪水让她脸上精致的妆容糊了,也让她冲进小厨房里砸了那盅专门为李琨熬的鸡丝粥。而四处乱溅的鸡丝粥则毁了林清秋那条迷人的正红色石榴裙。
叶棠回宫的时候李琨已经在栖凤宫前等着她了。
“爱后回来了?今日天气这样冷,你倒好,也不与朕说一声便出了宫去。快来让朕看看,爱后在外头冻着了没有?”
叶棠心下冷笑不止,与深情款款的李琨对视一眼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按着头灌了一壶冷油——胃里直犯恶心。
所谓:“肌肉遮百丑,一油毁所有”。再帅的男人一旦自恋起来且认为所有的女人都会为他所倾倒,这男人身上就开始出油。
而李琨,叶棠觉得他拧拧他的脸皮就能挤出一个大庆油田来。
“皇上还知道关心本宫?本宫可真是消受不起。”
对着李琨叶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她那尖锐的冷笑刻薄得让跟在她后头与跟在李琨后头的太监宫女们个个都跟病鹌鹑似的低着头,看着自个儿脚尖,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爱后……”
李琨伸过去要扶叶棠的手抖了一下,似是因为叶棠的话颇为受伤。
其实他心中雪亮如明镜,知道叶棠对自己发火三分是积蓄已久的嫉妒作祟,剩下七分则全是迁怒。
内务府大太监来过之后,李琨把那皇陵守军也喊到了跟前。于是皇陵里发生的事情李琨都知道了。
——他的继后一入皇陵就召来了她的庶兄。两兄妹刚见面不过几息的时间,继后就一脚把她的庶兄从屋子里踹了出来,跟着是又踢又打。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知道你为什么不来祭拜长姐?你个庶吃着我马家的用着我马家的,靠吸着我马家的膏脂才长这么大!可你呢?你对我马家人连最基本的敬畏都没有!”
“由此可见你以往那些恭敬都是装给别人看的!如今父兄不在,无人管束于你,你的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长姐这才去了多久你就如此待她?长姐是皇上元后你尚且敢这么待她……那你待其他的马家人可想而知!”
那皇陵守军捏着嗓子学叶棠的口吻,还两根食指推着自己眼角,把自己扮成个倒三角眼的丑角儿。
“你当我这个皇后是死的吗!?”
决心要刻意冷淡林清秋一段时间,好让林清秋认清她地位的李琨周身都缠绕着低气压。哪怕这皇陵守军已经唱作俱佳地努力逗他笑了,他仍然只是勾了勾唇角。但就算是这样内务府的大太监与这皇陵守军也都满足了,他们不用怕被皇上治罪了。
李琨转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收回了留在林清秋身上的注意力——除掉马家也能更快得把后位腾出来给秋儿。到时候秋儿就知道自己对她是真爱了。
李琨早就知道镇国公有个庶子,也知道镇国公府的这位庶子相当不受马家人待见。因此他一直留意着这个庶子,准备在恰当的时机将这个庶子拉拢到自己一边。
他的继后正好把这个“恰当的时机”送到了他的面前,他有什么理由不笑纳?
想到这些,李琨也有了精神。他奥斯卡影帝上身,捂着心口激昂道:“爱后怎能说这种剜朕心肝的话!”
我倒还真想剜了你的心肝让你闭嘴滚呢。
叶棠厌恶别人在她面前秀演技,更讨厌关公门前耍大刀的以为自己是孙悟空面前的如来佛祖。
要拼演技是吧?来呀,先出丑的人是狗!
作者有话要说:
给文文做了个封面!
第8章皇后8
“我说了又如何!”
叶棠尖叫一声,一把将李琨推开。李琨顿时摔得屁墩儿都差点儿裂开成八瓣儿。
身为男主,李琨必须是原文中逼格最高的角色。他这个亲妈都不敢给他气受的天之骄子过往哪里会有这么丢面子的时候?这特么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几百号宫人的面前……!虽说宫人都垂着脑袋,可谁能保证今天的事情都没有宫人会传出去呢?
李琨当即就想发怒,却见叶棠这个以下犯上的说哭就哭,一眨眼就泪落如雨,哭得跟个泪做的人儿似的。
“皇上昨日家宴上如何待我的难道心中没数!?皇上昨夜又宿在谁宫中、与谁闹腾了一。夜难道心中没数!?”
“平日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可皇上你可还记得今天是走亲访友的日子,而我母亲早逝,我父兄远在万里之外抗击柔然,我唯一可以走的亲……”
“皇上你连与我一同祭祖都不肯!!”
“是谁把我逼得只能去见长姐,只能在长姐坟头落泪皇上你心中难道真的没数!?”
叶棠哭得那叫一个凄惨,简直让人闻之落泪,见之可怜。
就是周围那些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落雪里头两耳不闻坑外事的宫人们都忍不住恻隐,心道娘娘说得对,皇上可真是……太没数了。
李琨也有些震动。
在他心里,继后不光长得丑,性子还是个难相与的。她一点儿都没有女儿家的柔弱可怜,反而事事都学男人,搞得不男不女,和个怪胎似的。
但现在,他面前的怪胎卸掉了那些穿戴在她身上不伦不类的衣服与首饰,哭泣起来别有一番清水出芙蓉的清新娇艳。他第一次感觉到,他的继后是个实实在在的女人。
她竟然……有些动人。
像是在李琨眼中看到了软弱的自己,因而不堪至极。叶棠见李琨定定地凝视着自己,有些黝黑的面上瞬间飞红。她连忙转过了头去还拿袖子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不,本宫失态了。皇上要罚、便罚吧……”
话说得硬,叶棠声音里的哭音却是清晰可闻。
李琨这会儿也记不得什么他老子都没让他摔过屁墩儿了,忍着疼自己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去碰叶棠。
“爱后——”
叶棠才不想和大庆油田虚以委蛇呢,她捂着脸从袖子下面扔下一句:“本宫这就回栖凤宫里等着领罪!”跟着就化身嘤嘤怪一路嘤嘤嘤地回了栖凤宫,还命宫人关了门。
以前只在林清秋那里吃过闭门羹的李琨浑然不觉自己的狼狈,他还在回味方才那些细节,然后错愕于那个看起来眼中只有“公事公办”四个字的继后其实竟然这样深爱着自己,还为自己打翻了天大的醋缸。
那这么说来……继后会把她庶兄叫去皇陵训话,还让她庶兄在皇陵里跪上一天一。夜才准起,莫非也是因为吃了自己与秋儿的醋,所以在迁怒?
想到马剑,想到自己准备利用马剑让马家分崩离析,想到把拉拢马剑的机会送到自己手里的正是吃醋迁怒的继后,臀。部还疼着的李琨头一次生出些罪恶感来。
这要换作是平时,只要想到林清秋,想到林清秋的娇媚动人与温婉体贴,再想到自己曾为了权利曾一度辜负过、伤害过林清秋,而林清秋竟然背着自己远走柔然还差点儿嫁给柔然王子,李琨的罪恶感必定来得快,去得更快。
但此时他刚与林清秋闹了别扭,再想起林清秋脑中浮现出的就是林清秋瞪着眼睛不讲道理,行为蛮横莽撞言语上还频频冲撞自己的模样。
一边是失去了温婉,不再解语的解语花。另一边则是表面强硬,实则内里柔软的绕指柔。这落差感一起,李琨心中那杆秤就有些偏了。
叶棠说要在栖凤宫里等着领罪,就真每天都待在栖凤宫里哪里都不去,什么都不做,只每天一次让下面的宫人来问李琨要怎么罚她。
李琨有些好笑叶棠这种孩子闹别扭一般的作法,挥挥手让宫人转告叶棠说他不会罚她。结果叶棠又让宫人递了话来:既然皇上不肯罚她,那她就自罚禁足三个月。
这下子李琨更觉得好笑了。他这继后啊,性子当真是像老牛一样又倔又直。过往他只见她把全身的刺都立起来还对着别人,就当她是个刺猬。谁想这刺壳儿里装着的却是那般柔软,甚至有点……小心翼翼的可怜。
若是以前的他,听到继后说她要自罚禁足三个月,必定会心中冷嘲这继后又作又笨:谁都知道皇帝的宠爱就是这后宫中的女人最大的倚仗,自己主动放弃这倚仗不说,还做让皇帝扫兴不快的事情,这是真当有马家的支持她的后位不可动摇,所以也不怕给他添堵是吧?
偏偏……
想起叶棠的那番“真心话”,再想起叶棠的眼泪和捂着脸狂奔入宫的模样,李琨的心软了软。
自罚禁足……他的继后其实就是觉得不好意思见人吧?也对。毕竟她在那么多人的面前那样大声地说出了醋话。……这应当,是她第一次如此出格。
心里有点麻麻的,还有点痒痒的,虚荣心被大大满足了的李琨不自觉地露出点笑意。然而他身体一动,明黄坐垫上的部位就是一阵难言的疼痛——昨日叶棠那一推不光让他摔了屁。股墩子,还让他扯着了○○。昨天还不觉得,今天是一动就这里扯着那里的疼。御医说了,他这里要想不留病根的全好,起码要半月静养才行。
李琨内心龇牙咧嘴,面上还要故作深沉。他面前被派来传话的宫人吓都要吓死了: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平时他最是不喜皇后,今日皇后这样作天作地他不罚皇后也就算了,还隐隐有笑意,有笑意也就算了,怎么一下子又沉下脸来,眉头皱得能夹死个人?
皇后这究竟是要得宠了还是要失宠了啊?他怎么就看不懂这宫里的风云变幻呢?
叶棠并不在意李琨怎么解读自己的行为,她只要把自己出宫去皇陵还带走了人的事情给蒙混过去就行了,后续的事情马剑会替她操作。
叶棠从皇陵带走的不止喜嬷嬷一人。但凡是还活着的前栖凤宫宫人,叶棠都领了出来。但唯有喜嬷嬷叶棠没带回宫里。
这后宫进来容易出去难。与其大费周折地把喜嬷嬷带进来再想办法让她平安出去,倒不如一开始就冒险点,直接把喜嬷嬷托付给马剑。
马剑只是男配之一,他在原文中不是很抢戏,关于他人品的描写大多都是抛弃亲情后的狠戾与冷酷。叶棠实际见过他之后也觉得这人有点摸不透深浅。
不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叶棠能够感觉到马剑是真心渴望马家人的认可与接纳。看在这一点上,叶棠相信马剑会为了获得马家人的认同尽最大的努力,她相信马剑可以把喜嬷嬷送到镇国公的面前。
“娘娘,贤妃娘娘、德妃娘娘还有淑妃娘娘又来给您请安了。”
“嗯。替我转告她们:‘诸位妹妹有心了。’”
听出叶棠的意思是不打算见三妃,大宫女低头称是,连忙出去传话了。
三妃都从宫人那里不同程度地听到了叶棠当众对皇帝表露心迹的风声,她们有意来探探叶棠的口风,不过她们此来更主要的是为了宫务。
小马后自打入宫就没有荒废过宫务,可谓是事必躬亲矜矜业业,为李琨打造了一个不需要操心的大后方。否则光是后宫开支、采买与人事上的琐事就能让李琨巴不得后宫只有小猫两三只,又哪里能养着美人百名还能与女主林清秋虐恋情深?
叶棠又不是吃撑了闲得慌,她才不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单方面付出。宫务谁爱处理谁处理,反正问她就是两个字:照旧。
“照旧”说着容易做起来难。没有皇后的撑腰,宫人们哪里敢替主子拿主意,所谓“照旧”不过是句空话罢了。
可皇后说照旧,谁又敢有意见呢?莫不是在指责皇后以前做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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