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起身想去找钟小艾说说话,却不见房里有灯亮和回声,想是梦幻偶像剧已经追完了,所以进入了梦乡,她只得返回,掏出手机继续在床上翻滚。
结果朋友圈的夜猫子还不少。
李莎莎一个小时前发了张美美的自拍,引得一众直男点赞称好,廖廷辉写‘看球肚饿’,配图是一碗加了两根火腿肠的泡面,连临近预产期的吴爱丽都没睡,在吐槽薛聪送的新款包包有浓厚的乡土气息。点击刷新,又出来几条新的内容,其中就有樊自晨的配图文。图片里的他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拿着手机拍照,右胳膊和脖子之间缠着绷带,脸上有两处已经清洗过的擦伤。
喻宝昀恍然大悟,难怪他迟到了一整个晚上,原来是出了车祸。
他必然还没休息,于是她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
已经是一点四十,她这时来电,他有些意外,笑着问:“你们还真去开展活动了?”
她听他在笑,于是推断:“听你这声音中气十足,应该没有大碍。”
他十分看得开:“断了胳膊没断腿。”
“怎么回事?”
“刚挂完你的电话,后面一哥们就撞我屁股上了,我刹车没踩死,又撞在了前面那哥们的屁股上。”
她问:“在哪家医院?”
“怎么?你现在来看我?”
跟他交谈,她自然而然的随他一样带着些顽皮的幽默:“我就是有这个想法,也得护士肯让我进去呀。”
他哈哈笑,又问:“你们在哪儿潇洒?”
她说:“我在床上等周公。”
“你们没有下半场啊?”
“没有。”
他好似不太满意,不客气的骂道:“旬言就是个闷骚鬼。”
她不接话。
他再问:“他们俩喝的什么酒?”
“一瓶红酒。”
“什么?才喝了一瓶红酒?你怎么也不劝劝酒?”
她反问:“你觉得我劝我老板喝酒合适吗?”
“那你可以劝旬言呀。他的酒量可比以前好多了。”
“我不喝酒,也不劝别人酒。”
他呸她:“瞎扯淡,你以前最爱劝我的酒了。每回吃烧烤,你就是那个帮着老板抬啤酒给我的人。”
她大方笑道:“那是因为我知道你爱喝酒,我假装劝酒,你才有机会喝饱啊。”
他不承认:“说的我跟酒鬼似的。”又道,“这顿饭我没参加,不作数啊,等改日,得重新吃过。”
她说:“改日就该签合同了。”
他于是问:“你们预不预备大张旗鼓的对外宣布这个消息?”
她如实相告:“没这个打算。”
他知晓旬言也不愿伸张此事,这一点与阮绍祁到是不谋而合了。他想起些今日听到的小道消息,好奇的问她:“听说阮绍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划了一块风景极佳的位置给你用。”
她故作无可奈何的叹气:“这你都知道?”
他笑言:“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呀。你是阮绍祁跟前的红人,现在又接手这么大的合作项目,别说是你们自己那边的人,连粤诚都已经有无数双眼睛开始在背后盯着你了。”
她道:“听着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于是安慰她:“不用怕,会有人保护你的。”
她觉得他又要扯出旬言来说事,及时转移到别的话题:“我明天晚上去看你。”
他不客气的说:“千万不要买鲜花,我觉得水果比较实惠。”
(12)
(12)
翌日天气晴朗,微风凉爽,空气十分清新。
阮绍祁心情极佳,中午请一众高管到大厦72层吃日料。
喻宝昀因昨晚樊自晨的几句话,刻意想与阮绍祁隔开些距离。到不是说她心里有鬼,只不过人红是非多,她不想成为舆论的焦点。
可阮绍祁从不顾忌这么多,他不但指定她坐在自己旁边,还亲自将第一份牡丹虾送到她面前,并故意高声说:“明天下午就要签约了,事情能进展的这么顺利,你功不可没。”
其他人闻言,自然是争先恐后的附和阮绍祁。
喻宝昀觉得这些夸奖人的话简直比芥末还呛。
饭后,她单独找阮绍祁汇报想法。
“我想申请一间自己的办公室。”
阮绍祁正要喝水,听她这么说,动作不由得停下来。他问:“嫌现在的地方太小?”
她据理说明:“我想接下来我的工作需要跟更多的人沟通协调,他们都跑到这里来找我,必然会打扰到你。如果一直是我四处去找他们,又很浪费时间和精力。”
他蹙了蹙眉,还真是找不出拒绝她这个申请的理由。他说:“你想的很周全。但目前没有空余的办公室。”
她早已谋划好,说:“可以从廖廷辉那里分出些地方给我。他的办公室是除了这里之外最大的一间,而且就在这一层,方便我向你汇报工作。”
他疑问:“你同他商量过了?”
“还没有?”
他慢条斯理的喝下半杯水,猜想:“也许他不愿意呢?”
她说:“在这里,说了算的人是你,不是他。”
他含笑睨了她一眼:“你这是让我去欺负老实人啊。”
她有把握廖廷辉对此安排不会有太大意见:“他一定明白,你对他的器重与信任和办公室的大小无关。”
他含笑摇摇头:“你越来越伶牙俐齿了。”随后又说,“就按你的想法办吧。”
廖廷辉对把自己的办公室划出一半给喻宝昀的事,还真是没有一点意见,这反而像是帮了他的大忙。他说:“唐立涛资格老,原先占这么大一间屋不至于招人说闲话,我在这里办公几月个却是真的不安心啊。”他说着朝喻宝昀抱了抱拳,“谢谢你解了我的难处。”
事情没遇阻,喻宝昀很舒心,笑着说:“你接他的工作,坐他的办公室,也没什么不妥的。而我呢,如果长期占用BOSS的地方才真是不安心。”
廖廷辉却说:“他凡事喜欢询问你的意见,也常与你闲谈,你这一搬走,虽然离的不远,但我还真怕他会不习惯。”
喻宝昀对此只轻轻笑了一笑,许诺他:“改日一定请你吃顿大餐。”
答应了探望樊自晨,喻宝昀下班后直接去医院。她按照他的要求,没光顾花店,买了几样应季的水果。
樊自晨住的是双人间病房,他的病友折了腿,此时被看护推去花园里放风。剩他自己在屋里看电视。见喻宝昀推门而入,他笑呵呵说:“嘿,你还真来了啊?”
喻宝昀把水果放在他床边的小柜子上,见四处整洁,无花无果的,不像是有人来探过病。她打趣他:“我不会是第一个来看你的人吧?”
他十分夸张的点头:“是啊。朋友圈几百个大活人,就你最有良心。”
她又觉得他是在胡扯,起了别的兴致问:“平常不见你在朋友圈冒泡啊,昨晚干吗这么招摇?是不是故意发给谁看的?”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发给你看的。”
她睨了他一眼,俯身凑近了他缠着绷带的胳膊看了看,说:“都这样了,没找个人照顾你?”
他好似很欢喜:“有那么多漂亮的小护士呢。”
她找了把椅子拉过来坐下,问:“要多久才能恢复。”
“伤筋动骨一百天嘛。”
“休息一百天啊?那可真是要损失一大笔收入了。”
“我是胳膊断了,又不是脑子坏了,不耽误赚钱。”
她觉得他虽然受了伤,心情却很好似的。
他问:“你吃饭了吗?”
她摇摇头:“我中午吃的多,现在还不饿。”又问他,“都七点多了,你还没吃饭?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他看着她,说:“旬言一会儿送饭过来。”
她很寻常的“哦”了一声。
他半笑着问:“你还不走?”
她做出起身的姿势:“你要是赶我走,那我就走了。”
他立马反悔:“别别别。你坐着坐着,等他来了再走也行呀。”
她确实打算等旬言来了之后再走。既然是自己伸出手合作,那以后打照面的地方还会有很多,她不应该且没必要躲闪。
他见她重新落坐,放下心,问道:“你办事这么迅速稳妥,阮绍祁有没有产生怀疑?”
她轻巧的答:“产生了。”
他惊讶万分:“啊?”
她称:“他用他的第七感猜测粤诚之前开出的高价不是旬言的意思。”
他蹙眉:“那他的第七感还挺准的嘛。”
她不禁笑起来说:“你都能知道我占用他的地方办公,他就不能知道粤诚的高价到底是谁开出来的?”
他明白过来她话中的意思,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告诉她:“事实上,旬言最初确实很想从阮绍祁身上赚一笔大钱,只不过他考虑再三后没有在会上正式提出来。”
她耸耸肩;“大家都把阮绍祁当成了不了解国情的大肥羊。”
他看向她:“他究竟是不是任人宰割的大肥羊,你最清楚。”
她乖巧的表示:“我可不会泄我老板的底。”
他笑了笑,说:“张英怡长年累月不在公司,董事会那帮人守旧观念很重。他们怕自己成为阮绍祁的踏脚石,所以宁愿费劲劝说张英怡放弃共赢的机会。”
她认为:“她一介女流,能纵横商场二十几年,已经很难得了。如今跟不上时代,想守住眼前的利益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多数人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赚最多的钱,不愿意考虑太多以后的事。”
听到喻宝昀对张英怡的评价如此中肯,让樊自晨略感到意外。他轻叹息了声,说:“现在的旬言也是如此。他拼了命在帮粤诚赚钱。”
关于旬言在粤诚现在所处的位置和将来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这个问题,作为喻小超的姐姐,喻宝昀是认真想过几回的。张英怡虽然手握大权,但看起来精力下滑的很厉害,旬言年富力强、成绩有目共睹,而喻小超年少,张英怡如果想要由儿子来继承粤诚是这十年内都不可能实现的目标,所以旬言的地位暂时是牢固不破的。喻宝昀不清楚这些年旬言到底改变了多少,如果本性未动的话,就算粤诚改姓,他也会善待喻小超。所以他如今拼了命帮粤诚赚钱,她认为他是在帮他自己。她说:“粤诚将来就算不全是他的,至少也有一半是他的,他拼了命去赚钱是应该的。”
他立即就想反驳,但恰巧她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翻出手机,看到是阮绍祁的来电,于是起身走出病房,到走道里接听。
阮绍祁问她在哪里。
她没提樊自晨住院的事,又怕说自己在家中,他会突然跑去吃甜品,于是谎称在公司附近与朋友吃饭。
他人在办公室,说:“刚才琳达给我打电话,说澳洲铁矿的报表数据出了点问题没通过审核,我记得你参与过这个项目,你要是方便的话,吃完饭回来一趟,帮我一起找找到底哪里出错了。”
喻宝昀答应好。挂断电话后,她回到病房向樊自晨告别。
樊自晨不依:“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呀。旬言还没来呢。”
喻宝昀笑道:“那等他来了,你替我向他问声好。”
走出住院大楼,喻宝昀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她今天早上不知脑子抽了什么筋,穿了条深蓝色的双排扣无袖连衣裙,坐在办公室里有披肩挡风,可出了门,尤其到夜里,凉风一刮,让人直哆嗦。
她打算先问问裴琳达到底是什么情况,边往开阔些的马路上走,边掏出手机捣腾。
可到底是不该一心二用的。
裴琳达那边电话还未接通,她却一个不留心撞上了逆行开来的一辆破烂摩托车。那摩托车的车速不慢,一下子将她撞道在地上。地面是粗糙的水泥,这样毫无防备的侧身擦下去,她的左腿和整个左臂着地的瞬间就擦出两大片伤口,随身的包跌到一旁,手机的屏幕也摔裂了。
附近的车流和人流都不多,这不大不小的车祸并未引来多人围观。
而喻宝昀突然遭此祸事,反应变得缓慢,趴在地上懵了几秒钟。
那摩托车上坐着的两个痞气打扮的小年轻见她没有立马弹起来揪着他们找说法,二话不说,赶紧的发车飞速逃跑。
喻宝昀这才意识到摩托车肇事逃逸了。她实在没有力气去追赶,也没有着急爬起来。先查看自己究竟伤到了哪些部位,基本判定擦伤有点严重,并未扭到筋骨。她舒了口气,觉得情况还不算很糟糕,便想从地上爬起来。
忽然,有人在不远处喊她。
“宝昀。”
她抬头看去,见到急忙忙往这边跑的旬言。
看到他出现,她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眼下的场景让人有点窘迫。她更加想快点站起来,可擦伤的地方是真疼,她一鼓作气却没能起得来。
他已经跑到她面前,立马俯下身去检查她的伤口,并问:“撞到哪里了?”
她不愿被他关心,只肯淡淡说:“没事。”
他小心翼翼将她扶起来,捡起包和手机,又问她:“有没有扭到脚?脚踝疼不疼?”
她说没有,但要找医生处理一下正不停往外渗血的伤口。她不想让他搀扶,有些倔强的表示:“我自己可以走。”
他不肯放开她的手,沉了沉声音,像是有点不悦:“擦掉了这么两大块皮肉,还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伤到骨头,你自己要怎么走?不让扶,难道非要让我去找担架过来抬你进去吗?”
先前几个看热闹的大爷大妈已经散了,一阵风刮过,吹起几片叶子在路上踉跄前行,再没人关注到他们。
她不吱声。
他晓得她这是妥协了的意思,亦担心走到急诊室这几百米的路程会加重她的伤处,干脆不再与她商量,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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