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清》TXT全集下载_2(2 / 2)

如风清 一颗咸味酥 4894 字 2023-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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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大概那时候起,他就注定了放不下徐畅,一开始他或许只是喜欢徐畅的样子,但到了后来,纯粹是出于徐畅本身,徐畅一点点改变,逐渐对他全心依赖,给瞿晓维的满足感曾远远超过他拥有徐畅这件事,他不是在可怜,他也从不觉得徐畅可怜。

手指掐一掐眉心,瞿晓维叹了一口气,那道推拉门第二扇玻璃以前换过,两年前那件事,他人生中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无法面对一个人的感觉,回爸妈家赖了一个星期,才调整好自己,准备回来给徐畅过生日,一走进家门,却发现徐畅的东西全都不见了,他站在露台边上给徐畅打电话,徐畅平静地说,分手吧,钥匙快递给你。

一瞬间,瞿晓维脑门都炸了,捏着手机半天没有吭声,到最后也只问了一句:“你确定?”

徐畅轻道:“嗯。”

瞿晓维啪嗒挂上电话,转身就把手机扔向了那扇门,蛛网似的裂痕应声炸开,有点像露台上飘的雪。

他一个星期的无法面对,和徐畅潇洒地转身离开,到底哪个更伤人,其实很难去比较,这件事情上,瞿晓维无意扮演受害者,只是他不太明白,时隔两年,还有什么芥蒂,能让徐畅放不下,真有什么男朋友,再心爱的伞,徐畅也能舍得,瞿晓维太了解徐畅了,却偏偏想不通,为什么徐畅宁愿编这种谎话,也不愿意面对他。

直到夜幕低垂,许亚舟打电话来,瞿晓维才想起几个朋友约了晚上玩桌游,从沙发上直身站起,掐着眉心,又开车出了门。

徐畅晚饭吃了个水果碗,洗完澡出来,又支个平板在餐桌上,边看桃李杯,一边剪指甲。中午从澜台回来,他睡了一小会午觉,起来去师大练功房转了几套组合,回到家中,刚晚饭时间。剪着剪着,他心思又不知飘哪去了,剪完最后一个指头,到底是把指甲刀一放,翻开了平板相册。

澜台开业前,瞿晓维带徐畅去试过几次菜,徐畅拍了几十张照片,前年换了手机,便全搬到了平板上,一张没舍得删。可能是去了趟澜台给勾的,徐畅忽然就想看看了,他还记得澜台最早的菜几乎都是瞿晓维自己想出来,再和厨师商量的,那会看他尝,瞿晓维还露出过一脸期待。

红酒脆藕,椰奶炖海参,黑松露金丝面,慢烤芦笋配鸡柳,香茅乳鸽,鲍汁扒鱼唇,卡曼橘芒果慕斯,火腿淡奶油焗土豆盏,一张张划过去,徐畅一一都还记得,他尤其喜欢一道冰镇荔枝配鲜枸杞,果实期重叠很短的两样东西,也不知道怎么搭出来的,虽然不会做,瞿晓维倒是很会吃。

一个没忍住,徐畅咽了口唾沫,又往下翻了翻,只见一张话梅浸青豆的小菜之后,屏幕上骤然蹦出一张双人照,徐畅指尖一僵,不由自主,定定愣了半天。

那应该是试菜时别人给拍的,他和瞿晓维站在一张餐桌旁,背景是澜台的后厨,三年前的自己,眉宇间尚有些青涩,手举一双筷子,对着一桌子菜,笑得只见一排白牙,瞿晓维在一旁勾着头看他,眼中含笑又无奈,一根拇指伸在他下巴上,似乎还在帮他擦嘴角。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时瞿晓维满眼全是他,脸上的温柔藏都藏不住,徐畅愣了半晌,这才恍惚地想起来,和瞿晓维在一起,他曾是多么有被捧在手心的自觉。

生命前二十年,徐畅只知道自己不可以不懂事,把自律那根弦,绷得像满弓那么紧,是瞿晓维用很多这样的瞬间,让他尝到了可以不懂事,是种什么滋味,等到要放下的时候,他才发现离开瞿晓维,像是从心上剜去了一块血肉,花了两年时间,也不过是在偶尔不想懂事的时候,能坦然告诉自己,已经没有瞿晓维了。

关上相册,徐畅默然坐了一会,又看了几集比赛,到11点准时爬上床,伸手灭了灯,却许久没有睡着。

夜色深浓,雨又下了起来,沙沙声与间或滴在雨棚上的啪嗒响声穿过静默,清晰地传入耳中,徐畅在黑暗里睁着眼睛,想起了他们认识的最初,那时专业老师安排他去给一家企业的联欢会排一场群舞,在排练的间隙,他发现旁观人群中,有个男人格外眼熟。

晚会负责人说,那是自己朋友,但其实瞿晓维走过来问能不能加个微信时,徐畅便猜到了,他去那里,应该是瞿晓维见过他之后,点名把他推荐给了刚巧找舞编的朋友。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而是礼貌地说,请问你哪个单位的?我们对外排练,必须经过学校。瞿晓维笑着说,不能是别的事吗?他又歪了歪脑袋,说:“我只会跳舞。”

那时候徐畅心里像块明镜,别人什么企图,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或许表面看,徐畅有点天真,但一个出类拔萃的古典舞学生,从高中到大学,他怎么可能缺人献殷勤?只是性格使然,徐畅一直有种坚持,就像其他方面各种懂事一样,他想找一个能和他安稳度日,在一起很久很久的对象,决定和妈妈坦白,也是他想先取得妈妈的谅解,能在今后找到喜欢的人的时候,给对方一份踏实。所以在徐畅看,发展一段关系,需要深思熟虑,接触一个可能的人,也需要长时间观察,正是因为不缺人追,他明白自己的优秀,但他没想到的是,瞿晓维很简单就扰乱了他长久以来的自持,听完他的话,瞿晓维笑了一声,一个顾左右言他的字也没有,便低声直接地说:“不用跳舞,我是想追你。”

那瞬间瞿晓维的笑格外迷人,后来回想起来,徐畅才觉得自己之前之所以能把每个追求者放到天平上反复衡量,都只是因为没有碰上瞿晓维,在一起之后,瞿晓维还半开玩笑地抱怨过,徐畅太难追,徐畅却觉得自己已经沦陷得很快了,他没和瞿晓维说过,接受瞿晓维的速度,违背了他自己的原则。

或许对瞿晓维和他那群朋友来说,徐畅投入一段感情的过程,的确太漫长,但这一刻徐畅想到的,却只是瞿晓维最初打动他的地方,比起别的人,“交个朋友”伪装的各种目的,哪怕仅仅初识,瞿晓维也不说模棱两可的话,然而现在,瞿晓维和他说普通朋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给个什么表情,原来还有比心血来潮拂动他的水面更让他难受的事。

瞿晓维对他说,普通朋友的关心。

作者有话要说:有在看的亲么?吱个声呗(???????)

☆、第8章

8.

第二天上午,瞿晓维醒来很晚,昨晚桌游玩到半夜,他难得失误频频,一群发小向来不和他讲良心,自然要逮着他请吃宵夜,回家睡下时,已经快5点了。

迷迷糊糊,意识还不大清醒,就这样,先钻进脑子的依然是徐畅,想到停不下来,睁眼又不在身边,瞿晓维睁着眼睛躺了一会,那种惘然,说不出来。

起床刮了个胡子,瞿晓维穿衣出了门,到爸妈家时,正好午饭时间,碰巧他哥和嫂子也在,一家人热热闹闹,倒让他心情好了几分。不过也是这样,有种感受也越发清晰,就像许亚舟几乎和他穿一条裤衩长大,也不能懂他和徐畅以前有多好,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的事,他喜悦不喜悦,焦虑不焦虑,除了那个最亲密的人之外,没有人能真正理解,或者是替他承受。

分开这么久,瞿晓维这才第一次认真审视,失去徐畅,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好像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他从没有因为徐畅想把他们的事告诉谁而生过气,徐畅之前,他不是没有处过别的人,但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包括这两年有过的几段感情,都没有让他产生过一丝告诉谁也无所谓的念头,他的家庭不允许他在这方面过度张扬,瞿晓维很有数,唯独徐畅,他甚至介绍给了最亲近的朋友。

从爸妈家出来,瞿晓维去新店转了一圈,回头到澜台,坐在后院里,给自己要了一壶茶,一边抽烟,一边翻出两年没联系过的张乐云,发去一条消息:“方不方便接电话?我瞿晓维。”

没两分钟,他手机便响了。

张乐云的女朋友是他高中师姐,大学毕业比他早一年,找工作的时候,徐畅和瞿晓维还挺好的,面试一家国企时,女朋友出了点状况,瞿晓维帮忙给解决了,哪怕两年多没有联系,一收到微信,张乐云也立即给瞿晓维打了过来。

他叫了声瞿哥,瞿晓维开门见山:“我想问问徐畅考研的事。”随即又补充,“前年。”

张乐云一顿,显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尴尬地笑了一声,才道:“……那么久的事儿,我也记不太清了,你怎么……好像那两天突然发高烧了吧,没来得及补救。”

瞿晓维道:“嗯,然后?”

“啊?”

大概没想到瞿晓维会这么问,张乐云有点茫然,一转瞬,又很快接道,“啊,不是……他确实太瘦了,医生说是免疫力问题,考试压力太大,不过这两年也没事了,前几天复试他还说考得挺好的,今年应该能上。”

瞿晓维嗯了声:“他这两年好吗?”

“……挺好的啊,就以前那样,他的课还挺受欢迎的,小孩子特别爱送他礼物……”

“……”

电话不长,瞿晓维很快就问清了想问的事,听张乐云的意思徐畅的落榜和他关系并不大,可惜弦外之音,瞿晓维向来很会听。

张乐云是徐畅最好的朋友,个性上,自然与徐畅有几分相似,别人的事,张乐云不会多做宣扬,但恰恰是他对徐畅那种朋友袒护,瞿晓维只需要他给个自然反应。从小到大,徐畅参加过比赛无数,考试压力大,算个什么理由?张乐云越想对他掩饰,越说明原因在他身上,瞿晓维都懒得再多问,就能确定徐畅当时是受了分开的打击,并且这两年,徐畅过得并不好。

师大推免生的复试比统考复试早,分手时徐畅没几天就要考,瞿晓维是早知道的,他也很清楚对待专业,徐畅是如何用心,不说课表上所有的课,清晨6点半的早功,徐畅都从来没翘过,那会刚住一起,两人如胶似漆,瞿晓维抱着徐畅便不舍得松手,多少次怂恿徐畅多留一会,徐畅巴巴地说:“我也不想走呀。”要哭出来似的,也还是会钻出被窝,去坐第一班校车。排除别的一切,瞿晓维都单纯心疼这份勤恳,他根本没想过徐畅会有考不上的可能,在一起那么久,自然也不用问,为什么去年不考呢?

揉着眉心,瞿晓维叹了口气,既然这么难过,当初何必坚决分开?徐畅的犟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再生气,和他闹一顿不就好了吗?他能不能舍得,徐畅怎么会没有数?他们分开,给徐畅造成了这种无法弥补的伤害,了解到这一点,瞿晓维这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徐畅再见他,会是那样的反应,他过得去的,为什么徐畅过不去,他都不忍心再去想象,徐畅落榜时是什么心情,过去这两年,徐畅又是怎么过的。

再说这些,都是废话了,不管徐畅怎么犟,也是他喜欢的一方面,没料到淡淡一眼,后劲会这么大,感觉最难堪最无颜见人那段时间,徐畅的一切在瞿晓维心里,都没有得不堪,现在想来,他感到更多的是自责,他没法不承认,他已经放不下。

吃完晚饭,瞿晓维直接回了家,第二天到澜台吃了顿午饭,让后厨打包一份甜品冻在冰箱,呆到下午过半,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拎上盒子,开去了城东。

他把徐畅的课表存了一份在手机上,给张乐云打电话的最后,他很突兀地问了一句:“他有对象了没?”

张乐云愣了一下,说没有,瞿晓维并不很意外,他早就确定徐畅在撒谎,便没再叮嘱不要告诉徐畅之类的话,倒是郑重其事,给张乐云说了声谢谢。

正值晚高峰,市区里有些堵,好在车载冰箱容量还足够大,不然等见到徐畅,一份雪山冰淇淋蛋糕,已经变成了奶泡蛋渣。把车停在大厦门口,时间刚好5点半,瞿晓维抬头看了一眼楼体外轻飏学校的大幅广告,一收回视线,便看见徐畅背着个双肩包,匆匆走下了台阶。

☆、第9章

9.

瞿晓维下了车,走到徐畅面前,徐畅还没有觉察,低着头认真看路的样子,和记忆中别无二致。走路的时候,徐畅特别怕用右脚踩到砖缝线,这还是一次徐畅偷偷告诉瞿晓维的,他怕瞿晓维笑他,瞿晓维笑他时,就稍微小声了点,徐畅懊丧地说,以后再也不跟你讲秘密了,可下次想起来什么,又忍不住偷偷和瞿晓维说。

直到差点撞上瞿晓维的肩膀,徐畅才猛地抬了一下头,看瞿晓维一眼,又茫然地左右一顾,低头往旁边绕。瞿晓维没叫他,跟着他走了一截,果然没几步徐畅便停了下来,他上完课反射弧总会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瞿晓维不是幻觉。

徐畅怔了一下,微微蹙眉,心里有点惊讶,照他理解,话说那份上,瞿晓维不可能再来找他,没想到才隔一天,瞿晓维居然又出现了,他这才想起瞿晓维好像有他课表,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抿着嘴,原地一站,倒是没把焦躁写在脸上,只是平静地问:“你来找我的?”

瞿晓维张嘴就吓了徐畅一跳。

瞿晓维道:“我给张乐云打了电话。”

“……”徐畅一时无语,顿了顿,理直气壮地拉拉背包带,“那又怎么样?”

瞿晓维比他理直气壮:“你现在没有男朋友了,陪我去喝杯咖啡。”

“……”

虚张的声势一下就被放没了,徐畅拉着背包带子,别开脸,往瞿晓维旁边绕,“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说了,不需要。”

“徐畅。”瞿晓维拦了他一下,上前正对着他,正色道,“以前有些事,我不知道,这两年没来找你,我可以道歉,我想找你,想见你,不是什么可怜,不要生气了,好好说几句话,嗯?”

徐畅抿了一下嘴,瞿晓维好声好气和他说话,他从来没法抵抗,这会这么一说,他都觉得自己有点不讲理,但他又真的不是在生气,或者说在他看,生气的,反而该是瞿晓维。

“我没生气,”徐畅道,“我只是觉得我们没什么话可说,是我不想和你处了,你这两年来不来找我,我都是这样。”

瞿晓维皱了皱眉,徐畅当时离开,确实是他心头一根刺,隔了两年才听徐畅把“不想处了”说出来,还是有些不爽,看他咬了一下腮帮,徐畅感觉瞿晓维转身要走了,不料瞿晓维吸了口气,还是耐着性子说:“有没有话可说,要说了才知道,不想喝咖啡,我送你回家也行。”顿一顿,他又道,“你还住原来那吗?给你带了冰淇淋蛋糕来,你拿着坐地铁,会化。”

澜台的雪山冰淇淋蛋糕用料比较费,每天限十二份,一直供不应求,徐畅饮食上克制,吃甜品的时候非常少,遇到喜欢的,就特别难抵抗,以前瞿晓维来接他,偶尔会给他捎一份,一听冰淇淋蛋糕,徐畅眼睛都放光,可这会他高兴不起来,瞿晓维对他越耐烦,他越觉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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