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啾啾啾啾啾
元旦没养过鸟,但也知道小鸟不是吃豆米就是吃虫子。
却没听说过有鸟吃竹实的。
元旦挥展开翅膀看了看,再望望自己这一身圆润蓬松的粉毛。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鸟?
绿芽发现小鸟圆圆只吃了一粒豆米就不再动喙,不禁有些着急。
虽然圆圆只是只逗趣的宠物,但却是尚书大人送给王爷的,要是因此饿着了,那她肯定难辞其咎。
绿芽不得已亲自上手想要喂小鸟:“圆圆主子,你可怜可怜奴婢,再吃点好不好?”
元旦:“……”
不是我不可怜你。
是豆米真的太难吃了。
无论绿芽怎么劝诱,小鸟就是不肯张嘴,她顿时就急了:“圆圆不肯吃东西,这可怎么办啊?”
元旦老神在在地躺在小窝里,心道:如果此时你给我端上一盘竹实来,信不信我立马就能给你表演个三秒光盘?
然而出声的却是:“啾~”
小鸟不吃东西,有可能是生病了。
绿芽抱着这样的猜想跑到前厅,准备向老总管汇报小鸟可能病了的事,恰好碰上了从军营回来的王爷。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老总管冷着脸喝道。
绿芽赶忙跪下认错,诚惶诚恐地低着头:“圆圆不肯吃东西,奴婢担心圆圆是生病了,所以才……”
“圆圆?”萧长戚不知道小鸟的名字,送鸟的人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主动告诉他小鸟叫什么了。
老管家适时道:“是尚书府送来的那只鸟。”
那只貌似听得懂人话的肥鸟?
这世上听得懂人话,还那么机灵的鸟怕是早就成精了。
不肯吃鸟食想来也正常。
“去看看。”萧长戚准备回主院的脚步一转,朝着雀栖院走去。
此时的元旦正趴在窗台上发呆,圆圆的小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某个方向看。
那处不是别地,正是主院的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啾~
好饿。
元旦恹恹地伸出翅尖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目光却自始至终都没从那片竹林移开。
那目不转睛的样子,明明就是看食物的眼神。
片刻后,元旦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扑扇着翅膀爬上窗棂,用尖尖的喙在窗户纸上啄了个不大不小的洞。
接着,元旦撅起肉圆的鸟屁股,先把脑袋伸进纸洞里,然后一扭一扭地想要钻出去。
哎?
怎么卡住了?
钻到一半的元旦发现自己怎么把身体往外拽都动弹不了。
下一秒,她感觉到身后那截短短的尾巴突然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啾!”元旦立马炸毛。
谁这么丧心病狂呢?
连鸟都能调戏?!
她立即把钻出去一半的身体缩回来,准备气势汹汹地教训对鸟耍流氓的变态,却没想到会对上一双幽深暗沉的凤眸。
瞬间怂了的元旦:“……”
鹌鹑了半秒后,元旦又重新凶了起来,用粉嫩嫩的翅尖指着“流氓”道:“啾啾啾!!”
你刚才干嘛呢?
不知道鸟的尾巴摸不得吗?!
没有鸟语十级的萧长戚:“……”
萧长戚挑了挑眉,随即视线落在了被小肥鸟钻出来的那个破破烂烂的圆洞上,声音冷似寒霜:“想逃跑?”
第6章:啾啾啾啾啾啾
危险雷达时刻在线的元旦尾巴一紧,连炸起的毛都收了起来,急忙反驳:“啾啾。”
我没想逃跑。
我是饿了!
见男人依旧一副冷漠不为所动的样子,元旦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鸟语,萧长戚根本听不懂。
于是她开始用肢体表述自己的意思——
先像碰瓷似的倒在窗台上,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喙尖上下动了动,小豆眼盯着竹林的方向,吧唧吧唧两声。
萧长戚将小鸟的所作所为收入眼底,淡漠的语气透着几分不确定:“你想去我的院子?”
“啾?”元旦转过头来看着男人。
那片竹林原来是在萧长戚的院子里?
她腾地站起来,点头如捣蒜:“啾啾啾。”
对对对,我就是想去你的院子……偷吃竹实。
萧长戚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圆墩墩的小鸟,突然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揪着元旦的后颈毛,将鸟拎起来:“你的主人还让你做什么?”
“啾啾??”
这男人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怎么连在一起就听不懂?
等等……
他该不会是以为她是那个姓庄的大臣送来的卧底吧?
卧槽!
这误会就大了。
元旦急得扑棱着翅膀,啾啾啾地解释自己不是什么间谍鸟。
啊啊啊!!
她不会要被送去厨房烤了吧?
元旦生无可恋地用翅膀抱住男人的四根手指,颓废的用小奶音软软地“啾啾”了两声,小脑袋还无意识地蹭了蹭男人的手掌。
她,元旦,孝顺父母,尊敬老师,团结同学,时刻谨记爱国富强和谐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二十一世纪优秀青年,最后的结局竟然是被烤成一盘鸟肉。
呜呜呜……
真是好惨一女的。
元旦越想越伤心,抱着男人的手指,竟小声地啜泣了起来,眼睛下方的粉毛都被打湿了。
感觉到手下一片湿润,萧长戚不由得皱了皱眉,低头看着难过得仿佛连毛都缩水了的小鸟:“你哭什么?”
“啾啾。”你都要把我烤了,还不准我在死前替自己哭几声?
绿芽这时候开口提醒道:“王爷,圆圆会不会是饿哭了?”
萧长戚虽不认为这只小鸟是饿哭的,但想到丫鬟之前说小鸟可能是病了,便也只当它是身体不适:“去找个大夫来。”
老总管略有犹豫:“王爷,大夫平时医治的都是病人,这鸟怕是……”
小鸟虽然通些人性,但毕竟还是只鸟。
闻言,萧长戚稍敛眉思忖了几秒,随即沉声道:“我记得宫里的贤妃养了只猫。”
老总管福至心灵:“老奴马上让人去锦绣宫打听往日给贤妃娘娘的猫看病的大夫。”
“嗯。”萧长戚挥挥手示意老总管去吧。
元旦渐渐地停了哭音,茫然地抬起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看着男人:“啾啾啾?”
你给我请大夫,是不是不打算吃我了?
萧长戚没读懂小鸟要表达的意思,以为她还执着着要去他的院子,便冷下脸来唬她:“如果被我发现你向外面传递消息,就让王府的厨子烤了你。”
“啾!”元旦满血复活地挥动着翅膀,圆溜溜的眼里好似有光一样,随后一翅膀拍在男人的手臂上,特别豪迈。
你放心。
我可是一只好鸟。
不会做那种出卖铲屎官的事哒。
第7章:啾啾啾啾啾啾啾
“啾啾啾。”元旦扒拉着男人的衣袖,小豆眼里闪烁着期望的光彩。
既然你不准备烤了我,那能不能赏口竹实吃?
萧长戚拂袖坐在榻上,一只手给小鸟抱着,另一只手则慢条斯理地倒了杯丫鬟刚端上的竹叶茶。
竹叶的淡雅清香溢出,泡茶的水又是取自后山的那泓清泉,因此这茶的香气也就越发地浓郁。
元旦被茶香吸引,立马抛弃男人的手指,颠颠地迈着两条纤细的小短腿跑过来,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啾啾啾。”
她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萧长戚见粉球似的小鸟眼巴巴地盯着他手中的茶,眉梢微挑,将手放低,杯盏递到小鸟的面前,语气冷漠得没有半分温度:“想喝?”
元旦连连点头,热切的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男人,好像在问:我可以尝一口吗?
萧长戚面无表情颔首:“尝吧。”
得了准许的元旦便低下头用喙尖吸了一口茶水,而后还意犹未尽地用舌头砸吧了几下。
虽然有丢丢苦。
但还是很好喝呢。
明明是只鸟,却总会做出一些人才会做的事。
萧长戚看着小鸟的目光渐渐变得晦暗如深起来,倘若这只鸟真是什么开了灵识的精怪,那能否为他所用?
“嗝~”一不小心喝多了茶水的元旦小小地打了个又软又奶的嗝。
萧长戚:“……”
这只傻鸟能做些什么?
不被人抓住烤了就不错了。
浑然不知自己被打上傻鸟标签的元旦喝足后就摊开圆滚滚的肚皮躺在了榻上,一副躺平任君蹂躏的乖巧模样。
萧长戚看了看一干二净的茶杯,然后真的伸手惩罚似地戳了戳小鸟软软的肚皮:“贪嘴的坏小鸟。”
“啾啾~”喝撑了的元旦懒得和他计较,只是用翅膀轻轻的拍了下男人的手,但发现萧长戚戳得她还挺舒服的,于是又压着他的手背让男人给她揉揉。
萧长戚这次轻而易举就解读出了小鸟的意思,顿时黑了脸,身份尊贵的乾王哪里愿意给一只小胖鸟揉肚肚,立即就收回了手。
元旦:“啾?”
怎么不继续揉了?
萧长戚冷眉斜睨了眼这只惯会装乖卖萌的小鸟,对丫鬟吩咐道:“大夫来了后,不必立刻就给它看病。”
看这只傻鸟这般慵懒的姿态,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
“是,王爷。”
书房搁置的还有军务要处理,萧长戚没待多久就走了。
大夫还要好一会儿才能来,元旦却不是那种闲得住的性子,在现代,待在屋里还可以玩手机追剧打游戏,但古代的女子除了绣花做女红,偶尔出门赴宴踏青外,就再无其他娱乐活动。
元旦现在虽不是人身,但作为一只鸟同样如此。
绿芽只是临时调过来照看她的,因此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她,不过为了防止小鸟跑出去,绿芽每次出去都会把门关上,至于小鸟在窗纸上钻出的那个破洞,已经被修补好了。
在绿芽再一次离开后,依旧对主院那片竹林念念不忘的元旦又开始了自己的钻纸洞行为。
这次没有人在身后拖她的“后腿”,元旦便畅通无阻地从破洞里挤了出来,随后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8章: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书房。
萧长戚端正地坐在紫檀木书案前,握笔在纸上写公文,这时,外面的竹林突然飒飒地响了起来。
今夜无风,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萧长戚笔尖一停,抬头朝着窗外望去,却只能看见几棵竹子在不停地摇晃。
眉头微微一蹙,萧长戚将笔搁在笔架上,随后起身走出书房。
主院的这片竹林是萧长戚以前的部下带人种的,五年才长成如今这副郁郁葱葱,枝杆挺拔修长的样子。
而此时,这片竹林被一位不速之客造访了。
只见某棵竹子下囤着一颗圆圆的粉球。
元旦仰头看着竹叶上挂着的那颗竹实,眼神炙热,恨不得马上长出一双翅膀飞上去把它摘了。
哦,差点忘了,她现在还真有翅膀。
但是,她刚才努力扑棱了半天,都没能飞起来。
元旦瞬间就冒出了一个想法:减肥!必须减肥!
不能飞上去摘竹实,元旦只好采用最笨的方法,那就是用自己胖胖的身体去撞竹子。
企图把竹实撞下来。
竹林过于密集,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刚刚才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元旦也没想到会把萧长戚引来。
被男人抓在手中的时候,她还懵逼地蹬了蹬两下腿。
谁呢?
居然敢打扰本小姐获取美食?
她转过头,看见的便是一张俊美冷漠的脸,以及剑眉下那双深沉幽暗的凤眸。
元旦:“……”
偷人家的竹实被发现了怎么办?
跑是没法跑了。
非常识时务的元旦立马用翅膀扒拉住男人宽大的袖子,讨好地用脑袋蹭了蹭:“啾~”
我只是来散步的。
绝不是想偷竹实哦。
萧长戚对小鸟的撒娇无动于衷,冷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元旦站在男人粗砺宽厚的手掌中,慢悠悠地走了几步,用眼神告诉对方:茶喝多了,所以我出来散散步。
萧长戚莫名看懂了小鸟的意思,面无表情开口:“栖雀院在西面。”
而主院却是在东面。
这是要散多远的步才能散到这里?
元旦装傻地歪了歪头:“啾?”
是吗?
我只是只小鸟,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做什么?”萧长戚看了眼小鸟方才不断冲撞的那根竹子。
“啾啾。”元旦心虚地叫了两声。
没做什么啊。
萧长戚不轻不重地揪了揪小鸟头顶的呆毛,语气严厉:“说实话。”
元旦悄悄撇嘴,心想:我说了实话,你能把上面那颗竹实摘下来给我吃吗?
萧长戚挑眉:“竹实?”
元旦下意识就要点头,点到一半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小豆眼骤然震惊地瞪大:“啾啾啾。”
卧槽!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萧长戚也觉得奇怪,他刚才揪着这只傻小鸟的呆毛时,好像确实听到了一个如同江南婉约的湖水般清澈软糯的女声。
他看了看小鸟惊讶的表情,又伸手捏住那根软毛,这次却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不过,傻小鸟这个呆愣的神情也充分地说明了,他听见的那个女声就是出自于它的。
再一看小胖鸟这身粉嫩嫩的毛,确实很有可能是只雌鸟。
“你想吃竹实?”萧长戚沉声问道。
“啾。”元旦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只吃一颗,可以吗?
第9章: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小鸟一双小豆眼亮晶晶地瞅着他,浑圆的身体搁在手掌中有些沉,但更多的是柔软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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