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这个哥哥呀,怕是要被将军吃得死死的喽~
柳言絮已经带着唐谣在街上逛了许久了,不仅买了不少首饰,还特意挑了两匹颜色鲜亮的布准备带回府自己做衣服香包,一匹海棠色,一匹绣花枝锦雀纹样的桃色,虽然颜色艳丽,但柳言絮坚信纪清光压得住。逛累了这个在京都长大的大小姐果断就把人带去了常去的一品阁包厢吃饭。
说来也巧,一品阁恰巧就坐落在忠义侯府对面街上,从二楼包厢的窗口里看去,差不多就能看见忠义侯府的侧门。因着临近嫡小姐的相看小宴,这些日子每天都有无数负责采买的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唐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远远望着那府里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景象,面上一丝表情也无。
柳言絮猜测唐谣恐是为阖府上下无一人记得她而伤心,等小二拿来了菜单子后吵吵闹闹地说自己太累了,要唐谣点菜服侍她,唐谣哪里看不出来这点表演得拙劣的好意,收回视线笑着接过了怼到眼前的单子。
其实她并没有为那府里的任何人任何事伤心,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又感到期待。奇怪的是上辈子刘承礼身后明明有罗氏的手笔,这一世她在外边晃了这么些天也没看见刘承礼的一个影子。至于期待……当然是期待唐月热热闹闹的相看小宴。
相看小宴原是大元国的风俗,哪家的女儿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龄或者有了心仪的男子,家里都会举办这样的相看小宴。前者会宴请家中小姐的好友,也会邀请各府夫人及少年公子;后者则是只邀请小姐心仪的公子一家。
这种相看小宴的性质大概就相当于现代的……相亲?纪清光自然知道相看小宴的重要性,所以才挑了这么个日子搞事情。纪清光的计划也从没瞒着唐谣,因此,唐谣甚是期待。柳言絮也想到了这一茬,一时满脸兴味地凑到了唐谣跟前:“你那便宜妹妹的相看小宴马上就到了,忠义侯府应该请了你吧,干脆你把我也捎去看看热闹?”
“你见天的净寻些有趣儿的事做。”一品阁的每个包厢都有店家上在主菜之前的小点心,今日的是糖蒸酥酪,还挺合唐谣的胃口。端着瓷碟细细地舀白腻的酥酪,唐谣温温柔柔地怼了柳言絮一句。听出唐谣的话里没有拒绝的意思,柳言絮宽宏大量没有计较她的冒犯,也兴致勃勃地往窗外看。
忠义侯府的侧门丫鬟婆子鱼贯而入,或穿粗布衣裳,或着普通锦衣,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倒看不出有谁不一样。
唐月相看小宴的前一天,纪清光特意从宫里赶回了公主府。彼时唐谣刚沐浴完却没有睡意,批着一头还泛着水汽的长发倚在窗边的黄花梨攒海棠花围贵妃榻上看书。纪清光就是在这个时候裹挟着一身凉意落在了唐谣身前。
“……公主。”唐谣看着眼前依旧姿容耀目的女子,鬼使神差地没有行礼,而是放下手中的书,转而拽住了面前人的披风。绸鱼丝的料子冰凉而华丽,唐谣把布料捏在手里,竟像是握了一把暖不化的冰雪。
她已经有许久没有看见这位尊贵的公主殿下了。最初只觉得轻松,不用每日小心谨慎地应对纪清光,但后来竟也慢慢地回味过来,心里颇有些不自在。住在公主府的这些日子里,她几乎没有需要小心谨慎待人的时候。
那她应该是……有些想念纪清光了吧。
因为这样真真切切拉着纪清光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欢愉的。
纪清光本是匆匆赶回府,本以为这个时候唐谣已经睡了,谁知一进门就被人拽住了披风动弹不得。唐谣的力气实在是有些大,倒像是带着某些执念。纪清光虽不解却也没有随便乱动,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
最后还是纪清光看见唐谣的头发直滴水,忍不住先开了口:“阿谣,我身上沾了露水寒凉得很,先去更衣,然后再来给你擦头发好不好?”
听到纪清光这话唐谣才如梦初醒般陡然松开手,又捡起了被丢在塌上的书有些慌乱地翻起来:“你……你去便是了,与我交代什么。”
可爱的小家伙。
拍拍唐谣的小脑袋,纪清光顺手解下披风丢给门旁的瑞草就进了内室。唐谣看着瑞草习以为常地抱着纪清光的衣服出了房门,不知怎的看瑞草竟有点不顺眼了。但她很快就发现了自己有些不对劲的心思,强自镇定心神又翻起了手中的书。只是书里写的一个个词句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我这是怎么了?“
没等唐谣好好想清楚自己的心态变化,纪清光已经迅速地结束了沐浴更衣一整套流程,捏着一块棉布坐在了唐谣身后。纪清光的手指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凉,按在唐谣头顶,一下子就引去了唐谣的全部注意力,唐谣的身体几乎是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
“阿谣怎么了?”
“无事,你擦吧。”唐谣今晚第无数次翻起手中不知在讲些什么的书,纪清光轻笑了一下,一点一点地给唐谣擦起了头发。虽然尊贵的公主殿下从未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但动作却细致的很,头发一缕一缕的擦,力道放的又轻,根本就没有让唐谣感受到丝毫疼痛或者不适。
甚至于,纪清光的动作太慢,把唐谣擦睡着了。
看着手下还有一大半都是湿漉漉的头发,纪清光无奈地笑了笑,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唤瑞草进门用内力烘干了唐谣的头发,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人赶出门,自己抱着怀里的娇娇人儿上了床榻。
被迫营业的瑞草:“……”
默默看完全程的云林:“……”
第二日唐谣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偏了一下头,却没有看见昨晚还温柔地帮她擦头发的人,只有用锦丝羽线绣了花纹的大红枕面上已经冰凉的温度。
唐谣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感受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了,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什么病,想着要找个时间去医馆看看。
有些茫然地坐起身,床外的纱帘却突然被人从外掀开,纪清光一张活色生香的脸一下子映进了唐谣眼里。
“阿谣!快起来梳妆打扮,我带你看戏去!”纪清光的语气透着些不同寻常的欢快,唐谣还沉浸在刚刚的美貌冲击里缓不过神来,懵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唐月的相看小宴,忠义侯早先便托人传了消息来让她务必回府参加,却没有给她帖子。而她今天就要蹭纪清光的身份和柳言絮一起进府,顺便再看一场好戏。
一场……纪清光特意为她排演的好戏。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仇人倒台,要多更一点,大家期不期待?大声告诉我期!不!期!待!
(虽然文笔不足以支撑我把它写得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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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一大早忠义侯府上下就忙活了起来,各处角落都打扫得一尘不染,厨房也早早就动了工。唐月由贴身宫女伺候着仔仔细细的打扮了一番。
唐月今日梳了个牡丹髻,发髻间点缀着罕见的粉色珍珠,两边各簪了两支金丝串东珠凤尾簪,每只发簪尾上又坠了一串细长的水晶,越发衬托得她容貌端丽明媚,贵气又华美。身上穿着的浅白遍绣绿海棠的宽袖纱裳配着浅绿坠水晶珠百褶裙,领口袖口及裙摆都绣着精致的云纹,款式更是富贵又异常别致,可见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相看小宴是大日子,罗氏知道唐月性子一向娇蛮,早先就嘱咐了她这一天一定要好好表现,到底是不放心,还是决定亲自去她房里再嘱咐一番。只是才起身胸口就泛起一股恶心,忍不住扶着桌子干呕了几声,神色很是不适。桑妈妈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了罗氏:“夫人,可是身体不适?需不需要让李大夫来请个脉?”
罗氏顺着桑妈妈的力道靠在椅子上,右手恹恹地压着胸口摇了摇头,头上的绞丝金雀衔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晃了晃:“许是最近烦心太过累着了,今日是月儿的好日子,等相看小宴结束了之后你再悄悄地去把李大夫请来吧。”
“是,我知道了。”罗氏手段强硬,从嫁进忠义侯府开始就一直掌着府中财政大权,因此东西两院的姨娘和二房的媳妇都不喜欢她,若是知道了夫人身体不适,两个姨娘肯定会想方设法从侯爷那把库房钥匙骗过去的。桑妈妈作为夫人心腹深知她的考虑,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把她扶到了榻上。
“夫人既身体不适,好歹也在塌上倚着休息一会儿,总归您先前已经嘱咐了小姐许久,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
“可是……”罗氏还要开口,只是话音未落就又感到一阵眩晕,只好乖乖地躺在了塌上,“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月儿,今日宴会事关重大,你去月儿院里看着,我这里有丫头伺候就行了。”
“我会好好留意小姐的,夫人安心休息就是。”细心地在罗氏颈后垫上软垫,桑妈妈瞧着她睡着了才理了理衣裳匆匆往唐月的院落赶去,临走时指了两个一等丫头守在门口,不许有人打扰夫人休息。
眼见着事情完全按照主子的想法进行,房梁上蹲着的两个顿时一阵激动。影八跳下房梁,从怀里掏出一包银针轻手轻脚地扎了罗氏的睡穴,听到她的呼吸明显绵长了许多时立马给影三打手势示意她去东院送信。影三早先就换好了一身普普通通的素色布衣,正是忠义侯府里二等丫头的装束。悄悄地翻出窗子,影三低着头直奔东院而去。
东院住着谁呢?住着受宠程度仅次于罗氏又一心想搞事的兰姨娘。早先由忠义侯从河下带回,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却心甘情愿跟随忠义侯做妾。彼时罗氏已经成为正室夫人,因此忠义侯对愿意做妾的兰姨娘一直心存愧疚,就像对待当年还是姨娘的罗氏一样。对此罗氏很是生气也很是提防,导致这么些年里兰姨娘一直没能有个一男半女。
兰姨娘也是个有心计的,知道罗氏也是从姨娘之身被扶为正室之后,搞事的心一直没有停过。且罗氏因着要管家服众,威严之势日盛,总是小女儿情态的兰姨娘便更得忠义侯宠爱。这么些年竟也在罗氏手下分走了小半边天。罗氏不是不恨,只是兰姨娘一直没有孩子,被分了宠爱,罗氏最多心里不快活一阵也就过去了。
影三此刻便是往这样一位人物的院子里去。因着侯爷疼宠,兰姨娘的院子虽比不上罗氏和唐月,但也并不比二房的媳妇差。影三由大丫头引着一路进了兰姨娘的房间,行礼后也没抬头,沉默地掏出一只木匣子恭敬地递给面前的女子:“这是夫人遣奴婢送来的。”
那女子本不想理会,见那盒子制得小巧又精致,又有大丫头在一旁给她使眼色,有些不耐烦地接了过来,谁知一打开就看见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把铜钥匙。
“这是!”兰姨娘实在是过于惊讶,这一声叫喊差点破音,她自持身份急忙让自己恢复了平静,对着面前的丫头也端起了一张笑脸:“这是大夫人让你送到我院里的?她可说了什么?”为这东西缠了老爷那么多次她怎么会认不出来这是侯府库房的钥匙?一时心都要跳出来了,但一听到这是罗氏那个虚伪的女人给她的她就觉得奇怪:那女的把持库房这么多年,怎么会甘愿松手?
面前这丫头只是低着头,声音倒还算恭谨:“这匣子是桑妈妈亲自交到奴婢手上的,只说是夫人交代送到姨娘这儿,其余事情奴婢并不知晓。”
“行了,你回吧。”听了这话兰姨娘也知这丫头只是做了个跑腿的活儿,看她领了银子千恩万谢地退下了,兰姨娘急忙让大丫头关了房门,自己细细研究起手里的钥匙和罗氏的用意。“竹青,你说那女人把钥匙送过来是什么意思啊?总不会是想让我管着库房吧?”
“夫人,您又何苦管她的用意呢,索性钥匙是她着人送来的,现在库房已然在您手里了,你就放心大胆地去管,日后就算罗氏要计较也占不着什么理儿,再不济您跟侯爷哭几声儿,总没有错的。”竹青是兰姨娘从家里带来的人,帮着兰姨娘做过多少事情,自然也清楚她的心思。现在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主仆俩怎么会放手?“侯府上下谁不知这库房钥匙的重要性,夫人您拿着它就相当于拿住了侯府的财权那!”
说行动就行动,把钥匙用银链串了收进袖子里,兰姨娘揽镜照了照自己满头的珠翠,换了支更招摇的水晶彩蝶流苏长簪,然后带着竹青风驰电掣直奔大堂而去。
为着府中嫡小姐的相看小宴,大堂里特意摆出了一套忠义侯素日珍藏的雪玉茶盏。兰姨娘到时还早,大厅里只有仆妇在麻利地打扫卫生。兰姨娘不欲在这些低等仆妇面前耍威风,又带着竹青直接去了库房去取她和侯爷磨了许久的那扇凤穿牡丹双面绣紫檀屏风,据府里老人说那也是当年蒋氏的陪嫁之一。
库房常年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并两个机灵丫头看守,见兰姨娘大摇大摆地往库房来了,那丫头笑着迎上前,正想像往常一样将兰姨娘劝退,谁知她竟拿出了一把钥匙来。那丫头怎么会不认识这钥匙,一直牢牢地握在桑妈妈手里。但既然库房钥匙在这位姨娘手上,又没有听说过有钥匙丢失的事情,姨娘总没有偷钥匙的胆子,那就说明……这是夫人的授意?
那丫头不愧是个机灵的,话到嘴边硬生生转了弯:“姨娘可是要取些什么物件?奴婢可帮您寻一寻,省得劳您沾了这库里的灰。”她旁边的那丫头与她共事多年,心意相通,自然也看出了她的想法,连忙给两个小厮使了眼色。兰姨娘轻轻松松就让那扇屏风进了自己的院子,还附赠一柄玉如意,一尊送子观音和一座西洋钟。
掌管财政大权的样子可真好——兰姨娘痛快地伸了个懒腰,把玩着手里的钥匙乐得嘴都合不拢了。竹青也为自家主子高兴,亲自将屏风挪进了内室,好让兰姨娘睁眼就能看见它。
罗氏在房里睡得天昏地暗,桑妈妈教导小姐苦口婆心,兰姨娘欣赏屏风合不拢嘴。这就导致有夫人小姐上门时,竟无一人相迎。守在门口的婆子人都傻了,急忙遣人去通知夫人,谁知她也是个运气不好的,随手一拉竟拉住了影三。影三哪管她的吩咐,潇潇洒洒地就走了。那夫人是个涵养好的,见罗氏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虽面露郁色,也大度地让丫头领她去了前厅,并无抱怨。
后头来的人可就不是这样了,京都那么大,总有一家夫人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暴脾气,罗氏又恰巧请了她来。这不,一个夫人带着两位公子,见大门无人相迎,前厅无人伺候,一伙人围着席面干瞪眼,直接被这失礼的行为气了个倒仰。桑妈妈带着唐月匆匆赶来时,那夫人正带着两个儿子头也不回地甩袖走了。与她同席的几位虽坐着没动,但脸色显而易见的不好看。
这场面已经不是一句简单的失礼可以掩饰过去的了,桑妈妈心都抖起来了,急忙向各位夫人公子小姐告了罪,又着人奉了新的茶点,推说“我家夫人今日身体不适,略有疏忽请各位包涵”后亲自带人回房去寻夫人。只是越急越乱,她利落地抽身走了,竟没有考虑到唐月从没见过这种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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