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驯夫记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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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门口的方公公一直陪着我,脑袋上急得冒汗。他是太监总管申公公的干儿子,申公公一向是在御前伺候,他则在殿外等着,有什么事儿得及时进去汇报。而我没让他立刻进去禀报,他便只能待我在边上干着急。

终于,他得了我的话,一溜烟地跑进去回话了。

没一会儿,朝堂上又安静了下来。

申公公走上台阶,伏在皇帝耳边说了句话。

“你说什么?”皇帝有些没反应过来。

“太子妃娘娘求见,现下就在殿外候着呢。”申公公这一声的嗓子略微加大了点儿。因太和殿里极静的缘故,站得靠前的人却是都听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唯有李祯站在第一排的位置,面不改色。

皇帝想了一会儿,道:“宣。”

“宣,太子妃觐见——”

随着太监的通传,我身着绣着金翅凤凰的朝服,戴东珠朝冠,配朝珠,一步步向前。这一套行头近十斤重,刚好让我捧着折子的手抬得更稳了些。

“儿臣请奏。”

我跪在金銮殿前,申公公代我将折子呈上。

“儿臣与韩大人途径全椒县,见百姓困苦,明明去年秋季五谷丰收,却被官府强制征粮。仅一个刘家村,想上学的孩子没有书读,生病的孩子看不起病,一向勤劳持家的农妇硬生生被钱财逼得性格大变,村长家即将出嫁的女儿还被县令的儿子强制掳走去当小妾……”我每一个字,都尽可能说得平稳清晰,但还是掩盖不住其中的波澜,“儿臣不过一介女流,三尺微命。幸蒙村民之援手,偶闻百姓之疾苦。虽无意干政,却寝食难安!儿臣以为,天下万民,皆为陛下的子民。子民受苦,陛下又如何能视而不见?”

“那,太子妃以为该如何?”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卢世章可以欺上瞒下,那其他官员又为何不能?更何况,江南五十四州案不更是地方官员联合起来欺瞒陛下吗?陛下定能见微知著,无需儿臣多言。儿臣斗胆,请陛下追责吏部考核不力之罪,但使吏部上下官员戴罪立功,彻查考核之事!”

满朝官员皆沉默。

整个太和殿上是死一般的寂静,我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有回响。

李祯静静看向我,在清晨金色的阳光下,他的目光显得很是柔和;韩卿书于礼不该直视我,只是兀自笔直地站在那里;吏部那几个官员神色各异,但明显表情都很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龙椅上的人缓缓道:“去年的官吏考核结果全部作废,从头来过。吏部侍郎秦淮、给事中余木生,即日起撤职;韩卿书办事不利,戴罪立功,主理考核重启一事。”

韩卿书利索地跪下:“微臣叩谢皇恩。”

“你若干得好,朕晋你为礼部侍郎,若干得不好,也跟着这两个人撤职吧!”

“微臣明白。”

“太子李祯负责监察事宜。太子妃因亲历此事,必要时亦可从旁协理。”皇帝扫了一眼底下站着、跪着的文武百官,最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厉声道,“一群废物!你们弹劾太子妃一介女流,朕到看你们连女人都不如!”

第33章

下朝之后,李祯问我:“你知道这次的事情,是谁在后宫帮你说的话吗?”

“母后?”我猜测道。

“在这种事情上,母后哪里是能够说得动父皇的人。”李祯苦笑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神色,“是永寿宫那一位。”

我微微一愣。

李祯沉思道:“这么说来,东宫又欠了永寿宫一个人情。”

“嗯……怎么说你也和舒家有姻亲关系,也算不得人情不人情的。你回东宫后,大张旗鼓地赏一下良娣,我再去舒贵妃那边道个谢,就差不多了。”

“也行。”李祯颌首,“于情于理,是该谢一下她。”

我虽然不知道舒贵妃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却还是备了礼,走了一趟永寿宫,郑重地道了声谢。

皇上不会平白无故地袒护我,就算他本就不想罚我,也需要有人给他喂一颗定心丸,肯定他的决策。皇后做不了这个事儿。且不说皇后根本没有吹枕头风的机会,就算有,她也应该是头一个要管教我的,而不该明晃晃地袒护我。真正能无压力吹枕头风的,只有舒贵妃一人。

永寿宫内,舒贵妃歪在塌上,大宫女给她扇扇子,旁边又有几个小宫女把葡萄一粒粒剥好了,将晶莹剔透的果肉喂进她嘴里,画风无比奢靡舒适,不愧是民间盛传的一代祸国妖妃。

她听完我的来意,又见我给她带了一堆的礼物,笑得合不拢嘴。明明三十好几的年纪了,笑起来竟然眼尾都没有一点儿褶子,倒是气质雍容得像一朵魏紫牡丹。

“本宫不过是为了感谢太子和你,替本宫护住了二皇子。本宫虽与皇后这些年都不甚和睦,但永寿宫和东宫之间,着实谈不上什么欠不欠的。”她一语言毕,又敛去了笑容,道,“二皇子从来没动过什么歪心思,他也无需动什么歪心思,却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在暗地里构陷我儿!”

“这个臣妾也没查出个所以然,贵妃娘娘自个儿多留心吧。”我只能实话实说。

“本宫自会留心。”说罢,她又看向了我,眯起一对狭长的美目道,“说起来,本宫的侄女入东宫也有几个月了。听说,你们两个处得不错?”

我很诚恳地回答:“大家都是姐妹,自然是好好相处的。”

“你倒是大度。”贵妃扯了扯嘴角,但脸上的表情倒是跟笑容扯不上什么关系,“可惜了,本宫就不如你大度。”

“娘娘盛宠多年,也无需大度。”我假装听不懂她的话。

我心想,坤宁宫里还有一个更不大度的呢。她还不是忍了?

这大邺朝的女人,除非有本事像我娘或者我家老太太那样,能直接抄起长鞭就抽人,否则都是要忍的。这金陵城,更是所有女人都在忍着,就连皇后也不例外。

我出嫁前,我娘哭了很久,其实我明白,她便是为我以后要忍耐很多东西而哭的。只是我心态比较好,从不去想这些事儿。平白给自己找不痛快,便是杞人忧天。到不如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我向舒贵妃告辞:“臣妾还得去一趟母后那边请安。若没什么事儿,臣妾就先告退了。”

“走罢。你若在我这里呆太久,她怕是要不高兴了。”舒贵妃的调子拖得长长的。

我便赶紧跑路了。

到了坤宁宫,果不其然,我的正头婆婆很关心我去她老公的小老婆那边都说了些什么,我一五一十地回禀了,只不过略过了“本宫倒是没你大度”那一段。

皇后哼了一声:“她算是意识到自己老了,不如从前了,不再处处树敌,晓得为孩子们考虑一下。她巴巴地把女儿送给太后养,不也是为了给女儿寻个靠山吗?”

我心想,舒贵妃恐怕内心并不想给女儿寻这个靠山……但我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顺皇后娘娘的毛道:“母后说的是。”

皇后叮嘱我道:“你这番运气属实不错。圣上并不想禁你的足,但奈何朝臣闹得凶,他本准备轻轻罚你意思一下,不过好在你自己争气,居然反过来跑去朝上闹了,还说得有模有样的,连本宫都没有想到。再加上舒婉儿那个女人还算晓得感恩,为了她那个文文弱弱不成器的儿子,还帮你说了话,如此这般,才尘埃落定。”

我继续恭维道:“儿臣运气这般好,定是母后庇佑的。”

皇后被我这番谦虚地溜须拍马拍得舒心,只是语调间有点儿淡淡的惆怅:“你比本宫当年,运气要好得多……”

我实在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舒贵妃只是叹自己不能跟皇帝一人一世一双人,皇后娘娘却是叹得要更复杂一些。她是不是想起了当年那个巾帼英姿的自己呢?

好在,皇后并没有为难我,而是叮嘱我道:“陛下虽然放了话,说你可以协助太子行监察之责,但你可不要真的信了,巴巴地冲上去。他并非真心想要给你权力,只是想借你打压一些不听话的官员,让他们知道脸疼的滋味。你自己守好本分即可。”

“儿臣明白。”

其实这些我都门清儿得很。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参我?我是不可能得罪了朝臣的,参我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迂回地打压太子。前朝的御史只不过是替人说话的靶子,我有病才会信他真的是为君分忧、行谏言之责。

只是我暂时不知道是谁想要针对东宫。

吏部考核重启一事,我能掺和得也就到此为止了。李祯对我说,□□建国时,不过刚完成了我国统一,八方蛮夷依旧虎视眈眈。后太宗邺武帝征战四方,才使得周边小国全部臣服于我朝,每逢三年一度的朝花节,都是万朝来贺之景。

只是,年连征战,难免导致国库空虚。后文帝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又朝乾夕惕,以勤治国,为子孙留下了丰厚的家底。只可惜文帝过于勤奋,最终四十二岁便薨逝于案前。

而后继位的,便是当今圣上。因先皇去的早,今圣继位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少年郎又勤勤恳恳地干了二十几年活,头发早早就熬得花白了,不过身体到挺好,除了宠爱舒贵妃以外也没什么毛病。

可惜,国家一旦和平了、富足了、强盛了,便会有大小官员搞幺蛾子。

从文帝继位,施行轻税仁政起,迄今已三十八年矣。此番盛世,表面看上去繁花似锦、烈火烹油,内地里却是上下官员沆瀣一气,站队的站队,私斗的私斗,一个个都在忙着从百姓手上刮油水,官场上排除异己。

陛下早就看这群人不顺眼了。但牵一发动全身,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查起,更是犯愁得很。如今借着江南贪污案和吏部考核不利一事,刚好找着了一个很恰当的切入口,那不如把我推到前头来,把我捧高了去骂这群狗官,翻他们的旧账。反正民间要骂,也只会骂太子妃干政。

看破不说破。本人属实不想背这个黑锅。

而从坤宁宫慢悠悠出来的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极糟糕的可能。

太子在众皇子之中地位超然,可以说是没有竞争对手,和皇上的父子关系也不错,这就是为什么我始终想不通是谁指使的御史,来告东宫的状……但如果背后不是某个人,而是整个利益集团呢?

这个利益集团发现,圣上和太子想动他们了,他们往后没有好果子吃了,甚至会面临灭顶之灾……在这群蛀虫们,会怎么样呢?

——他们会疯狂地、激烈地反扑。

我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寒战。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不好意思。因为木有存稿了,工作又很忙,下班后才码的字……

完善一下提纲,再存点儿稿。明天休一天~后天6:00掉落更新哦~

第34章

人间三月,芳菲始绽,三年一度的朝花盛会也如期举办。礼部于年初之时就忙个不停,如今终于到了核验准备成果的关键环节。

「朝花会」是一场万国来朝的盛会。凡事四海之内臣服于我朝的附属国,都会派出皇亲国戚与文武双全之士,万里迢迢来到金陵城。朝花会期间,既有我大邺朝皇帝给各附属国的封赏,也有不分国别的文武比试。

我朝的行政区域划分沿用唐制,道—府(州)—县三级。朝花会时,每个府州都会选出一人进京,代表当地参赛。三年前的人是我二哥哥。二哥哥不仅武艺高强,还云游四海,见多识广,虽然学识不比大儒们的弟子,但游历山川的经历却远胜于同龄人,在上一届朝花会上也大放异彩。

今年来的人,会是谁呢?

“贺辰月?!”我看到李祯带回东宫的名单,其中一行明明白白写着「广州府:征南将军贺越次子贺辰月」。

“对,正是你的‘小弟’。”李祯揶揄我道。

我很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又瞧了瞧那份名单,胸口的感觉颇为奇异。

贺辰月大张旗鼓的在金陵城抛头露面,那肯定是会得到万千少女的青睐的——看他在广州的情况就能类比出个八九不离十了。就他那张妖孽得甚至有点儿女相的面孔,那对儿桃花眼,啧啧啧。也不知道会成为多少小姐的春闺梦里人。

但怎么说呢,毕竟我和贺辰月不能再熟了,尤其是他小不点时期的丢人过往:恐高,好哭,兄控……如此种种,皆使得他在我心目中实在支不起一个高大的形象来。以至于如今看到他从广州府三年一度的选拔中杀出重围,直接杀到了金陵城,我实在是有点儿难以置信。

李祯奇道:“你这幅表情,到底是想他来,还是不想他来?”

我淡定地避开了他给我挖的这个“想还是不想”的坑,回答道:“我就怕他一出现,请陛下指婚的朝臣能挤满太和殿,到时候陛下要头疼了。”

李祯托腮:"贺将军还没考虑他的婚事吗?"

我解释道:“他不是正经跟着他爹学的武艺,而是拜了江湖上的高人为师,他那身轻功是江湖门派所传,前些年都跟着他师父住在重月谷里,是以就耽搁了。此番应该是告别师门,正式出来闯闯了。”

李祯敲着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语调拖得很长。

我觉得哪里怪怪的,干脆没有理他。

朝花会前七天,城门外会有一场入场式。各府州选上来的少年郎都骑骏马自长安街一路行至朱雀桥。临街的酒肆早早就被预定一空,靠窗的位置上围满了姑娘小姐,都摇着刺绣手绢,朝下抛鲜花和香囊。热闹程度堪比每次科举时前三甲打马游街。

不论是高中一甲也好,还是被各地举荐至朝花会,都是以文才武略取胜,简单来说就是不看脸。因此,颜值如何全凭运气。是以但凡运气好,出现了一个仪表堂堂的英俊公子,那便立刻会遭到姑娘小姐们的花枝和香包空投,还会被埋伏在酒肆顶楼雅间里、意图榜下捉婿的朝廷命官们悄悄看上。

今年,我也来占了这个朝廷命官们的座儿。醉香楼的顶楼雅间里,我靠着窗户往下看。

十岁起,明明比我还大半岁的贺辰月成了我的小跟班,我俩日日找他哥哥的麻烦,贺辰阳也不能拿我们两个小屁孩怎么办。终于在两年后,他的忍耐力达到了极限,给他爹出了个馊主意:“武将家的男儿怎么可以恐高呢?不如送弟弟去学轻功。”

贺将军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当即拍板。贺辰阳听后差点晕死过去,跑来找我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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