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垃圾》TXT全集下载_15(2 / 2)

白色垃圾 jumber 4812 字 2023-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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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好哇,一路平安!”白靖昀笑着看着他,看着他的爱人,消失在海关处。

他摸了摸自己肚子,不后悔做出某个残忍的决定。

哪有人为爱不会牺牲。

或许流的泪明日就变成了无名指上的那粒小钻,或许溢的血就变成了插入苍白指缝这种的那朵玫瑰,一切今日的痛苦牺牲,都是为了次日的欢愉半生。

84

窗外层云压境,鼠灰色的霾漂浮在层层高楼之上。

白靖昀坐在会议室门外的沙发上,抬头正好能看到这雾蒙蒙的景象。

陆尔风几人还在室内说着话,毛玻璃朦朦胧胧,只能看见杨琪的身影,她站着,陆尔风坐着。

又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陆尔风推开了门,肩上披着风衣,他见白靖昀站了起来,眼风扫了一下便扭过了脸,接过了秘书递来的水。

杨琪没过一会也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她看着白靖昀笑了一下,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先走啦,白助理。”

“好的杨总。”

白靖昀应了声,接着将杨琪送到了电梯口。

此时陆尔风已经从办公室拿了车钥匙,给秘书提早下了班,对白靖昀说:“走了。”

白靖昀随着他上了车。

陆尔风的私人疗养院处在S市的边缘,市郊交界处的山中,风景秀美。

S市城市化建设过于迅速,只有这一片早年被陆家买下之后没有过度开发,变成了私人度假村。

白靖昀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区,从前只是听说过山水出名。

身旁人今天异常得沉默,一路上车内静谧得吓人,白靖昀心生奇怪却没有多言什么。

缘分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或许对于陆尔风来说,伴侣不论长期短期,就像是一件衣服,或者饰品,扔了之后又有层出不穷的新鲜事物等着他,再多名贵的东西也都能糟蹋。

而白靖昀这件廉价至极的衣服,顶多穿得舒服些,像是金丝珠宝玩腻了之后,临时兴起看到了某个奇异玩具。

不过想这么多也没有,过了今天之后就不会再联系了吧…阳光道独木桥,各自走好各自的路,两条直线相交一点后即刻像其他方向延伸,距离也会越来越远。

白靖昀想着。

陆尔风在疗养院门口停了车,抵达之后白靖昀不免好奇地张望着,觉得像是个矮小点的城堡。

他依旧没有同自己说话,冷漠得甚至有些反常,按照白靖昀的理解,陆尔风也不像是生气,他生气起来就像是小孩子似的,嘴巴一损一损地冒着话,什么难听的刻薄语都能说出来,将人挤兑个半死。

越是这样不动声色,越是让人心里瘆得慌。

两人进了大厅,前台护士站起来喊了声“陆总”,接着有人将他们领上了楼。

白靖昀要先去拍片做检查,他也不吭声,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彩超片子出来之后,医生指给白靖昀看,什么孕囊宫腔,位置正常,可见明显的胎心活动。

陆尔风立在旁边,听见医生说着,忍不住也凑近了些看着片子上的迹象。

他面上却没有多少波澜,平平淡淡的,就像是看一份报表资料。

白靖昀看向医生,问:“那今天可以做手术吗?”“可以。”

医生点了点头后,有些惋惜地说,“你确定要打掉吗?虽然双性人怀孕的生育率没有普通人高,但是你的子宫非常健康,胎儿目前的指标都很稳定。”

“要打掉的。”

白靖昀点了点头,轻声说着,“生下来不合适…我本来也没想要他。”

陆尔风突然开口,说:“你要是生下来,我可以养他。”

白靖昀像是被对方的话烫了下,吓得不轻,他不知道陆尔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僵硬地笑了下:“我不想生啊,而且我,我是个男的啊,要是怀孕多不方便。”

陆尔风便不再言语,脸冷得像冰。

他拍了拍医生的肩膀,意味深长地与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些都是白靖昀臆想出来的,或许是他多心了。

陆尔风已经走了出去,医生过来将彩超片子撤了下来,和白靖昀说着流产的注意事项,此时护士推着推车走了进来,她让白靖昀躺下,给他裸露出的腰际打了一针麻醉,解释说一会药流的时候痛苦会减轻。

接着白靖昀又被喂了一粒药,他很快就没有力气动弹,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在黑暗中,白靖昀臆想,过不了几小时,腹里那团肉被药物熔化,从罪恶的细缝中,流淌出一条血色的河。

白靖昀:7456怎么就不能让我顺心一点!我不是主角吗!真窝囊??马上又要强制爱了,暂时不打胎了...

第四十三章

85

睡眠过深,醒来之后还不能立刻睁开眼睛,视线无法对焦。

白靖昀将手摁在眼皮上揉了揉,发现还是看不清,只有模糊棱角的色块铺洒在自己的视野中。

周遭环绕着陌生的气息,他有些迷茫地左右看了看,感觉到病床好像比之前躺的要大了些,花白的床单换成了深灰色,上面的布料是丝绒,崭新的棉布床单还残留着一股刚拆封的味道,除了刚被自己躺过的地方褶皱不堪,床沿都被铺得平整。

白靖昀发现睡衣敞开着,原先的卫衣棉服不翼而飞,换成了薄薄的条纹病号服。

他感觉到有些奇怪,屋内暖气开得不高,可还是感觉到脖子上出了一层滑腻的湿汗。

他起身,下床,突然听到了一阵异响,他弯下腰摸到了声响的源头。

冰凉凉的两个手腕粗细环,各自套在左右双脚上。

白靖昀彻底被吓醒了,猛地抖了一下,可还是看不清,他一边顺着锁链摸着,一边努力地眨着眼睛,揉出来泪花,好不容易清晰了一点,双眼湿漉漉的。

锁链拴在床尾的支柱上,有个坚硬的锁。

这不是病房吗?白靖昀还在直愣愣地发呆,突然他大呼起来:“医生!医生!”没有人应他。

他脑内一片空白,心在猛猛下坠,又呼:“有人在吗!哎!”空空荡荡,依然没有回应。

“可能是在做梦…可能是在梦里….”白靖昀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感觉到了疼,更感觉到了绝望,这不是梦,他脚上的镣铐也不是幻觉。

他发着抖,又踉跄着往床头爬去,视线还没恢复,只能用手来乱摸。

他摸到了床头的台灯,一不小心碰到开关,刷的一下亮了起来,地上瞬间涂抹了一层昏黄,这片昏聩却也刺眼,白靖昀偏头一躲,又摸到了玻璃杯,里面盛着早已凉了的水。

白靖昀缩回了手,这是个一件完全陌生的屋子。

他的双脚还放在地上,裸足冰凉,他起身走得很慢,锁链搭在瓷砖上发出了清脆撞击声响,白靖昀边走边喊“有人吗!有人吗!”他差点摔倒,回头一看脚上的铁链已经拉到了最大的限度,明明他离打开那扇门大约只有几步之遥。

他趴了下来,整个人伏在地面上,伸长了胳膊努力去勾那扇虚掩着的门,那扇门没有关紧,露出黑暗的一条缝隙,外面的光线并不比屋内的好。

同时他听到外面传来哒哒的脚步声,走得不急,愈加清晰,逐渐逼近。

白靖昀用手指分开了那条缝,他看到了一双皮鞋,鞋面并不干净,溅上去的泥点显得格外突兀,他听见外面在下雨。

他细瘦的胳膊还抻直着,保持放在努力爬行的模样,放在其他人眼中或许有些滑稽。

白靖昀仰起头,自己的视线豁然开朗,刷得一下,像是被猛地抹去了那层雾气。

他诧异道:“陆尔风?”陆尔风的视线没有什么温度,他气息凌冽,薄绒外套上沾着雨水,半边湿半边干,伞没有打好,头发也是乱的,有些轻微的狼狈,却丝毫没有惊诧的神情,像是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86

他弯下了腰,一把将白靖昀从地上拽了起来,沉沉地说了句:“地上凉。”

白靖昀此刻才感觉到了冷,可他还在震惊中,愤怒很快燃了起来。

“你别碰我!”他甩开了陆尔风手,指着脚上的铁环说,“这是什么?我不是在做手术吗?”陆尔风没有回答他,白靖昀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某丝悲悯的意味,被狠狠地烫了一下,他将手盖在腹部,癔症似的喃喃着:“我手术做完了吗?”“没有。”

陆尔风干脆利落地回答了他。

正当白靖昀张口痛骂他“神经病”的时候,陆尔风突然半跪了下来,他抓住了白靖昀的一只脚腕,将脚心放在了自己的手上,淡淡地说:“我帮你解开。”

白靖昀沉默了,他垂着头坐在床沿,看着陆尔风摩挲着铁环上锁口,聚精会神,像是在擦拭一件艺术品。

忽然男人抬起了头,笑得漫不经心:“你以为我真的会帮你解开吗?”白靖昀震惊着,却只能恼怒地瞪着他。

“解开之后你就会走,对不对,你也不会要这个孩子。”

陆尔风说着些白靖昀只想踹他的废话,他手里还攥着他的裸足,手心里的温度却不比脚底暖多少。

他笑得有些惨,说:“因为他是我的孩子,不是那个姓景的,要是那个姓景的让你怀孕,你就会要。”

“根本和景遥没有任何关系,是谁的我都不会要。”

白靖昀眉越皱越紧,他当然不想要这个孩子。

白靖昀说:“你也不喜欢小孩子,谁给你生你肯定都不乐意,没必要非要执着在我身上。”

陆尔风微微昂着头,说:“我很想要你的小孩。”

他嫉妒,愤怒,这两种交织的痛苦快要将他仅有的那点共情给抹杀了。

陆尔风嫉妒着景遥可以享有白靖昀全部的生活,他痛恨着白靖昀将爱全部放到了一个篮子里,都不肯再给自己一个眼神,甚至不愿意再将就去诞下一个生命。

白靖昀震惊极了,很快恐惧就漫进了脑门,他本来有一堆要骂的话突然就卡在了嗓子里。

他磕磕绊绊地求饶:“不是……陆尔风,我真的不能生,就算我以前喜欢你的时候,也没有想要和你生孩子。

我是个男的,就算我身体残疾,我也认为自己是个男人,而且我就快要做切割手术把子宫割除了,这个孩子会毁了我。”

陆尔风摁着白靖昀的脚背,一直摁压得那片白皮泛了红,他冷漠地看着他:“然后呢?”白靖昀问:“什么然后呢?”陆尔风:“堕胎,做手术,然后呢,你准备干什么?”白靖昀顿住了,他不懂对方这话什么意思。

犹豫了好一会后,他懵懵地看着对方,说:“然后…我还没有打算。”

陆尔风嘲讽地一笑,说:“辞职,然后你男朋友同居,或许还能正大光明地去国外领证结婚,再领养一个孩子或者代孕,装得人模人样的一家三口,怎么就光你过得这么好?”他语气恶狠狠的,说话总是带刺,心中却虚。

这些场景太真,他说着说着自己就信了,之前白靖昀和他说要堕胎,当时这副光景就立刻冲进了他的脑袋里,幸福美好得令人热泪盈眶,却并没有自己的存在。

陆尔风甚至能想象到白靖昀去接孩子上下学,牵着爱人的手逛超市,而孩子却不是自己的。

白靖昀堕胎之后或许还有生育能力,他能够怀一个景遥的孩子。

让他幸福的并不会是自己,陆尔风感觉自己要吐了,这哪是幸福,简直就是天打雷劈的不幸,是白靖昀的不幸。

景遥,景遥有什么好的,陆尔风想不明白,他什么都不如自己。

白靖昀却不知道陆尔风扭曲的臆想,他实话实说:“我没有想那么多,我的身体和我将来的打算也要自己决定,陆总你就别逼我了。”

陆尔风沉默着,却依旧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白靖昀又好声好气地求他:“你快把我放了吧陆尔风,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

“不行。”

陆尔风拒绝得果断。

白靖昀急了,抬脚踹他:“陆尔风!你这是犯法啊!”陆尔风猝不及防被踹到了下巴,整个人又怒又冷,他抓住旁边的链条将白靖昀的双脚抓起捆紧,接着起身一把摁住对方的肩膀压倒在床上。

白靖昀如坠冰窟,挣扎着起身又被摁倒,他整个上半身被陆尔风压着,他被气得脑门突突直跳,整个人如同脱水的活鱼一般奋力蹦弹着,却被对方一把掐住了脖颈。

白靖昀哆嗦起来,红着眼喘着气,他听见身上人幽幽地说:“你还记得程三明吗?”白靖昀不动了,他愣神地看向陆尔风,感受着对方将手从他的脖颈处松开,接着移到了锁骨,胸口,摁压在了突出的肋骨上,指尖游移着,暧昧的动作在此刻却尽显惊惧。

陆尔风说:“看来你已经恢复了,可能就忘了疼。”

陆尔风将视线从白靖昀单薄的胸口缓缓扫过,却像是在行刑,用沾水的刀片在刮着他,接着他终于看着他的眼,那双眼黑黢黢的,装满了自己的倒影。

他的喉结动了动,说:“我本来没有必要让程三明过得那么惨,可以就单纯地和他打一场财务官司,因为你,只是因为你….”“你恨他对不对,因为你恨他,所以我可以让他在牢里待上一辈子。”

陆尔风摸上白靖昀脸的手颤抖了一下,白靖昀也跟着哆嗦。

白靖昀不清楚程三明目前的境遇,他的官司还没结案,他对于生父的恨,如今也只是一团微乎其微的泡影,他想让程三明痛苦,那都是他活该,而此刻他对于陆尔风的恐惧远远盖过了那丝恨意,可陆尔风接下来的话却一把将他拉到了现实。

“程三明的终审开庭将在下周,我能让他身败名裂,也可以让他全身而退,只是将禄盛的股份交还即可。

他能和我有多少过节,如果我不和他计较,将他放出来了,他最想找的是谁?”陆尔风拍了拍白靖昀的脸,“你想见他吗?”白靖昀破口大骂。

“只要你好好的陪着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可以让他身败名裂。”

陆尔风捂住了白靖昀的嘴,笑着像是和他谈条件。

他痴心妄想着,倘若白靖昀能愿意将孩子生下来后,肯定会因为那点血肉之亲舍不得孩子,舍不得自己,和好多么容易,多少婚姻都是这么拯救的。

“白靖昀,你就靠着我吧,爱着我吧,像之前那样,咱们不是挺好的吗?”白靖昀被捂着嘴,呜呜地从嗓子中喊着,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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