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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江己寒归家，Rio在总控室替他开了门在家门口等着他。
江己寒从一团暑气离开，在玄关脱下外套：“休语，空调再低一点。”
Rio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陈承虽然给她改了名，替换了新的唤醒方式，但Rio收不到任何消息。
见Rio露出迷茫的表情，江己寒把西服递给她，趿着拖鞋大步往开放厨房走，和以往没什么两样，他又打开冰箱取出一瓶可乐给自己倒上：“没收到陈承发来的替换提示吗？”
Rio警觉地看着她。
江己寒本想说自己去问陈承，忽见她立在灯光下，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盈着迷茫却又十分无害，像极了林深里的麋鹿。
江己寒倒水的动作顿了顿：“你不是想改名吗？”
Rio立即撇开这个‘想’字，表示自己还是那个没有感情的人型智能：“这只是我为您讲的笑话。”
“那我还自作多情了？”江己寒收回目光，语气有些冷硬：“以后你就叫‘休语’了，唤醒方式陈承已经发了替换包，你自行替换。”
这下Rio顿住，好半天才回过神，她压着心里的情绪说：“休语知道了，已进行替换。‘休语’成为最新唤醒方式。”
“嗯。”江己寒放下水杯，丢进洗碗槽里：“开电视，股票。”
“好的。”
Rio替他开了电视，江己寒坐在最常坐的长沙发右侧上：“休语，洗碗器。”
Rio：“……”
江己寒偏头看她：“怎么？”
Rio急中生智：“刚刚下载了陈承爸爸发送的活动程序，RIO……休语想试一试。”
“试。”江己寒没觉得不对劲，他专心看起股票来。
Rio走到水槽边，拧开水龙头清洗水杯，完毕后把水杯小心地放回原处。
她以为江己寒在专注看股票，哪知道她刚走到客厅地界就听那人指着茶几上的一份合同说：“这是《明日大家》的合同，需要本人签字。”
Rio顺所指看去，合同边还放着一支拨开笔帽的签字笔。
“签‘休语’，以后‘Rio’的名字不做使用。”江己寒说。
Rio点点头，蹲下身开始签字。
“合同下面是节目流程，扫描一份发给陈承，让他再对照节目流程检查你的活动程序，不要出BUG。”
“好的。”
Rio签完字，开始看节目流程。
《明日大家》虽然在第三季的时候改了名，但总体和之前两季没有太大的差异。若说这差异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明日歌王》看重练习生们的声乐唱功，而《明日大家》衍生了舞蹈，把‘歌王’的定义降成了‘女团’。
参加节目的共有一百名少女，近七十家经纪公司都有送人进来。节目组会制定演出任务，而每一次公演会发起一场盛大的投票，按照得票数决定练习生们能不能继续在节目走下去。
如果能，留在最后的十一个人就可以顺利出道。
“休语。”江己寒淡淡地说：“从现在起隐藏你是人型智能的身份。”
Rio猛地抬头看着江己寒，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什么。
“认真比赛。”
“不要太早被淘汰。”
“能出道最好不过，如果不能至少不能比疯娱其他五个人早淘汰。”
Rio首次接到这种史诗级难度的任务，她不由得绷紧了神经。
江己寒瞅着她，语气仍旧平淡：“我会让技术部加急研发拟人的相关程序，你要做的就是骗过每个人。”
如果这是对当时还没有意识的Rio来说确实是一个难题，但对于已经有自主意识的Rio来说，这更像是老天在眷顾她。
Rio点点头：“休语明白。”
江己寒一哂没再说话，吃掉疯娱所有精力，然后再向全世界休语只是个机器人，那精彩程度不亚于好莱坞大片。
一直到夜深，江己寒回到卧室休息。
Rio捧着手机，隐藏人型智能的身份从更换微信头像和发一条朋友圈开始。她联网搜索怎么发微信朋友圈后，自己试着操作了一下。
她还在热门头像里扒了一张少女开怀大笑的美图。
江己寒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份合同，临睡前刷了一下朋友圈。
就见Rio发的朋友圈。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
图里是一只天鹅被一双手扼住喉咙，天鹅的旁边写着‘我’，那双大手旁边写着‘生活’。
江己寒：……
好像是有点儿为难机器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鞠躬。
为了不混淆Rio的名字，这章后半部分还是Rio，下一章就会用‘休语。’
第12章012
江己寒让节目组对休语的名字进行了更改，距离节目开始录制的这半个月里，休语每天都会去疯娱和其他五个女孩一起练习。
按照《明日大家》的节目流程，在没接受导师训练之前她们还需要在导师面前表演一次。这一次表现关系到个人的评级，不仅如此，表现好的练习生们若能让导师留下印象百利而无一害，甚至还关系到观众对自己的第一印象。
休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只算半个人的缘故，她们要表演的舞蹈看过一遍就能全部记住。包括要在第一场演唱的曲目也是一听就会，每段旋律的音调都烙在脑海里。
女孩们夸她天赋异禀。
休语不好意思说，其实她就是个挂逼自带扫描存档功能。
这半个月别人练舞，她练的是表情管理。
舞蹈陈老师说，舞蹈不仅仅是是肢体动作也是面部运动。
声乐李老师教休语嗓子发音和丹田发音，她教休语唱歌的时候，手会摸着休语的喉咙，每次休语都会吓到半死，发出的音颤颤巍巍的。
次数多了李老师不再碰她，大家都以为休语是不习惯和别人有身体接触。
很快地，到了《明日大家》的录制时间。
节目录制时间为期三个月，每个月有一天的休息日，其余时间都要求练习生们待在录制地点。
于是前几天，陈承专门向江己寒请了一天事假，理由是给休语采购生活物品。
陈承还做了一个遥控的蓝牙行李箱，休语可以和行李箱建立连接，直接操控行李箱。在人多眼杂的时候，她也可以用遥控器操纵。
节目录制前一天，陈承把装满物品的粉色行李箱搬到江己寒的总裁办公室里。
江己寒正在批文件，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产品新概念设计的时候不见你这么积极。”
陈承因为头发不算太茂密，他平常都会带着运动帽，掩盖住他稀薄的发量后就是年轻得力的阳光男孩。
陈承裂开嘴傻笑：“江总，这不一样，休语是我亲闺女。”
江己寒手里还捏着钢笔，万宝龙家的钢笔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熠熠生辉，愈发衬得他手指漂亮，像是一幅极具观赏性的作品。
他看了看腕表，像寻常过问公事一般淡淡开口：“给你五分钟介绍产品。”
陈承傻傻答：“好勒。”
说完他手指在箱子一侧轻轻触碰了一下：“这里是指纹锁。”
“休语有指纹吗？”江己寒打断。
“当然有。”陈承立即反驳：“研发休语的时候，我可是特意区别了指纹库。”
这种违法乱纪的事让江己寒皱眉：“我现在开始考虑是否举报你。”
“别呀，江总。”陈承看清江己寒冷冽的目光后一缩脖子：“举报我之前先听我讲完好吗？”
“继续。”
陈承拇指对上指纹验证，随着一声轻响，极具现代科技感的行李箱缓缓开启，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物品。
面膜，护肤品，化妆品，牙刷牙杯，还有未拆标签的衣服等等。
江己寒用笔指着一件黑色的薄如蝉翼的短裤：“那是什么？”
“是安全裤。”陈承说：“女团表演会穿超短裤吧，可不能让我家小休语走光。”
江己寒：“……”
见江己寒不发一言，陈承收住滔滔不绝的话，忐忑地问：“江总？”
“你……”江己寒凝着他：“是忘记休语是人工智能的事了吗？”
“不是。”陈承松下一口气：“别的女孩子有的，我家休语当然也要有。”
江己寒挥挥手，打发他走。
陈承站在原地赖着不走：“麻烦江总带给休语，我已经把行李箱的使用程序发给休语了，您回浒和别墅的时候提醒她安装。”
“嗯。”
陈承这才笑眯眯地离开。
江己寒继续低头批文件，片刻后，他放下手中的笔起身，修长的腿迈过地上的行李箱，裤角扫过箱体发出轻微的响动。
他取过杯子接了一杯热水。
原路返回后，他坐在真皮办公椅上以手支颐，手边把玩着昂贵的钢笔，目光所及是地上打开的行李箱。
陈承几乎把能想到的都买了，连洗浴用品都不落下，就算休语根本用不着这些东西。看的出来陈承对休语的感情，这么一对比，倒是显得休语的江姓主人有那么一抹子不上心的意味。
江己寒：“……”
江己寒回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司机打开后备箱替江己寒取出行李箱，他站在旁边注视着这个行李箱，在它落地一瞬间摸出遥控器。
遥控器界面很简单，巴掌大小，上面有个圆形按键代表前进后退以及左右。
圆形中间还有个单独的按键，据陈承解释，这个按键代表模式的更换。行李箱有爬楼，上、下坡三种模式。
“江总，需要我给您送进去吗？”司机合上后备箱，恭敬地问。
江己寒没吭声，静静地凝着司机。
虽然他的职位只是个司机，但偶尔也会做一些不属于他职责例如搬运苦工的活儿。
这一切都是因为江己寒每月给他发着高额薪资。
司机被江己寒瞧得冷汗涔涔，他开始思索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就见老板舒展了眉，面上终于有了零星的人情味。
“不用。”江己寒按下手中遥控器的前进键。
地上的行李箱在同一时刻接收到指令遥控，往前平稳地走了起来。
浒和别墅的下车点到别墅正门路面是请江南大家特意设计的，有坡和坎，但不多。江己寒像玩遥控车一样跟在行李箱后面。在行李箱即将遇见地势稍高的坎儿时按下遥控器，把行李箱切换成爬楼模式。
只见沾了点点尘埃的滑轮升高，速度不快似乎在匹配楼梯高度，不一会儿就成功分析出楼梯高度，箱体往前略倾，成功跨过第一道坎。
江己寒难得地噙了一抹笑意，箱子是陈承设计研发的，箱子里的东西是陈承请假买的，但陈承研发行李箱的材料和技术是属于疯意的，购买物品花费的金额是江己寒每月拨给陈承的薪资和每季度的奖金分红。
所以，这行李箱和箱子里的物品也可以约等于是江己寒送给休语的。
在屋里照常等江己寒回来的休语并不知道江己寒此时的内心活动，早在五分钟前她就透过窗户看见江己寒回来了。
替江己寒打开别墅大门，人影刚至门前，她还没来得及说‘欢迎回家’，就听见那人的声音破空而来：“休语，这是陈承给你准备的。”
休语定睛一看，江己寒侧腰，手指在行李箱上敲了敲。
呜呜呜，她爱陈承爸爸。
休语赶紧上前一步，接过江己寒腿边的行李箱。陈承已经在微信上告诉了她这事，虽然她和往常一样并没有成功下载行李箱的操控程序，但这并不妨碍她的激动。
以至于她并没有听见江己寒后面补上的那三个字：“还有我。”
夜晚，休语更新了第二条朋友圈。
【休语：谢谢陈承爸爸。】
配图是行李箱的照片。
江己寒：“……”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鞠躬。
第13章013
次日凌晨四点，休语带着她的行李箱离开了浒和别墅。
她临走抬头看了眼江己寒的卧室，走廊中亮着昏暗的壁灯，而他的房门紧闭，门缝里也是漆黑一片。
司机已经按时在别墅门外等她，见她出来便打开车门帮她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
“谢谢。”休语真挚道谢。
司机有些意外，他憨厚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又替休语打开后座车门，他将手置于车框，避免休语撞到脑袋。
休语上车坐好，司机绕车一圈后回到驾驶位，随后发动引擎。车子轻声轰鸣，在一片月色大好里驶离。
别墅二楼某间屋子，窗帘微动，江己寒站在窗帘后注视着车子离开。
休语先到达疯娱与其他五人集合，再统一赶往《明日大家》的拍摄地。
车子驶上宽阔公路，驶过跨江大桥。
夜里吹起了冷风，江面在霓虹灯光的照耀下泛着鱼肚白般的光泽。
一个小时的车程很快的结束，临近疯娱大厦时，休语想起冯享对自己说过的话，她开口对司机说：“司机师傅，麻烦就在这里停。”
司机闻言减缓车速，慢慢靠边时问：“夫人，这离疯娱大厦至少还要步行十分钟。”
“没事。”
休语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司机帮她取下行李箱。
他在搬运的时候就发现了，行李箱有些重，江夫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怎么可能提得动。司机想了想忍不住劝：“夫人，我帮您提过去吧。”
“我可以的。”在司机将信将疑的目光中，休语单手拎起行李箱：“你看。”
司机：“……”
休语道别了司机，她从衣服包包里取出行李箱遥控器，像昨夜江己寒操控行李箱那样，好奇又郑重地按下前进键。
行李箱缓缓向前行，休语徒步跟在它身后。
兜里的手机在这时候发了疯似的震动，休语摸出手机，屏幕里显示有将近二十条最新的微信消息。
她打开，是疯狂女孩的群聊。
她已经和队友们交换了手机号和微信号，此时她们十分激动地在群里发着消息。
-季琳：姐妹们，我已经和冯享哥碰头啦。[开心.jpg]
-季琳：你们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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