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厌迟非常自然地接茬,语气没带点停顿:“嗯,有挺多陈子健的照片,建议你自己去看一下,非常引人注目。”
节目剪辑版还没出来,嘉宾都不知道拍摄下来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
听两人这么一说,琴键夫妇这对好奇宝宝信以为真,一溜烟地就从沙发上起身,冲了上去。
一分钟后,又尖叫着回来:“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不是人!!”
【我笑死了心疼这对胆小鬼CP。】
【都2020年了,居然还有人会相信鱼池夫妇的鬼话?】
【狠毒夫妇名不虚传。】
经过这么一天后,节目内嘉宾的氛围也逐渐变得融洽。
聚会上大家也都没什么包袱,导演组也借着气氛玩起了抽卡回答问题的游戏。
快到结束的时候,导演抽出最后一张卡:“请问各位嘉宾,印象中最难过的一次经历,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的设置,其实挺别出心裁。
综艺上这部分,一般都是情感的爆发点,为的就是突出明星的不容易,从而来虐粉,增加粉丝的忠诚度。
如果回答得好,还能博取到不少路人的好感。
在座的人都深谙这个道理,回答得非常真情实感,配合着眼泪,将气氛一下子就带了起来。
然后到了秦郁绝。
她靠着沙发,安静地想了一下,然后笑了声,语气轻缓:“大概是在十六岁吧,有一次坐公交车要投两枚硬币,其中一枚掉在地上滚到车座的缝隙里。”
“车子在开,有些站不稳。我捡了挺久,因为卡在缝隙里,所以一直捡不起来,一直到座位上那个人不耐烦,用脚尖踩着硬币踢了出去。”
她垂下眼,淡淡道:“我不知道那枚硬币滚到哪里去了,所以也没再继续捡,在原地站了很久之后,突然觉得很难过。”
导演没反应过来:“最难过的一次吗?”
“嗯。”秦郁绝笑了声,“最难过的一次。”
一生中有许多难过的时候。
她不可能在镜头面前心如止水地说姐姐的死亡,父亲的离世。
也做不到将那段最难熬的时光,当做故事一样说出来。
但她没撒谎。
所有的情绪都可能是因为一件非常非常小的事情点燃。
那天,是自己刚搬回老家不久。
父亲签下了病危通知书,姐姐的葬礼刚刚结束,母亲疲于应付上门催债的人呢。和这些比起来,离开自己熟悉的城市和朋友,来到一个一无所知的地方,这种孤独或许算不上什么。
秦郁绝知道自己不能在母亲面前宣泄自己的情绪。
她比自己更不容易。
她一直在给自己做着心理调节,变成一个懂事的孩子,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是有些事情是控制不住的。
因为那枚硬币,所有的委屈都仿佛找到一个突破口。
鼻尖的酸涩再也控制不住,所有的负面能量都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
那的确是最难过的一刻。
但不仅仅只是一枚硬币而已。
见秦郁绝不准备多做解释,导演也不在询问,望向最后一位没回答问题的人:“谢先生,您呢?”
谢厌迟抬起眼睫,偏过头,目光沉沉地看着秦郁绝,许久后,只意简言骇地说了两个字:“刚才。”
秦郁绝瞳孔微缩。
她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刚才还控制得很好,能够平静地说出往事的情绪,在这一刻却莫名的被搅得一塌糊涂。
她转头看他,眼眶忍不住地发红。
你看这个人。
所有的事情都看得通透,知道怎么正中靶心的去抚慰别人的情绪。
但最终还是不属于自己。
聚会结束之后,秦郁绝看了眼摆在桌上的酒瓶,然后起了身,去厨房倒了杯温开水,然后找节目组要了几片醒酒药。
“吃了。”秦郁绝把东西递给谢厌迟。
谢厌迟看了眼,没接:“不用,度数很低。”
秦郁绝没说话,只是抬手,不由分说地将药喂进他的嘴里,然后把水杯递到他的唇边:“没问你的意见,明天要早起。度数再低,不提前吃醒酒药也会头疼。”
水杯就在一旁,谢厌迟去没喝。
他只是安静地望着她,唇角稍动,片刻后,低声道:“我爱你。”
“…????”
你反射弧有一年这么长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第二更有第二更。
不好意xi,我吃瓜吃了一天……
第034章
许多嘉宾都回了房间,只剩下猜拳失败的盛向晴和陈子健两个人在含辛茹苦地收拾着残局。
但直播间的摄像机还摆在客厅,精准地记录下来了这一刻的画面。
【我靠??我听到了什么!】
【谢厌迟到底是什么神仙男朋友,居然搞突击!】
【防不胜防,虽然知道是替女朋友完成任务,但我还是心动了。】
【啊啊啊我耳根一麻,有姐妹屏录吗?我想把那句话截下来当闹铃。】
转回来收拾着桌子的盛向晴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但却没听到谢厌迟说了些什么。
她看了眼秦郁绝手上的醒酒药,半开玩笑似的酸道:“谢二少真幸福啊,我都没有醒酒药诶。”
“你当然没有。”秦郁绝看她一眼,“因为你喝的是橙汁。”
“…对不起,打扰了。”
自讨没趣的盛向晴一声不吭地溜走了。
见人离开,秦郁绝又转头,对上谢厌迟那一双噙着笑的眼睛。
她停顿片刻,佯装不解:“怎么突然说这个?”
“说什么?”谢厌迟明知故问。
秦郁绝:“就是那句话。”
谢厌迟饶有兴致地逗她:“哪句话?”
这语气,明摆着是想套路她说出那三个字。
秦郁绝气得一梗,将头一偏:“你不知道就算了。”
看着她这副气结的样子,谢厌迟眸中笑意不减,抬起手用食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你不是想听么?”
秦郁绝将水杯往他手上一塞,强作镇定:“谁想听了?我就是开个玩笑。”
见她欲盖弥彰,谢厌迟也不戳穿。他将杯中的水喝完,放在一旁,然后起身:“行了,我先去洗漱。”
走到一半,却又停住步子,关上领口的麦,然后俯身在她耳畔轻声道:“今晚,得注意一下睡姿啊。”
听见这句话,秦郁绝的耳根一软,只觉得脸颊发烫。
她迅速转身揪起一旁的靠枕,毫不客气地扔在他身上,又羞又恼:“谢厌迟,你太过分了!”
【??刚刚那句话我怎么没有听到。】
【我也想知道到底有多么过分。】
【啊啊啊关掉麦克风太犯规了?你们这样一点都不尊重我们尊贵的VIP会员!】
谢厌迟没半点恼意,笑着抬手精准地将靠枕接下,然后递了回去。
秦郁绝没好气地将靠枕接下,余光一偏,似乎是看到了什么。
正当谢厌迟要收回手的时候,却猛地被她扣住。
“这块,是刚才在三楼撞到的吗?”秦郁绝皱起眉。
谢厌迟的胳膊靠手肘的位置,有一块淤青,看上去是撞伤,隔了这么久,甚至还有些微微发肿。
虽然并不是特别显眼,但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发现。
回想起来谢厌迟刚才在聚会上递东西时候的动作,仿佛都在刻意将伤口朝内,藏起来没让她看见。
“或许吧。”谢厌迟眉目稍敛,收回手,“没太注意。”
秦郁绝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是问过你,有没有撞到吗?”
谢厌迟轻笑了声:“没事,只是点小伤。”
“谁教你小伤就可以不在意的?”秦郁绝被气笑。
谢厌迟思索了下,十分认真地回答道:“应该是我爸。”
…你爸。
行,惹不起。
秦郁绝找工作人员要了个医药箱,然后按着他的肩坐在沙发上涂药,然后训斥道:“你爸也不是真让不在意,只是小时候教育你的说辞而已。如果真受了伤,他肯定也是关心你的。”
谢厌迟垂眸,看着她安静坐在自己身旁,可以放轻了力道的动作,然后笑了声:“嗯。”
系统提示:用户【谢厌迟的父亲】赠送5000个超级火箭助力【秦郁绝】。
直播间顿时被这位大佬的壕气炸开了锅。
【啊啊啊我们鱼池夫妇的大佬又来了。】
【一天下来两百五十万,什么家庭?】
【朋友们我有个想法,不会真的是谢厌迟的父亲吧哈哈哈哈,这个送火箭的时间点还挺巧的。儿媳妇帮我说话,我就给儿媳妇送礼物。】
【放心不会!这位大佬在我们的CP群里,而且你见过谁的爸爸会拿这么直白的名字当ID啊。】
回到房间后,想起刚才谢厌迟开的那句关于“睡姿”的玩笑,秦郁绝这才正儿八经地打量了下自己这个下等房间。
床,的确非常小。
面前虽然是能躺下两个人的宽度,但是却也只能达到勉强的地步。
最主要的,是只有一床被子。
虽然屋内有摄像头,但是嘉宾在睡觉的时候,都会拿衣服将镜头遮挡住。
但即便是这样,打地铺和出去睡也是不可行的。
看来,别无选择了。
而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秦郁绝以为是工作人员,正准备去开门,就看见有一个信封,贴着地板从门缝中递了进来。
她弯腰捡起那封信,拆开。
里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千万不要离开别墅。”
虽然没有什么其它的说明,但现在夜黑风高,配合上周围的环境,倒是有一股风雨欲来的危险感。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谢厌迟开门出来。边拿毛巾随意地擦拭着头发,边走到她身旁,俯下身看了眼:“节目组准备的?”
“嗯。”秦郁绝想了想,“不过我不太清楚,是只有我们收到,还是所有嘉宾都收到了。”
“这简单。”谢厌迟轻笑一声,“我们隔壁住着的是不是陈子健他们?”
秦郁绝点头。
谢厌迟淡淡道:“那听着就行了。”
听着?
还没等秦郁绝开口问为什么,就听到隔壁传来抑扬顿挫的男女尖叫二重奏声——
“啊啊啊啊谁塞进来的信啊好吓人!!”
“呜呜呜为什么要在大晚上告诉我这件事,我睡不着了怎么有精神录节目啊!导演组不是人!”
这下秦郁绝明白了。
果然是所有嘉宾都收到了这封信呢。
在解决完节目组塞进来的这封莫名其妙的信之后,关键的问题总算到来。
床,应该怎么睡。
秦郁绝看了眼那小小的一块地方,觉得有些头疼,于是准备先去洗个澡冷静一下再出来。
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了之后,她才发现摄像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谢厌迟盖上。
他此刻正窝在椅子上懒洋洋地玩手机,见她出来,抬了下眼,问:“睡里面还是外面。”
“外面吧。”秦郁绝权衡着说,“我晚上可能会起来很多次,外面比较方便。”
“成。”
谢厌迟笑了声,起身躺到床的内侧,然后抬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朝她递过去一个眼神:“请吧?”
平生第一次,睡一个觉,却折腾得像要上战场一样。
秦郁绝犹豫再三,最终一鼓作气,走到了床边,小心翼翼地睡在了外侧,还往边缘的地方挪了一下。
灯关上了。
整个房间里一片漆黑,却让所有的感官都无限放大。
即使再小心翼翼,两人的后背还是难以避免地会产生些摩擦。
暧昧的碰撞,让周遭的温度不断上升,每一次轻碰过的地方,都如火烧似的,搅得心里乱糟糟的。
秦郁绝浑身上下紧绷,机械性地保持着一个姿势。
“友情提示一下。”
就在这时,谢厌迟翻了个身,接着玩味般的笑声在身后响起。他拖着尾音,语气懒倦:“别动手动脚啊,那样可是得另算价钱的。”
……?
这话应该她来说吧?
秦郁绝气得一梗,随即迅速翻了个身,准备同他理论。
谁知道一转身,就撞进了那双琥珀色的瞳仁。而自己因为惯性,转身的力道没收住,整个人往里靠了不少,几乎要抵住他的胸膛。
谢厌迟的眼底噙着些笑,即使是在昏暗的环境,却仍然明朗。
一双招人的狐狸眼,在此刻这种暧昧的氛围下,更是让人心头一软。
“怎么?”谢厌迟的声音低哑磁沉,“睡不着?”
这谁睡得着。
秦郁绝下意识低头,躲开那双招人的眼睛,故作轻松:“没,我不在意这些,就怕某些人动手动脚。”
“是吗?”谢厌迟开口逗她,“那为什么脸红了?”
脸红?
这句话一出口,秦郁绝像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一样。
她牙根一咬,伸出手扯住谢厌迟的衣领,向前一靠:“谁脸红了?”
两人的距离蓦地拉近。
甚至连膝盖,都能在无意间同谢厌迟的身体轻轻碰撞,惹起一股火气。
谢厌迟这次没立刻答话,一双从来都是带笑的眸子,突然沉了下来。
他薄唇紧抿,一字没说。
兴许是觉察到两人的距离过近,秦郁绝刚才的气焰顿时被扑灭。她松开手,试图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
但越是调整,不经意间的摩擦就越多。
“秦郁绝。”谢厌迟的声音哑得吓人,“别动了。”
或许是听到这声音里的沙哑和隐忍,秦郁绝动作随即僵住,整个人后背绷紧,生怕一不小心再有一个暧昧接触。
她松开手,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退,试图留出一个安全距离。
但一个不注意,只觉得自己半个身子一空,紧接着坠感随之而来。
她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失声尖叫的音节还没发出来,就被人长手一捞,带入了怀中。
谢厌迟胳膊扣住她的后背,将她搂进了怀中。
依稀间,秦郁绝似乎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gu903();这回,两人的身体彻彻底底地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