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托生在太太肚子里,可能不教导料理家事吗?
你瞧着大姑奶奶虽然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了这么大,离了娘家她什么都不是。
少爷得知道怎么样才能护住姑娘,别跟老爷似得。”
古鹏猛地站起:“我必须退了高家那门亲去。”
嬷嬷拉了古鹏的手劝:“少爷,她病着,就一直病着呗,您和姑娘照样儿孙满堂,再过个几年,这家彻底就是少爷说了算,就算不能正经娶做正房,这院里的女人里也是姑娘最大,谁给姑娘委屈受?”
古鹏坐道嬷嬷身边,亲热地说:“打小儿属您疼我,我明白这个道理了。”
嬷嬷叹气道:“我是知道你非她不可了,一会儿姑娘回来我灌醉她,少爷只管享用就是,下人都议论呢,姑娘开了脸至今怕是还是完璧,哪像是有了男人的。”
古鹏低头不好意思道:“她不肯,女孩儿家的害羞。”
嬷嬷笑道:“什么呀,她就是吊着你,怕轻易得了轻易撒手,过了今晚,只怕她缠着少爷呢。”
哑奴端了酒,带着几个丫头嬷嬷提着食盒进来。
把菜摆到桌上,院里几个丫头嬷嬷给吴嬷嬷问了好。吴嬷嬷站起寒暄几句,那些人告退,哑奴给她倒酒。
吴嬷嬷虽然是奴才,可算的上府里奴字辈的奶奶。她奶大了少爷,老爷和太太都让着几分。
平时吴嬷嬷不常来,也不争下人们之间的事儿,越发让主子们尊重。
老嬷嬷也是有几分酒量的,一边吃酒一边同哑奴讲古鹏小时候的趣事。
指着少爷趣道:“见过人家孩子喜欢吃手,我们少爷小时候喜欢啃自己的脚丫,他又长得胖,瞧着都吃力。”
哑奴眨着眼睛望着古鹏笑,趁着嬷嬷不注意,把手放到自己脸颊比量着羞他两下。
古鹏不好意思低下头,连忙给哑奴和嬷嬷满上酒说:“妈妈吃了酒就拿我开心。”
也许是觉得有趣,哑奴也连连给嬷嬷倒酒,哄着她继续说古鹏的糗事。
吴嬷嬷是府里的老人,自然经的多见得广,酒量也是极好的。
虽然和哑奴吃了左一杯右一杯的,说话不走样,瞧着哑奴小脸红扑扑的觉得胜利在望,可这壶酒都吃尽了,还是没有喝多的迹象,嬷嬷已经开始胡乱编些少爷的故事哄骗她了。
这会儿正说到大冬天院里水缸冻上了冰,少爷淘气要爬进去够出来冰拌乳酪吃,一头栽进去脑门立刻起个大青包,却不知道哭。
太太以为摔傻了的,抱着少爷哭天抹泪的,可少爷握着冰还喊着:快把乳酪蒸上。
哑奴再也憋不住,一口笑喷了,古鹏恍惚记得自己小时候是贪嘴吃,那会儿太太怕撑着伤了胃,不肯给他吃太多。
奶娘总是备着糕饼果子,不时拯救一下他的肚子。
古鹏喝到位也加入揭自己短的队列里,说起进学被先生把手心打成发面馒头,奶娘心疼的直哭,拿了冰一点点敷着。
见了太太以为再哭一鼻子好找先生算账,结果太太抄起鸡毛掸子又把屁股给抽肿了。
哑奴笑得小脸红扑扑的,连忙给他把酒满上,鼓励的眼神看着他,一脸催下文的模样。
第22章灌酒
喝多了的嬷嬷拉着少爷说:“打小太太管教你管教的是严,可也是为了你有出息,独苗少爷养废了的有多少?
老爷倒是慈爱,大姑奶奶还不是例子?得体会做娘的心,等哑姑娘有了孙少爷,也得严着点管教才是。”
古鹏搂了哑奴连连答应,拍着她小腹说:“慈母多败儿,咱俩互相监督,一定把孩子培养成材。”
哑奴翻了个白眼,心说姑奶奶还是黄花闺女,说得好像肚里有孩子一般。
不过今天听了那么多古鹏的糗事,越发喜爱这个比说书的讲的还好的老嬷嬷。
哑奴见吴嬷嬷越说越慢,连连给她夹菜,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敬酒。
嬷嬷硬着头皮喝,还给哑奴也满上劝道:“姑娘多喝点,今儿个高兴,守着自家男人喝多了怕什么呢?就算太太知道了也不会多说。”
她还记得递给古鹏一个眼神儿,古鹏连忙给哑奴满上劝:“就是,这是我奶娘又不是外人,喝多了爷给你担着,今儿个咱们就痛痛快快地喝。”
哑奴深受鼓舞,看看桌案上的几个酒壶觉得煞风景,一溜小跑搬回个酒坛子给那俩位满上。
古鹏听见“咣当”一声一抬头,连忙笑说:“妹妹倒是喊我去搬,累着胳膊怎么好?我以为去拿酒壶呢。”
哑奴豪气地挥挥手,连忙给嬷嬷换成了大碗,满满倒上一碗双手捧上满脸是笑,就差出言催促继续讲了。
嬷嬷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碗里映出自己醉眼惺忪的老脸,冲着少爷一努嘴。
古鹏连忙给哑奴也换了大碗放在面前劝道:“妹妹来,一定陪好奶娘。”
吴嬷嬷一脸大义凛然,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气势,笑着说:“那老奴就陪着姑娘喝三碗。”
她从座位上站起,端起酒杯深吸一口气,第一碗一口喝干了,哑奴给她满上,嬷嬷第二碗换了两口气喝尽,哑奴再满上的时候,嬷嬷这次六七口才把最后一碗吃了。
她立刻搬着酒坛要给哑奴满上,哑奴摆手制止。
嬷嬷心说不是吧,骗我喝了这么多她不肯喝岂不是亏了?
在古鹏和吴嬷嬷的注视下,哑奴排出三个空碗,一手拎起酒坛子,挨个满上。
双手同时开动,三口喝了干净又给嬷嬷倒酒,一脸期盼等着下文。
嬷嬷腿一软,几乎瘫坐在椅子上。她脑子已经一阵一阵眩晕,再喝下去,怕是少爷再多也就做不得什么了。
这回不用哑奴盼着,嬷嬷简直是口若悬河。
喝多了的嬷嬷也就忘记了轻重,连古鹏小时候睡觉得摸着点什么也说出来了,这回小哑巴脸上都红透了。
少爷这个毛病,也是俩人同榻以后她才发现的。还真是一言难尽……
古鹏一见奶娘揭这种短,脸彻底红透了,伸手把哑奴搂在怀里小声说:“谢谢妹妹成全。”
哑奴啐了他一口,还当着人呢说这种话。
眼看着地上的空酒坛子,嬷嬷喝撑了开始打嗝,少爷坐在那儿直晃悠,对着衣帽架子叫:“哑妹。”
哑奴双颊虽然有几分红晕,可依旧兴致勃勃地听着古鹏的糗事,甚至拿出“还有什么?”询问。
显然她听故事听上了瘾。
见嬷嬷不肯再讲,哑奴又去搬来一坛子酒,嬷嬷趁着这个空儿同少爷说:“爷,老奴喝不动了。”
少爷硬撑着桌子,挣扎着要站起说:“奶娘不能再喝了,我也喝不动了。”
开门声响起哑奴搬着沉重的酒坛进来连手腕子都没颤。
古鹏挣扎着去接,慢吞吞地说:“累着你,我来。”
晃晃悠悠一把抱住哑奴就举,嘴里还抱怨:“你把酒缸推来了?怎么这么重?”
嬷嬷没忘初心,一看俩人抱在一处立刻告辞,奔着大门紧倒腾着小脚就走,咣当一下撞倒了雕红漆戏婴博古架。
院里上夜的涌进来,帮着揉头的揉头,整理家具的整理家具,两个丫头搀扶着吴嬷嬷出去,哑奴比量两根指头,示意叫二林套车把嬷嬷送回家去。
哑奴让小丫头打了热水,她把古鹏拖拽到了榻上,洗了热毛巾给他擦干净脸,又扒下靴子把他脚按在水盆里。
洗干净了古鹏,开始往下拽他的衣裳。
古鹏满身酒气,直挺挺坐起来呕吐,小哑巴一脸心疼,连忙端来盆接好。
又煮解酒药又给他吃茶,闹到过半夜才哄着他睡下。自然了,手还是得摸点什么。
虽然太太的眼线抱怨少爷的乳母进来把少爷灌醉了闹了大半夜,太太也没往心里去,老古直楞着耳朵听完,等房里没人的时候才和太太说:
“吴嫂子素来最心疼鹏儿,估计是看出端倪了,既然用酒不行,就给她们加点作料。不能让那贼丫头再这么欺负鹏儿了。”
太太拧着眉毛不解道:“鹏儿要模样有模样,要性情有性情,我看她是不知好歹。”
老古在灯下专心调配起药来,太太趣他道:“你个老不正经的。”
老爷分出一点儿倒到茶里尝了尝,摆手示意太太过来。
太太不肯,半推半就的被老爷推到房里,也喂上了一口。
这两口子相拥进了里屋先替儿子试试药效。
通房丫头打来水,服侍太太洗好了穿戴,意犹未尽的老爷尾随着通房去了偏室又闹了一场。
回来见太太脸上有些醋意,老古不以为然还问呢:“如何?威武否?”
太太咬牙道:“再加点儿量,让那作死的小哑巴好好受着。”
老古凑到夫人身边问:“夫人尝了一口,如何?”
太太脸红道:“心里痒痒的,就想那事儿。”
老古披了衣衫下地,把案上的药粉包了一大包,举起给太太看。
太太哼道:“让这贼丫头知道知道,少爷的床也不是好上的。”
吐了几遭儿的少爷被小哑巴又灌了一肚子茶水,方便了五六回总算是清醒过来几分。
踏踏实实钻进被窝的小哑巴突然打了个喷嚏,少爷连忙搂怀里说:“是我贪杯累妹妹受凉了。”
伸手诊脉没事儿,古鹏把自己的小袄给她披上,靠在她肩膀上问她:“哑妹,马上过年了,你想要什么礼物?衣裳,玩的还是首饰?”
哑奴抽出:“不缺什么,过了年咱们早点去京城。”码放在大红的被面上。
古鹏试探着问:“你前夫家没什么人了吧?他家要是京城还有人你说给我,偷偷塞点钱给他们,别来咱家闹你的事儿。”
哑奴转过来把头枕在他肩膀上,手指在他手心写了“傻”字。冲他笑笑揽着他的背,靠在他怀里又睡着了。
古鹏把她身上的小袄扯下放到床边儿,摆弄着让她平躺在枕头上,伸手搂着她让她枕着自己胳膊,盖好了被子也睡着了。
小哑巴醒来的时候先把自己的寝衣拢好,无论睡前穿得多齐整,他总有那个本事把手伸进去。
少爷一手撑着头,一手去拉她的手笑说:“还避讳个什么劲儿?我是没瞧过?还是没吃过?”
小哑巴抡起枕头砸那不要脸的,少爷一边躲,一边趁机在她脸上亲一口,或是再讨些便宜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六莹灌溉的营养液,古家小宝儿献上么么哒!
感谢大佬小叮当黎冉乃。地雷包养,你们破费了
第23章吃饭
院里当差的丫头听着房里有动静,打了洗脸水放在门口,喊了一声:“回事,哑姑娘水来了。”
小哑巴满脸得意,扬着下巴指着门口。
少爷冲着小哑巴哼了一声,下地把洗脸水端回来,招呼她快点洗了带她出门。
家里的下人和佃农忙活一年自然是要赏的,古鹏拉着哑奴给父母请了安,带她去庄子上放赏。
这小子故意拉了哑奴的手在绍辉面前耀武扬威,绍辉反而大大方方的,该行礼便行礼该问好便问好,丝毫没有满足少爷那自卑的优越感。
要在庄子上耽搁整整一天,正好也有话和大姑奶奶说,少爷索性命人把姐姐接过来一块儿吃饭。
翠微显然瘦了许多,大冷的天儿穿着牙白素面小袄,进门脱下灰色锦绸披风丢给小哑巴,示意她去挂上。
哑奴双手捧了大姑奶奶的衣裳挂到一边,回来温了酒给翠微满上才给少爷倒酒。
瞧着小哑巴还算识实务,翠微又使唤她去厨房给要一碟炸鸡骨,带着些不屑的语气说:“说给厨房,鸡肉剔干净些,一会儿赏了你下饭。”
小哑巴不屑和翠微论短长,扭身要去厨房少爷一把拽住她的手说:“姐姐少吃些油腻腻的,哑妹快坐下趁热吃,姐姐又不是外人。”
翠微白了古鹏一眼道:“还是守着点儿规矩吧,让太太知道这丫头吃不了兜着走。”
她这才细看哑奴,脸上汗毛绞了个干净,匀了茉莉粉,显然用的上好的胭脂膏。
原本的双抓髻换成了同心髻,头上还挽着一根赤金的簪子,点缀了几朵价值不菲的珠花。
下贱的通房还穿着大红底绣牡丹花的小袄,让翠微有点瞧不上。也不照照自己的德行,配的上牡丹花?
翠微哼了一声道:“开了脸了?你小子总算是得手了。”
古鹏红着脸笑说:“姐姐就说笑,这燕窝冬笋烩糟鸭子热锅冷了不好吃。”他给姐姐盛了小半碗递过去打算堵上她的嘴,又给小哑巴盛出些,推到她面前:“你身子弱,多吃些,下午抽空在房里睡一会儿养养神儿。”
翠微品一口汤慢条斯理地说:“你那死鬼姐夫活着的时候,小老婆也没有上桌吃饭的道理。姐姐是好心提醒你,若是太太知道了,哑奴吃不了兜着走。”
古鹏脸色不大好看,又不好直接顶撞姐姐只得笑说:“我可没当她是小老婆,姐姐还让不让好好吃饭了?”
小哑巴站起来行礼指了指厨房方向示意自己出去吃,少爷后悔自己好心接姐姐过来用饭。
他一脸不乐意去拉,小哑巴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一下他的情绪,扭身出去了。
庄子上只有几个厨娘给佃农和管事的下人做饭,佃农们忙时在地里吃,闲时在集体住的屋子里一块儿用,厨房这边儿仅仅是管事的下人摆两桌饭。
见哑奴过来,一个嬷嬷装模作样站起来:“姑娘贵脚踏贱地,怎么到了下人吃饭的地儿。”
她说完自顾自的坐下跟边上人说:“不过是个姑娘,正主儿进门撵出去的有的是。”
小哑巴细细分辨了一下,是少爷院里一个大丫头的娘。她坐下拿了空碗推到田庄管事的张嫂面前。
张嫂连忙双手接过,去小锅里给盛了一碗给主子准备的精米饭。
陪着笑捧给哑奴:“姑娘慢用,少爷吩咐姑娘脾胃虚,您和少爷过来的时候,精米要蒸得糜软些。”
哑奴微笑做出道谢的神色,张嫂子又端出鸡蛋羹放到哑奴面前:“少爷特意让给姑娘炖的,冬天鸡蛋金贵,凭是短了谁的,也得有姑娘的吃。”
哑奴拿了勺子开动,大伙儿才好起筷。
方才多事的嬷嬷埋头吃了几口,低头告退。
张嫂板着脸说:“还不去挑豆子去,少爷说晚上给佃农们蒸些豆米饭改善下伙食。”
她又冲着其他婆子说:“你们一会儿只管收拾碗筷,让她一个人挑就是了。”
绍辉和几个管事的男人在一桌,他总是情不自禁往小哑巴那儿看。
见哑奴大大方方冲着他笑笑,绍辉举起汤碗,远远做了个敬酒的意思。
gu903();哑奴也端起碗来喝上一大口轻轻放下,绍辉又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