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裴熙睡得很不安稳,梦呓不断,不知道做的什么梦手紧攥着不松开,陈泽慎哄了半天他才安分下来。
小皇帝天将明才睡着,直至日上三竿才醒。
裴熙睡得太久头疼,不仅头疼,身子也不爽利,一开始他还没回忆起昨晚的事,只是朦朦胧胧想着小李子怎么还不叫人。
他身子一动,陡然发现他身边还有人。
裴熙眼睛立刻睁开,目光锐利如刀,可在看清身旁人的脸时,那一瞬间他都要不能呼吸。
对了……昨晚……
记忆回笼,裴熙喉结迅速滑动,嗓子顿时刺痛难忍。
他以为是自己的臆想,那些肌肤之亲真实得可怕,可现在,他还在做梦吗?
裴熙伸出手指悬在陈泽慎脸颊上空,仿若镜花水月,他不敢触碰。
“陛下……”陈泽慎握住他的手指,温度立刻从指间传到全身。
“阿慎?”裴熙不可置信。
“是我。”
小皇帝霎时间眼前起雾,像是看着救命稻草一样扑上去紧紧抱着不松开。
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他回来了!
裴熙满脑子都是这些,他贪婪的闻着他的味道,脸埋在他的脖子,陈泽慎立刻感觉到颈间传来一阵湿意。憋不住的哭腔断断续续在他耳畔响起。
陈泽慎心中酸胀得更加厉害。
他摸着裴熙的蝴蝶骨,尽他所能的回应安抚。
“我回来了,陛下。”
裴熙憋得脖子通红,最后无法忍受哭出声来。
陈泽慎亲亲他的耳垂,捧着他的脸面对面,眼底复杂又温柔,轻轻吻了他的眼睛。
金豆子顺着眼角流入发丛,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在他面前的裴熙都脆弱得令他疼惜。
“你去哪了?”
“我一直在骑鸦山。”
裴熙惊讶,脸上泪水未干:“我也一直在骑鸦山找你——”
“说来话长。”陈泽慎搂着他,简单说完当初为何无缘无故消失这么长时间。
“昨夜我才恢复,耽搁这么久,我也没料到。”
裴熙眼底带着冲天的杀意:“我现在就让周遂进宫!”
一想到他被瞒在谷里这么久,重用他这么久,还听他的话建了登天台以为照着他的话做就能找到仙君——他就怒火冲天,不将周遂五马分尸不足以泄恨!
他怎么敢!
裴熙说完就起身,陈泽慎无奈握住他的手腕:“陛下,听我说完。”
裴熙表情顿时一缓,眼里带泪,仿佛刚才的凌厉是别人的错觉。
“等杀了他再说不行?”
“昨夜我已经解决了,周遂现在不在府中。”
“哪种解决?他不在府中在哪?逃了?”
陈泽慎冷静道:“他死了。”
裴熙沉默,松开拳头:“昨晚……仙君出的手?”
“对。”
裴熙表情顿时很不好看,他咬肌一动,下颌紧绷,站在床边,垂眸看着他:“所以,仙君第一时间不想着来见朕,先去找了周遂?是这样吗?”
☆、被欺骗的小皇帝(完)
裴熙几乎从未给陈泽慎摆过脸色,所以他脸一冷下来,陈泽慎脑中的警报就自动拉响。
“我只是想在你介入之前解决好,万一周遂狗急跳墙拿你威胁我呢?”
陈泽慎拉住他的手,罕见地露出一丝求好。
裴熙心里那股气降了一点,满意他的态度,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拿我真能威胁到你?”
眼珠飞快往他脸上一扫,耳根发热,明知故问道。
陈泽慎失笑,将他环住:“能。”
皇帝一病就是三天没上早朝,而周遂失踪的消息也飞遍了前朝。
屈白冬想要面见皇帝,却被人三言两语大发,话里话外都是皇上龙体欠安,不是什么大事就不要打扰。
“周道长失踪也算不得大事?”
屈白冬有些震惊,不明白裴熙到底怎么想的。
“周道长?”小李子面色古怪,他还记得当时消息传到裴熙耳边他的表情,厌恶憎恨和一丝杀意。
“便宜他了!”
李公公笑笑:“屈将军请回吧。”
周遂失踪翻起了一朵浪花,还未等湖面重新回归平静,“龙体欠安”的裴熙终于露了脸。
吞并的国家都需要派人镇压教化,裴熙和几个大臣讨论了几天才列出一份名单。
陈泽慎回到仙人居,又开始米虫一样生活。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裴熙除了上早朝,几乎都要和他黏在一起,仙人居里也加派人手进去伺候,一旦陈泽慎有什么动作,裴熙能第一时间知道。
小皇帝患得患失,许久都不见症状缓解,陈泽慎也只能时时刻刻顺他意思安抚。
他一回来,和裴熙黏糊了三天,案上的奏折如小山丘一般堆着,裴熙加紧批注,一副拼命十三郎的样子,到后半夜就去仙人居歇下。
裴熙也还会做噩梦,梦见他回到那一天,一进去是空荡荡的屋子,他一个人等了一天又一天,最后也没等到那人回来。
小皇帝猛地惊醒,心脏剧烈跳动连忙去摸身边,手掌一触碰到陈泽慎,心跳速度才缓下来。
“……怎么了?”陈泽慎将人搂住,声音低磁。
裴熙脸埋在他的心口,眼神晦暗不明:“没什么……”
陈泽慎叹了口气。实际上他回来后裴熙没几次能睡个安稳觉,不是半夜惊醒就是早晨紧紧盯着他,仿佛一眨眼他就跑了似的。这种时候,他总会产生一丝无力感。
系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时间久了裴熙情绪就会稳定下来。】
陈泽慎:【都一个月了还不算久?】
系统:【你消失了十年,一个月很久吗?】
他心里有些愧疚,收紧了手臂:“陛下,我不会再离开了。”
系统:骗子。
裴熙“嗯”了一声,却仍旧不能安心,好像只要陈泽慎活着、有离开他的能力,自己不管做的多好,都可能会被遗留在这空荡荡的皇宫。很多时候,他看着枕边睡得安然的陈泽慎,都会忍不住产生一丝微弱的杀意。
然后就是陡然一惊。
他一边自我折磨,一边学着以前装作不在意在陈泽慎面前装巧卖乖,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去认真思考:是陈泽慎离开自己痛苦一点,还是他死去却永远不会离去自己要痛苦一点。
裴熙自虐般在这两种选择间徘徊不定,却在清晨收起所有的病态附身亲吻他的仙君。
两年过去,当大庆国内形势趋于稳定,裴熙终于将刀尖指向楚国。
屈白冬作为主帅,唐威作为副帅,携五十万兵浩浩荡荡去了前线。
裴熙在烛前看着紧急传来的捷报,嘴角勾起。
陈泽慎拿来大氅披在他身上:“又打了胜仗?”
“屈白冬拿了楚国三皇子的人头。”裴熙不自觉中流露出一丝得意,可看见陈泽慎脸上的笑,顿时恢复成面无表情,死板称赞一句,“还算干的不错。”
“屈将军屡立战功,那陛下打算怎么安抚皇后?”
裴熙头皮一麻!
为了借屈家的力,裴熙也不得不抛出皇后之位作为砝码。陈泽慎回来后裴熙就解释了他与屈琴间清清白白,可之后只要陈泽慎一提这名字,他就发慌。
“屈琴身边面首就超出一只手的数,安抚皇后不需要朕来。”
陈泽慎最初也被裴熙“我绿我自己”的做法惊到了,可而后又升起一股淡淡的疼惜。
现在的小皇帝处理事情越游刃有余风轻云淡,这就表示这些年他吃过的苦头也多。陈泽慎收起了玩笑心态:“若是屈将军有能耐,兴许楚国投降的捷报能赶上陛下的寿诞。”
“哪有那么快。”
短短九个月内,灭一国也不现实。
系统:【现在剩下的时间充足,可以好好道个别。】
陈泽慎回来后崩坏值直接掉了二十点,之后几年断断续续又掉了十个点,系统提醒得不错,他剩下的时间,恐怕不足一年。
这一次皇帝的寿诞,注定了要大办。
各地官员纷纷摩拳擦掌到处找好东西,什么珍稀古玩,孤本画卷不要钱似的运往京城。作为主角的裴熙心思却不在上面。
楚国做了最后的挣扎,在某夜发动偷袭,好在屈白冬警惕,那场混战持续了两天一夜,地上都是断肢残骸,血水汇成小溪流,两国旌旗横七竖八被人踩在脚下。
屈白冬身中数箭,却拼着一口气削下了对方大帅的脑袋。
楚国败了。
裴熙看着短短几句透露着血与泪的捷报,一言不发,小李子提醒,晚宴要开始了。
【清零了。】系统声音听起来不怎么高兴。
陈泽慎手中的笔一顿,抬头望向宴会的方向。
【要走了。】
【等一下。】陈泽慎拧眉,心中的躁郁无处发泄。
他知道离开时间将近,可是却没料到是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他准备的生辰礼物还没给,甚至都没和裴熙见上一面。
【开计时吧。】
【啊!】系统不掩震惊,【开什么?】
它是代码出错了吗?为什么它会听见这个铁公鸡让自己开计时?
任务结束后十秒后任务者进行传送,可若是任务者想要多留在当前世界,便可开通计时服务,用积分兑换时长,而积分又和钱挂钩,系统再怎么样也不能接受——
【这些积分就不能拿来升级我吗?!】他太狠了!
【快点。】
这次轮到系统心痛了,这得多少积分啊?
它仿佛看见自己的LV3、LV4离自己远去。
【呜呜呜,开了!你妈的!】
裴熙很高兴,十余年来第一次这样高兴,他提前结束赶来,胸口发酵的喜悦迫不及待想要与仙君分享。
“阿慎——”
陈泽慎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裴熙,眼底永远纯粹明亮,像只脱巢的鸟飞进他的怀里。
“我好高兴。”他喝得满脸通红,走路时都双脚都一轻一重。
旒帘晃动发出清脆声响,下垂的朱缨衬得他光彩照人。
陈泽慎扶住他的身子,眼底是化不开的复杂。
裴熙嘟嘟囔囔,声音渐渐低了,眼睛雾蒙蒙看着人,伸手往陈泽慎脸上一摸,还不忘要东西:“阿慎准备了什么?”
陈泽慎准备了一幅画,画的是他们两人,只是看裴熙醉得这样厉害,是不可能一起品赏。他将人抱起,脱下头上的九旒冕,裴熙手里握着他衣袍一角,就算睡着也不放开。
【何必呢?】一点正事都没干成,现在积分还哗啦啦流走。
“陛下,你做的很好……”陈泽慎吻了吻他的眼角,喃喃道,“比我想的还要好。”
裴熙唇角弯了下,不知是否是听见了作出回应。
陈泽慎默默看他至后半夜,身体僵直又泛酸。
【系统。】
【干嘛?】
【传送吧。】
【……行。】
回到空间的陈泽慎保持坐姿不变,系统哒哒哒跑过啦撒娇:【你看你认识裴熙才多久,咱哥俩认识多久,你在他身上花了三万呢,你让我怎么想?】
陈泽慎偏过头,忽地笑了:“你帮我去查件事,查好了我就给你花钱。”
【什么事?!】系统都没抱太大希望,听见这话如仙乐灌耳。
“你为什么会掉线,以及……我要裴熙的代码。”
☆、被雪藏的大影帝
晚上七点,一亮骚气的红色迈巴赫停在别墅门前,铁门自动打开,趁着空闲,陈臣兴奋地对着副驾驶上的冷漠少年道:“羊羊,你别紧张,我哥看着严肃,但不会太难为你。这还是我第一次带朋友回家,我哥肯定会喜欢你!”
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他一点都不紧张好吗?他巴不得对方不喜欢自己然后警告陈臣不准在靠近他!
楚羊原本是个三四线小明星,后来不知道怎么被陈家二少瞧上眼,死缠烂打追了他三个月,声势浩荡得直接出圈,热搜都因为这事上了两三次。于是,三四线的自己终于借着东风迈入了二线。
陈臣借着朋友的名义邀请他吃饭,楚羊并不是很想答应,但对方确实帮自己太多,而且自己真心和陈臣说不通,不管拒绝多少次他都以为自己是欲擒故纵!
神他妈的欲擒故纵!
所以还得和他家里人面对面谈谈比较好。
略显疏离的眼神扫过旁边的人,陈臣立刻挺直腰杆,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像只斗胜的公鸡!
楚羊被自己的比喻给逗笑了,于是眉眼弯弯,眼底闪着细碎的光彩。
“羊羊,你真好看。”
陈臣痴迷的视线落在少年脸上,发现对方转过来,于是心虚地移开。
大门打开,迈巴赫重新启动。
“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羊羊。”他原名叫楚天高,可是进圈子时经纪人非要逮着他改了名,叫楚羊。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刚过一米五的小姑娘名字。
楚羊每次听别人叫他羊羊,表面上高冷颔首,内心却无限抓狂然后将人踢进自己专属定制黑名单!
呸!
车子停下,陈臣立刻下车跑过去想替楚羊开门,结果人家直接下车。
他脸上化了淡妆,扑了粉底化了眉毛,眼线挑出来,让他出尘的五官显得有些妖娆。
楚羊太了解这些豪门大家长,最不喜欢家里的小辈去娱乐圈找些明星。他妆化得这么明显,就是想让陈臣口中的大哥不高兴。
他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楚羊跟在陈臣身后走进去,暗自打量这栋别墅。
刚才在车上他就暗暗惊奇,这别墅规模也太大了点,大门一进来就是西方古典女神雕塑围成的小型喷泉,两边沿着中间的喷泉对称,大道笔直向前延伸,根本看不到尽头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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