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发生了爆炸,Ace没有下令看着你,游轮已经在海上行驶了二十多分钟,东侧有救生圈,虽然不一定能活下来,但比留在游轮上等死好一点,我已经戴上了这个项圈,逃不掉了,但是你还有机——”
少年摸着脖子上的冰冷金属,话还没说完,铃歌利落地给了他一击手刀,将他敲晕在了走廊上。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铃歌十分感动,“但我不是。”
有空再来救他吧,说起来,太宰先生的异能对这个项圈有没有用呢?
她回忆着船舱内部结构图,摸去了底层审讯室,用从Ace手下身上顺的枪杀死了被俘虏的组织成员。
顺利完成任务,回到上层船板时,途径走廊墙上的油画,因为刚才爆炸带来的结构不稳,直挺挺地朝她砸了下来。
占据了整个墙面的巨幅油画,就算是向旁边闪避也没多少空间了。
她稍稍动了动指尖,刚要用[落椿]将它推开。
在她使用异能之前,朝她倾倒的油画整个往后倒去,甚至往回砸毁了整面墙壁,烟尘四起。
她惊讶地侧过头。
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是披着件黑色大衣的橘发青年。
他用重力将画推了回去后。
不等她问出口,他“啧”了一声,湛蓝眼眸不悦地看着她质疑:“你怎么又在这种危险的地方?”
“中、中也先生?”铃歌这次也愣住了,中也先生和Ace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还在他的游轮上。
另一侧通道传来了守卫仓促的脚步声。她都还没有要躲的准备,中也突然拉起她手腕,带她藏入了被毁坏大半的房间。
黑暗中,中也稍稍侧着头,全神贯注地听着走廊里动静,无意识将她手腕压在了墙壁上,贴得有些近了,浅浅的呼吸声在愈发安静的环境下突然变得清晰。
她呆呆地看着中也紧抿着的唇与俊气的侧脸。
“难道……破坏游轮的,是中也先生?”
守卫走后,她意识到地小声猜测。
中也猛地回过头,眼神冷锐如冰刃。
一回神,他才发现自己离铃歌过分近了,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安全距离后才不冷不热地道:“知道我的身份,是太宰告诉你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你为什么在港口Mafia干部的据点里?”
“是Ace先生邀请我来的。”铃歌完全把锅推给了别人,“至于太宰先生的事情,我的确了解一点。”
看见中也先生的反应,她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尽管两人都是干部,Ace在港口Mafia中,却并没有得到信任,当然Ace也不信任Mafia。
Ace是凭借着异能带来的可观财富,买了个干部的官位,将港口Mafia当做他的保镖,背地里盘算了不少事情。
但再怎么说,Ace也是干部,如果Ace隐瞒了什么,没有实证,就算是作为首领的森鸥外,也不能随便对他出手。所以这一次应该也是Ace在背地里筹划什么,森先生派出另一位干部,制造袭击转移视线,潜入据点进行查证。
“那家伙又在打什么注意?”中也对铃歌的认知,还停留在“太宰认识的人”上,见她承认,第一反应就是太宰又在耍什么花招。
铃歌却摇了摇头。
她虽然想坑太宰一把,但不想用这种方式。
“和太宰先生没关系,真的只是被Ace先生邀请才来的,而且我现在还回不去了。”铃歌想到这不禁叹了口气,“放跑我的看守小哥说船离港了。”
其实她回得去。
不过要用异能,她又不想花钱。所以想搭个顺风车。
中也看了她一会儿,虽然没有全盘相信她,姑且还是把她带上了:“跟上来。”
她默默跟着中也,将Ace引开后,中也溜入Ace的书房,取走了一份资料,期间铃歌分外乖巧,他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她站在那里就绝不往外挪一步,努力表现自己一点都不可疑。
“走吧。”
东西到手,中也看着听话到不可思议的女孩,戒心稍微消除了点。
他让她帮忙拿着档案袋和外套,他扶着帽檐,沉默了会儿才略显窘迫地说了声“失礼”,将她抱起从游轮窗口一跃而下,在Ace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从船上出现又消失。
她在他怀里抱着牛皮袋抬起头,冰凉又咸涩的海风吹乱了他橘红的发丝,大概是重力的原因,他头顶的黑色礼帽倒是没有掉。借助异能带来的夸张跳跃能力,与接触海面时改变重力带来的再度起跳,中也很快带着她回到了安全的港口。
他从铃歌手里接回了外套与资料,将黑色大衣往后抛去随手搭在了肩头。
“忘了问,你叫什么?”往另一方向走了两步,他想起什么地回过了头。
那双盛气的眼睛,比清冷银辉下浮光掠影的大海更吸引人。
“赤染铃歌。”她被蛊惑般轻轻开了口。
“赤染吗?”他带着“知道了”的表情,笑了笑,背对她摆了摆手,又一次叮嘱,“快点回去吧,下次别来这种地方了。”
目睹中也身影融于冰冷的夜色中后,铃歌后知后觉地道:“说起来,干部的工资,好像比情报队长多很多啊!”
翌日下午。
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们,习惯性于完成委托后,去能够放松身心的楼下咖啡店小憩会儿。
他们并没有提前说好,但总能在店内撞上。
今天第一个到达的人是太宰,他推开门进入了咖啡店。
“这是您的咖啡,请慢用。”
听见熟悉店员的声音,太宰下意识看去,难得露出了有些诧异的表情。
店内显眼的位置上,坐着一名美丽的女性,烟紫色长发用紫色蕾丝丝带编成发髻,在耳侧留下了些许碎发,一双眼睛湖面般澄澈,连与店员说话时唇角微笑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赤染小姐?”太宰的惊愕只维持了短暂一瞬,随后若无其事地走向她,在她对面落座,就像之前隔阂完全没发生般,以轻快的语气问,“小姐怎么来了?”
“来找你呀。”铃歌目光坦然,“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消气,但是我有一个建议,给太宰先生一次与我和好的机会。”
“小姐先说说看,能做到的话,我都会帮忙的。”太宰没有把话说死。
铃歌突兀地挑起了一个奇怪的话题:“我在想,港口Mafia的干部,都很有钱对吧?”
前港口Mafia干部太宰治闻言沉默了一下,对这种明知故问的提问,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微微点头:“算是。”
“其实我最近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了,他长相帅气实力强,还很有钱,”铃歌双手合十,一脸幸福,“这个人太宰先生也认识。”
铃歌说到这里,太宰已经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是……”
“对,就是五大干部之一的中原中也。”铃歌面露微笑,“重要的是中也先生看上去会是好好戴上结婚戒指那一类型的男人。既然你们以前是搭档,肯定很了解中也先生吧?请告诉我该如何追求他,才能最快得到财产——呃,不是,才能让他在结婚书上签字!”
太宰:?
“我拒绝。”
第17章
太宰说完拒绝后,铃歌呆了片刻。
“为什么?对太宰先生来说明明是举手之劳,还是说,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她稍稍反思了下与面前这位太宰相处过程,不甘心嘀咕,“我就算身份上很可疑,但是没有对太宰先生做过什么有威胁的事情吧!反而是你总是坑我!”
面对女孩气鼓鼓的指责,太宰微微拖长了音调抱怨:“诶——我在小姐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信誉可言了吗?也就陷害过一次吧?虽然对小姐还有很多好奇,但我并不是将小姐当做了威胁的意思哦。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努力让中也拥有这么可爱的女朋友。”
“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你这种说话方式意外让人火大……”铃歌面无表情戳了戳碟子里的咖啡布丁,他是指她根本构不成威胁吗?
她正对的门口再度响起玻璃门被打开的声音。
“啊,是你的同僚们。”
她抬起视线。
“老板,三人份的焙茶和羊羹,两份年糕小豆汤,还有一杯混合咖啡。”
起初不知道是哪一位客人,在喝苦咖啡时提出了“能配红豆糕就好了”,这样乱来的建议居然被店长采纳,后来又有人提出“尽管咖啡都很好喝,偶尔喝喝茶也不错”,然后是炸芝麻团、草莓大福、芒果班戟。客人们的要求一一都被店长接纳。不知不觉,这间名为“螺旋”的咖啡店,比起传统意义上的咖啡店,变成了其乐融融,又有些乱来的店。
正是店里这种特殊氛围,吸引着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们。
似乎没有一个人认为在咖啡店里点茶和甜品有什么问题。大家都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一点。
推门进来的是侦探社的调查员们和医生,与谢野医生、谷崎兄妹、才加入社内的新人敦与镜花,以及太宰工作上的搭档国木田独步。
“你是——”国木田立即想起在福冈时,铃歌将小刀放在太宰脖颈上以示警告的事情,按理说他应该当即发难。但映入他眼帘是“凶手”与“被害者”一同享用下午茶和聊天的和睦一幕,加上太宰在各种意义上都有问题的个性,他后来问起,太宰也并未向他解释过废弃大楼里发生的事,于是时隔两周,乍然在事务所楼下咖啡馆见到赤染铃歌,国木田凶恶地开了口,话说到一半,居然忘记该作何反应。
“这不是赤染小姐吗?”与谢野等人对铃歌印象还停留在来侦探社找太宰,给众人送了好吃的饼干当见面礼的大胆女性上。
“大家来得这么齐,都是约好了的吗?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被抛下了?”太宰侧了侧头。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直美想起乱步先生的建议,以及由于她烤制失败的蛋糕,而饱受摧残的亲爱的哥哥大人脆弱的肠胃,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握住了铃歌的手,“你做的曲奇真的非常好吃!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正要往咖啡里加糖,在拿糖包途中被直美抓住了手的铃歌:“……”
“要全部都放进去吗?”太宰端过她面前咖啡,接替她撕开了装着砂糖的纸袋。
铃歌看着他怔了下,点点头。
“我不喜欢太苦的。”她先回答太宰后,才转而微笑着凝视直美,午后微醺的阳光洒落她身上,连茶绿的眼睛中都泛起好看又温暖的光彩,面对太宰以外的社员,她习惯性开启营业模式,“当然可以,烤曲奇的方法很简单,你对甜点感兴趣吗?不介意的话我们交换一下邮箱,我将曲奇的配方发给你,平时也可以交流其他甜点的制作方法。”
铃歌一举一动都完美到无可挑剔,如果不是极其敏锐的人,很难察觉她言语下有几分真意,又有多少表演的痕迹。
在太宰眼里,这才是赤染铃歌,黑衣组织的人应该有的伪装素养,不如说,为什么每次面对他,就轻而易举地丢掉了防线。
根据目前情报,尽管有很多猜测,但还未指向唯一的那条可能。
铃歌从他手里接回被搅拌好的咖啡,乖巧道谢。
“太好了,这样就能为哥哥大人亲手制作充满爱意的食物了。”另一边,捧着脸带着幸福表情的直美,在与铃歌交换完联络方式后,一下子将身旁的谷崎推到在了沙发上,手从谷崎衣服下摆伸入,指尖暧昧地贴着他腰腹肌肉往上撩,“哥哥可要全·部·吃·下·去哦。”
其他人都默契地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这是铃歌与这对兄妹第二次见面,上一次在社内两人看上去还是非常普通的一对兄妹——话虽如此,她不是会对别人的生活方式蛮横加以评价的人,尽管有点震惊,但显露出来的只是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在大家休息的时间说这种话想必有些失礼,其实我有事情想委托侦探社的各位。”
其他社员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找了位置坐下,铃歌看了看太宰,以清晰的声音向其他人询问。
“委托?”国木田对这个字眼的反应最为敏锐。
太宰估摸出她想说什么了,他浅浅地尝了口咖啡,没有阻止。
“是,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正在寻找追求他的方法,希望能有好的建议。”铃歌将手按在心口,眼瞳里跳跃着幸福的亮光。
国木田觉得他这个口开早了。
“这不是很有趣吗?”与谢野笑着走了过来,找了个离铃歌更近一点的位置坐下,若有所思地看向太宰。
由于铃歌每次在侦探社出现,或者与其他社员有联系时,都和太宰有关。而且社内假如要做一个“最受女孩子欢迎”的评选,太宰当之无愧排第一,大多人想当然以为铃歌口中“喜欢的人”指的就是太宰。
但太宰却像是没接收到众人视线般,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喜欢的人……多试试肢体接触怎样?看着爱人脸红心跳发出各种各样声音的样子,简直让人受不了。”从哥哥身上慢悠悠爬起身的直美指尖轻轻勾着谷崎下巴,以身示范,“是吧?哥哥大人。”
“直美小姐,这个展开好像太快了。是刚认识的人吧?”社内少见拥有着常识的新人敦记起了铃歌的描述。
铃歌点头:“才认识不久。”
——与这个世界的中也先生。
“色。诱到没人的地方,然后……”镜花面无表情拿出了短刀。
敦:“小镜花!?”
“从喜好入手怎样?”与谢野算是给了一个在这群人中间罕见的正常建议。
“感觉,赤染小姐的话,直接告白就能成功吧。”谷崎看着铃歌出众的外貌说。
“哎呀,哥哥大人,是花心了吗?”直美勾了勾唇,坐在谷崎身上,将彼此身体紧密黏合,往他耳畔吐息着热气。
“不不……直美!?”
不过短短十多分钟,铃歌就习惯了一旁经常会上演的兄妹伦理剧。
她回忆和结合了下所有人的提议。
“我明白了,谢谢。那我现在就去试试!”铃歌看了下手机时间,发现快到酒馆营业的时候,在询问是否需要支付酬金被婉拒后,才再次道谢离开了。
当铃歌走后,与谢野收回看向门口的目光,好奇地问太宰:“你知道她想追的人是谁吗?”
“太宰先生完全不吃醋的样子。”直美歪了歪头也说。
“知道,”太宰淡淡地应了声,“是蛞蝓。”
其他人:???
这人谁?
“其实我也有一个疑问,”太宰放下手里咖啡杯,在社员们震惊的眼神中,微微一笑,说出了令他们更惊悚的话,“是恋爱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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