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顾希上前来揭穿,“那可是你母亲的东西,你怎么可能烧!曾经就连一件衣服你都不肯让人烧的!”
“顾希!”
顾非鱼突然仰起头来一脸凶狠的看向顾希,“事到如今,你还有有脸提我的母亲?若不是你,我母亲怎么会死?”
“你!”
“顾非鱼,你最好同本座说实话,不然你这个婢女的命,可就不保了。”
顾非鱼转过头来,就看见黑衣人一把掐住小荷的脖颈,将人提起来。
“我说了,烧了。”
“小姐,救我!”
看着顾非鱼眼中的坚定,黑衣人盯着看了半晌,掐着小荷脖颈的手一用力。
只听得咔嚓一声,那被拎到半空当中的小荷歪头死了。
第40章朕要把找回来
“小荷!!”
顾非鱼从地上爬起身,一把接住了从黑衣人手里被甩下来的小荷。
鲜血从小荷的嘴角滑落滴在她的手上,而怀中的人早已经没了生气。
小荷从小就跟在她的身边,一直与她很是亲近,与其说两个人是主仆到不如说是姐妹,现如今小荷却死在她的面前。
顾非鱼将眼泪逼回眼眶里,她吸了吸鼻子,将小荷的尸体放在地上,踉跄的站起身,看向那个被全身笼罩在斗篷里的男人。
“你杀了她。”
“本座说过,把东西给我,可你呢一直骗本座。她是因为你死的,皇后娘娘。”
一句话说的讽刺,却是让顾非鱼的眉头皱起,朝着那人再次迈出去一步来。
她走到男人身前,视线却是从他的身上移开落在了那个始终立在男人身后的顾希身上。顾非鱼抬手冲着顾希一指,嘴角勾起一抹笑来,“你不是想知道吗?好,我可以告诉你。”
“快说。”
顾非鱼却是摇了摇头,扬了扬下巴看向一旁的顾希,“告诉你可以,但是我要你杀了他。”
“贱人!我可是你爹!”顾希向后退了一步目眦尽裂。
顾非鱼朝着一旁呸了一口,“我可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她将眸子从顾希的身上移开,又转头看向身前的黑衣人,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来,“想必大人在顾希身上也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那既然如此,一个废棋,留着无用不是吗?”
见面前的黑衣人没有说话,顾非鱼再次开口,“还是大人觉得裂魂山的秘密,他可以帮你守住?”
顾非鱼的一句话,让黑衣人瞬间转过头去看向身后的顾希。
从斗篷之中透出来的视线太过的凌厉,以至于顾希被那骇人的眼神给吓得向后猛地退了一步,摇着头,“不不不,大人,你不能听她说,裂魂山的秘密我已经守了十年不是吗?你看也没有走漏风声。”
顾希见对方无动于衷,当即吓得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冲着人拜道:“只要您今天留了我的命,我一定会报答您!您想要什么,我一定会帮您拿到。”
顾非鱼却是嗤笑出声,“大人,如果顾希真的守口如瓶,我又怎么会知道裂魂山?您说是不是?”
“你闭嘴!你……”
“好。”
一个好字让顾希瘫坐在地上,紧接着他就听见对方应了顾非鱼,“废棋不假。本座可以帮你杀了他,那东西……”
“我一定告诉大人。”
“成交。”
顾希撑着手从地上爬起来,刚走两步,身后寒光就照亮了眉眼,他会过身看了一眼,就看见那黑衣人的手从斗篷里拿出来,握着的匕首照亮了他的眉眼。
顾希赶忙躲避,匕首却是擦着他的手臂而过,带出了一长串的血珠来。
顾希捂着手臂,皱紧了眉头。
而黑衣人下手却不留余地,匕首一击不中,再次朝着顾希捅了过去。
这么多年,顾希做着他的户部尚书,功夫却没少练。
此时他看着那匕首,一个旋身闪避开来,一脚踩上跌落在地上的长剑剑柄,长剑飞起的同时,顾希伸手将长剑握在了手中。在匕首再次袭来的瞬间反手挥出长剑迎上了那匕首的刀锋。
“有意思。”
黑衣人本还留了几分力,现在遇上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当下不再留手,与顾希对了上去。
一把年纪的顾希,手下动作没有一丝迟疑。与黑衣人撕破脸皮,刀剑相向的之时,他就没了顾及。
本还在思索着黑衣人将顾希杀了之后,她该如何应对,现在两个人一时间竟是打的不分上下。不管两个人到最后谁赢了,必定是两败俱伤,顾非鱼看着半空中对打的两个人,将四周一扫,当即脚下不再停留,迈了步子就跑。
顾非鱼动了的同时,两个人就注意到了,顾希却是当先抽剑,一个纵身,拦住了顾非鱼的去路。
“怎么?还想跑?”
顾非鱼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浮现了一股子惊愕。
顾希却是呵了一声,抬手拎了人,朝着身后沧澜江掠去。两个人落地的那一刹那,顾非鱼就看见一把长剑横在了脖颈处,而那追来的黑衣人停在了两个人的跟前。
顾希望着那人,笑出声来,“想要这个女人?”
“把人给本座。本座可以饶你不死。”
他偏着头看了顾非鱼一眼,又回身看了一眼身后沧澜江水,再次笑道:“饶我不死?我却觉得大人一直想置我于死地。”
他拽着顾非鱼再次向后退去,“我得不到的东西,谁都休想得到!”
他说完,就扯了顾非鱼,一个纵身而起,朝着那沧澜江奔去。
“你疯了!停下!”
顾希却像是报了必死的心似的,死死的拽住顾非鱼,“贱人,想害死老子!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黄泉路上,正好也有个伴。”
黑衣人狂追了几步,却还是看着顾希拽着人,跳入了沧澜江之中。
沧澜江水湍急,人掉下去之后,瞬间就没了踪影。
黑衣人朝着江水看了两眼,最后朝着地上呸了一口,转身离开。
……
皇后失踪的第七个日头,齐裕带着人赶到了沧澜江边。
“陛下,就是这里,就是在这发现的那婢女。”
御林军统领萧梁冲着沧澜江边上的摊上一指,齐裕一个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去。
“陛下,陛下江边危险!”
沧澜江边上,大风将齐裕身上明黄色的袍子吹起。空无一人的江滩上,只剩下江涛声阵阵,拍打着岸边。齐裕站在一滩未干涸的血迹面前,有些出神。
丞相裴子铭追上前来,将四周看了看,看着身前立着的年轻帝王眼神不太对,有些焦急的唤出声来,“陛下?”
“丞相啊,你说皇后会不会已经……”
死这个字他不敢说,生怕一语中的,他的一双眼睛盯着地上凝固的血,就听见丞相出声劝道:“陛下,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以前齐国的百姓都为他们陛下花心而操碎了心,现如今当这位帝王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之后,他们又开始担心,皇后独断专宠。可没有一个人知道,在齐裕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非鱼的出现,就像是一展明灯,让他每天按部就班的人生变得有了色彩。她就像是一盏明灯,让他无奈,让他猝不及防的爱上了她。
纵然她与普通的女人不同,纵然她有多个人格,可齐裕不在乎,他看中的就是她这个人。他会因为她不在的时候,想她,会在她受伤的时候,想要关心她,会在她难过的时候,想要伸出手去抱抱她。
现如今人丢了,他像是失去了这道光,让他整个人变得灰暗。
就像是这浸了江上寒气的冷风,吹的心好疼好疼。
齐裕推开裴子铭的阻拦,朝着沧澜江走去,“她不会死的。”
裴子铭一把拉住齐裕的胳膊,拦住了他将要再去走的脚步,“对,皇后不会死的!陛下别向前走了,沧澜江水流湍急,十分危险!”
“陛下!”
突然身后传来御林军统领萧梁的声音,齐裕顿住脚步,向后看去。
萧梁急匆匆的从远处跑来,停到齐裕面前,单膝跪倒在地上,双手将一封信高举过头顶,呈到了齐裕的眼前,“陛下,疆国来信!”
“疆国?”
齐裕回过头看了一眼沧澜江的对岸,一把将那信拿来,拆开来看。
三日前,在他知道小荷死在了沧澜江边的时候,他就写了一封信给了疆国皇帝萧容洲,托他在疆国搜寻。
将手里的信快速的扫了一遍,齐裕面上滑过了一抹深思。
“疆国江北城。”他思索了半晌,偏过头来看向裴子铭,问出声来,“丞相,先前我们查到顾希与疆国恭王互通来往,可有提到什么其他讯息?”
裴子铭仔细的思索了一番,赶忙开口,“边境最近与疆国有些摩擦,顾希有提到疆国江北城。”
“那就对了。”
齐裕双眼一眯,将手里的信笺拍到了裴子铭的怀里,转身往回走。
“裴子铭,立刻传一道私谕给北境城那边,让他们给朕把动静闹得大一点。”
裴子铭赶紧抱紧了那信,诧异的追上前去问出声来,“陛下,我齐国与疆国素来和睦,现如今动手……”
“让你去就去。”
齐裕突然顿住脚步回身看着裴子铭,“还有,你派人伪装成顾希的人,尽快与疆国恭王那边对接上。”
“陛下,你去哪?”
齐裕冲着他摆了摆手,翻身上马,“回宫!”
刚刚还一脸焦急找皇后的皇帝陛下,这会子到是急着回宫去了,裴子铭一把年纪了有些闹不明白什么意思。他看着齐裕策马离开的身影,他突然想到了手里捏着的信。
他将信翻出来看了一眼,顿时面上露出了一抹喜色,“好,好啊。老天保佑,吉人自有天相。”
在一抬眼,人都要走光了。
裴子铭将信揣进怀里,紧跑了两步,拉住那停在岸边的马,艰难的翻身上马,朝着人追去,“陛下,你等等老臣啊!”
作者:本章对接了《皇后,朕还傻》第40章内容,时间点,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去看看,不影响阅读。
第41章奴隶市场
顾非鱼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大笼子里。
木制的笼子低矮,让她连直起身子的简单举措都无法完成,整个人只能蹲着或者趴在其中。
手脚被栓了铁链,身上挪动,只觉得有撕裂的疼痛,密密麻麻的传来。记忆停留在昏迷之前,她被顾希拉着从滚滚沧澜江上一跃而下。
江水湍急,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胳膊绵软无力,想必应该是因为沧澜江的冲击撞上了礁石而断了胳膊。她深呼了一口气,疼痛却并没有减轻,反而是因为她的醒来而逐渐加剧。她脸色苍白,冷汗顺着脸颊上滑落。
与她被一同关在一起的还有其他人,众人见她醒了,却不敢上前。
笼子外应是吵闹的街市,鞭子在半空中甩动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让瑟缩在笼子里的人朝着后面又退了退。
“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啊,奴隶贱卖了呦。”
一些穿着绫罗绸缎的人在旁边来来回回走动,弯下腰身冲着笼子里看。那眼神仿佛是在挑选一个观赏物一般。
顾非鱼低喘着气,让自己没有出声。
时间一点一点的滑过,从白天挨到黑夜。半坐在笼子里的姿势已经让顾非鱼有些疲惫,一天滴水未进的嘴皮都被磨得有些干。
长街之上华灯初上,以往,做为一个看客,行走在长街之上看着的是摊位上多了什么稀罕玩意,头顶之上的星星是否比以往的更多。而现在,透过木制笼子的缝隙,只能看见街道上身着绫罗绸缎的人的衣摆,只能看见被分割开来的天空。
眼前阵阵眩晕感让顾非鱼不敢睡,体内顾非清似是要取代她出来,可顾非鱼不想。以往遇到事情都是别的人格替代她,承受着事情。而她懦弱无能只会躲在众人身后舔舐伤口。于母亲的事情上是如此,于齐裕的事情上亦是如此。
现如今她不想躲了,她要自己来面对这一切。
哪怕遍体鳞伤,哪怕万分凶险。
她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她要逃出去。
“呦,看看本少爷都发现了什么?”
一个近在咫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顾非鱼将神思抽回,就瞧见笼子外站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那公子哥手里提着一个鸟笼子,正用着那双看上去浑浊无比的眼睛将她盯着。
那眼神像是黏在身上的毒蛇,让人十分不舒服。
顾非鱼将视线抽回,别开头去,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举动,确实让那公子哥有些兴奋。
“好漂亮的一双眼睛。她,就她,拉出来给本公子看看。”
那站在一旁的奴隶头蹲了身子,把木制笼子给打开,顾非鱼就看见一双脏污的手一把拽过她的头发,大力的将她从笼子里揪了出来。
身上穿着的衣裙好像还是落水之前的那套,但现在已经染了泥土看不出原本颜色,胳膊和下摆也已经被扯成了一个即膝盖的短裙,脚下的鞋子也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手上的铁链被那奴隶主拽着,腕部被磨出了红色的痕迹。脚下石子粗粝,嗝的生疼。街市上的灯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尤其是那站在台下的人群,冲着她指指点点,以及那站在身侧的男人,有些赤/裸的眼神。
世家贵族出身的顾非鱼,在这样的眼神之下,低下头去。
可那男人却是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被迫抬起,供那个公子哥观赏。
那锦衣公子当即就将手里拎着的鸟笼丢给了一旁侍从,摩拳擦掌的走上前来。
奴隶主点头哈腰的冲着人笑道:“这位公子您真有眼光,您看中的这个,可是我这手里货最标致的一个。看看这脸蛋。”
那公子摸了摸下巴,用着那粗粝的手指捏上了她的脸,“长得的确极好。本公子喜欢。”
顾非鱼却是别开脸去,躲开了那人的触碰。
那公子摸了一个空,脸上有些不悦,“嘿,一个奴隶而已,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反了天了这是!”
奴隶主当即面色一变,抬手就朝着顾非鱼扇了一巴掌。
“这位可是这疆国江北城里姜家公子,他爹可是江北城顶顶有名的富户,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不识抬举!”
顾非鱼被扇了一巴掌摔倒在地上,感觉整个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抽离,她定了神,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努力从地上爬起来。
然而只能一个胳膊使劲的顾非鱼,单是让自己站起来就费了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