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了殷红色蔻丹的手指,配上艳红至极的唇色,让齐裕不禁脑海中想起了刚刚殿内的那一吻来。
操!他想什么呢?!
第一次,齐裕皱紧了眉头,吐出了不符合帝王修养的脏话。
而那个女人在调戏过他之后,竟是毫不留恋的纵身消失在皇宫里。
看着空旷的广场,吹着萧瑟的风,突然,齐裕的心里涌出了一股子吃干抹净被抛弃的错觉。
明明,一个月之期已到,今天该进冷宫的女人是她才对!
“惊风,惊风!”
连叫了两声名字,一个黑影才从暗处走来。
齐裕皱紧了眉头,抬手指向那女人刚刚消失的方向,颇为咬牙切齿的开口道:“皇后跑了,你去把人给朕带回来。”
“属下领命。”
“快去!”
站在凤熙宫外的齐裕屏退了左右,手却是情不自禁的摸上了女子刚刚啄了一口的唇。
刚想夸一句吻技不错的时候,就被他立刻晃掉了脑子里这么一个可怕的想法。
操!他怕不是中了那个女人的毒!
……
出了宫的顾非清很快就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追赶,她寻了一处僻静巷子,停了下来。
此间阳光正好,顾非清正寻摸这要不要先下手为强之时,惊风纵身停到了她的身后。
他看着这个背对着他的女人,冲着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拱了拱手,“皇后娘娘,请随属下回去。”
皇后?顾非鱼竟然嫁给了狗皇帝为后?
想到今早看到的那个男人,顾非清的双眼瞬间眯了起来,她慢慢回过身来,看向身后的惊风。
“你就是狗皇帝身边的走狗?”
记得昨日皇后还一脸温顺的唤着他大人的惊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走狗说的是他:“……”
顾非清冷哼了一声,揉动了一番手腕,“本座不想伤你,你走吧。”
这架势一看就是打架动手之前的热身,惊风面上滑过一抹诧异。
自打这个皇后进宫一个月,一向秉持着自己应有的本分,一点都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皇后还会武功,莫不是在吓他?
惊风握住腰上剑柄,沉了脸色,“皇后娘娘,请您跟属下回去,刀剑无眼,属下不想伤了您。”
“你觉得你能在本座手下过几招?”
惊风觉得皇后是在侮辱他的武功,“既然皇后娘娘不肯跟属下回去,那就别怪属下……”
眼前寒光乍起,惊风只觉脸颊一痛,再低下头看去的时候,就看见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他的脖颈处,而刚刚还站在远处的女人,此时就站在面前,眸光森冷。
整个过程,他连对方是怎么出手的他都没有看见。
“要杀要剐随你。”
“杀了岂不可惜?”
惊风就被突如其来的一个掌风推的一个踉跄,待站稳了身子,就听见皇后勾唇一笑,“你回去告诉狗皇帝,如果他想来春风一度,本座可以考虑,若是别的什么事情,恕不奉陪。”
惊风:“……”
这是帝后之间的情/趣吗?
震惊如惊风这样的,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他只好捂着胸口,一个纵身离开。
……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齐裕手中原本握着的奏折掉落在地面上。
琉璃宫灯璀璨耀眼,光影里他就瞧见跪在地上的惊风破了相。
“你刚刚说那个女人伤了你。”
惊风将头垂的更低,“是属下办事不利,未能将皇后带回来。”
一个惊风都搞不定的人,那他该派多少人才能将皇后带回来?一个御林军够吗?
齐裕长叹了一声,将双手按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偏着头去问惊风,“依你看,要怎样?”
长风硬着头皮开口道:“皇后娘娘说,如果陛下是想春风一度,她可以考虑……”
齐裕:“!!!”
操!昨晚是那女人的第一次对吧!果然,女人开了荤就是不得了!
……
“宫主,我们查到那位名叫婉茗的女子现如今就在这里。”
华灯初上,月光洒在地面上皎洁。
顾非清顿住脚步,停在了一座三层的小楼面前。这座小楼靠水而建,月光映照湖水波光粼粼,楼内人声鼎沸,尤以湖水当中各色画舫尤甚。身子婀娜的舞女站立在船头,随着丝竹管弦之乐舞动着腰肢,河水旁杨柳依依,看热闹的各家公子站在湖边吹着哨子,为那姑娘一掷千金。
顾非清仰起头,视线所及之处,是芳菲阁三个龙飞凤舞的字。
幻非宫副宫主非夜,乃是顾非清的亲信,此时着了一身玄银色袍子,立在一旁,“听闻这芳菲阁三个字还是当今陛下亲自题写,因此这座芳菲阁,也算得上是青楼之中的翘楚。”
“倒像是他的风格。”
她对皇宫的厌恶还要来源于十年前的那场祸事,她的父亲杀了她的母亲,却被先皇护着保下命来。而新帝即位以后,不但没有惩治恶人,反倒是加官进爵,还提了尚书府中的一个小妾顶替了她母亲的位置,成了现如今尚书中丞的夫人。
而她呢丢了弟弟,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想起那人的模样,以及这几天从幻非宫之中看到的消息,顾非清冷着一张脸,将视线从芳菲阁三个字上移开。
“当年尚书中丞夫人死后,这婉茗就从芳菲阁消失无踪,隔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又回来了。”
“其实宫主不必亲自前来,只需属下来问上一问……”
顾非清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有些事,还是本座亲自来的好,毕竟死的那个人,也是本座的娘。”
“哎呦,两位爷,看着有些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芳菲阁?”
顾非清的一身行头价值不菲,芳菲阁的管事妈妈亲自迎上前来招呼,她将视线在两个人身上逡巡,最后落在了一旁正左顾右盼的顾非清的身上,“这位爷第一次来不要紧,您看是想要个什么样的姑娘来陪您?是艳的?娇美的?还是?”
“婉茗,让她来陪我。”
清冷的话语带着一股子上位者的尊贵睥睨让管事妈妈心头一跳,正想说什么,一旁的非夜走上前来,将一枚金叶子塞进了管事妈妈的手里,“可够?”
“够够够,但是吧……”管事妈妈看着迈步走进阁的顾非清,一脸为难,“可是今夜,婉茗姑娘有人陪了。”
顾非清顿住脚步,回过头来,“不管对方是谁,我出三倍的价格。”
有些事情管事妈妈不敢瞎嚷嚷,快步走过去,压低了声音在顾非清的耳朵里小声道:“可是今夜点了婉茗姑娘留宿的是当今陛下。”
狗皇帝???
作者:顾非清(冷笑):果然,欲/求不满!
第3章本座救了你
芳菲阁内的雅间里的珠帘后,坐着一个美人,美人着了一身芙蓉花色的淡粉色长裙,发上发钗摇坠,她垂眸,纤细的手指拨动着琴弦,琴音袅袅,熏香缭绕。
珠帘的另外一侧,半躺着一身华服的齐裕。
他今日为了来芳菲阁,特意穿了一身低调的月白色长衫,外罩了一件湖蓝色的精致外袍。玉冠束发,折扇轻摇,端的是一副贵公子的无双风姿。
头顶之上的琉璃灯流转,柔和的光影照在他的身上。他轻轻摇着扇子,被几个美人环绕,他的一双眼睛隔着珠帘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婉茗姑娘,心里浮现出的却是一张比之不知道艳丽上多少的容颜。
齐裕唰的把扇子合上去,坐直了身子。
他怎么又在想那个女人??他今天明明是来找乐子来的,明明是来证明没她也行的!该死的!
他猛灌了自己两杯凉茶,才将心底燥热的情绪压下去。
一个月的期限也到了,他也是该换个女人填充后宫,堵上那群大臣的嘴了。
“公子,您慢点喝。”
倚在他身上的美人一脸心疼的看着他,齐裕一笑,抬手将人搂进怀里,将手中的水杯塞进了她的手里后,抬起手捏起了美人精致的下巴。灯光里,美人娇羞的垂下头看着他。
“公子,不要这样看着人家。”
“那你喂我,可好?”
吐出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散漫随性,齐裕一笑,俯身去吻女子娇艳欲滴的唇,可就在这时,寒光照亮了眼眸,齐裕豁然抬起头的瞬间,滑落在身前的长发被锋利的刀光割裂,像是一个断线的风筝似的跌落在脚边。
在看身后,匕首直愣愣的插在床柱子上,入木三分。
“啊……”
美人吓得惊叫出声,一把抱住齐裕的手臂不松手。
变故来的瞬间,琴声戛然而止,婉茗眸光闪动站起身,朝着屋外跑,可脚步刚踩在门框上的那一刻,一个手臂就拦在了眼前。
“跑什么?”
清冷淡漠的声音就像是沁润了冷气的雨,让人由里自外都透着一股子寒气。
熟悉的声音让齐裕猛地抬起头,而与此同时顾非清也正朝着他看过去,视线交汇的一瞬间,顾非清的视线便移开来。
她抬起手臂拎住婉茗的衣服领子丢给了守在外面的非夜手里,转身就走。
那毫不在意的视线,让齐裕眉头倏然皱起,他坐直身子,叫住了她,“你站住!”
顾非清挑了挑眉头,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抱着手臂倚靠在身后的门框上。
屋外光影耀眼,她着了一身暗红色的长袍男装,长发拢成了一个高马尾,同色的红色发带在身后飞扬而起。艳丽无双的容颜让齐裕再一次看呆。
顾非清迎着他看过来的视线一步一步的走进屋子里,她看着那坐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美人,眼眸一垂,“出去!”
美人被那一眼看的整个人浑身发抖,她哪里还敢过多停留,拉起衣服,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屋子里没了外人,那股子令人压抑的气息欲发浓烈。
再一次见到这个女人,齐裕的心里竟然有一丝莫名的庆幸,他迎上她的目光,问出声来,“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本座问陛下才对。”顾非清一笑逼上前去,“陛下似乎并没有把本座的话放在心上。”
她的笑里藏着一股子熟悉的感觉,齐裕被逼的双手向后撑在床榻上,嘴硬道:“什么话?”
“陛下是要本座说的再清楚一点是吗?”
可闭嘴吧你。
齐裕吞了一口唾沫,没敢说话,可俯身下来的女子却依旧开口道:“本座说,我顾非清,是你的女人。”
可别说了……
然而顾非清却是将他逼得退无可退,“以前你有再多的女人本座不管,但既然招惹了本座,那么从今往后,你就只能有我一个人。”
她说完,单手撑在他身边,捏起了他的下巴,俯下身吻上了那凉薄的双唇。
“宫主!人跑了。”
屋内,顾非清松开齐裕,直起身来,“怎么回事?”
非夜看了一眼那坐在塌子上的男人,解释出声,“那婉茗留了后手,属下一个不查,就让人给溜了。”
“走。”
她迈步离开,手臂却被一把拽住。
顾非清低下头,看向他拽着的手,抬手拨开来,“本座不喜欢纠缠。”
看着那消失在门口拔吊无情的身影,齐裕就连声音都拔高了几个音调,“顾非清!”
操!又被轻薄了??他怎么回事?
齐裕抬手抹了一把唇,披了外袍而出。门口的护卫横七八竖的倒着,早就不省人事。
越过人群,齐裕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快步离开的身影,迈开腿追了上去。
……
“婉茗看来是留了后手,可看清来的人是谁?”
非夜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哪方的人,但看人应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能训练出这样死士的人应该是朝中的人。”
芳菲阁因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骚乱,顾非清皱紧了眉头,拨开了前方挡路的人群。
“宫主,人在那!”
非夜扒着栏杆指向二楼跑动着的人,顾非清二话不说扣着栏杆翻越而下。
暗红色的衣袍如蝶翻飞,眨眼之间就淹没在了人群里。
赶上来的齐裕不会武功,一路追赶跑出了芳菲阁。他刚喘了口气,一仰头就看见月下顾非清踩着屋檐上的瓦片,朝着城外奔走而去。
害怕这女人又跑了,齐裕一把拉过一旁的放着的马匹,翻身上马。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城,顾非清追赶着的人却是在城外竹林消失了。
足尖在竹叶上连点了数下,衣玦翻飞,鼓鼓声风,她从半空中落于地面上。
这世上还没有她顾非清可以追丢的人,如果没有丢,那这个人定然就在这片竹林里。非夜还没有来,但眼下来不及了,顾非清只能只身入了竹林。
晚风将竹林内的树叶吹动的莎莎作响,顾非清不敢大意,她迈动着步子朝竹林内深入。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马的嘶鸣声,她回过头去之时,就看见刚刚还在芳菲阁的齐裕竟然追了过来。
齐裕翻身下马,跑上前来一把拽住顾非清的手,“跟朕回去。”
月光从云层上投射而下,在地上透射出斑驳的竹影。风和着蝉鸣,将竹影吹动着像是张扬五爪的鬼魅。顾非清顿住脚步,蹙紧了眉头,怒道:“谁让你跟来的?”
突然被凶,齐裕的脸色沉了下来。
借着月光他定眼瞧着面前含了一抹愠怒的女人,齐裕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竟然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他堂堂一国之君,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跟这个女人较劲。
他追上来做什么?找骂吗?
“朕回去了。”
齐裕甩来她的手,向后退了两步,低头看着她,“朕不管你到底是顾非鱼还是顾非清,朕来就是给你说一声,从今日起,朕要废了你的皇后之位,你也不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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