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种田]》TXT全集下载_26(2 / 2)

夏凉[种田] 头置簪花 4801 字 2023-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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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居言,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对你,对你的花茶,都有信心。你不知道,京都豪贵世家、勋贵文臣,那些知根知底的,我稍加试探,没有不对其赞不绝口的。若不是王家在,我不能透露底细,只怕你这花茶已经响动京都了。”

王家是齐家背后的靠山,只要齐家倒了,王家的有力臂膀也就失了。

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不是执念也成了执念。

何况,“居言,你知道我这是为了谁,我知你身世坎坷,对亲人生疏,一时还不能接受,可君子大义,铲除王齐这等佞幸小人,也是士者之责。我知你虽长于农家,却深明大义,熟读百书,东陵之祸,也是你我之祸啊。”福王隐晦地说道。

傅居言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皇帝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他知道原主父母的死离不开当年齐王两家的阴谋诡计。

他并不想卷入这些纷争中。可是从一开始,从他选择了茶业开始,他就只能站在福王皇帝他们这边了,更何况原主还是这样的身份。

占用了人家身体,享了平安富贵,却不想担下相应的责任,未免太自私了些。

他一时沉默不语。

葛正修一直看着他,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静静握住了他的手,黑眸深邃,代表着无声的支持,无论傅居言选择什么,身边都有他陪他走下去。

傅居言回握那只温暖的手掌,低声道:“正修哥,我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夫妻一体,居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况你已经知道怎么做了,不是吗?”

傅居言深吸一口气,对上他一如既往沉静的面容,“这是我的责任,正修哥,我得做。”

他一直将对原主的感激压在心底,因为他知道人死如灯灭,他的到来就注定了原主的离开,除了让龚家和葛家受到应有的教训,他无法为他做更多事。

他以为龚家和葛家的恩怨了却,他就能用着这副身体理所当然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但身世揭晓的那一刻,他知道,那还远远不够。

他一日顶着原主的身份,就永远不能将其和自己分离干净,原主的责任,就一定得是他的,他愧疚也好,感激也好,只要他还没自私到一定地步,就不能将自己抽离开。

相应的,他自然也要全盘接受原主身份带给他的一切馈赠。

傅居言望向身边的人,想着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所有人,经历的所有喜怒哀乐——有失必有得,他觉得自己得的太多,所以难免心生愧怍,也感激不尽。

“我得做,正修哥。”

“嗯。”

第76章

对面三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事实上刚刚傅居言和福王的对话也有点让另外的三个人摸不着头脑,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傅居言答应了,钱茂和何长丰熟知傅居言秉性,知道他一旦应了就会全力以赴,这时候自然是激动万分。

福王也欣喜不已,高声道:“那好,如此一来,时间紧迫,今日时光正好,我们不如一鼓作气将一切敲定。”

都是说干就干的性子,几人一拍即合,随即推翻前言,重新敲定方案,三日时间绝对算不上长。华曲地处东陵之东南,东陵北至长海,西至全沔,两者据华曲甚远,快马加鞭也要四五日才能到,所以此次拍卖自然是不会开场到这些极远之地的。

东陵三十二府及诸多郡县,他们计划取之十之三份,每地精心挑选了两处州县,务必使差遣的衙役及其护送兵卫在一日之内到达。

监督主持人员暂定在座无人,傅居言夫夫两人不若其他三人,皆是能随时出行之人。所以被留下来监督华曲拍卖主场。其余三人各有地方要去。

京都开场,由福王亲自主持。

福王甚至提议,趁此机会让傅居言一家北迁上京,日后皇帝和宁国侯府有动作时也方便回应。被傅居言拒绝了。葛正修还一无所知,最起码,他要先把华曲这里料理好了才能承先前应下皇帝的诺。

至于其他地方,钱茂、何长丰主持两方重要郡县,其他的则有福王手下能工巧匠胜任。

如此这般一番敲定,待到众人一席茶话结束,已经是月上柳梢。

考虑到时间紧迫非常,钱茂热情邀请傅居言两人暂住绝坊,以便方便行事,两人当赢了。钱茂又晚餐都没用就急急招了绝坊中他几个得力的手下,将他们一一介绍给傅居言夫夫两人,并当面告之手下一干事宜,让他们听命于两人。

又从中抽调几人,一分为二,分别跟随他和何长丰两人去往他地,这才匆忙忙吩咐人备了膳食,供几人用饭。至于福王,自然是回了自己在华曲的别院,也就是今日东方拓翌来时与傅居言和福王密谈的地方。

天气已晚,又是吩咐下人,又是用饭,到最后一番洗漱过后已经是月上中天。夏日永昼,月亮爬得这样高,可见时间真的已是不早。

傅居言却了无睡意,他几次翻身之后,终于忍不住了,翻坐起来问葛正修,“你就不想知道今天福王手下带我去别地,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吗?”

葛正修当然没有睡过去,傅居言是烦闷、近乡情怯,他却是紧张又隐隐带了恐慌,这样的心情自得知傅居言的身世后就没有停歇过。

他害怕,不敢问。

明明知道这个人于别不同,傅居言的抉择一眼就能从其思想性情中看出来。

甚至他得到了他再不能交予第二人的信任与坦诚,也依然因为外力的因素而感到无能为力。

男子主义自来有之,葛正修对自己挫败的缘由知之甚清——他一介草夫兵卒,结发之人却身份贵重。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他根本不可能触碰到傅居言这样本该高高在上的人。

在相濡以沫的爱人面前,他迫切希望自己能被用来遮风挡雨,希望自己能够变得更加配得上对方。

偏偏他害怕的不是傅居言的心有动摇,而是傅居言身份本身带给他们的重重困难。想也知道,诸如福王之类,会有多不看好他和傅居言之间的婚姻。他不怕自己经受百般折辱为人不齿,却不能听得一点别人说傅居言的不是。

为什么不问?因为问出来也只能是徒劳。

但傅居言将问题明白摆了出来,葛正修就不能再不出声,他在黑暗中敛了眉目,手悄然握紧了,“能猜到。”

傅居言叹了口气,“猜对了一半。这次来华曲商谈花茶生意,福王根本就是个幌子。”

他放轻了语调,显的轻闲悠然,像在谈论吃茶用饭一样,“当今圣上,是我叔叔。”

屋子里静了静,傅居言才听到葛正修一跃而起,速度之快,不愧是当过兵练过几下子的,“叔叔!?”男人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居言——!”

“嘘,”傅居言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这地方可不是他们家里。虽说绝坊中人都信得过,但难免隔墙有耳。

“怎么回事?”葛正修稳了稳呼吸,低声问。

傅居言顿了顿,没有瞒着他,将听到的一桩皇家辛秘透露给了他。

葛正修盘坐着,和傅居言面对面,半晌无语,最后涩声道:“那你……”。

“我肯定是得认啊,不说皇帝亲自找了上来,代表着这事基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就是福王今天的表现,咱们也不得不跳坑了。这以后,你我有的忙了。”

福王之所以如此急功近利,或者说成竹在胸。一则是善于利用皇帝的心思,皇帝对流落在外的侄子心怀愧疚,福王能拿到顺东精卫调令权,虽有福王本身的得帝王看重,更多的,恐怕是皇帝想要隔山打牛,不着痕迹的向侄子示好。

二则是完全拿住了傅居言的软肋。傅居言如今所在意的,无外乎是皇帝对他“家人”的承认和进京之后的自保之力。所有的一切,都绕不开他手里的这点手艺、生意。

要想成就这一切,齐家就势必是两人共同的敌人。

所以福王才献言献计,成两方之美。

葛正修听完他的话又是心情复杂,惊他如此草率就应了福王,日后进京难免不被王家刁难。

傅居言的真正身份不能公开,对外只是宁国侯府走失多年的孙辈,宁国侯府满门忠烈,却老的老死的死,只留一个孙辈宁小将军撑其门面,纵然皇恩浩荡,恩宠不衰,却也逐渐有了颓势。若论十几年前,先皇还在时,宁国侯府一门,老侯爷长子位列一品大将军,长女为宫妃,次子为帝师,比之王家之流,不知要豪贵多少。只是如今的局势,显然是无法与当时想提并论了。

莫说宁国侯府,就是东陵满朝,怕是也再找不出比之王家更为显赫的了。

王家之中,家主位列公侯,尚有子辈任朝中要职,其手段诡谲、谋略狠辣,京中少有与之争锋者。又加之有在外营商的亲家齐家庞大的商业帝国助力,其在朝中,自然如鱼得水。

两家联手,官商一体,不外能让当今一国之主都感到受了威胁。

但同时葛正修又忍不住心底漫出喜悦的情绪来,再怎么对傅居言坚信不疑,能亲耳听到傅居言规划两人的以后,言语中已将他视若一体,还是要禁不住高兴。

自己的媳妇自己疼,怎么能让人累着。葛正修脑子里各种念头转了一圈,这些天郁郁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些,赶忙道:“拍卖会的一干事宜我来就够了,你好好休息。也有些天没去看卫青宁了,上次说去,结果耽误了。那小子见了你,怕是又要好一通犯犟。男子汉大丈夫,姑娘似的扭捏!”

说到最后,是越说越嫌弃。

本来,父子俩父严子孝,是再好不过的其乐融融。谁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两相厌烦了起来。

尤其是葛正修,不过是去洪起学院看孩子的时候多耽搁了一会儿,就难看了一张脸,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好像要随时支配着主人抬腿就走一样,懒得耐着性子看他们父子俩你拥我抱,像失散了彼此好多年一样。

卫青宁在洪起古文经论读的多了,眼界也开了,再见父亲这张冷脸,竟也没了从前的兢兢战战,尾巴一样围着小爹转的时候甩都不甩他父亲一下。

俩人这针锋相对的劲头,着实让傅居言好笑,又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私下里硬是从卫青宁那里套出了话。原来是有一次葛正修看见了卫青宁和他动作亲密了些,想着孩子大了,又是男子,和该和小爹保持些距离,于是就找了时间私下教育孩子,却被久久不见家人因而委屈着的卫青宁顶了回来。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但醋却是谁都喝的不少。

也就是他们夫夫两人忙完花茶,之后陆陆续续在空间又制的那段时间。因为虽然不若刚开始时忙到日夜不分,但时间还是有些紧张的,所以两人都是分批去看卫青宁,但通常是傅居言去的多一点,倒也不是葛正修不关心孩子,毕竟人家都是离家远的学子才常住学院不回家,他们将孩子完全放在学院,也是做家长的理亏,当然也是心疼孩子的。

只是明显的安夫子和院长比较偏爱能给他们“解惑”的傅居言,所以为了自家孩子能让夫子多关照一点,夫夫俩就暗戳戳不着痕迹讨好着这学院的大儒。

所以傅居言就去的次数多了点。而葛正修平日里又是不苟言笑的性子,卫青宁对着傅居言,心里的慕濡之情才能表现出来,傅居言这一来,就更是让卫青宁心里欢快,本来在家里整天绷着小脸一副小学究模样的孩子,也学会了拉着他小爹的衣袖别别扭扭的撒小娇了。

以至于被葛正修看见卫青宁居然敢对他小爹动嘴了,这才翻了醋坛,两者横眉冷竖起来。

想到这傅居言就笑了起来,把葛正修笑得都忘了别扭,才做停,“等这边事了,我估摸着京里就该派人过来了。”他犹豫了下,到底没将葛正修愿不愿意去京都的话问出口。

来这个地方这些时日,家里基本上就是傅居言的一言堂,葛正修说的最多的就是个“好”字。傅居言投桃报李,自然也希望自己的诸多决定是葛正修也心乐为之的。

但这次发生的是不可抗力事件,他问一句,无论答案是与否,不过平白显得矫情,有以退为进之嫌。

葛正修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你的身份……到底是辱没了,不过宁小将军为人爽直,宁国侯府一门也是忠烈之辈,他们不会亏待你。”

他心中还有另外一番计较,如若是宁国侯府,那么有些事情或许还能得他所愿。

第77章

时至八月,盛夏炎炎之际。

京都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茶坊的门上,打出了小告示。且不止这家小茶坊,凡京都烟柳繁华之地,市井人盛之所,皆被一则相同的告示广而告之——京中有茶,绝色无双。特举拍卖,价高者得。

下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则详细地说明了拍卖的场所、规则等。

告示的最后,是当今福王的印。

方方正正的红印,叫京都百姓开了眼,就冲福王这样大张旗鼓的宣扬,众人的胃口也被吊足了。

有看的明白的,渐渐琢磨出来,福王此举恐大有深意,莫不是和王家叫板呢。

福王好商营之事,京都中人早有耳闻,最开始还怀着当今圣上在捧杀福王的疑虑,以为帝王“恩宠”福王,遂这低人一等的商贾之流也“随”了福王去做。

等后来福王在京都开办数家店铺,衣裳、吃食、玉石珠宝,生意无一不蒸蒸日上红煞人眼。众人这才知道,这商营之事真乃福王一心所愿之事,旁人无半点置喙余地。

之前福王生意涉及颇广,但都是小打小闹。这次一遭州县之行,回来却如此做派,京都中人都在暗自思忖,莫不是真的得了什么无价之茶,才来敢这样大肆宣扬。大狗还要看主人,这次福王硬要冲着齐家茶坊而去,看来是要连王家的面子都不给了。

京都盛地,遍地豪右世家。在这个地方,百官众僚是最在意礼法的人,也是最能审时度势的人,他们言谈举止莫不恪守典制,当然的,对于局势的感知也敏锐异常,在他们眼中,帝王所居之地,星火之势即可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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