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贵女我是认真的》TXT全集下载_2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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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赈灾?”宁味不确定地问了句:“皇上派淳于沉去?”

早知她要问,云裳知道这消息后便去找嘉鱼问了个清楚,这会有条不紊道:“是,择日便会离京呢,这会山东春旱严重,正在闹灾荒听说已经死了不少人,朝中派过去不少官员和粮食都没能缓解,灾情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皇上为这事已经好几夜没合眼,思虑许久才决定让小殿下与十六殿下同去镇灾。”

“呵”宁味冷笑一声,手里细细顺着咕噜的毛不可置否。让淳于沉和淳于意一同去赈灾?皇上这番安排只怕是真费尽心思了。

渝京不过巴掌大的地方,淳于沉和淳于意那点事情就算眼闭耳塞都能有所察觉,更何况是皇上。这次山东灾情大约是真要人去处理,但派其中如任何一个他都不放心,二虎制衡才是最妥的法子,即便是折损了谁都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她也不知淳于沉究竟想不想去。倘若他不想,她能想一百个借口帮他推脱。正琢磨,手中一空,咕噜从怀里跳下去跑远了。

宁味这才怅然若失,他想不想都与她无关了啊,他都许久没有和她说过话了。

脑海中又回想起那日他在宫门口施米的事情,他如一轮明日为众民围绕,那般坦然那般沉稳,似乎将自己为皇子的光芒照耀到每一个子民身上。

他应该想去的吧。

桌上已经布置好了菜肴,一碗薏仁红豆粥和一道清蒸羊羔伴辣子。云裳将筷子递给宁味劝道:“太后先用膳吧,有什么事一会再说,若是还不清楚,一会打发小太监去前头问问。”

宁味心不在焉地接过筷子,看了眼菜一口没吃又放下筷子出神。

熬了好一会才开口:“我不想吃这个,你去把罗衫喊过来我想吃她做的麻油虾仁小馄饨了”

听宁味问起罗衫,云裳手脚有些局促揶揄:“罗衫姐姐今儿一大早便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又怕宁味怪罪罗衫多了句嘴:“最近宫里事多,样样儿都要罗衫姐姐照料呢。”

“喔”宁味没多问,只吩咐云裳出去,说晚些再用膳。脑子里却回想起,近些时却是云裳在自己跟前伺候得多,尤其是每日用膳时,罗衫总有些由头出去了。

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罗衫的性子她知晓,对自己一食一寝极其看重,即便是累得脚不沾地都会来自己跟前伺候的,这般避着自己,只怕是出了什么事。

思及此处,找了两个自己的贴身暗卫,一个去跟踪罗衫一个在慈宁宫中排查起来。

57、药包

夜深时分,淳于沉熟练地翻上慈宁宫的屋顶。

慈宁宫夜里一向是有暗卫巡视,他早已摸清了暗卫轮换的时辰,一路顺利穿过正殿落在寝殿上方。

小心翼翼撬开一片瓦砾,四方的口子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他看清那人的脸。

连串的动作他做得一气呵成,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光临慈宁宫了。

宁味虽然也是有武功的人,但算不上顶尖上乘,自身的警惕性没有那么好,平日也是多靠暗卫维持慈宁宫的安全。

殿内没有烛火,月光微亮,床榻上的人似乎已经安睡。隔着纱帐淳于沉看不太清脸,但淳于沉也不敢再有过多动作,生怕吵醒了下面酣睡的人,就这么看个轮廓也是好的。

要他不见她是不可能的。

自那日之后他从慈宁宫出去,便夜夜都会来这屋顶看她半刻。

这次新皇突然安排他和淳于意同去山东赈灾,无论出于什么考虑他都不能不去,可一想到那么久见不到她,他心里千万分舍不得。

暗卫交替的时间只有一刻钟,远处庭缭已经给他发了离开的信号。

他低头看了看掌中的玉睚眦,这东西本应在宁味手中,那日她如此真心地问他可是有心上人了,他的那句话在嘴边压了一千次吞了一万次,但终究是没有忍住说了出来。

他本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她应他也好,不应他也罢,他都能接受,可他偏偏没想到她会是那样的反应。

她问:“你喜欢哪家的姑娘?”

他答:“你,我喜欢你。”

她似乎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答案,眉眼间的讶异依旧能清楚地在他眼前浮现,话脱口而出他便后悔了,他突然害怕,害怕她觉得自己一心照拂的孩子竟然对自己有如此妄念。

可他也实在是忍受不了她日日要给他选王妃的殷勤,明明是自己心爱之人,日日想的却是将另外一个人塞到自己手中。

他打算好了,她若是说她也欢喜,那他无论如何也要带她离开,他们去草原,去那个她心心念念有父亲母亲的地方。她若是说不欢喜,他也可以等,等她喜欢自己,或者等她喜欢别人。

那人若是她的良人,他一辈子不要命也会护着他们,那人若是欺瞒了她,他便要亲手将那人千刀万剐。

他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不离开她。

而那日,她听到他的话后,眉眼低沉,下意识后退几步失手打碎了殿中她最爱的那盏琉璃花瓶,里面是他早上给她摘的鲜花枝桠,一同混着碎了一地。

她慌乱,她害怕,她逃避,她再也没有看过他的眼睛。

直到她对他伸手,摊开的掌心里静静躺着的就是这个玉睚眦。

她说:“这个还给你。”

他一瞬间无比慌乱不知如何应答,只恨不得时光倒流将莽撞说话喜欢她那话的登徒子给按回身体里,只要她能待他如从前。

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而覆水难收,他心里清楚。

他看见自己手中被塞了玉睚眦,一如当初他塞到她手中一般。

她又无比平静地说:“你走吧”

“别再来了。”

他千万是没有想到这种结果的,他想她也许会娇羞应下,也许会勃然大怒,甚至会拔了剑要抹了他的脖子。如若是这些,他会心甘情愿地割下他的头颅送给她。

但他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干干净净的,清清淡淡的,不要他了。

他觉得他错了,望着面前那样玉眉凤眼的面庞,如一个虔诚的信徒仰望自己的神明。

他本就不该想要去占据她,不该想夺得她更多的怜爱,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被抛弃。

他可以被她杀了,却不能被她抛弃。

当时他不知要如何反应,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清醒过来时手上便只剩下这么个孤零零的玉睚眦,陪他站在渝京深夜的街头。

他有点想笑,即便是自己已经癫狂,但他还是违背不了她的话。

她要他走,他便会走。

而后的时间他大多数会独自呆在澄园里他给他修得那碧水凉阁里。里面都是他为她搜罗的衣衫玩物,每一件都是他亲自去选过来的。

本来日子也许会这样过去,直到那日他给她送的烤羊肉,她吃了,还送回了空盘。

他才突然意识到,她想要的是什么。

这样的深宫大院她早就厌烦了,这样众人之上的高贵身份只让她难以呼吸。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去当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她出生那日所享受到的荣光早早将她下到了牢里。

大周需要谢家也需要王家,即便她不爱这个皇宫却也得一生被囚禁于此。

只要她还是太后,他还是齐王那他们之间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除非,他能坐上那个位置。

除非,江山开始听他号令。

只要这样,他就能将她送还给那个草原,任由她一生逍遥。

他开始频繁操练父王留下的军队,可如此大规模的运动,不论如何小心还是惊动了新皇,淳于意的心思只怕他也有所知晓,这次派他们远去山东,打的便是让他们二虎相争的算盘。

他早已准备好了有一天手提尖刀为了心爱之人去战斗。

明日便要启程,今夜他是特地来和她告别的。庭缭早已吸引暗卫远去,慈宁宫里空空荡荡,他痴迷得看着纱幔下那个娇小的身子。

等一等,再等一等,他就会来带她出这牢笼。

这日宁味醒得极早,罗衫进来送水时,她就抱膝坐在床头,身上的绯色月影纱长衫松松垮垮地扣在肩膀上,长发缭乱,眸子呆呆凝着一幅空白的屏风出神。

“太后起了?”

宁味没有答话。

她昨夜是惊醒的,她做了个噩梦,梦里淳于沉骑在马上被一剑穿喉。

醒来时,发现自己浑身出汗,心口处传来阵阵悸痛,她不想打扰旁人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凉水入喉才觉得冷静了不少。

而后却再怎么都难以入眠,辗转几番起来出神。

“今日出京?”

罗衫在绞帕子:“嗯,说皇上会亲自送行。”

“恩”

殿内静下来,罗衫揣摩着多问了一句:“时辰还早,太后可要去瞧瞧?”

宁味猛然倒在床上,侧脸伸手扯纱幔上的坠子没有出声。

“估计今日场面定会十分热闹,说车队要从渝京的正街穿过,不少百姓一早都争抢着翘首以待呢。”

指尖无意识地缠绕彩绳,宁味眨眨眼,想起那个人来。

他是个颜色好的,今日鲜衣怒马想来定是十分风光的吧。那日狩猎他穿骑装便很好看,今日民众欢呼,只怕更是春风得意。

手上的彩绳突然崩断,手臂顺势垂在床垫上。

她去看或者不看又有什么差别呢?

宁味翻了个身,面对床里瓮声瓮气:“你先出去吧,我再睡会。”

日子快到了。

外头今日送进来了最后一次药。

罗衫站在慈宁宫外看着送药的小太监远处,攥紧了手里的药包。这药每次放入的剂量不大多是混合当日的饮食才有效果,而她正好便是掌管宁味的吃食。

屋子里头的人在看一幅舆图,是山东境内的地形。宁味皱着眉,双手撑在张八仙檀木抱椅上盯着上面一处标红的地方出神,沛县,这次山东旱灾情况最为严重的地方。

罗衫将食盒里的饭菜布在小几上:“太后过来用了膳再瞧吧。”

宁味喏喏两声人没动,她靠过去打量了会,扭身又去取水:“出发赈灾的马车已经走了十几日了,近来天气尚好多是大晴天,想来应该快到山东境内了。”

确实差不多快到了,宁味起身往小几上走,桌上这些个菜式依旧如淳于沉走时一样,不是宫里的功夫,想来他走时也是已经安排好了这些个东西。

宁味捏着筷子在盘中扒拉,胃口不好,一旁罗衫瞧着颇为心疼。

自太后同小殿下闹了之后食之无味,夜不能寐,眼瞧着便瘦了一大圈。下巴上好容易养出的些肉全没了,小小一个下巴尖儿格外惹人疼。

她照顾宁味多年,眼下这药已经送到,只怕来日她是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今下见她如此又如一个幼童一般不免多说了几句。

“太后便是再没胃口,多少也要吃点,总归是身子为重。”

“近几日奴婢夜里守夜,太后近几日夜里也睡不安稳,晓得太后最不喜欢吃药,特地去太医院求了些安神香放在云裳那里,夜里丢在炉子里烧着,一来助眠二来也可防蚊虫叮咬。”

“再来便是……”

她一条一条的罗列下来,宁味搁了筷子在一旁乖巧听训。

直到一口气交代完,罗衫才察觉不妥,忙委请罪:“奴婢一时失言,还望太后不要怪罪。”

宁味丹凤眼凝着面前的人,似乎在想些什么,起身去床头匣子中抽了一个暗盒出来,打开放在几上。

里面尽是些包药的封纸,有些上面仍有她烧过的痕迹,显然在半路被人从火中取了出来。

她知道了,罗衫看了一眼便心里清楚,只直挺挺跪在一旁没有开口说一句讨饶的话。

“今天的呢”宁味问了句。

罗衫安静地从袖中把药包取出来递到桌上。宁味慢慢把纸包打开,从发间抽了支银簪子拨弄了片刻,簪子依旧如常没有丝毫发黑的痕迹,她忽而笑出声:“到是好东西。”

“这药无色无味,单吃也不会有什么反应,需配合御膳房的饮食吃下才有效,不过见效极慢,但却能慢慢损伤人的肺腑。”

“是这样”宁味点头,脸上没有丝毫怒气,随手丢了簪子言语中似乎颇有兴致:“那我是不是快死了?”

她说这话时语气极其平淡似乎在询问今日天气一般。

“您没事”罗衫咬唇,眼眶微红又肯定道:“您不会死的。”

“谁给你的?”

“淳于意”

“为什么要答应他呢?”宁味似乎有些不解,转而想起什么试探问道:“为了夏明虚?”

罗衫没料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快便被猜透,匍匐在地一心求死:“这么多年奴婢一直受您照拂,今日背叛您,不求其他,只求您能赐我一死。”

“你觉得我会杀你?”宁味似乎有些讶异,从袖中慢慢取出一张纸条在罗衫面前晃荡:“这是暗卫前几日送进来的,我一直没看,想着这几天便是时候了,你自会和我坦白的。”

随手将纸扔在地上:“我猜得没错,这些我也不想看了,你烧了吧。便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太后!”罗衫瞪大了眼,她万万没有想到宁味会如此轻易地便绕过她:“您为什么?”

宁味自顾自扭身地给自己倒了杯水,神色如旧:“那些药都被你自己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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