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贵女我是认真的》TXT全集下载_1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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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夜里,慈宁宫。

今夜外头守夜的是云裳,宁味听到外面没动静,脱了绣鞋踮起脚尖点出去,瞧见云裳正靠坐在门栏上,头歪在一边睡熟了。

她拍了拍她的额头,见她有丝毫要醒的征兆。随即满意转身回殿内换了身衣裳,足下一点,刚越过慈宁宫的宫墙,就瞧见淳于沉靠在屋檐上笑意盈盈看着她。

宁味心头一热,飞身过去有些抱歉道:“晚了点。”

淳于沉丝毫不在意侧身往前面走了几步带路:“跟我过来。”

两人脚程不慢,一前一后,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溯园。

宁味小脸兴奋得通红,一想到出了宫她心口就激动得直颤,更何况是和一个自己不讨厌的人。

淳于沉一身青衫背脊挺拔站在溯园门口,抬臂指了指中间那块匾额冲她笑得眉眼弯弯:“这匾虽好,上面的字不如你的,下次还是你给我提吧。”

宁味站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圈府邸,忽然面色难看地盯着淳于沉。

有一会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今日的功课可写了?明日你师傅问起来,可不要拿我推脱。”

淳于沉脸色一僵,好半天才缓缓道,圆眼狭促:“功课我已经写了,即便没做也绝对不会拖累太后的。”

宁味一脸你不懂地表情,很是慈爱地刮了一眼淳于沉,摇摇头没说话往园中走去。

入夜,园中有活水流淌,微风习习当真比皇宫中凉快不少。

宁味满意地在园中慢慢踱步,这园子修得山石和谐曲水幽兰当真是十分雅致,淳于沉走在宁味外侧,颇为耐心给她介绍园子。

宁味时不时问一两句,他倒还真答得上来,当真一副主人姿态。

不过他每介绍完总喜多问一句:“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修修?”

宁味只当他是孩子心态,要她帮他改改,也没放在心上,只按自己喜好说了些。

两人一路走到了山下,垂枝樱花开得正盛,花朵簇拥一起。那花花朵虽细却极其密集,成千上万朵粉点缠绕这骨枝树节。月华倾泻漫天流光随细风将花瓣吹拂起来,似一场不知何时起的春雪。

宁味站在樱花林前出神,粉色唇瓣微张。

淳于沉立在他身侧,双手束在身后,侧脸颔首将她惊讶的神情收于眼下,浅色眸子波光粼粼:“你喜欢吗?”

“喜欢”宁味抬臂,夜风将她的广袖吹起,一片花瓣从远处兜兜转转飘落入她玉白的掌心,额前青丝划过她黛色的眉梢。

“喜欢以后我再多种点。”

夜风无声,淳于沉许久后听到她极轻的一句叹息,像是对自己说又像只是一声赞叹:“我看到了。”

“什么?”淳于沉闻声问了一句。

宁味回神把花瓣攥在掌心收回手:“没什么。”

“往里面走走吧。”

脚下泥土松软,软草铺地,偶有虫鸣传出来。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却突然发现林中传来谈话声。

“有人?”

宁味脚步一顿,疑惑回头和淳于沉对视,淳于沉下意识上前一步将宁味护在身后屏息听了几句。

那谈话声音并没有刻意遮掩压低,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似乎是一个娇媚女子和一个年轻男子。

半夜三更,樱花林中。

怎么看都是不太适合的,露出一股子风花雪月的意味。

宁味想再往前走几步一探究竟,被淳于沉抢先捏住了手腕。

少年本就生得比她高了不少,这会白净脸上少有的严肃,脸颊上还染着莫须有的红色,声音不容置喙:“我先去看看。”

宁味还没答话,他双手搭在她肩膀上郑重吩咐:“事关太后名节,所以一会不论出了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

他这么慎重,宁味倒是难得有几分扭捏起来。

她男女之事一向懵懵懂懂的,又不设防,今日淳于沉说起来,她也觉得她是太后,说白了是个寡妇,实在没什么名节不名节的。

但也不好驳他的好意,只没说话抽回自己手腕默立在原处。

淳于沉见状暗中打了几个手势,留庭缭在原处保护她,这才安心地寻着谈话声一路走进林中。

樱花林深处有一块空地,用青石筑了些石桌石椅,说话的人就坐在这石椅上。

正是昭太妃和十六殿下。

他们二人容貌出众,桌面上摆着各色的糕点酒水,俨然一副春日赏花图。

不过现在夜半三更,在一座刚被赏给淳于沉的府宅中,让一切变得诡异起来。

45、放粮

好端端地带宁味来看宅子被这两人给毁了,淳于沉此刻没有丝毫耐性,要不是怕闹出太大动静惹宁味担心他甚至想直接让庭缭把这两人赶出去。

昭太妃和眼尾挑了挑瞥了一眼这边,随即抬手给自己又满上了一盏酒,拿起酒盏起身甩了甩裙摆娉娉袅袅地端过来敬他,灰蓝色的眼眸勾人心魄:“好巧”。

淳于沉立在原处眉眼未动,只定定看了几眼这杯中酒水,波澜荡漾倒映着一轮圆月,薄唇里吐出一个字:“滚”。

十六殿下闻此话满脸怒色冷笑几声,拍桌而起两步跨上前来,还没动作被昭太妃不留痕迹挡住了,她面容娇丽似乎丝毫没有被影响,扭身将杯中酒倒入地上声音遗憾:“可惜了”。

“今夜来齐王殿下这溯园中一逛本宫觉得甚是喜欢”昭太妃将酒杯随意丢在脚边,从袖中掏了一方绣帕细细地擦拭指甲缝中的酒水喃喃:“本宫听人说过,你们大周有一句话叫,居安思危。”

“齐王万事顺心自然是居安了,可怜本宫却日夜焦灼不得安宁。”她眼睑垂下,掩住眸中冷意,声音狠戾:“可如若本宫不得安宁,齐王自然也别想安宁了。”

这是□□裸的威胁了,淳于沉觉得好笑,这母子两人什么时候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他了?

还没回话,樱花林外传来一道冷声,宁味伸臂高悬半袖挡了帘樱花:“哀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沉儿还要太妃来保安宁了?”

昭太妃见她瞳孔微缩眯了眯眼,脸色一变转出一道浅浅的笑颜:“看来这溯园樱花果然是天下绝色,连太后都有兴致半夜出宫赏赏了?”

淳于沉不留痕迹地挡在她和宁味中间,没有答话。

宁味偏头,懒得与她做纠缠:“半斤八两”。

气氛一时冷下来,淳于沉已经暗中指挥庭缭盯住十六殿下,以防他突然出手对宁味不利。

双方僵持了一会,昭太妃眼睛转了转一副重归于好的模样笑意盈盈道:“今夜时候不早了,本宫就不打扰太后赏花了,先行退下了。”

说完挥了袖大步往溯园外面走,十六殿下咬牙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面脸阴翳也跟随而去。

两人一走,淳于沉瞬间态度缓和下来,温声:“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让你不要过来吗?”

宁味目视两人远去的背影:“我等了半天你没回来,我就进来看看了”。

“你怎么招惹了他们?”

这并不是淳于沉第一次和十六殿下有冲突,上次诗会,她记得十六殿下就想给他难堪。

昭太妃从来都是个聪明人,十六殿下自然也傻不到哪里去,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淳于沉身边晃来晃去一定是有原因的。

“许是眼红这个园子?”淳于沉猜了一种可能。

十六殿下年纪不小,要说也是可以出宫置府了,如若真是眼红这个宅子到也还说得过去。

可之前几次交手,宁味知昭太妃这个人深不可测,绝非眼皮子浅薄的人,一套宅子而已,断是不至于让她如此大动干戈。且十六殿下针对淳于沉之事她在诗会时就有所察觉了,那时还没有溯园之事。

怎么说都是能当上太妃人,自然不是什么爱财之人,她这样频频与淳于沉作对必定还是有所图谋才是。

但即便淳于沉因自己的缘故稍受皇上宠爱,那也是成不了她的威胁的,究竟是为何呢?

淳于沉看她神色变化连连,眸光黯淡下来,二人一时无语,赏花之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接连几日请安淳于沉都没有来,宁味心中惦记着些别的事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一日上午云裳端着糕点进来嘴里疑惑:“小殿下近几日到是奇怪?”

窗外阳光甚好,宁味支着胳膊翻本杂记,听声抬下颌接了句:“什么奇怪?”

云裳眨了眨眼睛,把托盘上的牛乳酥搁在面前小几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日日上午在门口往宫里头探了,我和罗衫姐姐瞧见了几次,上前去问,他又什么都不说,只转身就走。”

宁味伸手盖了书,抬眼顺着窗户往望了眼,云裳凑过来道:“太后这么一望,奴婢倒是想起来了,莫不是小殿下又做错了什么事,怕太后责骂不敢过来进见?”

这从哪里说起?宁味只觉奇怪,她哪里又怎么责骂过他?脑中忽然闪过那夜两人去溯园赏樱,后被十六殿下给扰了,自己一直心中思索此事后来便没太顾及其他莫不是惹恼了他?

宁味伸手从盘中挑了一块牛乳酥,咬了小口,甜味萦绕舌尖久久不散,奶香冲鼻子。

这么甜浓之味她是不喜的,不过淳于沉日日来往慈宁宫,爱吃甜的,又由爱酥点,一来二去宫中厨子总是免不了为他备着点。

拍了拍手上的酥屑,把剩下的半块牛乳酥搁回盘中。

宁味长长叹了口气,心中忍不住认同起来云裳说的那些理,淳于沉这个孩子怕还是同她闹脾气了吧。

起身在屋中踱步,一时几圈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幸而是自己没有孩子,这孩子生到还好,教养起来也忒费神了,她偏偏又不是个心思细腻的。平日里多亏两个丫鬟提醒着,只不过这孩子年纪大了,时而沟通总是让她头疼得紧。

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场春雨连着下了好几日,今年在慈宁宫养的桃花倒是迎着细雨缠绵开了枝头。

淳于沉近几日来往慈宁宫频繁不如从前,迟钝如宁味也有所察觉,但既是没遇着,自然也就开不了口,一来二去两人就这么古怪的耗着。

索性太师那边没传来什么,总算功课他还是惦记着,毕竟他年纪还小有些少年性子也是常的,宁味琢磨时日一久慢慢也就好了。

大周冬日极冷寸草不生难寻吃食,百姓每至冬前总是要提前储藏粮食准备过冬。冬日一过春种时节,播种耕地正是农忙时,出了体力活又没有收成,家家户户日子不免难熬,甚至饿死人也是有的。

然农为一国之本,皇上为了稳定民心,每年春季播种之时便会开仓放粮补给百姓以使春种得已顺利进行。

这开仓放粮之事按说本是前朝国策,但历代后宫妃嫔为了搏一个名声,往往也会慷慨解囊捐赠银钱施舍百姓,依靠此来晋升位分的也大有人在。

本这事宁味是不甚上心的,但如今她贵为太后,挂一个母仪天下之名,新皇刚刚登基她无论如何也得做做样子。琐碎闲事自有皇后操持,届时放粮之日露面便也就成了。

放粮之日,宁味起了个大早,罗衫云裳忙进忙出替她洗漱打扮直至换上礼服都没来得及吃口早膳,皇后那边就来传话,说吉时将至请太后至宫门口主持放粮事宜。

宁味默了会,跟着来请人的太监,扶着罗衫的手慢慢出了慈宁宫坐上轿撵。

宫道细长,宁味不知自己坐了多久,只坐得百无聊赖,好在路修得平整抬轿撵的宫人细致才让她不那么颠簸。

紧赶慢赶到宫门口时也不过是刚刚卡到了时辰,说是请她来主持大局也不过是让她镇个场子,皇后是个能干的,这开仓放粮算是个大事她到也处理得井井有条。

见无他事宁味不免就有些出神,这会子端坐在高台之上正好可以将台下景色一览无遗。密密麻麻的人顺着宫门口曲曲绕绕排到了远处,侍卫手持尖刀来回寻视维持秩序。

只一眼,她便在人群中挑出了他。

青色长衫裹着的肩膀像是生生不息往上窜节的绿竹,白皙如瓷的皮肤在日光下几乎透明。

这才几日,她觉得他似乎又长高了不少。

其他的王爷殿下多由侍卫护着躲在后面,毕竟前面人员混杂没那么安全,他到好一脑子扎进人堆里了,长袖捆起,手执米舀一个一个亲自给来的百姓施米。

日头渐盛,热气打头不少妃嫔王爷都想打个由头遁了,可高台上那尊大佛依旧一动不动稳如泰山,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眉凝眼垂全神贯注盯着下面,不知在看些什么。

云裳见宁味额上渗出细汗,一时心疼不已打着团扇过来在她念叨:“太后,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回宫吧。”

“今个早膳连没来得及用,再熬一会子只怕您身子受不了。”

宁味抿唇伸手,云裳忙去接她的手,她轻甩了礼服的长袖姿态雍容地站起来。

台下众人见她起身,不由得松了口气,心下一喜,终于不用陪着在这里苦守着了。

一口气还没喘完,就看到宁味下了高台转了个弯直直往施米的方向走去,心中叫苦连天,这太后是怎么?难不成要来个亲力亲为?

众人揣测之时,宁味已经行至施米处了,淳于沉低头手中米舀甸着大半勺子米正准备往一个妇人的米袋中倒,那妇人动作一顿,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处。

他讶异地抬头就听到耳边三三两两的跪拜声。

一下子撞进那惦念许久双丹凤眼中,当真像是许久未见了。

淳于沉愣了会准备行礼,被她抬手拦住,有些哑然好半晌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问了句:“太后怎么过来了?”

宁味撇开脸目光四转低声道:“哀家过来看看。”

言罢目光便落在一筐高高摞起的白面馒头上,罗衫见状小步上前用帕子包了一个递到她手中,宁味接过垂睫看了看,淳于沉在一旁小声解释道:“许多百姓一早便在这里候着了,御膳房里就做了这些现成的馒头给他们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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