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两点被他的病情拖住了脚步,让他变成了喜怒无常在公众眼中十分奇怪的人物。
他的脾气让喻随波小时候经常被人质问——“为什么你的性格一点儿不像父母”。
后来他明白了,自己遗传了那位从未见过面的爷爷成为了一位躁郁症患者,这个病自他小时候就开始跟着他,并且随着年龄增长世事无常而越来越坏,正在逐渐的把他摧毁……
已经闭着双眼整整一个半小时的喻随波就好睡着了那样,直到窗外传来一记小孩子的嬉闹尖叫声他才猛地一惊忽的睁开了眼睛。被吓了一跳的喻随波揉着额头低头长出了一口气,右手摸到了鼓鼓的口袋——
里头是一瓶已经吃完的治疗药物。
喻随波转着那瓶药看了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迟缓的站起来——他坐得太久了,起来的时候甚至能听到骨关节发出的咔咔声。他慢慢的直起腰背,走到书桌边上将药瓶丢进了垃圾桶里。
桌上的电脑停留在邮箱页面此刻正不断的跳出新邮件,这些都等着他去处理,但现在的他没有什么精力去处理这些,他提不起任何劲头连把电脑盖上都懒得,转身回到卧室又在床上躺了不知道多久,然后用了两个小时洗了一个澡,接着出来打开电视,安静的躺到了床上——
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娱乐新闻赫然是他的脸,主持人用一种夸张的口吻说着“长风CEO喻随波公然表明自己喜欢胸大的女生,这是否……”接下来都是一些不客气的话,反正就是说喻随波是个好色的男人。
喻随波努力的想了想,自己真的有说过那样的话吗?
他挺努力的想了很久但什么也想不起来,毕竟在情绪低谷的时候他的记忆力总是会减退很多,明明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却一点儿想不起来了,甚至还隐约有点陌生,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事是的。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不过自己真的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喜欢胸大的女人这种话吗?虽然自己生病了,但是生病不意味着变成弱智吧?脾气上来和人打架倒还说得过去……原来还会乱说话的吗?
喻随波跟看别人的故事似的,对着电视上自己的那张脸发出“哇哦”的声音,这可真是一个有趣的发现,这个病真的改变了好多甚至磨灭掉了一个人的基本礼貌,至少三年前的喻随波可不会说出这么下流的话。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三年前的喻随波是什么样子的?
他微微皱起眉——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呢?怎么完全……想不起来了呢?
带着这个疑问喻随波愣愣的睁着眼睛盯着电视,一直到凌晨四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下午一点,请的阿姨留了饭在饭桌上,喻随波懒得热,就这么囫囵的吃了半碗冷饭,而后懒散的坐在沙发上又开始了放空大脑胡思乱想的一天。
这些年他狂躁期和抑郁期的时间越来越短,转换频率也越来越高,连去医生那里接受治疗也变成了三天打鱼的行为总是放那位阿姨的鸽子。让躁郁症患者接受治疗乖乖吃药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至少对哪怕是在狂躁期也时常感到孤独的喻随波来说,他对于控制好这个疾病并没有多大的执着。
反正无论怎么样,自己都是一个人,不会有人为自己的离去感到悲伤的。
就这样慢慢的自我毁灭,也是一种艺术吧。
喻随波的视线缓缓的落到茶几水果篮子里的水果刀上,接着将整个人盘在了一起,将脑袋埋进了膝盖里。
作者有话说:
1.描写的是抑郁期的喻总。2.我对躁郁症这种心理疾病只是非常肤浅的了解,查到的一些论文和记录也都是非常……简单的概括,比如说躁郁症就是’老子天下第一‘’我怎么这么垃圾‘之间频繁切换的一种疾病,对躁郁症患者的具体内心表现和行为,我目前没有找到更好的文字描述,所以喻总这些表现全靠我半考据半猜测,希望大家有空动动手指主动了解一下躁郁症,不要简单的把文中的描写就当做是真的了。3.然后感谢各位的支持,描写一个心理生病的人太难了。
第78章也算是得偿所望
一时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一时又觉得自己世界垃圾的喻随波光着脚在人生这条充满了荆棘的道路上又往前走了几年,他带领着自己为了报复喻行文一家而仓促建立的长风娱乐一同迈入了2025年——
“喻总。”
视频会议的最后,柳正合上记事本准备关闭摄像头的前一分钟想起来一件事,他先是扫了一眼自己的老板喻随波的视频背景,确认了这眼熟的室内布置是市内某家酒店后委婉提醒道:“您明天上午九点将出席新青年大会,八点半我和司机会准时到酒店门口等您。”
言外之意便是“希望您不要玩的太过分。”
柳正不用花费多少心思就能猜到自己的老板在干什么准备干什么,喻随波在市内不回家住却住在酒店只有一种情况——约炮。
对喻随波这**的习性无话可说的柳正微微抿了抿唇角,略一点头和喻随波打了招呼便挂了视频电话。
面对信号中断页面的喻随波当然察觉出了柳正公事公办的态度底下对他的不满,他感到匪夷所思的瞪大眼“哈”了一声,一种被人轻视的不满自胸膛开始燃烧起来,驱使着他想要做些什么来发泄突然涌上心头的怒气。
柳正一个下属居然也敢对他甩眼色?
谁给他的脸?
外界都说喻随波是一个经常发怒、情绪不稳定的人,他却是很容易情绪失控变得暴怒,会做出一些狂躁的让人感到的害怕的行为来发泄情绪。但喻随波其实也有在刻意控制避免把这种暴怒的情绪宣泄到别人的身上,成立公司之后他很少会巡视公司,一般都独自待在办公室减少和员工们的接触。
因为情绪无法控制的人通常会通过行为和言语来伤害对方,喻随波有意控制自己在躁狂期和人的接触次数以此来减少生病时期的自己给别人带来的伤害。
这是他短暂的情绪平和期想出来的办法。
但因为他的身份,这个办法也没有设想的那么好用,尤其是那些为了寻找热点的媒体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故意激怒喻随波。
然后将用词激烈的通告发的满天下都是,将‘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等等标签死死地贴在他的身上。
和柳正至少隔了半个城市的喻随波因自觉受到了来自下属的蔑视而生气的将手机狠狠砸到了地上,语速极快都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的在书房内发泄了一会儿,然后喘着粗气推开门出去——裹着浴袍光着两条腿的女人正好从浴室出来,看到喻随波的阴沉脸色也不怕,反而是娇滴滴的伸出手臂缠住了他的肩头——
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甜言蜜语就被喻随波一路扯着头发接着压到了床上,开始了一番无休无止的索取。
被喻随波又咬又抓的女人手掌撑着喻随波的胸膛装模作样的叫了一声,她叫唤着边摸着男人胸膛为喻随波这摸着都觉得有些膈手的消瘦身体而吃惊。
喻随波这个身材在同龄同个身高的男人里有些太瘦了。
这种不健康的身材以及女人根本就没有感受到的快感让她不由想起自己听到的那些传言——
“长风那个好色的CEO做得太多,不行了。”
她想着从姐妹圈子里听到的关于喻随波的风言风语,被喻随波粗暴的动作弄得疼了不由皱起了眉。
喻随波睡过的人很多,可能远超那些娱乐小报的报道,他在男女关系上属于荤素不忌且花样百出追求刺激,女人知道自己过来可能会在性行为上受到点伤害,但想到喻随波出手大方……女人眉间的褶皱又逐渐松了,配合着喻随波大力的动作鼓励似的哎呦了几声。
她尽可能的调整着自己去适应这一切,由着喻随波兴奋的折腾着她一直到了天明。
事实上这种失控的**其实折腾的不止是床伴,喻随波这几年也因为频繁激烈的性生活而身体越来越不好。
他这几天经常恍惚之中看见死去的父母一脸微笑的朝他招手——母亲和父亲一点儿也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么的漂亮和帅气。然后他们又会忽然消失,徒留给他一种被抛弃的空落感。
这种情况的多次发生难免不会让人想到什么,喻随波觉得是自己快要去找他们了,但他却丝毫没有害怕,反而觉得无边无际的路终于要走到了尽头,这个毫无乐趣的人生马上就要自然的结束了……
其实他也不是一直就这样以消极的姿态面对病情的。
当初和贝西谈恋爱的时候他也认真的决定要好好生活,他在贝西身上感觉到了久违的来自家庭的关怀,他甚至第一次把贝西带回了家,在自己的房间边上给她安排了一个女主人卧室还为她拿起了自己丢掉了很久的画笔……
如果不是那次体检,如果不是他担心以前的任意妄为会影响贝西的健康而决定在求婚前去做体检……
他或许能‘卑劣’的拉着贝西的裙角、卑劣的把生的希望寄托在这个女人身上靠着她重新开始生活。
但生活对他而言就是不断的嘲弄,医生那隐隐的怜悯他至死也不会忘记——
精子成活率为零。
贝西是一个优秀的拥有光明未来的女人,那么那么喜欢她的喻随波思考了三天,而后和她提了分手。
至此,对未来完全不在意的喻随波想到自己可能就要去找父母团圆的时候突然就松了一口气,这段毫无希望的人生终于要结束了,想到这些的那一天是喻随波这些年来难得平和的一天。
就好像是与世界隔着的一层薄膜被短暂的撕掉了,那天喻随波久违的感受到记忆深处风和阳光的温度,连往日听来刺耳的恨不得砸点什么的小孩尖叫也是如此的鲜活动听……
喻随波在一夜情对象身上用剧烈的运动来纾解自己此刻的混乱思绪,等天光破晓他才略显的疲倦的停了下来。他翻身下床,闭上眼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接着站起来走入了浴室。他没有休息,洗了一个澡后穿好衣服看着已经晕过去的女人丢下了一沓钱便离开了,离开之前还翻了女人的化妆包,用里头的BB霜遮盖了眼底的青黑。
从昨晚十点到现在,十个小时没有进食还剧烈运动的喻随波没有去餐厅吃早饭。他径直到了酒店门前,早已经等候在这里的柳正递过来一杯浓香的咖啡。
“喻总,您的咖啡。”
喻随波应该是忌烟酒、浓茶和咖啡的,但他实在是不在意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了,空着肚子接过来就是灌了一口,然后便直接去了新青年大会现场。
新青年大会两天,他每天每一晚都保持着高度亢奋的姿态。
几十个小时的缺乏睡眠,那眼底的青黑越来越大,BB霜都开始遮盖不住了。
不是没人对他的精神状态表示关心甚至有人隐晦的提醒他要多休息注意身体,但那些善良的言语被喻随波的大脑屏蔽在外,他的大脑忽略拒绝了这些人的善意关怀。
而那些没得到回应的人们自然是觉得没意思的离开了这位不识好人心的年轻俊才,同时心里也不得劲的暗暗埋怨一句“果然是喜怒无常难搞的人。”
喻随波就这么的结束了两天的工作行程。
在新青年大会的最后一天,因为缺少休息和缺少饮食而眼前隐隐有些发黑的喻随波正撑着和众人站在一起合照的时候,一个他根本看不清面容只听到声音的女人突然大喊着他的名字跑了出来。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干了些什么,只听到女人在尖叫后又好像说了些什么,而后周围的人就像是蜂巢掉到地上,蜜蜂全飞出来了似的嗡嗡声一片。
喻随波听着只觉得头昏脑涨,他正打算喊柳正过来扶自己一把却突然感到脑壳一痛,眼前一阵白光闪过——
他再一次看到了父母,而这一次,母亲的双臂抱住了他。
作者有话说:
1.74过来的地点不是在医院,而是在新青年大会现场,也就是原喻离开后没多久就来了。2.74在准备出院检查的时候医生说他有胃炎。前后文会有些矛盾的地方,原喻的身体不单单是只有胃炎这么简单的一种,等后续从头修文的时候会慢慢改过来。修文不是什么小工程,大概也得花费十天半个月,以我慢吞吞的速度一个月也不是不可能哈哈哈。3.最后感谢各位三个月的陪伴!有缘下次再见啦!如果看完觉得有什么地方不理解的留言,我掰给你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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