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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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还挺大。沈郁生冲着身份证笑一下。

眼瞧着就快一月份了,没几天就是林景澄的生日,他得好好琢磨琢磨给林景澄过生日的事儿。

沈郁生琢磨这会儿,林景澄都洗完澡出来了。走到沈郁生身边,他开口问:找到烟了吗?

找到了,但是没来得及抽你就出来了。沈郁生站起身子说,那我去洗了。

生哥林景澄及时叫住沈郁生,热水不够了,等一会儿再洗吧。

没事,冷水澡更好。正好冷水澡比烟管用,冲动的地方被冷水浇浇就老实了。

林景澄啊了一声,看沈郁生关上浴室门。

浴室里的热乎气儿还没散,沈郁生不可避免地胡思乱想。只能立刻拧开淋浴,让冷水把那点儿黄色废料都浇散。

这澡洗得时间还挺长,林景澄都在沙发上坐困了。刚有睡着的趋势,沈郁生又开始问林景澄要东西。

林景澄迷迷糊糊地往浴室门口走,见沈郁生也把浴室门开了个缝隙,便开口去问:生哥,你要什么?刚刚没听清。

这句生哥叫得软绵绵的,差点儿让沈郁生这澡白洗了。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才清了下嗓子,说:要内裤,我的那条我刚刚给洗了。

内裤有新的,但沈郁生穿着肯定不合身。怕沈郁生勒着,林景澄试探地问一嘴:真要啊?尺寸不合适吧

尺寸合不合适沈郁生心里有数,可是不合适又能怎么办?

只能硬穿,要不然就是光着,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沈郁生就觉得自己手贱,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洗内裤。凑合穿一晚又不是什么难事,弄得现在俩人都尴尬。

他是因为自己开口要内裤尴尬,林景澄是因为尺寸不如沈郁生尴尬。再怎么说也是男人,都是好面子的物种。这种东西往那一摆,谁都希望自己更大点儿。

去柜里找来新内裤,林景澄递给沈郁生时倔强地来了一句:我看了一眼,尺寸应该不会小太多。

沈郁生笑了声,说了谢谢就关门往身上穿。

说实话,真挺勒的。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沈郁生只好穿完睡衣出来说:尺寸还行,确实没太小。

给足了林景澄面子,他看眼客厅的沙发问:晚上我睡哪儿?

林景澄就两套被褥,一套在家,一套在宿舍。他总不能让沈郁生在沙发上挨冻吧,便指了指阁楼:睡床上吧,没多余的被子。

他也不怕沈郁生嫌弃,之前在宿舍同床共枕那么多次,沈郁生眉头都没皱过一次。

关于洁癖,沈郁生早就缴械投降了。之前因为洁癖他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是现在不会了,因为有那么特定的一个人能让你抛去所有自以为丢弃不了的原则,还真是挺幸福的一件事。

拿起茶几的手机,沈郁生手掌抵着林景澄后腰往阁楼上推:走吧,去睡觉。

现在才十点半。林景澄不困,不太想睡。

沈郁生说:陪我躺会儿,唠会嗑也行。

俩人就那么往床上一趟,一个玩手机,一个在看书。

沈郁生看见母亲发微信问他回不回家,他给母亲回个在景澄家。紧着接母亲就发来个偷笑的表情,让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林景澄问沈郁生在笑什么。

沈郁生说没什么,随后半坐起来往林景澄书皮上看一眼,发现林景澄看的是《尸检报告:一个殡葬师的手记》。

好看吗?沈郁生问。

林景澄摇了摇头:也不是不好看,就是以为是专业科普,但是日常更多,更像是生活笔记。

那别看了。沈郁生替林景澄合上书,你也出本生活笔记,绝对比这本好看。

林景澄笑了,身子往下挪一挪,躺了下来说:你也太抬举我了。

这还真不是抬举,在殡仪馆这段日子,每天都像段看似平凡实际又不凡的传奇。

很多次,沈郁生会在整容室门口看这几个入殓师为死者上妆。他们一举一动带着对逝者的敬畏,对生命的尊重。他很佩服,也对整个殡葬行业都充满敬意。

给我讲讲吧。沈郁生也躺了下来。他头枕着双臂,看着天花板说,讲讲你做这行遇到的趣事儿也行,委屈事儿也行。

总之越多越好,他想听听林景澄过往的经历,打心里想更了解林景澄这个人。

趣事儿可多了。林景澄都不用回想,张嘴就来,我不是辍学重念一年高三考的殡仪学校吗?结果开学看到课表差点儿没把我吓死。

什么殡葬啊,收尸啊,烧骨的,就连风水都得学。说得来劲了,林景澄就翻身和沈郁生面对面地说,没事儿还得去教室练习抬棺,反正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学不到的。

至于受的委屈倒没什么可说的,说来说去都是那点儿事。多数都是因为家属对逝者的妆容不满意,通情达理的可能说明情况就妥协了。遇到那种难缠的,被骂几句,能忍就忍了。

但有一个事儿林景澄印象挺深的,就是地震那年,那是他第一次崩溃到不想做这个职业。

那年说来也巧,林景澄正好刚毕业想和林建明想在本市组个入殓师团队。当时只有a市有优秀的入殓团队,俩人买完车票就去了。

去了一个月,要走当天赶上了大地震。他俩人没事,但有事儿的人多了去了。

每天往殡仪馆送去的尸体能有上百具,别说入殓师了,就连殡仪馆的保安都得跟着抬尸体。

那种情况林景澄和林建明不可能走,每天在殡仪馆跟着抬尸体,轮流去火化房焚烧待烧的尸体。

馆外天天都站着长排队伍,伤势不重的人一个个红着眼眶领骨灰。那场面就像刻林景澄脑子里一样,现在回想都像昨天发生的事儿。

真的太累了。林景澄些困了,声音越来越小,那时候像被死亡包围了一样,每天闭眼睛全是大家的哭声一觉睡不了几个点,就起来抬尸体,烧尸体,觉得没个头

几乎快要睡着,他还叹声说着:真的太吓人了,当时天天都在馆里睡觉,外面的空地上全是尸体,我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就地震了呢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怎么就死了这么多人生命真的太脆弱了,尤其是灾害面前

心疼,真的太心疼了。

沈郁生不知道心疼过林景澄多少次,他自己顺风顺水惯了,唯一不顺的地方就是毕业先去当群演。可是那种累挺过来就好了,现在他要名声有名声,圈里地位也高。

可是林景澄不一样,从小家境不好。上学的时候被人孤立,谈恋爱的时候被对方家人侮辱。当了入殓师,哪怕习惯了面对死亡,但碰上地震那种情况都能说出崩溃两个字。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有多恶劣。

他甚至想象得出来林景澄浑身是汗地去抬尸体,被焚尸炉呛到咳嗽的样子。

沈郁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林景澄睡着的样子伸手捏捏他的耳朵。动作很轻,捏完又移到头上摸了摸头发。最后才轻轻叹气,低低的声音在林景澄耳边蔓延。

他说:听得我直心疼,我想抱你一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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