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2 / 2)

其他人恍然大悟。难怪这皮猴儿哭得那么难过,原来是感觉自己被否定了啊。

谴责的目光便也飘向了李休的大伯。

青年文士蹲下来,取出丝帕给儿子擦眼泪,真正的君子,是不会因为别人说两句就不是的,撒不撒谎,也并非是判断君子的准则,你能坚守自己心中所想,言必行,行必果,那就是君子。

感觉到父亲话里有话,李休红了脸,那我还是君子,是吧?

青年文士不假思索:是!

李休挠挠头,笑嘻嘻地爬起来,对大伯说:大伯,您别问啦,我是真的不知道。神仙本来就不是常理能判断的呀。就像他至今也想不明白,姜星秀为什么会放着神仙不当,下凡来考科举。

青年文士也淡淡道:大哥,你就别追着问休儿了,小孩子心思敏感,容易多想。

男人讪笑:行,我不问了。

当头的右丞相将这场闹剧收入眼底,敲了敲桌子,行了,吃饭吧。

天上有神仙这事传得很快,等传到扬州,哪怕是闺阁女子也知道徐州出现了一位小神仙,骑着月光所化的麒麟,穿着太阳光织成的金红衣袍,彩云追寻,红霞开道,生就一副慈悲心肠,不忍孩童们受苦,专程下凡来解救他们。

传的有鼻子有眼,引来不少人去徐州朝圣。

姜辉秀听完后,玩笑道:既然有神仙,天上也肯定有美貌仙女了,不知道我何时能有神女梦中入怀?

姜顺心抬头,欸?

姜二哥好笑地用扇子敲了敲她额头,囡囡,哥哥说的可不是你这样的神女。是天上的,与你二哥我没血缘关系的女子。

小女孩歪着脑袋看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未必十分懂这话的意思,只是觉得该用到话里。

姜有秀走了过来,他只听到妹妹的话,二弟,你终于肯收心了?

姜辉秀哈哈一笑:天涯处处芳草,收心是多无趣的事我们是在聊小仙童和天上的仙女啊。

姜有秀挑眉:小仙童?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那位?听说连神庙,神位,到神职都想好了,直接给安上去。听说其中就有招财利市这项。说的有模有样的,还是世间出现过的唯一真神,我都想去拜拜,让他保佑咱们家富贵荣华,长长久久了。

不用求呀。姜顺心脆声道:都是一家人,哪里需要求啦。

哦?姜辉秀桃花眼眨了眨,逗她,怎的,我们家小神女是想起了前尘往事,那位小神仙是你的旧友?

姜顺心摇了摇脑袋,脸上得意的笑容,好像在嘲笑哥哥是个大笨蛋:那是小哥呀!

姜二哥乐了,为什么说那是小哥?有什么证明吗?

姜顺心呆了呆,没、没有。我就是感觉是。

姜大哥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想你小哥了吧,等你长大了,可以去京城看他。

虽然小八对他们父亲,以及他们几个年长的哥哥,态度是冷淡,但是,他看得出来,对方对小七和小九,还有几分情谊在,如果只是上门聊聊天,喝个茶,他相信,小八是不会拒而不见的。

姜顺心满脸不高兴,我就是感觉那是小哥。

姜二哥拿出一颗饴糖,熟练地塞小孩儿嘴里哄她,同时无奈道:就算他们都穿着红衣服,就算他们都是男童呃姜辉秀顿了顿,仍是坚定:那位小神仙绝不可能是你小哥。

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那这位小神仙也太好欺负了些,对付他爹居然还需要借助皇权?只需要当着他爹的面飞升,就够他爹后悔了。

姜顺心吮着糖果,腮帮子鼓来鼓去,不再说话。

她闹脾气了,大哥和二哥都不相信她!她从很久前就有感觉了,她总觉得她的同胞兄长是要羽化登仙的,随时会离开。从小到大,这样的感觉从未减弱。

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那我就不说了,等以后小哥白日飞升,吓你们一跳!

哼!

此次上京,姜星秀他们走的陆路。

跋山涉水,走过康庄大道,也走过羊肠小道。

指挥使听着姜星秀路上念叨着想要富先修路,石灰糯米糊水泥,满脑子的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将原话写信纸上,用信鸽寄给恽知帝字也不知道姜星秀说的是哪个字,只好胡乱抓个同音的上去。

让他诧异的是,他们陛下居然听懂了其实倒也不是十分诧异,陛下是天子,天子是万能的。

听懂了的陛下一改之前慢慢悠悠的态度,与他的通信也没了之前随缘的态度,三天两头写信来,叮嘱他一定要保护好姜星秀,甚至还在信中说出,将姜星秀当皇帝一样保护。

看到这句话,指挥使把腮帮子都咬酸了。从那天起,姜星秀明显感觉到指挥使态度变了,对他更加的恭敬。

赶路也更加的急切。

这条是近道,我们没怎么走过他听到指挥使的部下如此对指挥使说。

指挥使坚定:就走这条路,让斥候去探路,其余人谨慎些,无甚大碍。

这条路只有三尺来宽,马都不能并行,只能一匹匹过去。姜星秀骑着马被护在最中间,三十名锦衣卫,十五名在前头,十五名在后头,队伍长长,一时之间看不到边。

路越走越宽,路上并没有狗血的遇上劫匪拦道,见着远方大道上有一店家,指挥使目光柔和了,整个人也轻松许多,前面有店家,大伙儿去吃点东西,休息半个时辰,继续上路。

一声声传上去,大伙儿亢奋起来,盯着那小店的眼神都热络了许多。

姜星秀也同样盯着那个小店。与他人不同,他盯的是小店上方,云气所在。那一缕缕黑红的孽气,让姜星秀心里有了底这恐怕是一家黑店。但想到锦衣卫们精神紧绷了近一天,吃的是冷硬的干粮,或许需要一口热汤,便也没声张。

终归有他看着,不会出什么事。

这是一家干净整洁的小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店家夫妇的生活条件很是宽裕,身上穿的是大红的缎子,干干净净的,脸盘双手亦是收拾得很洁净。这或许跟他们店里的食物稍贵有关。

几百里内恐怕也就这一家店了,贵点也是应当的。指挥使掏了钱,店家,热汤给每桌上一盅,不拘什么汤。菜要肉,大肉,也是每桌切十两肉。

接到一单大生意,店家很开心,都快要压不住笑容了。

热腾腾的汤端了上来,有肥有瘦的肉端了上来,盘子是土灰灰的颜色,但是并不妨碍肉的卖相。

姜星秀用神识扫过,确定里面的只是蒙汗药,不是毒药后,就没有戳破,自己也拿起小碗,勺了一碗热汤。

姜星秀发现,每一桌都有那么两三个人没有动筷子,包括指挥使,也没有动筷子。观察脸色,也不是发现里面有蒙汗药,想来只是生活经验,留下一部分人警惕而已。

姜星秀痛痛快快地吃,蒙汗药落在他体内,全被法力化成虚无。

与此同时,吃了菜,喝了汤的锦衣卫一个接一个倒下去,其余一口未动的人手按在腰间佩刀上,站起来,虎视眈眈望着那对夫妇。

指挥使冷笑:原来是一家黑店。

他的部下小声温和地对姜星秀说:小郎君,你请闭上眼睛,很快就好。

姜星秀从善如流。

只是普通人的夫妇俩,哪里打得过锦衣卫。热血溅在雪墙上,人头滚落,锦衣卫收刀,浓墨似的眉下,眸光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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