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遍全仙界后我从良了》TXT全集下载_1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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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夜勃然大怒的样子,让谁都不敢插嘴,毕竟全空神域就那么几个星君,低阶修士开口,就是找死。

九星院的掌门乐得看戏,两个星君互斗最便宜他了,何乐而不为。

司清拂然转身,看见自己的徒弟易斯年惨白了一张脸被别的弟子扶着,他面无表情,冷漠得像看着街边奄奄一息的狗:

“你修的无情决?”

“是。”

“你动情了。”

易斯年无动于衷地望他。

“如此失败,当真废物!”

说罢,司清拂袖而去。

然而易斯年听着这样责骂的话,同样面无表情,他望着师父离去的身影,嘴角不动声色地一扬,眸中暗光不定。

对,他修得无情决,可如果修成功了才是真正的垃圾,就如九命所说,修成了便是如假包换的畜生。

为何他前世不知道?让他当了一整世的畜生。

第38章

顾九命不知道自己传送到哪里,她对这个术法太不熟练,使用起来很不稳定。

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经脉刺痛,灵力枯竭。

睁眼看见的,是一片如血红的天,厚重欲压而来,似乎抬手即可触摸。

这里很冷,不是雪山上那种冷,而是一种阴森森阴寒入体的冷。

这是一片极为广袤无际的地方,土地皲裂,每隔十来丈的位置便能看见一个隆起的土丘。

说是丘,其实并不是封闭的,它长着一个小口,正滋滋地往外冒着黑气。

黑气如烟缭绕着连接天际,最终化作云的一部分。

整个环境气氛压抑厚重。

小巧的青铜铃上面有裂纹,安静地躺在一侧,她撑起身子,将铃铛收起来。

“主上。”封嘉赐单膝撑着,坐在那个土丘上方边沿,见到顾九命醒来,便从土丘上跳下。

土丘高约六尺。

“这里是幽古战场,无灵之地。”他道。

“感觉到了。”

那种从有灵气突然到了无灵气的地方的感觉,就跟忽然去到一个没有空气的地方如出一辙。

别扭得让人一醒来便能发现。

顾九命尝试握灵石恢复灵力,但是经脉损失严重,吸收的灵力过少,近乎于无。

“无灵之地也不错,起码那些修士就算找进来,也没办法快速地找到我们。”

她拿刀划拉一下土地,干得一刀下去,裂纹能劈出好几尺的距离。

再翻开古卷地图看了一下,这幽古战场说起来距离藏山并没有很远,它位于荒山的西侧,而藏山位于荒山的东侧。

如果要从这回藏山,先要离开这个古战场,再横跨荒山,然后才能到藏山。

荒山就是妖修森罗派的地盘。

“我们有点倒霉,在古战场的最中间。”封嘉赐道。

他站在不远处回头,看见顾九命立于土丘之上,刀拄地,肩膀线条流畅干净,她昂首而望,浓厚如血的乌云只能沦为背景,衬得她气势能吞山河。

看着……很遥远,似高不可攀。

若别人是高岭之花,那她大概是雪山高岭的顽石,冷淡得不像人。

但他看见了,握着刀的那只手,在不受控制地痉挛。

他虽然替她挡了一下,但大部分余波还是被她自己吃下,即便她再强撑,也不可否认她已是强弩之末的事实。

“主上。”他声音哑了哑。

只见那人若无其事地垂眸送来一眼,指着那土丘问他:“里面是什么?”

那里面黑气溢满,诡谲阴冷,让人望而却步。

“里面是真正的幽古战场,四千年前上三界乃至仙界的大能在此大战,横尸遍野,白骨作舟,战后此地怨灵煞气太烈,上三界的一名大能在此撒了一抔黃土,把真正的古战场掩埋在地底。”

“那抔黄土是禁灵之土,所以这里才成了无灵之地,然而数百年前,黄土再也无法压住底下的煞气,煞气便一涌而上,形成了一个个这样的土丘。”

也就是说,这些土丘之下,是亡灵,是骸骨,也是鬼魂们不甘的凶煞之气。

“这地方你来过?”顾九命问他。

他看起来很熟悉。

封嘉赐缓慢地点头:“童妙就是掉进了土丘里面,被煞气入体阴鬼啃食,导致根骨寸寸碎裂。”

“而且每到晚上,这些阴鬼煞气盛行,会从土丘里出来,蚕食修士的肉/体神魂。”

顾九命点点头跳下土丘,弄了点干柴点了火驱寒。

她盘腿坐在火堆旁,闭眼吸收灵石的灵气,灵气如丝一般进入她阻塞的经脉,像针一般刺进去。

经脉受损太严重,连吸收灵气都是一种痛苦。

顾九命正专心致志地修炼,并不知道一双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额角漫出了汗滑落,偏她又觉得冷,冷入骨髓。

忽然,她感觉有人抱住了她,她被惊得睁开眼睛,是封嘉赐。

他的耳朵贴着她的耳朵,很热很烫。

她顿了一下,推开他,不过一瞬,他再次抱上来,贴着她的耳际,声音粗哑,气喘微微,开口便是艰涩:

“主上,采了我。”

顾九命:“……”

她荒唐至极地推开他,目光锐利地刺过去。

封嘉赐跌坐在她的面前,垂着头,火光照不清楚他的神情,只见他下颌紧绷,整个人都很拘谨。

他喉结稍隐复现地一滚,气氛凝固。

“你说什么?”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身躯一晃,颇为克制,呼吸微重:“我说,采我。”

最后两个字说得有些沉重,一字一句,砸地都能带来回声。

顾九命眉一挑:“你说的……”

“是那个意思,采灵术,”他抬起眼,眼底坚定,“采了我的灵力,能修复你受损的经脉,这样才有机会挨过这幽古战场。”

幽古战场多大,徒步而行的话没有两个月休想穿过,况且每晚还有阴鬼出行,这些阴鬼可不是普通凡城小界那些。

这里死的,最低阶的也是跟他们一样的筑基修士,最高的甚至还有超凡境界的。

轻易糊弄不过去的。

“不。”顾九命斩钉截铁。

封嘉赐望着她,缓缓开口:“没有灵力,我们只能死在这,你采走我的灵力是最好的选择,你得了灵力再开一次空门……”

顾九命却猛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声音冷冽:“你把你自己当什么?鼎炉?”

他并不作回应,抬手便解自己的衣襟,眉眼平静而坚决。

即便千帆过尽,可山峦依旧。

他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只要她需要,他可以把自己当作任何东西。

“封嘉赐!”顾九命的刀横在他面前,“你若是敢脱,我先剁了你。”

她着实有几分气急败坏,这人怎么回事?

封嘉赐的动作凝住,眼睫一颤,抬眼望她:“主上……”

“别叫我主上,你是你,我是我。”顾九命烦闷地捏紧刀柄。

“主上,”他声音里带着绝对的忠诚和追随,“这是最好的办法。”

顾九命来到他跟前,刀蹭地一下没入黄土三分,刀光凛凛映着她的面容。

她沉眉垂眼望着他,声音铿锵有力:“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大丈夫当如是,你因为一点困难就甘愿如此受辱,你的骨气何在?”

火光微摇,啪啪作响。血云翻滚,阴风斜吹。

他在冷光之中抬首,迎接她的目光,克制了片刻,才缓缓吐出几个字:

“这不是屈辱,我……心甘情愿。”

顾九命:“……”

她倏地拔刀背对他,头疼。

静默了半响,顾九命冷静下来,回头便见他抱着剑,沉闷地望着火堆,怔然无语。

“我问你一个问题。”

他正色望她,正襟危坐。

“前世,我与你可有……什么关系?”

这是顾九命第一次与他提到前世,他有些愕然,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他迟疑那么一瞬,耳根微不可查地红起,气微喘,他侧头避开她灼灼的视线:“……没有。”

说完,他似乎有些恼,轻皱了眉道:“但我并不认为这是衡量我们关系的重点。”

原来所谓的男宠,只是一个称呼?

顾九命彻底松了口气,步入正题:“既然如此,你该明白,我对你并无……非分之想。”

“你也该知道,前世的我,与现在的我,并不一样。”

话说到如此,已经是没有回头的余地。

他沉默不语,倔强地不肯回应。

顾九命跳上土丘,望着底下随着夕阳越下,越发翻涌得活跃的黑气,声音被黑气冲起,变得飘渺:

“你若愿意继续留在藏山,我不拒绝,若要走,随时可以,一切遵从你的选择。”

再回首:“并且,我并不只有你说的办法,才能修复我的经脉。”

说着,顾九命义无反顾地跳下土丘,就这么一跃而下,衣袂飞扬。

“主上!”封嘉赐猛地窜起,探手,却连她的一角衣袍都没来得及拉住,眼睁睁望着她坠落。

心痛如刀绞。

他悲寂地开口:“我再不提……”

“回来,可好?”

声音在土丘之中回荡,已无回声,天地苍茫广袤无际,只剩他一人。

那种寂寥感充斥着他的胸腔,更如心底被捅破一个洞,呼啸漏风。

似乎失去了目标和苟活的理由。

他双目赤红,身子一翻也要跟着跳下去,却适时地听见顾九命的声音从下方传上来:

“在上面待着,我没事。”

他动作僵住,坚持伏在土丘的边沿望下去,只见顾九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气之海中,再也寻不到踪迹。

顾九命落到地底,站稳便觉阴风狂作,吹得她险些稳不住身形。

没一会,她便感觉到阴气入体,暴戾地冲击着她的经脉根骨。

童妙就是这么被毁掉的吧。

但顾九命不同,她镇定自若地盘腿坐下,闭眼运转归一决。

既然上方是无灵之地,那正好,煞气她也是可以吸收的。

煞气一点点钻入,从暴虐之气被她炼化后变得温顺,慢慢抚平她经脉的损伤,滋润她的丹田。

在她闭眼看不见的周围,煞气因为她的吸收而形成一个风暴漩涡,狂风骤乱,整个地底被她搅得一塌糊涂。

“咦?我们的煞气怎么回事?”

“糟,那个小丫头片子在吸收炼化我们的煞气!”

“去他娘的,刚刚看戏看得正高兴,她娘的突然跳下来干啥!”

“不是,我以为她是想殉情自戕,谁知道她是来抢食的。”

顾九命专注修炼,若是此时睁开眼看一看这个世界,便会看见数以万计的阴鬼在围着她,如看猴戏。

黑压压的一群,人头涌涌。

他们与凡城小界的阴鬼不同,他们有完成的躯体,穿着生前的衣物。

有的君子气概,质如兰,有的王侯将相,气豪迈。

有女子娇羞,莺莺啼啼,有女子粗犷,弯刀抗肩。

“咋办?”

没鬼能给出解答。

他们在这地底古战场横行这么久,第一次迎来了克星。

作者有话要说: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夏日绝句》

第39章

“在哪?你确定不说?”

司清冷眼看着眼前的弟子,他很多弟子,但适合修炼无情决的,仅此一人。

他当年为了得到易斯年,也煞费苦心了一番,如若不是太碍事,他暂时还不想除掉他。

“你拜入为师座下,发了道誓,誓死效忠,绝不背叛,如今这又是如何?”

司清每一字每一句掷地有声,斥责之意显而易见。

他一怒,玄天宫满地跪伏的暗门弟子,乌压压一群,但他眼尾都不扫一下,只是紧盯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跟他如出一辙的弟子。

他教出来的徒弟,还真是好骨气。

“师父息怒。”易斯年古井无波地说了一句,话里没几分真感情,更像客套,连表面上的谄媚都没有。

他向来如此。

司清也不需要一个只会谄媚的弟子,相反这样冷冷淡淡更让人舒服。

可现在,他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一怒之下掷了身旁的灵酒杯:

“你的本命法宝跟着他们去了,你别告诉为师,你感应不到它在哪。”

易斯年面色镇定:“感应到了。”

司清一下站起:“在哪?”

易斯年不悲不喜:“在三清派。”

众人竖耳听着,听见这几个字,浑身一抖,出了一身冷汗。

这易斯年,确定不是故意的?

司清也是这么想的,他斜眼看过去,至极理性冷静地打量易斯年好几眼:

“你可知道在为师面前撒谎,是什么后果。”

“徒弟的确感应到在三清派,徒弟不敢背叛玄天宫,道誓在身,徒弟不敢逾矩,况且门派在徒弟心里,永远是首位,不敢妄自违背。”

与别的门派不同,玄天宫的暗门弟子每个进门前,都要发下道誓,这个条件对于别的门派来说很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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