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从来没有这么后悔,之前自己学语文养成过做批注的习惯。
便利贴上写了啥来着?
“看过这么多车,还是澜江写的让人最有感觉”,以及对掠过内容的具体续写,都恨不得具体到细胞,诸如此类的羞耻话她会写出来贴到书上?
别说,她真的这么写过两本。
秋佐一整个书柜除了那两本都是干干净净纯纯洁洁的,偏偏韦江澜眼尖,给挑出来了。
她试图挽救自己的形象:“我就是有那么一段时间,研究这些小小地怡情一下,你看过就忘掉好了,也不是什么独特的有趣的东西,对吧?”
这姑娘强行救人设,还挺可爱的。
“嗯。”韦江澜冲干净手上的泡沫,低垂的眼眸抬起,秋佐恍惚地看到她脸上绽放彻彻底底的笑,好像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了。
她伸手,温柔地在秋佐鼻翼间抹了抹,是刚刚没洗掉的血迹。
“批注写的,还不错。”
她又冲一遍手,再抬头时,看到她触碰过那片奶油般白皙的皮肤已经快变成海棠红色,秋佐左边鼻孔堵着纸团,泅开的鼻血让它像是红头巫蛊娃娃,她愣愣盯着韦江澜看。
“傻了?”韦江澜顿了顿,说,“没什么的,偶尔看一些很正常。”
秋佐感觉脸更红了。
她快烧起来了!
“怎么会忽然流鼻血?”韦江澜关心地问。
……这怎么回答。
因为近距离感受了一波,发现你身材太好了?
“啊,可能是要换季,天太干了吧。”
秋佐从洗手间出来,看着外头烈日当空,仍然有盛夏的感觉,照得客厅一片光明,突然莫名心虚。
她先迅速把书塞到犄角旮旯,然后拿杯子赶紧接了杯水,也给韦江澜倒一杯,宝贝似的双手握着,随时随地喝两口。
证明是真的天干物燥。
显而易见,秋佐整个人都文静了不少。
“你还有什么活要做吗?”韦江澜主动岔开话题。
秋佐摇摇头:“要写的都写完了,剩下就是准备出去的行李,这个我晚上收拾,不急的。”
“现在社会实践,主要是做什么?”
秋佐把转椅挪到沙发旁,和韦江澜相对而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内容很丰富啊,我小时候是没有这样级别的。”秋佐说,“大概就是,一个年级的人坐大巴车去附近专门建的场地,那里有公寓住。学生们每天早起跑操,进行很多课外拓展小活动,我们学校,就比如说学做手工皂啊,高空体能拓展啊,还有游戏体验,去水库听讲解什么的。我原先也不太清楚,还是现做的功课。”
韦江澜一直聚精会神听秋佐讲,那是个她不太了解的领域,看着女孩兴致盎然,她忽然想,自己是不是过于封闭了。
她的时间利用很单一,朋友不多,不常花时间聚会,基本上出去见世面和工作半年,在家闭门不出半年,偶尔觉得文笔思路不足就啃名著研究写文节奏。
她只会做一些简便的饭菜,有一半时间叫外卖,一半时间尝试做饭毒害自己。
总之,宅,封闭,对外界了解不多。
现在交际多了一个,是她邻居。
“是不是听着还挺有意思?”秋佐笑笑,“虽然都说当老师费力不讨好,工资不高,发展空间小,但我觉得还是不错的。”
“听起来是很不错。”韦江澜抿唇,赞同。
眼见的话题之火扑闪扑闪又要熄灭,秋佐说:“上次看到你姐姐一家,感觉家庭气氛好棒。”
“是,”韦江澜面不红心不跳地编造,“上次你问我工作,其实是和我姐有些交际,她是管理娱乐公司的,所以不方便说。”
圈内有些事不能透露,秋佐比了个OK的手势,她懂。
韦江澜内心苦笑。
没有人知道,除了避免掉马,她说的这段话是半真半假的。
如果找不到高新月抄袭她的证据,韦江澜在网文界铁定是没法再混了,总不能一辈子抱着前半生挣的钱苟且生活,大概真的要去投靠韦梦。
再者,即使她胜诉,也不能确保有继续写文的好心情。
舌尖一抵,下颚微张,话就自然吐落出来,很轻巧。可换一个职业,却不似这样轻巧。
秋佐目光带着探究,从韦江澜垂下的眼眸,落到她光滑秀挺的鼻梁,最后是露出的小片下唇,一无所获。
确认过,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那片阴影,是韦江澜心底的一个封闭世界。
因此她感受到面前人情绪瞬间的低落,但那团乱毛线,却找不到头。
不知所措。
终归是韦江澜先打碎这种奇怪的氛围。
“我姐夫是大学教授,教文史类,所以看起来儒雅。我姐姐脾气有时候急一些,他们很互补。”她笑得欣慰,“彼此适度容忍,及时交流,这样的相处模式很理想。”
啧啧,秋佐想。
看韦江澜这羡慕又真诚祝福的,谈起理想爱情,小眼睛都快红了,都快放光了,直女无疑。
“那,你有没有碰到过你姐夫这样的啊?”
秋佐问,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不遮掩地瞧着韦江澜,阳光亲吻着她的眼瞳,像蹭了堆叠的金粉。
韦江澜好笑不笑地看她。
凡是二次元对澜江稍有点了解的都知道,她是弯的,只写百合,取向为女,且母胎单身。
但是现在不能说。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没有。”
秋佐转念一想,人家情伤可能还没走出来,问这个太扎心了。
“我还没有你联系方式呢,”她又换话题,“你习惯用哪个软件?”
“微信吧。”韦江澜说着拿出手机,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随便换了个Q版头像,才把二维码展示给秋佐。
原来的头像她快五年没换了,而且还在微博出镜过,被认出来会有些尴尬。
“好啦。”加过好友,秋佐心满意足。
韦江澜顺手点进秋佐朋友圈,果不其然看到一堆、清一色的……澜江。
从四五年前开始的都有,每一次澜江被公众号推文她都不落下地转发,以及澜江开新文,她截图转发求支持……
没有韦江澜想象里女孩的自拍,没有日常分享,活生生像个澜江牌营销号。
韦江澜心底似乎放进一团火,慢慢沸开:“这么喜欢澜江?”
“那必然,铁粉嘛。”秋佐自豪地说,唇小幅度自然撅起,残留在上面的纯净水有轻微反光,红润,隐藏着些许性感。
她也点进韦江澜的朋友圈,一条横杠,只有光秃秃一个头像,空空如也。
笑容有点冷固了,她低着头,语气微弱,带着不确信问:“你朋友圈里没东西啊,是屏蔽我还是?”
话说完,她都感觉自己有点玻璃心了。
韦江澜解释:“不是屏蔽,是我没有发的习惯。”
她打开自己手机里的朋友圈界面,递给姑娘看。
“好吧。”秋佐释然道,眼尾又轻轻翘起,唇角也勾上去,冲着韦江澜笑。
喜怒形于色,真就像个小女孩。韦江澜忍了忍摸她头的想法。
秋佐把自己的名字打在对话框,发送给韦江澜。
韦江澜有些惊讶:“佐?”
“对,发的是我名字,给你备注啦。”
“我以为是左右的那个左。”韦江澜失笑。
“被误解好多次了,我微博名都因为这个改成了,'是佐不是左'呢。”秋佐毫不在意地调侃,“没想到吧?”
“是没想到,抱歉。”韦江澜说,“一直以为是方向,原来是佐伯小姐。”
秋佐一拍大腿,瞳孔微缩:“《海边的卡夫卡》!你也看过这本书?”
“嗯,少女时候的佐伯很干净。”
“而且我觉得佐伯这个名字超级好听。”秋佐吐了吐舌头,“可能我是在夸我自己。”
韦江澜字正腔圆地念出来:“秋佐,我也觉得很好听。”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才更是因为要压字数鸭
抱歉啦qaq
第12章
清晨的曦光刺破云层,在夏天,空气里弥散着罕见的清凉。
九中的总体样貌略显年代感,写着校名的石碑静静矗立在晨色里,四周满当当围着一群替孩子拿拉杆行李箱的家长。
第一次社会实践,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担忧和嘱咐。
校门缓缓开了,准备已久的五辆大巴车停在校园,家长们终于把行李交到孩子手上,语无伦次做最后的叮嘱。
秋佐窝在大巴车前排座位,戴着顶大黄太阳帽,刷会儿手机又塞进包里。
车里空调开着,小冷风。
她穿了件美斯特邦威的黑T恤,外面套着白色防晒服,一摸胳膊,居然已经冰凉的。
抬手关掉空调扇。
秋佐探头问宋珂阳:“车程是多久来着?”
“一个半小时。”宋珂阳扶着座椅往外瞅,呼啦啦一群学生都拖着箱子进来了,“进校了,我去帮忙放行李,你来招呼学生坐好吧。”
宋珂阳是班主任,秋佐现在是辅助她工作的任课老师。
她俩平时私下里也是能插科打诨的交情,宋珂阳执教四年了,经验足够丰富,和秋佐相处起来她更像是邻家姐姐。
“好的吧。”秋佐把帽子摘了,捋了下压乱的头发,恹恹地表达不想营业。
“看你勉强的。”宋珂阳说。
“营业了可不敢,我也就跟你发牢骚。”
宋珂阳去帮学生给司机递行李箱去了,秋佐守着大巴车,安排学生挨个坐满。
女生男生扎堆聊天,秋佐感觉耳边像是捅了马蜂窝来不及逃似的嘈杂声,随即,不知从哪个角落,充满诱惑的辣条味儿和糖味飘出来,还夹杂着那股子葡萄味炫迈。
秋佐知道他们兴奋,她内心也是有那么一丝丝期待的。
她声音温和,好脾气地说:“那个,吃东西的说话的都收敛点儿,我先点个名。”
“好的,秋老师。”学生们听话地沉默。
秋佐扯着嗓子点了一遍,差一个,恰好宋珂阳和迟来的学生上车,齐了。
没过几分钟,压下去的声音又翻腾起来,聊剧的,打手游的,还有几个好学生做作业的,应有尽有。
车摇摇晃晃驶出校门,玻璃窗外头,秋佐看家长们的眼神就差扒窗追车了。
初中第一次离家,急切的心情大都是相似的。
她默默叹了口气。
等过去那阵人潮,宋珂阳承袭一贯的言辞厉色:“司机师傅还在开车,两个人说话,声音不能让第三个人听见,味道刺激的零食都别吃了,还有那些包装袋垃圾,坚决不准留在车上。”
吓唬完,宋珂阳坐到秋佐旁边,听见后面声音全体降了N个分贝。
“厉害了。”秋佐悄悄向她竖大拇指。
“少来,你又不当班主任。”宋珂阳做贼似的往后看,没人看她,才从包里掏出化妆镜,补了补口红。
原本就精致的脸上再添几分光彩。
“你好敬业,”补妆还注意有没有学生,秋佐说,“果然为人师表啊。”
“你看看你这个表情,”宋珂阳把镜子朝向她,“这么天真,还蠢萌蠢萌的。”
“老师。”
秋佐和宋珂阳双双回头,一个扎双马尾的女生递过去两根棒棒糖:“给你们的。”
宋珂阳无奈地笑:“不用了,你们自己吃吧,记得收好垃圾。”
这耿直的,人家小孩都快尴尬哭了。
秋佐从口袋摸出两块巧克力,交换棒棒糖,丢一根给宋珂阳。
“谢谢秋老师。”小孩说。
“不客气。”秋佐露出一个漂亮的微笑。
不收学生的东西是底线,但是同等交换就没那么要紧了。
宋珂阳讶然:“你还随身带糖?”
“怎么啦,”秋佐撕开包装,塞进嘴里,“我可还是个宝宝。”
荔枝味她不排斥,舌尖泛开,尝起来甜甜的。
宋珂阳和后面两个女生听到都没忍住笑。
这话是自我调侃没错,但其实秋佐有低血糖的毛病,在外面要是不想吃饭又怕体力透支,就会提前备巧克力带着。
一个小时后,那几个活跃的学生都困得蔫儿了,头耷拉在旁边同学的肩膀上,说话声都自然而然轻下来。
车里弥漫着慵懒倦怠的气氛。
宋珂阳也迷迷糊糊地,她放平靠椅,歪向秋佐反方向小憩。
车从市区驶向郊区,映入眼帘的由楼房变成田野和绿意盎然的树丛。
有个推着小推车的老头慢慢在公路边走,里面红的绿的都有,是一些水果蔬菜,八成是要去赶集市。
如果不是没法停车,她一定会去买几兜水果。
秋佐又戴上太阳帽,阳光从蓝色车帘的缝隙透过来,打在半边身子上。
困倦这种东西传染不了她,她毫无睡意,继续玩手机。
蓝天跟着爸妈去巴厘岛度假,尽情享受沙滩海水和美食去了,秋佐没人可以闲聊,点开微博和澜江的对话框,拍了张田野照片发过去。
是佐不是左:终于要有一周不用讲课,等会儿上台讲话,剩下的就都是玩啦!:-)
是佐不是左:每日一表白,澜江太太我爱你!
她退出界面,挨个看了一遍热搜。大概是车开得快,到达时间比预估少了二十分钟。
司机师傅看秋佐醒着,让她叫叫宋珂阳,组织学生下车。
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宋珂阳的肩膀:“到基地了,醒醒。”
宋珂阳顶着鸡窝头一脸懵地起来,回头看,学生们已经睡得四仰八叉趴成了团。
一行人磨磨蹭蹭地下车,到公寓放行李。
在大巴里闷了一个多小时,踏到地面,呼吸郊区新鲜空气,秋佐感觉每个毛孔都舒服得颤栗了。
秋佐拖着行李箱在末尾,隐隐约约听基地老师介绍公寓,打量着四周。
公寓没有想象的那样崭新,和九中校区是一个风格,前面篱笆围出一片菜畦,有人正拿着水管浇水,菠菜西红柿之类长势喜人。
老师的房间在最顶楼,安排学生到宿舍放行李,并规定二十分钟下楼集合后,秋佐和宋珂阳提着箱子爬到六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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