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吃力地扶起他:“大长老,大都的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了,我先带他回长黎休息!”说完他就着拥抱的姿势把路刀拖回长黎去了。
因为巧克力肤色而看不出灰头土脸的红招眺望着一片狼藉的大都:“……”
天上的魔兽们呜呜嗷嗷降下来:“长老!长老!”
那架势,就跟喊亲娘一样。
温浓抱着路刀飞回长黎殿,拍着他后背不停哄:“再撑一会,到家了啊,家里头是不是有治愈阵?”
他脸上的细伤因为用力过度而迸出血丝,趴在他肩上的路刀只觉脑子一轰,枯竭的灵脉撒野了。
好甜。
好渴。
温浓带着他走到桌椅旁想把他放下,可路刀的手箍得特紧,怎么扒都扒不下这只虚弱的八爪鱼。
温浓无奈又紧张:“路刀,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路刀反而更用力地抱紧他,牙齿咯吱咯吱直抖。
温浓被他勒得闯不过气,忍不住用灵力推开他:“你先休息,我……”
然后他在路刀脸上看见了一个加粗的(〝▼皿▼)。
温浓下意识想逃,但他脚尖还没挪一下就被扑上来的饿鬼按倒了。
“喂喂喂有话好好说有伤好好治!”温浓惊恐得大叫:“你冷静点!有饭慢慢吃!”
路刀眼睛比脸上的血还红,灵纹也还没消失,温浓挣扎间气息散得更浓,惹得他整个魔都躁了。
长黎殿的出口全被阵法封住,他一手箍住温浓两腕俯下,一手凶狠地扯开他脖子上的白纱,獠牙迫不及待地埋了上去。
温浓嘶了一口长气,声音都细了:“慢点,慢点……”
贪婪的魔喝了一会嫌地上冷,伸手把他抱起来锁在怀里,紧紧地环着他腰,手下意识地捂在他腰窝的灵窍处。
怀里的人于是颤得更厉害,甚至开始哆嗦了。
“路刀,可以了么……”
他没理会,手顺着他脊梁骨缓缓向上摩挲。现在他就是头饿了千年的饕鬄,等了千年才等回了那只心爱的猎物。
“路刀!”
这回声音里含了凝噎,不知道是疼坏了还是吓疯了。
他听在耳朵里,只激荡起一圈又一圈的亢奋。
把这个人吃掉。
每一滴血都吮干,每一根骨头都嚼净。
把他完完全全变成我的。
这样瘆人的念头几乎刻在他的本能里。
他捂住他后脑勺,放纵着本能紧紧抱住他,就想把他弄碎在怀里。
温浓先是心慌,再是四肢乏力,眼前黑了大半。他尝试用灵力轰开他,但全被路刀的魔息压制了。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重蹈原作里的辙,被吸成一具干尸了……
他隐约看见落地窗那有道红影,哆嗦着抬起手,用尽最后的力气移开了那个阵法。
灰扑扑的龅牙猛地扎进来,扑到路刀背后,大门牙闪过白光,爪子抓住他的后背,连咬带抓地把路刀拉开。
温浓眼前全黑,晃了晃,仰面倒了下去。
龅牙把路刀按在地上,嗷的一声冲他咆哮。
“干什么干什么……今天又没刷牙对不对!”
路刀纠结着脸咳起来,被灵流轰得很不舒服,好在唇齿间的甜味很爽……
他抖了一下,扭头看见了不省人事的温浓。
龅牙松爪,就见他爆竹似的炸起来,扑过去抱起温浓,捂着他脖子的手闪着蓝光。
路刀拼命把灵力注进他身体里,但他自己的灵脉也耗得差不多了,挤不出多少灵力,而且这根本没用。
他止不住温浓的伤口,也补不了他流失的温度。
他的脉搏越来越弱了。
“温浓,温浓……”他抱着温浓发抖,出生以来,这是第一次体会到彻骨冰冷的恐惧。
“对不起,你不要睡,不要丢下我……”路刀束手无策地摸着他紧闭的眉眼,龅牙绕着他们呜呜。
这时通讯阵在他身边浮现,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样点开:“父亲!你救救温浓!你救救他!”
那边的魔尊被吼了一脸,等看清了长黎的情况,只说了一个字:“问。”
“什么?”路刀无措地抱着温浓,“我还能问谁?谁能救他?”
魔尊醒神,中气十足地吼他:“把你满脸的泪水擦擦!丢魔!刚才怼老子的劲哪去了!”
路刀的金豆子迸得更欢畅了:“你到底能不能救他?”
“把他带到地下去,泡在那个漱神水里,那应该有用。”
路刀立即慌慌张张地把他横抱起来,龅牙咻地打开阵法,他抱着人几乎滚了进去。
魔尊摇了摇头,自己关了通讯阵。
路刀踉踉跄跄地抱着温浓跑到那温泉前,一路撞到了好几个束缚阵,撞得气血翻涌。
他抱着温浓下水,疼得险些站不稳。
这水为的就是洗他戾气,对其他人来说和寻常温泉没什么两样,对他就不同了。一进去,就和洗髓封钉一样。
路刀靠在温泉边上,让温浓靠在他肩上。他摸着他的脉搏,确实没有刚才那么微弱了。
他吁了长长的一口气。
龅牙在他身边打转,咿咿呜呜的,眼睛里带着层水光。
路刀勉强腾出手去摸它脑袋:“我没事……听话,出去守着,爹这么狼狈的样子……不能再有第三个人看见了。”
龅牙蹭蹭他的手,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路刀这才软了腿,抱着他沉进了漱神水。
灭顶的痛苦吞没每一寸灵脉,他看着温浓脖子上的咬痕渐渐愈合,安心地放任漱神水洗髓。
忍了一会,实在太难受了。他把温浓抱过来,捏着他下巴重重地厮磨,用这甜抵御那苦。
温浓失血过多,还晕着没醒转,只能任由他捏圆搓扁。
第19章一章糖
温浓醒过来的时候,他半身泡在浴池里,热气缭绕的,迷迷瞪瞪的也看不清什么。
但是人形床的温度还是能感受到的。
浴池汤泉的水抽了一半,他正坐在路刀腿上。瞅这姿势,貌似是窝他怀里睡了一觉。
温浓老脸臊得慌,想到之前发生的动荡和失控,又禁不住一阵气。
但这气呢,在热气散开、看到路刀那张惨兮兮的脸后,又憋回了心里,突突的没个发泄法子,只好自个认栽了。
温浓摸摸脖子,两个牙齿印结了两小块痂,摸着倒是没那么疼。他试了试运转灵力,没什么大碍,就是没一会就累得眼前发黑,亏的血气还真不是盖的。
话说……怎么跑浴池里来了?这水怎么少了大半?
他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重得很,便想轻手轻脚从路刀身上爬起来。
刚一挪动,路刀就抓住了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温浓胳膊和腰都被掐着,嘶了一口气,忿忿地墩回了路刀身上。
路刀闷哼一声,屈起了膝,反而把温浓困得更牢了。
“干什么呢?”温浓被他拢得无处可避,只能咳了又咳转移话题,“你好点了没?我们怎么跑这里来了?水怎么变少了?”
话音一落,他就听见一阵水声从头顶传来。
“?”
原来浴池一半的水被“搬”上了头顶!
路刀刚醒,灵流一动,没操控好腾出去的漱神水,于是半池子的温水哗啦啦泼了下来,浇得他抽搐了一阵。
温浓被水兜头泼了个傻,温水顷刻就淹过了头顶,连忙拖着路刀浮上去。
路刀脸色特别不好,眯着眼睛打晃,温浓以为他晕了过去,抬手就掐他人中:“路刀?”
这一声可把少主叫回魂了。
路刀瞪开眼睛,急不可耐地伸手摩挲温浓的脸,水底下的另一只手紧紧箍着他,上上下下确认了一番,眼圈红了:“温浓。”
温浓被掐得难受,一听这声音楞了:“怎么哑了?”
“温浓。”
路刀嘶哑地叫着他,把人往怀里一塞,好好的汉子差点又要掉金豆子。
温浓被叫得都软了,还忍不住想笑:“少主又发什么毛病啊?这回变复读机了?还发抖了?行了我这不挺过来了嘛,没事儿哈。”
他拍拍他后背,意思意思了两下,结果这祖宗还来劲儿了,搂搂抱抱蹭蹭摸摸就是不撒手。
温浓只得改拍为捶:“嗳嗳嗳差不多就得了啊,别再泡了,再泡就成高汤了,快起开。”
路刀这才敛好情绪把他放开,两手握着他腰,轻飘飘地就把温浓提出了水面,让他坐在了温泉边上。
温浓莫名其妙就出了水:“……”
马德,这个动作太苏了点。
路刀还待在水里,仰着头看他,模样可怜极了。
温浓去掰他手:“快起来,水里有那么舒服么?”
路刀摇摇头,一言不发地拢住他,因个子高,脑袋正好埋在他腰上。
“你这……”温浓给他整出鸡皮疙瘩了,无奈地推着他脑袋:“又怎么了?”
“对不起。”路刀慢慢加紧这个怀抱,“我差点把你……把你……”
“别说了。”温浓制止,“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心。”
路刀更难受了,心说不是本心是本能,无时不刻想吃了你的那种。
温浓摩挲他湿淋淋的脑袋,慢慢说:“你很了不起。”
“什么?”路刀冷不防地被夸了一嘴,懵圈地抬头看他。
“你守了整个魔都,很厉害,特了不起。”温浓直视前方,在腾腾热气里回忆,“我第一次看到你时呢,就觉得少主特别……特别耀眼。总是在抗争,跟自己斗,跟煞气斗,跟三界斗,不是主角的命,扛了主角的担子。虽然……”
他无奈,虽然斗输了吧。
“但也还是没倒下,还是朝那条路直走,一个不回头的酷盖。”他低头擦擦路刀的额头,拨开他湿漉漉的胎发,“少主平时那么智障,怎么一到要紧关头就这么酷呢?”
路刀是个实诚人,虽然被夸得特别高兴也还是呆呆地问了出来:“温浓,你说这么多,什么意思啊?”
温浓笑了:“意思就是,你在守着这块净土,而我想守你。”
“你以前说过一句玩笑话,说有一天我会心甘情愿是吧?嗳……”他摸摸路刀的头,“还真是这样的。”
“所以不怪你。”
路刀的角冒出来,又把他的手卡住了。
温浓:“……”
路刀抽了抽鼻子:“你怎么这么能说呢。”
温浓耳朵有点烫:“不爱听自己关耳朵,话说你又卡我手了!把角憋回去!”
路刀摇摇头:“卡你一辈子。”
温浓忽然有些心酸,古灵几乎能与天地齐寿,他的一辈子和路刀的没得比。
“行了,快出来吧少主。”他顺势摸摸他的角,“快出去看看情况,外面都不知道什么样子了。”
路刀收角,慢腾腾地爬了出来,还略有踉跄。温浓扶住他,发现他是真的虚弱。
他扫了一圈这地下空间里密密麻麻的各种阵法,料想之前路刀是到这里来压制自己的戾气,当然肯定还有输出过度的原因。
至于那浴池的水,他并不知道。
“这次是个意外,多亏了龅牙。”温浓轻笑,“出去给它加餐。”
“我爱听。”
温浓莫名其妙:“啊?”
路刀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肩膀上,脸色好了许多,滴着水的呆毛又迎风招展:“爱听温浓说的情话。”
温浓瞬间呛了出来:“犯什么抽!我的话没有这个性质!”
“你有,你就有。”路刀直笑,抓着他不肯让人回避,“再赏句好呗温哥哥?”
“怎么又乱叫了!”温浓使劲推开凑过来的脑袋,有些无措地抿抿唇,发现嘴唇莫名肿,怪疼的。
他脑子里登时浮现了些不好的。
“对,我亲的。”路刀贴着他,舔舔犬齿说:“你不说好话,那换我说喽。”
“你……”
“龅牙是我儿子。”
“啊?”温浓头大了,“什什什么?龅牙是你生的!?”
路刀笑得喘不过气来,满足地抱着他缓着气:“地裂那会,你听清了对不对?”
“没有!”
“嗳,温哥哥,做我儿子的娘呗。”
作者有话要说:
龅牙:我是维系这个家的扛把子
第20章还是糖
温浓沉默了一会。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路刀亲了他耳廓一口。
下一秒,温浓屈膝,顶上。
少主捂裆:“我去……不是……太狠了这!”
温浓拍拍他的头,和颜悦色:“别闹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上走,路刀不甘心,蹦蹦跳跳地追着他:“摸了我的角,还对我做出了这么禽兽的事,你得负责!!”
温浓已走到了楼梯那儿,仰头看了会,说:“你瞎嚷什么?”
路刀梗脖子:“睡了大半年!亲亲抱抱啥都全了!为什么就不能更进一步!”
“少主说说自己优点呗。”温浓不疾不徐地爬楼梯,“大声点。”
“我,路刀!三界第一帅!第一强!拳打上神脚踢古魔!古往今来无人能比!#$¥%……”
“跟头驴似的。”温浓轻笑着打开阵法走上去,蹲在一边的龅牙尾巴直摇。
古灵巨巨嚷嚷着蹦上来,看见了在长黎殿里等候已久的四位长老以及将近二十位靠前的守卫。
“……”
那阵法不隔音。
温浓若无其事地向等候的众魔作了个揖,而后转身就走,手指轻勾,龅牙便摇头摆尾地跟着他走了。
留下众魔和冒出个湿哒哒脑袋的少主大眼瞪小眼。
温浓镇定自若地穿过阵法进了卧室,瞬间原地炸成了小龙虾。
他解下湿衣随手一扔,罩在了龅牙头上。
龅牙抬起前爪扒拉着衣服,听见他语无伦次的抱怨:“他有病吗他,太丢魔现眼了,什么赖话都说得出口?啊?这是能开玩笑的吗?”
龅牙甩掉衣服,舒舒服服地抻前爪,轻嗷:那你管管他嘛。
“你娘是红招好吗?他俩才是未来的魔界双尊!”
龅牙眼睛一瞪,嘎嘎:啥?!
温浓抓着自己的头发用灵力一拧,发间水珠化成冰碴子簌簌掉下,语速又快又乱:“魔尊二十三,迎大长老为后,原作里这么敲定的,不出意外的话没准还会有小少主,让你继续当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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