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救世主不在那里,我的救世主在这里。”
“所以我想和你一起看一次,烟花会结束,但是光芒不曾衰落,温暖不会熄灭,以后的所有类似情节,都有今天的永恒印记。”
莫辞听到这句话嘴角的弧度扬的更高了些,“虽然这种表述方式蛮老套的,但是我还是挺喜欢的。”
“不过我不是你的救世主,”莫辞第一次纠正了喻初的情话,他平时从来不做这种事情。毕竟情话这种东西好听就好,至于内在逻辑和比喻象征从来不是重点。可是这一次,他偏偏做出了反驳,像是在修改一种固有认识。“我从来不曾拯救你,我只是爱你,我不是你世界的天涯和海角,不是你该有的穹顶和限制。救世主之类的称呼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这些居高临下的爱意,这些不求回报的信仰,它们不会属于我们,也不应该属于我们。”
莫辞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需要一句简洁明了的话来做总结陈词,不但表达清楚而且余韵悠长。
所以他最后说道:“我们无需伟大,自私足以。”
真巧。
喻初刚刚想起了关于“自私”和“伟大”的命题,然后莫辞就说了这么一段话,告诉他自私足以。
他笑了笑,眼中倒映着烟火的闪烁,“其实我刚才问你电影,想问的是有没有电影或者传说里面有类似的话:在烟火下接吻的人,会被神明祝福,得以地久天长,永不分离。”
没有。
至少莫辞看过的那些电影里面没有,但是他却没有这么说出来,毕竟他是一位导演,他可以拍摄,更能够构想。
“有的,有一位名人说过,在烟火下接吻的人,会被神明祝福,得以地久天长,永不分离。这位名人是注定在千百年以后依旧闻名于世的导演莫辞,这来源于他拍摄的一部电影,叫做《莫辞与喻初》,后来这部电影在法兰西上映,名字被翻译成Jen\'aimequetoi。”
我爱慕你。
我只爱你。
他们会这样做翻译。
第63章亡命之徒
“我知道,我确实有在好好想你。”莫辞一边开着车从别墅往容卿开演唱会的地方赶一边和喻初打着跨洋电话,这两个地点几乎在平京南北,让他可以和喻初煲一个长长的电话粥。
喻初绝对有些好笑,“我还没有问你,你就回答上了。”
“我没有,我只是讲心里话。”虽然明知道喻初看不到,但是莫辞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着充满笑意。“你在巴黎怎么样?诶,我这话说的,那是你的祖国,你怎么会水土不服让我担心?”
“大概是因为我的心落在你身上了,少了些什么,不完整的人到哪里都会水土不服。”
“天哪,”莫辞学着莎翁戏剧翻译过来不能少的那些叹词,“上帝呀,你们法兰西人这么擅长讲甜言蜜语吗?简直要一下子击中自己的心脏。”他说到这里还配了个音效,是丘比特射出箭,利刃破空的声音。这个描述很高级,这也是莫辞想要的效果,但其实反应到声音上,大概就是“咻——”。
喻初被这个拟声词可爱到了,他笑出声来,让坐在旁边明知道他是在和莫辞打电话(毕竟那种眼神,喻初只有对着莫辞的时候才流露)的科尔文都忍不住侧目,他忽然觉得自己需要去谈个恋爱,就算是聚少离多也要拥有一个爱人,在分离的时候可以互诉衷肠。
“你笑什么?”
“我觉得你很可爱。”
如果以前有人用这种毛茸茸的词语来形容莫辞,莫辞估计会把他掀翻了摔到地上让他看一看他眼中的“可爱”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是这个时候莫辞却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温柔着嗓音道,“那你在巴黎忙完了赶快飞到我身边来,毕竟我在床上更可爱。”
“好,再过两天,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回来。”
莫辞注意到他用的是“回来”而不是“过来”,不管这是一种无意识的表述还是有意,都已经足够探讨其中的偏向。他在心中因为这个而更愉悦了几分,“好。我到时候去机场接你。诶,我忽然想起来我们说过要在你在平京的办公室里面做些事情,好久之前了,所以这次再回来,你会带我去你的办公室吗?”
“会的。我为了你在平京多建了个办公室。”
“啧啧啧,”莫辞调侃道,“这句话可以做类比,反正就是充满了有钱的气息。”
他刚把这句话说完了之后就发现自己被堵到了路上,很显然,他不应该对平京的交通水平抱太大的期待,尤其是现在这个下班高峰期。
不能在等,不然他就赶不上容卿的演唱会了。
莫辞想了想,打了一把方向盘,然后绕路开向另外一条。
“不过等你回来之后我们估计也没有太多时间在一块了,毕竟我的电影要开拍,没办法一直靠在你身上。”
莫辞故意这么说,果不其然听到喻初的抱怨,“我果然不如你的电影。”
“亲爱的,你抱怨的口吻像是十几岁的小孩子。”莫辞说,顺便还模仿了一下,似乎在“禁忌东方”的广告片拍完之后,他也喜欢上了没事做的时候表演一下。“你竟然把时间都花在学习上也不来陪陪我!不,宝贝,只有我学习好了考上好大学找了好工作赚了钱才能养你不是?”
“这就是他们分手的原因。”喻初接上莫辞的这个故事,并且直截了当地给了个结局。
“听起来有些黑色幽默。”莫辞说着,“不过你可不会跟我分手。”他还是有这点自信的。
“只要你不跟电影结婚,我其他都可以接受。”喻初说出话的时候自己都感觉有些好玩,这种态度很容易被人发好人卡。
“你真是个宽容的好人,”莫辞笑,“不过我可不会和电影结婚,我都有你了,干不出脚踏两条船那种事儿,太缺德了。”
“是,你不过是三心二意,到你开始拍《光源》了,就可以证明我现在说的没错了。”
“亲爱的,别用‘三心二意’这个成语,换一个吧,用‘一心二用’吧。我的心交给电影交给你。”
或许莎翁都不知道,有个华国人比法兰西人更会讲甜言蜜语。
喻初这么想,并且假装信了莫辞这句没有逻辑的假话。
“还有诶,我回来那天卿卿还问了我烟花的事情,我忘了那天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这句话?”
“你没说。”
“那我现在说,我很喜欢你,你在我心头种下了一束永恒的烟花。”
莫辞说完这句,重复了喻初那天说过的话。
“光芒不曾衰落,温暖不会熄灭,以后的所有类似情节,都有那天的永恒印记。”
喻初听着莫辞的话,他一直觉得和对方在一起之后就像是被泡在甜言蜜语的蜜糖罐子里面,对方各种话一套一套,字字动听又温柔。
他说,“我知道了。”我心中也有一束永恒的烟花。
他说,“我也一样。”光芒不曾衰落,温暖不会熄灭,以后的所有类似情节,都有那天的永恒印记。
这么好的气氛,莫辞本来打算再说些什么,可是他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眼神立刻就变了变。
“不说了,我先挂了。”他这么说,又补了一句,“放心,我会继续想你。”
“我也一样。”
莫辞听完喻初的这句回答之后表情严肃下来,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我在环山高速北段,开的是那辆沙白色的卡宴,有一辆车跟着我。黑色的桑塔纳,车牌被遮住了些,看不太清。应该不是狗仔,我感觉有些奇怪。”
“卧槽,怎么回事啊?”对面的人一开口就是一股京片子味儿。
“不知道,我打算加速看一下能不能甩掉它,我知道你们那边应该监控着我的手机吧,查一下定位看怎么办吧。”
那边的人因为被知道监控而略微心虚,但现在明显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他的声音沉了沉,“爷,你注意安全,千万小心。”
“放心吧,”莫辞眼神深沉带着些冷意,眉头紧锁,“不管是谁,总不会比当初那件事更糟。”
他说完这句就按下油门,速度飙升起来,可就是这样也没有成功地摆脱后面的那辆桑塔纳。
情况确实有些不妙了,毕竟这样穷追猛赶肯定不是狗仔,以前这种情况他随便飙个车就能把他们甩开。
他的眉头锁得更紧,觉得按照现在的情况,他应该是赶不上容卿的演唱会了。
那辆桑塔纳跟得更紧了些,莫辞通过后视镜猛然看到那车子里面司机的眼神,那种眼神他曾经见过,他的姐姐说,每一个亡命之徒,都有类似这样的眼神。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这个瞬间回到了当年,被绑架之后他撞到了脑袋昏迷过去,再醒来的时候被容卿抱着,但是印象最深的,却是那一双眼睛。
亡命之徒的眼睛。
两双眼睛忽然在他面前重合。
“他”想杀了他。
和“他”当时一样。
莫辞得到这个结论,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他再一次提速,但显然这一次对方比他更快,并且狠狠地撞上了他的车子。
“碰————”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莫辞想,果然许下的承诺都容易倒。
他不仅错过了容卿的演唱会,估计也没有机会去接喻初的机了。
容卿这个时候正在后台做最后的准备工作,还有三分钟演唱会就要开始。
她现在穿着的是细纱飘摇珍珠镶嵌的长款礼服铺洒在地,鹅黄的颜色很鲜亮,衬着她露出的肩头莹白如玉,盘起的发丝将天鹅颈坦露,珍珠的长耳环垂在两边。
“好了,小容,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化妆师这么说道。
容卿睁开眼,拿了一旁的手机过来看消息,她刚才给莫辞发了消息问他到哪儿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收到回复。
容卿皱了下眉,她忽然有些没来由的心慌,这种感觉她已经许多年没有有过了。
她缓了一口气,想要给莫辞打个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弹出几条推送——《导演莫辞遭遇恶意追车,送往医院生死未卜!》
《私生?狗仔?事故?故意杀人?究竟是谁策划了此次事件》
《警方:还在调查,不方便透露任何信息》
容卿的手指忍不住颤抖,没有拿稳的手机掉在了桌子上,然后就是她猛然站起来推开化妆间的门向外跑去。
“容卿,怎么了?”路楷拽住她的手腕问她。
“医院,我要去医院,莫辞出事了。”她极力维持着冷静,却还是被尾音中泄露出的颤抖出卖。
与此同时,法国巴黎。
“boss,出事了。”科尔文说着,然后将手机递到喻初的面前。
喻初看到上面的文字眉头紧锁,“看一下有没有现在去平京的机票,如果没有,看一下私人飞机。”
然后他对着走过来的达尔西道,“这场会议我参加不了了,靠你和塞西莉亚了。”
“怎么了蓝斯?”达尔西问他。
“莫辞出事了,我要去找他。”喻初说着,好像看不到的岩浆在翻滚。
第64章真假虚实
蓝斯坐上了车往机场赶得这期间科尔文一直在给喻初更新消息。
“莫辞先生的好友容卿小姐是最早赶过去的,她和围着的记者起了冲突,不过后来北然先生好像解决了这些,莫辞先生现在转了院,手术正在进行中,钟昇先生和陆释之先生还有徐子河先生也到了。我刚才跟徐子河先生通过了电话,他说现在情况还好,容卿小姐一直在手术室外面守着。”
“追车的人有什么调查结果吗?”喻初坐在车上,车速飞快。
“现在普遍说是私生粉丝追车,不过具体情况并不清楚,毕竟结合莫辞先生的背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跟政/治争端挂钩的事情。”
“这些他家里的人也会查,等我们去了再说。”喻初现在看起来还是冷静的,毕竟他有其他事情要处理。“那个追车的人,死了吗?”
科尔文感受到喻初言语中的冷意,“送到医院了,受伤也很重,正在抢救。”
“最好别死,”喻初眼神冷漠,“还是活着更有用。”
几个小时的手术结束,医生说他脑袋上的伤不太重,身上有其他不算严重的擦伤,最严重的就是肋骨却断了一根。
容卿坐在旁边看着他躺在床上,眉头紧皱。
她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年轻人,站起身来低声问道,“莫先生,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喻初是在第二天清晨到达的平京机场,他下来之后步履匆匆,也真的没有想到会被呆在机场堵人的记者给围住。
“喻先生,你坐飞机回来是因为莫辞的车祸吗?”
“所以莫导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有知情人说莫导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是真的吗?”
喻初现在大概能够理解容卿为什么会和媒体起冲突了,这个时候这些媒体先生确实是让人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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