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她一点甜》TXT全集下载_12(1 / 2)

偷她一点甜 乔鲸 4752 字 2023-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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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我能吐槽吗?一个钢笔还套了这么多盒子。”

这话,醋味还挺重。

王言止也算是个小鲜肉,挑选东西的眼光确实比程叙白这种糙汉老干部好很多,阮棉故意拿出那只钢笔来,在他面前晃了晃,“这牌子的钢笔我很早就看上了。”

“中看不中用。”说完,程叙白直接把那根钢笔夺过去,打量再打量,“有什么特别吗?”

“LAMY,德国牌子。”阮棉悠悠提一句,就从程叙白手里拿回笔来,若无其事地装好,然后起身说道:“我先休息了,明早我们去看奶奶。”

程叙白打着清冷月光去看那个满藏心事的女人,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岁月里他也错过了很多美好呢?

阮棉扣上门,整个人靠在上面,房间里漆黑一片,她的眼睛却亮得很,里面盛着一个小小人影。

阮棉摸黑坐到床上,脱了鞋盘腿坐在上面,摸出手机来,看着拍下的那张照片,做了个深呼吸似的,刚准备按下发送,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电话。

那一刻,阮棉像中魔了一样,没有盯着手机看,而是抬头看着外面小窗映照出的那个熟悉人影。

她按下接听,视线没有移走,“喂?”

“我看你屋子里一直没亮灯。”程叙白嗓子哑着,应该是因为刚刚抽过烟,有明显的颗粒感。

“这样容易入睡。”阮棉一本正经地编着瞎话,听到话筒那边好听的笑声后,心跟着一颤,“你站在窗那边做什么?”

“我没有站在窗边啊。”电话那边的声音疑惑道。

阮棉一下子觉得房间里阴冷许多,盯着窗边那道身影,连呼吸都不敢了,她压低声音,“我……我窗边有……有人!程叙白!”

程叙白知道她没有睡觉,而且自己故意站在窗边,她想不看到都难,本来想吓唬吓唬她,没有想到她竟然胆子这么小,原来冷面美人也就是个纸老虎而已。

“你……你说话啊。”

阮棉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好了,骗你的,我不想进你房间。”程叙白敲敲窗,声音变得格外温柔。

真是吓死了。

阮棉立马从被子里钻出来,反复看了一下窗边那个人影,确认是程叙白以后才悄咪咪地走过去,身子靠在冰冷的墙上,后背却烫热得很。

这一连串的小动作,程叙白全都听在耳朵里,唇角笑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既然你走过来了,那我就挂电话吧。”

“别挂!”阮棉一时激动,声音有些大,随后又低喃,“先别挂。”

有些话,隔着电话说或许会比真实面对他说得顺畅。

程叙白眼底的笑意漫开,问道:“怎么了?”

阮棉攥紧拳头,问道:“自从见过傅希礼之后我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我想问问你你还想和我离婚吗?”

说话,她立马把手机移开,然后眼睛也紧紧闭着,几乎下一秒钟就要窒息而亡了,窗外忽然轻飘飘来了一句,“不急。”

不急?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被拒绝了?

阮棉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再次表白,虽然这个也不应该算是表白,但是她作为女生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结果却被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

“嘟……嘟……”电话那头传来忙音,程叙白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再听到屋子里什么东西乱撞的声音,无奈叹口气。

他走到门边,想要推开,却突然被大开的门吓了一跳,阮棉咬着唇看他,眼神绝对可以把他杀死了。

女人惹不起,失恋的女人更加惹不起。

“我……”程叙白还想说什么,就看到阮棉摊开手掌,“给我,把欠我的那块玉石还我,既然不能在一起,那我们就把账算明白,还有你借我的那些钱,赶紧还我。”

这么算起来的话,他好像有点亏啊。

程叙白咯咯一笑,将阮棉的手推开,“你没必要这么绝情吧。”

“绝情?”阮棉说,“我还有更绝情的,回去以后别再联系我,微信电话我全部都会删掉,你走吧,我要睡觉了!回去就离婚!”

说完,砰地一声,程叙白被拒之门外,他有些懊恼地挠挠头,“这次好像真的是亏大了,早知道刚刚就答应来着。”

阮棉一股脑钻进被子里,心里除了酸涩还是酸涩,这样算什么,又是她自己唱独角戏了吗?

梦里,阮棉又梦见了一个小人,长得和程叙白特别像,她拿起路边的石头就朝那个笑眯眯的小人砸去,嘴里不断说着骂人的话。

不光现实生活要受气,连在梦里都不让她好好过活,阮棉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身上怨气太重,以至于程叙白都不敢太接近她,但好在这两个人擅长拙劣演技,一个比一个装傻厉害。

石桌上是一大清早王姑端来的早饭,有玉米饼子和小米粥,还有几碟开口小菜,阮棉看了却毫无食欲,只喝了一碗小粥就开始低头刷手机。

程叙白倒是不痛不痒地把剩下的饭全部解决掉了,事毕还把桌子收拾好,将餐具给王姑送回去,回来的时候阮棉还是保持相同的动作,也不知道她这样累不累。

“不是说要去看奶奶吗?走啊。”程叙白是男人,在某些事情上还是有把握力的,话一出,阮棉果然把手机收起来了,一声不吭回屋里拿了包跟着程叙白出了门。

一路上,阮棉都拉着脸,程叙白想搭话都没兴趣,两个人的脾气都是一顶一的倔强,又是牵扯到了纠缠两人多年的问题,自然时间持久一些。

但是,总要有一个人要先低头,程叙白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牛轧糖,硬塞进阮棉手里,“早上吃那点饭早晚低血糖,吃点糖压压。”

阮棉看着那糖,心里很不是滋味,面对程叙白她心里憋不住任何事情,立马停住步子,质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哄?”

程叙白有些无奈,“我没那么想,是你自己的问题。”

“那你解释一下那年你吻我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没心没肺到随随便便就能让男人亲吗?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轻薄的女人。”

他看着阮棉丢给他一个冷视后离开,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如果现在他有稳定的工作,有房子有车生活有保障,他自然毫不犹豫就答应,可是说到底他是个男人,如果连这点担当都没有,还谈什么保护她呢?

“我回去就去找个工作室,就算是从学徒再次做起,那每个月至少我也有稳定的工资……”

“和我有关系吗?”阮棉一个冷笑,程叙白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把扯住她,“你够了!”

终于忍不住了吗?

“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啊?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是有病,对不起,我确实有病,我曾经有过抑郁症!”阮棉吼出来的时候,不知憋了多久的眼泪终于倾泻而出。

这个秘密她藏了太久了,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她害怕,害怕身边的人因为这个远离自己,尤其是程叙白——

她心病的源头。

她咬着唇,苍白的脸上缀着两颗泪,眉间的小情绪一直在隐忍。

这是阮棉,是程叙白透过岁月看到的那个脆弱的女孩。

他将其拥入怀中,摸着她的脑袋,低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称呼仿佛越过了层层乌云,终于在天际肆意燃烧,那些诡谲的风景终于在此时此刻有了最终的答案。

程叙白眼底满溢出的是怜惜,他拥着阮棉,却感觉她就像是一团随时都会消散的云朵一样,轻飘飘的,永远摸不到最里处。

她第一次向自己示弱,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虽然这样说不厚道,可是他的内心是无比欢欣的。

他的女人,终于为他落下了泪。

阮棉低低抽噎着,哭了许久大抵觉得这样太过矫情,推开了程叙白,背过身去,从包里拿出纸巾蹭掉泪水,吸吸鼻子,“好了,我们去看奶奶吧。”

程叙白啧啧嘴,跟上步伐,“不哭了?”

“……”阮棉的性子极其别扭,说她坦诚吧可有时又不自觉地就选择了逃避,这也是程叙白拿她没办法的地方。

“好了,别说什么抑郁症不抑郁症的,就算是有,你放心,我也会治好你。”程叙白斩钉截铁地许诺。

阮棉埋下头,“你又不是医生,说什么治不治的。”

“你难道不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吗?”程叙白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再过一会儿,阮棉终于接了话茬,继续说道:“我的抑郁症是在傅希礼出车祸,你走后第一年出现的,但是医生说其实早就有先兆了,我接受过治疗,所以现在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我知道。”程叙白细心倾听。

“我在之前去过另外一个公司实习,当时我去面试,等了三天公司领导通知我让我去试岗,于是我就去了。”阮棉声音有些发颤,,“当时试岗三天,我很迷茫,什么都不会,但是又想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所以就去自己找杂活干,当时我还得到了领导的夸赞,你知道的,人都是这样,一旦被夸奖,就会特别有动力,当时我觉得自己肯定能留下,可是第三天他们把我带去分公司那边见老总,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这边的领导让我进去面试,我进去以后,她先是问了一些我的问题,然后未来的规划之类的,这些问题在面试前我都准备好了,所以我就一条条说了下来,然后她让我出来,把我领导叫了进去,两个人我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后来那个老总又让我进去,当面就提出来我这个年纪有这么详细的规划实在是太过成熟了,就问我是不是童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当时她说既然要合作下去的话,就要了解我的一些事情,彼此要做到信任才好,我爸做生意出事的事情,我有抑郁症的事情,完完全全都是她逼着我说出口的,虽然我知道她可能是好意,但是至今我都恨那个人,就好像硬生生地把我的伤口撕开,然后站在一个悲悯者的角度告诉大众我那些惨痛的过往,我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强逼我说出口这些事情,后来这边的面试结束,她让我回去等结果,等了一个星期,那边通知我说我不太合适那份工作,还说我有妄想症,让我尽早去医院治病,要不然会被这个社会抛弃,那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吧,虽然只是试岗,当时满怀信心踏入这个社会,可是后来发现这个大染缸比我想象得还要复杂得多。”

“至少你现在站在了一定的高度,再去看的话就会不一样了。”程叙白说。

阮棉摇头,“不,我恨她,但是我也很感谢她,感谢她让我在一次次跌倒的时候有个人想去证明,你知道吗?当我得到媒体采访的时候,我无比自信,我甚至自私地希望那个人能够看到我,然后啪啪打她的脸。”

程叙白望着阮棉发笑,左手揣进兜里,“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会心平气和很多。”

“是啊。”阮棉开玩笑说道。

程叙白笑起来,眼睛特别特别好看,他在笑意之余,忽然往前跑了两步,阮棉狐疑地看着他,结果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就被砸了雪球。

冰冷的雪球在脸上划过,她心中一阵恼怒,看着一脸贱笑的程叙白,报复欲上头,立马从一旁捞了一把雪,揉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雪球,狠狠朝着往前跑的程叙白身上砸去,看着中标,阮棉肆意大笑,“让你打我!”

两个人在雪地不停地追逐打闹,好像两个三岁孩子一样,程叙白喜欢大笑的阮棉,喜欢在雪地里肆意跑闹的她,因为那样的她才是真实的。

两个人跑跑闹闹,终于到了墓地附近。

小庄这里连墓地都做了规划,不高不矮的城墙里葬着一个又一个沉睡的灵魂,两人都将笑声止息,默契地对视一眼,也都默契地选择沉默。

一步又一步,程叙白觉得这是他走过最长的路,因为这一次见程奶奶,他要向天堂的她做下一个承诺,一个他这辈子都不能反悔的承诺。

墓地总归是肃穆寂静的,让人心生敬畏的同时,也忍不住思考一些人生问题。

人生三问,你是谁,从何来,往何处去。

答案往往是空白的,而人生来就是一张白纸,走的时候又是一抔白骨葬地,无从说起。

阮棉跪在墓前,总觉得眼前灰蒙蒙的。

她默默闭上了双眸,心底向那个逝去的老人倾诉悄悄话。

程叙白看了一眼阮棉,随后看着程奶奶的墓碑,双手合十,他以为自己会忍不住落泪,可是来到这个地方,他才发现他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人生死有命,早晚都会离开,生者不为逝者哀,或许才是那些葬在这里的灵魂最希望看到的吧。

他在心底默默起誓,一共有三。

第一,愿他自己身体康健,这样才能有能力保护自己所爱之人。

第二,愿自己生命中所遇之人都能够得到幸福。

第三,愿……

程叙白睁开眼睛,看着阮棉,深情凝视,半晌出声说道:“她能一生无忧。”

阮棉听到旁边人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不太懂他为什么会说这样一句话,只是抿唇一笑,“放心,奶奶在天上一定会生生无忧的。”

程叙白也不解释,两人一起对程奶奶磕了头,便从墓地离开,回去的路上天变得格外冷,好像又要下雪一样。

“明天你还想去哪里?”程叙白出声询问,“再不去可能就没机会了。”

第31章胡作非为

31.

阮棉朝着灰白色的天空小小地叫了一声,如释重负般,眼神清明,“去学校吧,去我的高中。”

“真的?”程叙白笑问。

“真的,虽然我不是什么高材生,但是还是很想那些老师的,也挺想看看校园的,其实我有点后悔。”

“嗯?”程叙白问,“后悔什么?”

阮棉倒着走,看着程叙白说,“没有在高中谈一场恋爱啊。”

程叙白眼神一暗,“我还没有问你你和傅希礼为什么分手呢。”

“略略略。”阮棉吐吐舌头,“反正你都拒绝我了,这些我可没权利告诉你,哈哈。”

说完,阮棉就轻快地往前跑走了,好像一个小女孩似的,笑天笑地,无忧无虑。

也许是他的心声真的被程奶奶听到了,她如果一直这样无忧该多好。

阮棉往前跑着,程叙白也很快跑上前,一手将她脖子揽了过来,手不小心触碰到了她冰冷的脸颊。

“你……”阮棉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勒到我了,放……放手啊。”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放呢?”

“那你有本事一辈子不放啊。”阮棉直勾勾地看着程叙白,恨不得在他身上看出个窟窿来。

大概是看透了阮棉的套路,程叙白适时松开她,“那还是放开吧。”

阮棉敲了一下他胸膛,丢下他一个白眼就朝前走去。

转瞬之间,明天就要回淮城,阮棉立在暮色之下,看着在楼下收拾饭菜的程叙白,忽然升起一个想法,她扭头去了旁边的小仓库。

她有些费力地背出来一个梯子,程叙白听到声响,朝二楼看去,赶紧放下碗筷,几步上去接过她手中的沉重,“你拿梯子做什么?”

阮棉把梯子拿了回来,靠在墙上,确定没什么问题以后,才说道:“去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