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前几天好不容易从程叙白嘴里扒出来他们确实已经结婚的事实,可是现在他说他们是合约夫妻?
这意思是?
阮棉不说话。
程叙白的眼中已经暴露慌张,他单手握紧杯子,上面青筋突起,嘴角不自觉地压下。
叮地一声。
阮棉手擎杯身,伸出去碰了一下程叙白眼前的杯子,玻璃器皿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算你有自知之明。”
几乎是那一刻,程叙白就明白,他被打败了。
女人如蜿蜒的毒蛇,笑着从他的眼前离开,只留下不可磨灭的毒液,一寸寸啃噬着他的理智。
“你们这是搞哪一出啊?等等,这个信息量太大了,老程,你……”
霍焰的话几乎没有在程叙白的大脑中留下痕迹,他的眼前心底此时此刻全部那个女人占据,真是小瞧她了。
他抬手猛然灌了自己一杯酒,热辣入胃却不足以让他清醒,“小时候我和她有婚约,后来我们家那些事你也知道了,反正我们签了合约,等我们东山再起我们就离婚。”
得到了正主的承认霍焰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不,不是,老程,你俩演偶像剧呢,你的意思是说你……你俩……”
程叙白语气淡淡,“你觉得呢?”
这种神情一出现就代表他快生气了,霍焰赶紧闭紧了嘴巴,这新闻可真是劲爆。
一杯又一杯,身旁的人若痴若醉,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味地灌醉自己。
他以为只要醉到一定的程度,就可以不再去想那些过往,也就不用再去承担曾经自己许下的诺言。
“等我事业有成,我就把钱全部还给你们家。”
结婚这个词对他来说太过沉重,现在依旧一样。
过意不去,赶紧把这章撸出来了!快夸我!
第5章洪水猛兽
05.
霍焰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将酒杯夺了过去,“老程,不能再喝了。”
“霍焰,你借我点儿钱吧。”程叙白眼睛清明得很,可是语气已经暴露了他醉酒的事实。
霍焰将酒杯放到远处,然后直接架着程叙白站起来往他的房间走,“老程,你要借多少。”
“十个亿可以吗?”程叙白单手懒散勾着霍焰的肩膀,头耷拉着像是做错了事情似的,忽然又抬起头来说,“不不不,给我二十个亿吧,这样……这样我就能……我就能……”
霍焰心想: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程叙白步伐已经变得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拖住了似的,几乎就要迈不出去了。
霍焰也是一个不小心眼睁睁看着程叙白倒在了地上,他赶紧上前去扶。
“不用扶他。”一道清冷的女音传入,他抬起头来,从这个角度看这两个人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阮棉直接从地上把霍焰拉起来,态度平平,“霍焰,你先回房间休息吧。”
霍焰:“我来吧,你不一定能扛得动他。”
“不需要。”阮棉刚说完,整个人蹲下来,拍拍程叙白的脸,“你一个男子汉,有没有点用!”
程叙白受到刺激似的,直接站起来,濡湿的眼睛看着阮棉,随后居然笑了,“是我老婆啊。”
“我的祖宗呦,阮棉,我先带他回去了啊。”霍焰一脸黑线,赶紧把程叙白架了回去。
程叙白一沾床立马就昏昏而睡,霍焰帮忙把他的鞋子脱下,反复想了好几遍都想不通,难不成是他太久没有正经谈恋爱了,现在都是走这种路线的吗?
霍焰帮忙把房间灯给关上,刚走出来就被门口的人吓了个半死,他捂着自己的胸口,“阮棉,你干嘛站在这里啊?吓死我了。”
“他睡着了?”阮棉问。
霍焰点头。
见阮棉没话说,他赶紧补充了一句,“没闹也没吐,他酒量应该不差。”
“呵。”阮棉笑了一下。
霍焰:“你也别想太多了,你们隐婚的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放心,赶紧回去睡觉吧。”
“谢了。”
“谢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霍焰碰了一下阮棉的肩膀,爽朗笑笑。
“对了。”阮棉叫住他,“你知道云水镇怎么走吧?”
“知道啊,怎么了?”
“那明天能拜托你带个路吗?我们团队的车有几辆抛锚了被困住了,我们着急去做个活动,再加上对路线不太熟悉。”
“行,我知道了,那明早一起吃早饭结束后我带你们过去。”
阮棉看着霍焰走远,她并没有着急离开,只是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眼底沉淀许久才从裤兜里摸出便利贴和笔来,她将纸按在门上,一口咬掉笔盖,在上面写着什么。
一切完毕,将其贴在了门上,然后她才转身回了房间。
从来不做噩梦的她当年晚上做了个梦,梦到程叙白浑身是血,满眼的红就好像是那套羽绒服似的,她直接被吓醒了。
刺目的光从外头投射进来,她赶紧下床圾上鞋子,简单洗漱一遍就出了门。
刚走出门口,就看到斜对面的门口站了一道颀长身影,她心虚地退了回来,躲在那边偷偷看。
程叙白两根手指拎着那张便利贴,上面的字丑到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阮棉的字迹——
早上喝点热牛奶可以解酒。
程叙白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他的手指苍白纤细,宿醉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痕迹,身上的衣服穿戴干净,看来已经收拾完毕。
阮棉想要冒头看一下程叙白的反应,可是又怕他看到自己,明明就是想要把自己整个心都剥给对方看,但一想到他那张脸还是禁不住害羞,她正纠结着霍焰的声音突然传来,刚迈出去的脚立即收了回来。
“老程,这是你要的热牛奶,诶?这是什么?”
程叙白将纸条小心翼翼地塞进口袋里,摇摇头从霍焰的手中接过热牛奶,“没什么,等会儿我要先去见镇长,你有什么安排吗?”
“我昨晚答应了阮棉帮他们团队指路去云水镇,等会儿一起吃个早饭。”
霍焰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到不远处砰地一下子,关门声落地,他愣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程叙白。
程叙白笑出了声,连眼底都蓄满喜悦,用肩膀上的毛巾随意扫了一下霍焰的身体,“让她缓一下,估计现在她的脸很红。”
“脸很红?”霍焰有些不明所以,看着程叙白走出酒店,又回头看看刚刚传来声音的方向,耸耸肩膀,“打的什么哑谜。”
霍焰走过去敲了两下门。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他还特意观察了一下阮棉的脸,红倒是没那么红,就是上面全是水。
阮棉注意到他的视线,赶紧用手中的纸擦了一下脸,“我刚刚在洗脸。”
“哦。”霍焰没多想,“我先带你去吃饭,吃完饭我送你们过去。”
“好。”
云水镇位于马蹇山,距离县城还有百来公里,就算是自驾驶也要两个小时。
吃过饭,霍焰回房间拿上车钥匙,刚出来就撞上了从远处跑过来的程叙白。
他的脸涨红,气喘吁吁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霍焰两天之内看到了完全不同的程叙白,对于他的不冷静还要反应一会儿,“老程,你怎么了?”
“阮棉……”
“嗯?怎么了?”
程叙白站直了身体,眼神变得热切,“我来送。”
莎士比亚说过,爱情不过是一种疯病。
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一个女人立地成佛,当然也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蓄发还俗,他不过就是疯了而已。
阮棉在就餐区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有些着急。
手还没从包里摸到手机,眼睛里就映入一道身影。
她整个人一愣,眼睁睁看着程叙白淡定走来,心底波动太大以至于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了扭曲。
“走吧,我送你去。”
阮棉朝后看了一眼,确认霍焰没出现才问,“他人呢?”
程叙白做了个鬼脸,“已被我暗杀。”
“……”半晌阮棉挤出几个字,“不好笑。”
“哦。”
虽然程叙白的出现打乱了阮棉的节奏,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工作,甚至她比平时更严格。
邬雅本来上车的时候睡眼惺忪,可在看到前面司机的模样后,立马吓得清醒了。
她一下子攥紧阮棉的胳膊,低声道:“卧槽!是程叙白!这就是你说的找来的司机?阮棉,你和他啥关系啊?”
阮棉早就料到了邬雅的反应,把早就准备好的早餐塞进她嘴里,“乖乖吃你的饭。”
邬雅吧唧了两口,觉得有些噎人。
这辆车只坐了他们三个人,走在前头带路。
主管和瑞派公司的人在另外一辆车上,要是她也在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安静了。
邬雅以闪电般的速度吃完了早餐,然后就开始打量起两个人。
一个两个脸上分明写着有奸情两个字。
作为一个资深言情小说爱好者,她已经在脑海中脑补了无数霸道总裁爱上小娇妻的剧情了。
车子颠簸,阮棉有些不舒服,程叙白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从车里翻出几块薄荷糖扔给她。
邬雅故意起哄,打趣道:“程少爷,你该不会是看上我家棉棉了吧。”
程叙白没说话,阮棉也没说话,气氛直接尴尬。
“咳咳……”邬雅咳嗽一声,朝着阮棉眨眨眼,心想自己说错话了?
阮棉在嘴里塞了一块糖,意识清晰多了。
山路不好走,车只好停在山下,所有人徒步翻过山头。
“谢谢你了,等回了淮城请你吃饭,我们先走了。”
说完她就直接拉着邬雅离开。
程叙白隔着车窗望她。
他又不是洪水猛兽,为什么要一直躲他。
暴雪一直持续不退,阮棉一行人被困在了村子里。
新闻媒体迅速把这个消息放出去,救援队还有半个小时就抵达村子。
三河小学的校长皮肤生得黝黑,从家里带了一篮子芋头过来,想给远道而来的几位客人尝尝。
然而,他的热情被拦在了门外。
校长有些地中海,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抹抹头顶稀薄毛发,说着蹩脚的普通话,“给姑娘尝尝咱家的特产。”
“请您配合。”
阮棉站在简陋的屋子里,她没听见外头的吵闹,一心扑在了教室摆放的书桌上。
她从小到大没有因为钱而发过愁。
眼前满是破洞的屋子,布满裂缝的桌椅,湿泞泞的地面再加上一股浓郁的腥臭气,无一不在向她彰显着这个山村的贫瘠。
阮棉穿来的衣服在没进大山前就被雪水和泥土给弄脏了,现在她身上穿的是村长妻子给的衣服。
上面有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大概是为了遮掩更深层的气味临时喷上去的,香味有些浓郁且刺鼻。
她找了个看起来结实的凳子坐下,这屁.股还没有坐热,外面就开始吵闹。
瑞派的总裁助理陈年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阮小姐,您公司的主管和记者被困在后山了,生死未卜。”
第6章烈烈少年
06.
她知道主管出去接应那些记者了。
“一共几个记者?”阮棉起身问。
“三个,都是A社的人。”
A社……
阮棉来时就知道这后山道路曲折,再加上大雪封路,要想进村子更是难上加难。
“陈年,带十个人出去找。”
“是。”
陈年离开后,雪下得更大了,她看到雪中站了一个小男孩,手里捏着一个破了的布娃娃。
他穿得单薄,鞋子更是被磨出了一个洞,小脚趾露出来,被冻得通红。
阮棉站在门边上,打量着那个孩子,他手中除了那个布娃娃外,还有一张纸。
小男孩大概是注意到了现场气氛的不同,讪讪地抬头,他的眼睛里湿漉漉的,貌似很委屈。
他用下排的牙齿咬了一下上唇,眼眶中的泪水几乎就要涌出。
换作任何一个人,对一个孩子的泪水都不可能毫无感触。
阮棉在那一瞬间,仿佛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孤僻、自我、别扭的孩子。
阮德海早年发家时得罪了不少人,也犯过一些事。
那会阮棉一家人被人送到了一处隐蔽的宅子里。
她年纪尚小,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家门口会有那么多穿着严肃的人,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到了该上学的年纪父亲还不送自己去学校。
那会儿阮桃被送回乡下跟着外婆生活,阮棉平日就是一个人,她没有朋友,在老宅子那边的时候有一只流浪猫顺着墙头爬上了窗户。
那只猫栖在树杈上,一双眼睛圆滚滚地盯着她。
摘获父亲的首肯后,这才让那些保安帮自己把猫咪带进屋子。
打那天起,她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小朋友。
只是很可惜,那个小朋友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星期之后就离开了她。
小阮棉派人去找,怎么着都找不到,她郁郁寡欢了一个星期,第一次鼓起勇气向那个不苟言笑的父亲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爸爸,我想上学。”
阮德海没有回答她,第二天家里就多了一个男人,和阮德海一样的严肃。
他的手中拿着硬板板的课本,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说话的时候总会吐出阮棉不喜欢的四字成语。
死板的教学活动进行了一年,阮棉已经八岁了,可是她仍然一个朋友都没有,可是她慢慢长高了,可以顺着窗户爬上院子里的那棵歪脖子树。
趁着夜深,小阮棉爬到了树上,抓着树杈爬出了宅子。
那会儿,她以为爬出宅子她就能看见外面的世界。
当她翻过那道墙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只是不小心进了另外一个和他们家一模一样的宅子里。
她摔到了松软的草地上,拍打掉身上的杂草,扶着墙站起来。
不远处传来笑声,她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好听的笑,像是山里的雪落在了清涧的溪水中,一下子她的心里亮堂堂的。
这家的院子里有灯光,屋子也比他们家有人气。
小阮棉顺着墙走过去,只见墙面的另一边有一个秋千在摆来摆去。
秋千的旁边坐着一个小小身影,是个小男孩,他穿着背带裤,看起来年纪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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