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医》TXT全集下载_19(2 / 2)

帝医 握千城 4768 字 2023-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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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花洲止住了脚步:“还没弄清楚呢,呃,有叶大人就够了。”

盛翼牙齿咯吱一响:“你不去我去,”走两步,回过头:“等叶云寒回来我让他关你几天,把欠人家银两给我吐出来。”

廖花洲立马一窜三丈高:“凭什么呀,为什么呀,我去,去还不行呀!”

片刻之后,两匹马出现在官道上。

廖花洲得意地说:“没想到我的空空妙手挺厉害,居然能弄到这两匹马。”

盛翼哼了一声:“那是,你老人家有什么不厉害的,坑蒙拐骗,样样精通,”而且,天生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站人家面前都没人怀疑。

廖花洲脸面一红,接着又是一白:“说什么呢!”

话说就这么点路,盛翼觉得他们走得可真是曲折,官道且不必说,瞎着眼都能过去,关键是过后拐的小道,七迷八弯的,走错了几个路口,最后问了一个病怏怏的行人,快到晚上的时候,才来到一个山凹里,廖花洲咧着嘴骂着娘瘸着腿又上了一棵大大的树,拨开密叶,抖抖索索看了半天,对盛翼道:“这回没错了,不远了。”

盛翼看着云雾渐渐弥漫的去路,暗沉下来的密林,将马一拉,拴了起来。

廖花洲迟疑了一下:“不走了么?”

盛翼侧着身子动了动那又麻又酸的两胯,哎哟了一声,救曲游春的心思就没那么强烈了:“先休息,晚上山里骑马,挂哪根树都没人看到。”

“那可不,吊死鬼似的,”廖花洲更不在意曲游春的死活,听盛翼这么一说,巴不得,将缰绳一拉,往树上一栓。

盛翼也把马栓在一旁,摸出打火镰子,拢了拢落叶,咔嚓一声把火点燃了。

两人静静地坐着,肚子里咕噜咕噜地对着唱山歌。

两位怕鬼的医者互相干瞪眼,谁也不敢动。

慢慢地,从面对面到背靠背。

廖花洲打破了沉默:“盛兄,你那天在衙门后花园落水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什么东西?”

盛翼没回答,半天才说:“你扎我裙子究竟是为什么?”

当时确实是认为他有些变态,事后再想想,有些东西就慢慢浮现了出来,盛翼又不是傻子,怎么想不到。

他偏偏不把那漫天白雪说出来。

“是跟我的回忆有关?你是在找什么人吧?是你失踪的兄弟!呵呵,那你八成是弄错了,你撒泡尿照照,再往我脸上看一看,咱们有一点像的地方没有,像我这样举世无双的美貌,还哪儿找去!”

廖花洲:“……”

这人,简直没法聊下去。

廖花洲飞快调整了情绪,答非所问:“盛兄,你认为我会害你么?”

盛翼一愣:“我有什么好害的!”

除了吃喝玩乐,以前的盛翼可谓是干啥啥不行,没权也没势,有必要么,用得着费那大劲来害自己,而现在倒是个王妃,说实在的,咱可是巴不得人家来害,只要害着了,谢谢他家八辈子祖宗!

廖花洲:“……”

虽然不是那个意思,可这个意思也勉强能听得。

廖花洲:“放心,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害你。”

盛翼嗯了一声。

廖花洲样子看起来很深沉:“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身边的世界大不一样……”

盛翼奇怪地看着他,这不是说我穿越的事么,再说,穿越这种事我都经历了,还会在乎别的什么鬼事。

廖花洲:“又或者,你身边的人都在利用你,你会不会难过?”

身边的人,利用,知道了,肯定是母亲利用自己当王妃给她挣地位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嘛,虽然有些生气,但她也够可怜的了。

盛翼摇摇头:“想法子解决便是,也算是能帮到她了,难过!哈哈哈,你几时看到我难过过,我就是这样的乐天派,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曲,你呀,就是想多了。”

廖花洲一脸凝重点点头:“你想得通就好。”

盛翼:“原来你想提醒我这个呀,有什么呀,还弄得这一出一出的,跟我小时候有什么关系呀,你真把我当你失散的兄弟了呀,别做梦了,休息休息,晚了,明天还要上山呢。”

两人没再说话,在三三两两的嚎叫声慢慢阖上了眼。

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缕阳光把盛翼的眼睛眯住了,他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看时,面前灰烬里烟气都没了,一匹马静静地拴在那儿,嘴里不时嘶嘶几声。

他愣了一会,突地喊了声:“廖花洲,廖花洲……”

第46章黑风寨的人

“扑簌簌……”几只黑影从叶子里攸地窜飞了,林深树密,哪里有廖花洲的半个影子。

果真是个不靠谱的,昨日还情深款款地说不会害自己,眼错不见的,人毛都找不着一根了,苍天呀大地呀,给那位不男不女来个糙些的雷吧。

盛翼破口大骂:“……我日你先人……”一阵风呼地吹来,突地闭了嘴,朝地上一看,两个七扭八拐的字“等我。”

……骂错人了。

盛翼莫名纠结,原来,他说的不害自己,也不会让别人害自己,不止是嘴上说说而已,百件事里面倒有一件靠了谱。

只是,他不会真认为自己是他兄弟吧。

不是盛翼嫌贫爱富,想起他那破屋子,全身就起了一身疹子,虽然感觉十有□□不是,但看在他这么执着的份上,回去问一问。

要说自己是谁生的,那还真只有老娘的回答最权威。

哧拉一声,盛翼一歪头,就与马那双翻着白眼对了个正着。

“看你那眼珠子,都看不到黑的了,爷比你还饿,都把你看成大□□子了还没下手,你就感恩吧,”盛翼解了缰绳,牵着就沿廖花洲的印迹走了。

等他,能等得住就不会离开彭城了。

翻过一个山凹,又翻过一个山凹,一条河出现在面前,两旁绿阴环绕,阳光打在地上斑斑驳驳,盛翼计算着路程,应该再翻一座小山包应该就到了,他昨晚没吃饭,又走了半天,这时又累又饿的,实在走不动了,就把缰绳一撒,对马说:“大哥,自由行动时间,想找野母马野母牛都行,就是别走远了。”

马又翻了个白眼,吐了一口唾沫星子。

盛翼把鞋子一脱,袖子一挽,就屁颠屁颠地下了水,有水呢就会有鱼,盛翼想得美滋滋的,捉两条鱼,烤一烤,填个肚子再说。

如果现在把曲游春摆在面前,问自已,你是要鱼还要救曲游春,自已一定会口水滋滋地说,曲游春能吃么。

哧溜一下,两条半大的鱼从他脚旁一绕,盛翼猛地一抓,抓了一头一脸的水珠子,满心欢喜地抬起一看,空的。

再抓,再空,还抓还空,盛翼不知道抓了多少回,终于泄气,一屁股坐到岸边草上,恶狠狠地盯着在水里得瑟的游得欢的鱼。

野兽自己抓不到,连鱼都抓不到,够废物的。

正在盛翼陷入自我否定与自我怀疑之中,一阵脚步声沿着岸边踏踏地走来,走得极快。

盛翼现在对鱼是一往情深,外界的一切杂音都被自动屏蔽,及至到面前,那脚步停了下来,他才感觉到不对劲,蓦地一抬头,就看到一张青春扬溢的脸出现在头顶上,那是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当然,盛翼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自己比人家大得多。)说不上多好看,但就是鲜亮,初阳似的,看着很舒服。

“你是谁?”年轻人脸上带着警惕,但不是那种凌厉的敌意,倒像是被人吓着了的生气。

盛翼正想说话,突地眼前一亮,指着年轻人的手道:“鱼,这么多,怎么捉的?”

年轻人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提的一圈还在活蹦乱跳的鱼,又看了看盛翼,脸面平和了些:“下水捉的。”

盛翼:“……”

他不自觉地咽了咽,肚子里咕咕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有火,”年轻人似乎被盛翼眼里冒出来的光吓着了,退了几步,不用怀疑,如果自己手里没有鱼,恐怕面前这位会把自己生吃了。

还好,盛翼再饿智商还在,眼珠子转了转,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火镰子:“火么,包在我身上,你只要奉献鱼就行了。”

年轻人:“我不饿。”

年轻人:“我真不饿。”

盛翼:“你见过哪个喝醉酒的说自己醉了,你说你没饿的时候,实际上已经饿得不行,来来来,把火点起,棍子戳起。”

两块大石头,一圈小石头,完美的一个灶,火腾腾地烧起,鱼烧得皮都翻了,盛翼等不及,就一面烤一面吃,鱼从外面熟到里面,他就从外面吃到里面。

吃完了他才想起一件事,问情况。

“六郎,你在黑风寨当个什么官?”

方才,他已经知道人家的姓名,还知道他就是黑风寨的了。

六郎:“我嘛,平时就跑跑腿,打个杂,要是厨房里没人做饭,我也去帮忙,盛哥,你说这叫什么官?”

盛翼想了想:“传令官。”

六郎眼睛一亮:“对哟,这个好这个好,我们寨里每个人都是官,每个人都有名号,就我没有,这下也有了。”

寨里每个人都是官,盛翼脑子一麻。

“名号嘛,我给你想一个,飞毛腿怎么样?”

“好像,不怎么好听。”

“好听好听,快呀,而且又轻又仙,不知多好听。”

“你说你们寨主又漂亮又大气就算了,怎么又温柔又威武,又高大又娇小呢。”

六郎摸了摸头,嘿嘿了几声:“反正,反正,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寨主。”

看着他那春意盎然的样子,盛翼也嘿嘿了几声,顿时发挥了八卦精神,脸凑过去:“你喜欢人家吧!”

六郎脸唰地红了,着急地辩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后面一句话蚊呐似的,说完脸色带着一股子沮丧。

盛翼一拍他的肩膀,以一种经历了无数沧桑的爱情专家的口气(实际这种人往往是千年单身狗):“你咋知道她不喜欢你,我告诉你,爱情的世界里可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爱就是爱了,管你是虫也好蚂蚁也好,不爱就是不爱,管你是龙也好凤也好。”

六郎眼睛亮晶晶的,像落了漫天的星辰。

盛翼就发挥他爱情专家,不,单身狗的特长:“至于这个爱情啦,对了,我刚说到哪里了?”

六郎:“……”

他眼里的星星已经落了:“她那么好……我不敢。”

盛翼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言归正传:“你方才说寨子里有几个病人?是个什么情况?说说。”

关于是大夫的事,盛翼在吃鱼的时候就说了,六郎就说寨子里也有人生病了,盛翼就顺便搭上了这个桥。

他可没有廖花洲的一身功夫,偷偷找个空子进去就行。

六郎就老老实实地说:“有两位老人,一直吃不下饭,还有个女子,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感觉整个寨子都病了。

盛翼:“行了行了,看看再说……”

六郎:“那还是我走之前,现在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盛翼:“你走之前……”

六郎点点头,难过地说:“我是到外面请大夫的,可是,你知道,这边受灾,大夫个个都搭着医棚,外面乱得很,谁愿意出来,所以,我是空手回来的,还好遇到你了,你真是个好大夫,还知道到外面来看病,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盛翼就为刚才自己编的一腔大义凛然的话瑟瑟发抖:“我嘛,是看着有些受灾的人不方便,所以专门到外面来看病的,呵呵,作为一名医者,势必先病者之忧而忧,后病者之乐而乐,居江湖之远,则忧其病,处庙堂之高,还忧其病……”

如果不是六郎那亮晶晶的眼神所释放出来的、滔滔不绝的景仰之情让他生了一点羞耻之心,他差点就把岳阳楼记给背全了。

两人沿着河行了一段路,一座不高的山峰就出现在面前,盛翼知道,黑风寨就在后一座山的山窝里,他回头看了看那失踪的马,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早知道就不把母马母牛这种话说出来了,要不然,它怎么会一放缰绳就撒丫子跑了。

“等一下,”六郎突然把身子伏低了。

盛翼吓了一跳:“什么!”

六郎拉着他,悄悄地走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往那边看了看:“你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盛翼仔细地听了一下,只有一阵阵风吹过树林,偶尔还有一些沙沙的落叶声和水声。

六郎却说:“好像有人,而且,还不少。”

盛翼为自己的听力堪忧,却皱了皱眉头:“黑风寨出来拉练的么?”

六郎:“什么叫拉练?”

简直是求知若渴,可惜,渴的不是地方,少年。

盛翼探了半个头,说:“……作扣子用的,一拉就合上那种,”前头山坡上,蓦地出现了几个身穿亮晃晃盔甲的人,他们围成一圈,在那里说着什么。

黑风寨的人这么拉风,穿盔甲拉练。

盛翼突然想起叶云寒也来黑风寨的事,心道:不会是官兵吧。

六郎还在琢磨拉练的事,用手在衣服上比划着,盛翼把他一拉:“去你们黑风寨是不是还有别的路?”

六郎一愣,旋即点点头,又伸出头去,大吃一惊:“是,是官兵。”

六郎这么一提,盛翼再一听,竟然连马的隐隐约约从山那边传过来的声音都听到了。

“前头路上恐怕围上了,”六郎脸色都变了,一拉盛翼:“走,我们从侧面溜进去。”

盛翼在这当儿也电闪火光地思索了一下,叶云寒围山,曲游春还在山里,万一激怒了黑风寨的人,人家不会把他咔嚓了吧,想起曲老板那张望子成龙的脸,他脊背都凉了,不行,得在叶云寒剿山之前把曲游春救出来。

侧面果真没有人,当然没有人,尽是刺呀,等盛翼和六郎从那漫无天日的刺里钻出来的时候,活脱脱两个丐帮九袋长老。

六郎顶着乱蓬蓬的一顶枯草对着衣衫褴褛的盛翼说:“前头再走一段这样的路就到……”

盛翼心里在咆哮:“曲游春,老子前辈子挖你家祖坟了。”

“你们两个在这儿作什么?”一声暴喝响起。

数道刺目的光穿透了盛翼和六郎的眼,盛翼差点就跌了下去,早知道被抓,还千辛万苦从那刺里面走作什么。

“蓬头垢面的,一看就不是好人,”那当头的官兵怒吼了一句:“带走。”

说他不是好人,盛翼心里很不服气,他撩开了挡在眼前的乱发,不满地盯了那官兵一眼。

官兵冷冷地回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你这种人官爷我可是见得多了,把身上弄得脏脏的,乱乱的,扮作灾民,想混洧过关,门都没有。”

盛翼心里有个疑惑:“官爷,我们真不是什么奸细。”

那个官兵哧地冷笑一声:“这两天我们就抓了五个像你这样的,衣服头发都一样,也从这里上来的,我们一直守着呢,你敢说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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