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酥心放在酥皮上面,包起来擀开成薄面饼,折成三层,再用擀面杖擀开,上述步骤重复三次,得到派皮。
新鲜脐橙3个,剥皮去籽,手法轻柔,最后只留果肉。橙子果肉撒上20克红糖、40克木糖醇和1小勺盐腌制。
烤箱220预热20分钟,把派皮擀薄,分成2份,一份铺在派盘底部,压平。
倒入橙子果肉内馅,取毛刷蘸水刷在派皮边缘。另一份派皮覆盖住馅料,压实2张派皮的接口处,去掉多余的边脚.
取竹签扎若干小孔,派皮表层刷蛋液,烤制50分钟,大功告成。
“小玫,你看出我把什么配料替换了么?”
“细砂糖换成了木糖醇。”苏玫并不赞同这种做法,“木糖醇也是碳水化合物的一种。与其用木糖醇做甜味剂,不如换成罗汉果糖,甜度更高用量更省。”
“难怪茂阳叫你苏扒皮……”
“闭嘴!陈茂阳可以这样叫我,你不行。”
“对不起。”江衍平沉思片刻,小声问道,“你刚才说,100克香橙派热量2000千焦,换算后不到500大卡,一小时的慢跑就能消耗掉。”
苏玫唇角上扬:“有道理。真正爱吃甜品的人,不会在乎这一点热量。”
“怎么样?”江衍平手肘抵在桌面上,掌心相对十指交叉,“能想象出成品的味道吗?”
苏玫笑着反问:“烤一个不就知道了?”
江衍平耸耸肩,朝她伸出右手:“手机拿来。旧烤箱密封不严,我订个新烤箱才能完成你的要求。”
“得寸进尺是不是?”苏玫拒不交出手机。
“行行好吧,苏总。”江衍平忍笑不禁,“我现在给你打工,你还没给我开过工资。就当是我预约半个月的薪水,买一台顶级烤箱可以吗?”
苏玫保持严肃的表情,心中却笑了好几轮。
她正要开口二次回绝江衍平,忽然从民宿大门方向传来许伯伯训斥儿子的吼声。
“又跟我要钱?上周六我不是刚转给你5000吗?!你个废物,成天吃了睡、睡了吃,要么就是打游戏买装备,你怎么不把自己卖了换钱哪?”
江衍平移动轮椅,轻轻掩上房门。
“心疼许伯,他起早贪黑地忙活,儿子却只会伸手要钱。”
苏玫回想起许伯伯前些天说“网购又没收到货”的“又”字,便挡住江衍平的去路,拽了把木头圆凳坐到他对面。
“你有空吗?咱俩聊五块钱的。”
“如果在金额上乘以10,或许我就没那么急着去工地了。”
“成交!”
苏玫真的拿出50元现金,在江衍平眼皮底下晃了晃。
“如实交代,你最近都网购了哪些东西?”
江衍平故作一副眼馋的样子,紧盯着钞票挪不开眼球:“烘焙工具,烘焙教程书籍,还有各种食材原材料。还有我跟你说的旧烤箱,九月底网购买的,因为我操作不当,不小心把门弄坏了。”
“许伯伯说你‘网购又没收到货’的那次,你买的什么东西?”
“一个36寸的相框。”
苏玫眉梢轻挑:“你的书法作品需要装裱吗?”
江衍平先是一愣,随后乐不可支:“不是那幅‘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我买相框,是想着把你和我订婚宴上拍的合照放进去保存。”
“合照?”苏玫心头疑云密布,“我不记得和你拍过。”
“摄影师抓拍的。”江衍平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我现在这个笑容,和照片里一模一样。你当时也在笑,美若天仙,魅力无穷。”
“照片呢?用事实说话!”
苏玫嗓门嘹亮,江衍平非常配合地浑身哆嗦。
他摸出装在羽绒马甲口袋的手机,划开相册:“我翻拍了一张,就在最近拍摄的目录里。”
场景的确是订婚宴,清雅不失庄重的浅色调氛围中,苏玫笑得很开心。
她轻点屏幕,将照片放大至原图尺寸,却清楚地看见自己视线的焦点并不在江衍平身上。
“老兄,你能不能改改信口开河的毛病?”
江衍平一双桃花眼写着无辜二字:“我说的全是真话。”
“我根本没有看你,我是在和你身边的江芃芃聊天。”苏玫把手机丢还给他,“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
“你……”江衍平装可怜,揉着膝盖喊痛,“你不要这么凶……”
“凶你怎么了?”苏玫发挥了最优秀的表情管理能力,迅即恢复到不怒不笑的状态,“你听好了,以后不论你做对做错,我会一直骂你,骂得比今天还狠。”
江衍平瞬间领悟苏玫话中的深意。
扑通一声,他跪倒在地,双臂环住苏玫的小腿,再度上演苦情的戏码。
“求求你,世界上最好的苏总,我们壹农庄的老大,你尊老爱幼、惜老怜贫,也顺便垂怜一下我这个身残志坚的打工仔吧!”
说完,江衍平挤出两滴眼泪。
“演得好假!”苏玫伫立原地未动,把50元钱装回钱包,“为了公平起见,新烤箱我帮你订购。但是,其他事情我不会代劳。”
江衍平收紧臂弯,感觉到苏玫的手放在了他的头顶。
这一次,他的眼眶酸胀难忍。泪水仿如决堤山洪,顷刻间泛滥而出,不知不觉松开了手。
“你留的字条我看见了。”
“记住,你已经死过两回了。”苏玫慢慢蹲下,双手扶上江衍平肩膀,“事不过三,这是你最后反败为胜的机会。我希望你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早日回到江爷爷身边。”
江衍平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展开怀抱拥紧苏玫。
“对不起,小玫……我爱你。”
展览中心新馆对面的茶餐厅,苏玫坐在靠窗的沙发座。
手边的柠蜜红茶有些凉了。不过,她仍然端起杯子啜饮了一小口。
“我重新点了杯热的。”文思诚在另一侧落座,“待会儿服务生就送上来。”
“文师傅,您约我来这家茶餐厅,是想结束两年前的君子协定吗?”
“你没听过无条件续约的默认规则?”文思诚勾勾嘴角,“这就怪了。按理说,你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苏玫轻轻放下茶杯,直视文思诚左眉的疤痕。
“挖苦嘲讽能解决问题的话,我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哦?”文思诚抬抬眼皮,左眉眉尾的红印愈发醒目了,“你还算有胆识。可惜我们年龄相差太大,要不然我一定追你做我的女朋友。”
苏玫微笑:“您可以派文思宇来追我。”
文思诚吓了一跳,眼神慌乱:“你……你别打我弟的主意,他是已婚人士,你这样想是不道德的!”
“道德?”苏玫说,“文师傅,您讲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文思诚面如白纸,血色全无:“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服务生恰好走了过来,苏玫并未急于开口回答,她也没有接受文思诚帮她新点的柠蜜红茶。
“茶是这位先生点的,您放在他面前吧!”
“我不喜欢喝甜茶。你拿走倒掉,或者怎么处理都行。”文思诚翻开餐单,重新下单点了一份带饮料的A餐,“餐要加热三分钟,再附加一瓶纯净水,谢谢。”
四周重归安静。
苏玫推开手边的茶杯,目光毫不客气地落在文思诚的旧疤痕上。
“文师傅,我有个问题,您能说说为什么您的眉毛少了半截吗?”
第75章蓝莓塔
“一场意外造成的。”文思诚的脸色依旧苍白,“也可以说,是有人故意要毁我的容。”
苏玫正要开口,隔了几张桌子突然响起餐具破碎声,服务生匆忙跑过去处理,带起一阵凉风,加重了她周身弥漫的不适感。
另一名服务生送上加热好的餐食和瓶装水,文思诚微微点头算作道谢。
他没有急着动筷,而是把饮料瓶放倒,让它和餐盘摆成一个类似于数字“10”的形状。
“苏玫,想象一下,假如你深爱的人第二天就要和别人结婚了,你却在这天晚上被五六个人暴揍一顿,你最怀疑的幕后黑手是谁?”
“文师傅,您经历的事,我没法感同身受。”
苏玫恳切的态度,打乱了文思诚叙述往事的节奏。
“看来,你对他们姓江的一家人发自内心地信任,即使他们恶贯满盈,你也会觉得那祖孙俩像小白兔一样温顺可爱。”
“您的这个比喻我很赞同。”苏玫身体向后靠去,紧贴在椅背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文思诚做出一副质疑的表情:“你到底是旁观者还是局中人?”
“都不是。”苏玫半开玩笑地说,“文师傅,我是上帝视角。”
突然间,文思诚抓起筷子,右手做了一个急躁又无力的手势,像是把餐具当成武器,而苏玫就是他要攻击的目标。
“您的动作很熟练。”苏玫浅笑,“十二年前的五月,惠康路高架桥招投标现场会,您也是这样威胁了江元地产的陈董——只不过,当时您拿的是纸雕刻刀,不是筷子。”
“……我大意了!”
文思诚忆起两年前送给苏玫的“见面礼”,心脏如坠了块千钧巨石,压得他胸口憋闷,喘不上气。
苏玫所说的陈董,全名陈弘晟,是江衍平发小陈茂阳的爷爷,也是江明修的老朋友。陈董并非江元地产的股东,却在董事局成立之初受邀加盟,以非执行董事的身份赫然在列。
“文师傅,陈董认得您那把纸雕刻刀,您的长相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你别想把高架桥建材不合格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文思诚愤怒的吼叫,惊动了旁边桌子埋头啃炸鸡腿的食客。他瞥了文思诚一眼,语带鄙夷地小声嘀咕:“神经病!”
“你说什么?”文思诚掉转方向,手持筷子对准说话的男人,“有种再说一遍!”
服务生隔岸观火,口角纠纷没有演变成更恶劣的斗殴事件之前,决不会上前处理。
旁边桌子的男人转过脸,朝另一边没坐人的座位翻翻白眼,随后咬了一大口鸡腿肉,目光转回手机屏幕,随着视频里的剧情嘴里念念有词。
苏玫抬起左手,准确地扣住文思诚的手腕,右手则拿走了那双容易误伤他人的竹筷。
“文师傅,他在看沙雕剧,没说您。”
“你明明看见了、听见了,为什么还要帮他说话?”文思诚仍未消气,“苏玫,我对你很失望!”
“因为我胆子小。”
文思诚恼羞成怒:“胆子小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
“您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苏玫说,“逞一时口舌之快,只会自己遭殃,比如挨打毁容。”
往事历历在目,文思诚的左半边脸不由自主地皱缩着。
一道犹如刀刻斧劈的清晰皱纹,沿他的左眼角猝然延伸至同侧嘴角,狰狞的程度赛过了左眉眉尾的疤痕。
在苏玫眼中,他此时的模样已经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像极了工匠用陶泥捏成的古怪表情人形作品。
“您遭人袭击,为什么不立刻报警?”苏玫问出困惑许久的问题。
“三十年前,我爸重病卧床,我妈正怀着我弟。打碎牙齿和血吞,我不得不忍……”文思诚面部肌肉失控,只好用掌心摁在脸上,“打我的那几个人,并没有自报家门。但是,领头的那个男的撕碎了我打算送给馨宁的纸雕肖像。所以我认定,躲在他们背后的人是江康峻。”
寒意由苏玫心底蔓延四散。
她凝视文思诚一双没有任何感□□彩的眼睛,不再使用敬语。
“你的复仇计划酝酿了十多年,就连何记鲜花饼的何凯都要听命于你?”
“何凯这条线能够成功骗到江衍平,贺婕起了关键作用。”
“文思宇不是在你身边长大的,对吗?他出生后不久,被你丢弃在了云城儿童福利院门口。”
文思诚撇撇嘴角,笑得极其丑陋:“我弟长得好看,性格乖巧,不到一岁就被富裕家庭收养,这是他的福气和造化。”
“收养文思宇的那对夫妇,是贺婕家的邻居。”苏玫的思路越理越顺。
“江明修不是象棋高手么?”文思诚从鼻孔哼出一声冷笑,“他的布局能力,永远在我之下。我不仅能弄死他的儿子孙子,我还能搞垮他的家族企业。什么馨宁留下的亲笔信?江衍平说的那些鬼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苏玫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
她恍惚回到了事故现场,高架桥坍塌后扬起的尘霾,与文思诚可怖的嘴脸重合——对面坐着的这个人,仿如青面獠牙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一瞬间即可将她吞没。
“文师傅,你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苏玫,你小瞧我了,我从来不亲自动手。”
“这么说,江衍平找你谈过?”
苏玫很想掌掴对面这个恬不知耻的人,但眼下不是揭穿他真面目的时机。
她拼力按捺住满心的愤怒:“你和程阿姨一样,是云城医学院毕业的学生。你口口声声说深爱着程阿姨,怎么会认不出她的笔迹?!”
文思诚不愿解释:“假的就是假的。”
“你根本不爱程阿姨!”苏玫厉声反诘,“你纠缠她,是为了你那可怜可悲的自尊心!”
“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文思诚嗓门不知不觉提高好几倍,“我对天发誓,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宁愿代替她去承受灾祸、代替她去死——”
苏玫回以冷笑:“同样的假话,翻来覆去说了太多次,也变不成真的。”
说完,她放下茶钱,骤然起立站直。
文思诚故作遗憾地叹口气:“聪明的姑娘,只可惜你运气太差。以你目前的条件和实力,嫁给顶级富豪也能与他平起平坐,何必吊死在江衍平这棵歪脖树上?”
“与你无关!”
苏玫径直走向茶餐厅门口。
前面恰巧有一位年轻母亲怀抱小婴儿,差点和推门而入的情侣相撞。苏玫离得近,出手相助扶稳年轻母亲的胳膊,以免她与孩子摔倒。
“谢谢你!”
“不用谢。”苏玫的注意力被年轻母亲背包侧面的挂饰吸引过去,“这是什么?”
年轻母亲笑着说:“你说这个?是我家宝宝胡乱捏的纸黏土手工。我也不知道它像什么东西,就是觉得可爱,所以带在身边。”
“很别致,我能拍张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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