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玫瑰真香》TXT全集下载_1(2 / 2)

野玫瑰真香 朵滢然 4713 字 2023-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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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回答掷地有声。

机车男走近一步,手臂挡在男人和苏玫之间,“爷爷在等我们,道个歉就走吧。”

“应该是她道歉。”男人冷冷说道,“不仅要道歉,她还得赔偿我super250面料的围巾。”

“矫情!”机车男步下溪边石阶,一把捞起尚未被冲走的羊毛围巾,远远地甩了过来,“明天拿去小吴那里,处理过还和新的一样。”

男人避开湿漉漉的围巾,任由它落在脚边的碎石路上。

“这种面料,沾水之后比不上一块抹布。”

苏玫屏住呼吸,对上男人的漆黑双眸的注视,握住车把的手心里全是汗。

“二百五十块,不算多,我赔得起。”她咬咬嘴唇,说,“我没带现金,手机转给你可以吗?”

男人冷笑:“你骗取联系方式的套路能不能新颖一点?”

“那我给你一张名片。”苏玫并不气恼,她觉得解决问题胜过冷嘲热讽,“我是何记鲜花饼的店员,你明天来店里,我赔钱给你。”

机车男听到了全部对话内容,走上前调侃道:“这位姑娘,你说的钱数,连围巾上的一根穗子都买不来……”

忽然,男人摆摆手,并未接过名片。

“茂阳,你说得对,与其在这儿耽误时间,不如赶紧回家见爷爷。”

他退回到小毛驴旁边,将它的辔头摘下,固定在Y2K摩托车的后车座上。

“兄弟,你什么意思?”机车男吓了一跳,“你让我拉红薯?”

男人朗声道:“尼古拉斯累坏了,摩托车马力足,有劳你了。”说完,男人脱下黑色短款夹克,披在小毛驴身上。

做完这一切,男人说:“我们走。”

他轻拍三下小毛驴的额头,小毛驴竟然十分听话地跟在他身后,一人一驴向南走去。

机车男耸耸肩,说:“不好意思,我朋友脾气臭,你多多担待。”发动摩托车时,机车男又问:“你给哪一家送鲜花饼?需不需要我带路?”

苏玫向他道谢,表示自己认路,按指示牌能够找到目的地。

摩托车拖拽着满载红薯的板车走远,苏玫才想起没吃完的巧克力。

不偏不倚的,那块巧克力恰好掉落在围巾左侧几厘米处。

她弯腰拾起包装袋,连同弄脏的巧克力一齐扔进附近的垃圾桶。

而那条可怜巴巴的围巾,像一条离开水域缺氧的鱼,软趴趴地瘫于地面。

苏玫锁紧眉头。

二百五十块钱买不来一根穗子——什么面料这么金贵?

巷口裁缝铺的林阿姨一定知道,干脆带回去让她帮忙瞧瞧!

她捡起围巾,团成一团放进自行车前车筐,重新骑上车,驶向零号雅苑。

如果将云漫府邸比作一个人,那么零号雅苑就是这个人的心脏。

沿路俯瞰,房屋的外观分为四部分,像极了心脏的四个腔。它整体依水而建,数条溪流宛如连接人体其它脏器的动脉和静脉,由建筑物底部向四周延伸。

苏玫暗暗感慨:也许这栋房子的设计师是学医出身吧?

自行车驶下矮坡,她轻捏车闸减慢速度,接近零号雅苑大门时提前下了车。

出乎意料的是,有人已然等候在门口。

“你终于来了。”

门口等候的人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在门廊顶灯浅黄色灯光的照耀下,他脸上的笑容让人心头温暖。

“江先生您好,我是‘何记鲜花饼’的送货员。”苏玫快步过去,停好车,朝老者深深鞠了一躬,“订单超时送达,我很抱歉。”

“不碍事。”老者微笑颔首,“我看新闻了,东南三环有事故,你们店的货车也被堵在那条路上。”

“谢谢您的理解。”苏玫心中大石落了地。

“我好像闻到鲜花饼的香气了,”老者深深吸气,说,“姑娘,麻烦你帮我把这些饼搬进客厅,有劳了。”

嗯?

这个词,还有这种语气,怎么似曾相识?

难道那个臭脾气男人口中的“爷爷”,就是眼前这位温文尔雅的老者?

“姑娘,有什么疑问吗?”老者问道。

“没有……对不起,我这就给您把饼送进屋。”

客户是上帝,时间已经晚了,再耽误下去很不明智。

苏玫暂且按捺住满腹疑惑,摘掉手套,依次搬运鲜花饼和致歉用的点心茶叶。

按照老者的要求,她将包装盒码放整齐,翻出货单让老人家签字确认,却在不经意间听到一声动物的嘶吼声。

“呜嗯呜嗯——嗷嗷——”

苏玫望着客厅东侧的落地窗,窗外的院子空无一物。她轻轻摇头,晃走脑子里的奇怪联想,展开货单,将签字笔递给老者。

“江先生,一共五十盒鲜花饼,请您签收。另有五盒玫瑰杏仁酥和两盒茉莉花茶,向您表达送货超时的歉意……”

“几盒点心和茶叶就把我们打发了?”

这冷若冰霜的语气过于耳熟,苏玫不觉一愣,抬眸望向声音的源头。

一个年轻男人自客厅北面的楼梯缓缓走下,边迈步边整理白衬衫的袖口。

男人头发略长,向后梳理得一丝不乱,露出宽额浓眉。

他面部轮廓深邃并且层次分明,一双看似迷离的桃花眼,深深陷入眉骨之下,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

如果没有领教过他的古怪脾气,苏玫或许会对这张脸心生好感——轮廓分明,立体感十足,加上深黑的眼眸和浓密的睫毛,眼神交织着纯真和狡黠,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吸引力。

但是现在她不会这样想,甚至很抵触与男人目光交汇。

“衍平,不得对客人无礼!”老者训斥道。

“客人?爷爷,她不过是个送货员。”年轻男人说,“就是因为她,尼古拉斯才受的惊吓。”

“基本的待客之道,还要我从头教你吗?”老者嗓音沉重,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回声。

“我……”年轻男人放弃争辩,远远地问候苏玫,“送货员,你的歉意我们心领了,最好你当面给我爷爷赔个不是。他老人家第一次上网购物,却被你们搞砸了。”

“还说?!”

老者怒瞪过去,未再开口训斥,只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苏玫倒也不含糊,朝老者深深鞠了一躬。

“江先生,对不起,我郑重地向您道歉。”

“使不得,使不得——”老者连忙扶住苏玫,“你这孩子,不必理会他的激将法。”

苏玫徐徐起身,恢复到先前的姿势,手拿货单和签字笔,等待老者签收确认。

老者接过纸笔,往茶几方向走去,“不忙在这一时。你稍后还有别的工作吗?如果没有,我想请你坐一坐。”

苏玫抬腕看表,九点二十,已过了饼店打烊的时间。

出于安全考虑,立刻回家最稳妥。只是……为了货单上的客户签名,她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老者察觉到了苏玫的犹豫,微笑着说:“不聊别的,咱们就聊聊鲜花饼有多少种吃法。”

不等苏玫坐下,年轻男人先一步坐到了老者身旁。

他浑身放松,衬衫最上方的三颗纽扣都没来得及扣,随着双臂搭上沙发靠背的动作,他胸口古铜色的肌肤袒露出一大片。

“茂阳,快来,爷爷要讲冷笑话了!”

“我这边儿还没搞定,喊我干嘛?”

机车男突然出现在落地窗外,隔着玻璃朝里张望。瞧见苏玫,机车男礼貌地笑着点点头,身影一晃,转眼间从旁边的小门走进客厅。

开门关门的一刹那,小毛驴的吼叫声再次传了过来。

“呜嗯呜嗯嗯——”

这回,小毛驴的叫声饱含凄楚,似乎激烈控诉着对新环境的不满。

作者有话要说:苏玫:没错,我不过是一个送货员。

尼古拉斯·小毛驴(嘶吼):嫂子您大人大量,别和我哥一般见识!

江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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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新工作

老者眉头紧皱,“你们俩,赶快把它给我弄安生了!它没日没夜地乱叫,你让我怎么休息?”

“得令,您就瞧好吧!”

年轻男人从沙发上起身,迎上满身尘土的机车男。两人一前一后,从小门走了出去。

世界暂时恢复安静。

老者端起茶壶,为苏玫添茶。

“十年的黑茶,不知你喝不喝得惯?”

苏玫道谢,浅抿一口,不由赞道:“好茶!色如红酒,细细品味更有枣香。”

“你能喝出我是用什么水冲泡的茶叶吗?”老者反问。

“我好像喝过这种茶。”苏玫凭借记忆中那微弱的细小提示,“我冒昧地猜一下,您用的是今年秋季收集的雨水,而且经过了蒸馏过滤。”

“城市里空气污染这么严重,哪里能用雨水沏茶?”

“是山里的雨水,”苏玫极为肯定地说,“而且是枫树林中收集的雨水。茶中的枣香,被枫木的清香一衬托,喝起来回味绵长。”

“很好!”老者感慨道,“你的味觉这么灵敏,的确适合做美食行业。”

苏玫淡然一笑,“江先生,您过奖了。”

“言归正传。首先,我做个自我介绍,”老者放下茶盏,双手扶在膝头,“我叫江明修,刚才穿白衬衫的那位是我的孙子江衍平,一身黑衣的是老陈家的孙子陈茂阳。我们都在江元地产上班,当然,如今我退居二线,公司那边主要是衍平在管理。”

苏玫心中疑云密布:我不是社区工作人员做入户调查,您说那么详细有何用意?

江明修继续说:“我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打工的饼店。”

“这不是什么秘密。”苏玫应道,“我们的工号和姓名都印在工牌上。”

“好吧,我承认,我去过何记鲜花饼总店,正是在那里见了你一面。”江明修停顿片刻,起身走到客厅一隅,从角柜上拿起一个红色文件夹,走回来摆在苏玫面前,“我希望你看看这个。”

苏玫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没有打开文件夹,而是重新取出外套口袋里的货单和签字笔。

“江先生,我突然想起约了朋友吃宵夜,必须得告辞了,请您确认过鲜花饼的数量尽快签收吧!”

江明修接下纸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但是,他将货单放在茶几另一边,没有立刻还给苏玫。

“不急。待会儿你看完这两份合同,我叫老郭送你去赴约。”

合同?两份?

难道是江老先生对何记鲜花饼感兴趣,想要签署长期合作的协议?那货单备注栏的“生日专用”字样又该作何解释?

既然谜底藏在文件夹里,那么苏玫选择打开看个清楚。

然而,呈现于她眼前的第一份“合同”,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令她猝不及防,直冒冷汗。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一份合同。

文件标题是醒目的“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被通知人”一栏则是苏玫的名字。

通知书正文罗列了七八条款项,苏玫无心细看,她的目光落在通知书右下角,公司名称是“云城何记食品有限公司”,加盖了单位公章,更附有何凯的亲笔签名。

江明修观察着苏玫的表情变化,适时地递上一部手机。

“要不要打给何总?”

苏玫摇摇头,“不用了。”

她到何记饼店打工,本就是托了吕婷这层熟人关系。

入职的时候,人事经理事先声明,她签的是一份无固定期限的劳动合同,双方可以随时提出解约。

苏玫百思不得其解。

今晚这个当口,由江明修先生把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交给她过目,这其中是否有着特殊的含义?

“江先生,”苏玫问,“何记的送货车被堵在路上是突发事件,用自行车送货是急中生智的办法。您怎么能够确定,一定是我来到您家,而不是别的店员?”

江明修笑得坦然,“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会选择地址最远的客户,也就是我家。”

苏玫心中一惊,眼睛不知不觉睁大了。

从面相看,江老先生不像恶人,但面相这东西很玄,不能作为判断任何事情的依据——拿何凯举例,谁能想到,表面上温文尔雅的何记少东家,会和云城最大的房地产商合伙“做局”?

仔细想想,“做局”这个词用得并不恰当,何凯联合江明修坑她一个小小员工?

不至于。

苏玫明白,自己没有那么重的分量。

“你有一种掉进陷阱的感觉,对吧?”江明修追问道,“别紧张,也别害怕,苏玫,我是诚心邀请你加盟江元地产。无奈时间紧迫,我不得已使了一点手腕,才让何总同意与你解除劳动合同。”

司机郭师傅把苏玫送到巷口,见路两侧停满了车,便没再往里开。

“姑娘,我帮你把自行车送到家门口吧!”

“谢谢您,没几步路了,我能行。”苏玫下车,取出后备箱的自行车,推到驾驶室旁,又一次道谢,“谢谢您送我回来。”

郭师傅笑着说:“以后咱们常见面,甭跟我客气,和同事一样相处就行。”

目送黑色轿车远去,苏玫原地跺了几下脚,似乎这样做能够摆脱内心的烦闷。

如果不是存款吃紧,谁愿意给那个一张臭脸的江衍平当秘书?!

新房的房贷就是压在苏玫头上的一座大山。

为了无缝衔接找到新工作,她勉为其难地在劳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郭师傅说的没错,从今晚算起,她已经成为江元地产的正式员工,而她的岗位,就是坐在总裁办公室外的小隔间里,听候江衍平的差遣。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知老爸早晨买菜买没买豆腐?假如冰箱里恰好有一块,她定要撞碎它,以解心头之恨!

苏玫骑上自行车,猛蹬两脚,怎奈一不留神轧到了碎玻璃渣。

车胎倏地放了气,她欲哭无泪。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俗语里蕴藏的智慧,永远不过时。

只是用现代心理学分析,这叫“墨菲定律”。

苏玫眼下最担心的,是某种情况即将发生,而且可怕的是,它极有可能成为很长时间存在的现实。

第二天一早,苏玫照例晨跑,淋浴后换上一身刚出大学校门时求职穿的正装。

在何记打工的三个多月,她稍微胖了一点,黑色西装上衣的腰身有些紧。她把扣子解开,选了一条花朵形状皮带扣的腰带,系在同色直筒裤裤腰上。

吃完早饭,她化了淡妆,特意挑了一支哑光深豆沙红的口红,衬得气色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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