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部门已介入调查......
接着尤许又翻,翻到不少打码的照片,可以看得出是男女亲近肉.体的图片,身上都打了码,只露出两张脸,一个是徐绍司,另一位是个大波浪美人。
视频都被火速删掉了,还剩下一些音频,尤许听了下,还真是徐绍司在说:“还是你让人舒心,林澜澜太高傲,叫的都不如你动听。”
“我爸前天从别人那儿收了五十万,转头我就问他要了。”
“不是还有个修路项目还在计划阶段吗,等我爸拿下来,又是一笔。”
......
最新的视频只有徐绍司被堵在酒店门口,他恼羞成怒地说:“我没有,不是我,那些话我从来没有说过。”
记者问他:“那请问流传出去的视频和照片您如何解释呢?据说音频也找了专业人士核对过,音频里的声音和您的声音相似度高达98%”
徐绍司被堵得说不出话。
记者继续追问:“请您回应一下。”
......
看完后,尤许关上手机,算是明白了徐绍司大写的一个翻车,天之骄子一夜之间跌落泥潭。
段珉:“开心了吗?”
“啊?”
段珉轻轻扬唇,重复道:“现在,你开心些了吗?”
尤许愣了愣,张了张口:“你......”
“不是什么难事,”段珉语气很轻松地说,“只要去那家酒店,操控他和一个女人亲密,再让他说出一些实话,录下视频上传就好。”
可酒店里的人那么多,来回路上的人流车辆那么多,他又要在陌生的环境待那么久。
......所以发病了,一直忍到做完事情回家,连开门都开不了。
明明现在他的语气还那么虚弱,脸上俱是脆弱的苍白,眼睛的红丝还未褪尽。
他却笑着对她说:“你开心点儿了吗?”
恰在此时,清晨一缕暖阳照进来,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眉眼都好似染了光晕。
发酸发胀的情绪从心口发酵,尤许鼻子发酸,眼眶发烫,移开了目光,声音又低又轻:“你是怎么知道的?”
段珉:“是你的不开心告诉我的。”
如果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足够在意,那么她一丁点情绪变化,他都能够敏锐的察觉,久而久之就会像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情。
自从尤棋出了事,尤许几乎没了笑容,当她拿解剖书问他如何在取下器官防止人失血过多而死时,他就格外关注尤许的出门活动,派了傀儡去暗中看她,她除了去医院看尤棋外,还去了华安酒店踩点。
不用想就知道尤许是要对徐绍司做些什么,具体做什么他不清楚,但既然她不高兴,他得想办法为她出气才行,于是又派了傀儡跟在徐绍司身边,确定了昨晚他在华安酒店过夜的信息。
他出门吃过镇定的药,身上也携带了一些,但地方太远太陌生,他又太少出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得亲自去看,他也不想在她面前太过狼狈,只是撑着回来已经是极限。
“我不开心。”尤许忽然说。
段珉愣了愣。
“以你为代价的事,”尤许轻轻地说,“我不会开心。”
——
“表姐,我想出国。”尤棋躺在病床上,对一旁收拾保温盒的尤许说。
尤许:“出国?”
“对,”尤棋瘦了一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么多天来,这是她第一次笑,“看他遭了报应,我好像放下了些,所以想出国再散散心,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徐绍司最后的结局确实让她们都大块人心,父亲无期徒刑,未婚妻彻底翻脸了断婚约,公司破产,负债累累,过上活在阴沟,躲避追债的日子。
“好,那照顾好自己,”尤许说,“保持联系。”
她刚拎起保温盒站直身体,谁知一阵腹部绞痛,头晕目眩,还没来得及缓劲儿,直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尤许再次睁眼醒来,头痛肚也疼,一阵眼冒金星。
“表姐......”
尤许缓了下神,好一会儿才视线聚焦看清眼前的尤棋,她自己的病床也不躺了,眼睛红红地坐在旁边看她。
一定是又发生什么狗血情节了。
“怎么回事儿啊?”尤许问系统,“别装死,快出来给个解释。”
系统:“当任务目标信任值达到80时,进入斩杀任务阶段,也就是倒数计时阶段,系统能支撑宿主在这个世界的能量只够三个月,所以要给宿主离开世界埋下铺垫。”
尤许面无表情地问:“那我现在是个什么铺垫法?”
系统:“胃癌。”
尤许:“......”好的,这是吃货的最大痛苦。
系统冰冷无情地补充:“加脑癌。”
尤许:“............”这是怕她死得不够彻底?
系统摊手:“没办法,这个世界的医疗太发达,一个胃癌用三个月灭不掉你。”
尤许:听听,这是什么糟糕发言,问者悲伤听者流泪。
尤棋忍不住了,眼泪簌簌落下:“表姐,要不要告诉表姐夫他......”
尤许果断道:“别告诉,别让他知道。”
“那你们.....”她说不下去了。
“可你的治疗怎么办,”尤棋担心地说,“他总会知道的,也不可能因为怕他知道而不治疗吧。”
经过徐绍司一事,尤许发现段珉实在太敏锐,一点蛛丝马迹都会被他察觉,想要瞒他太难太难,这次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过段时间我和你一起出国。”尤许说。
——
“回来了?”一听到开门的动静,段珉就停下手中的事,跑到她跟前。
尤许现在一开门就能看见段珉杵在玄关,脸上笑出一朵花来,要是身后有尾巴,估摸着已经摇了起来,让她莫名想起守家的大狗子。
段珉手上有不少泥巴,还拿着一把小铲子。
尤许换鞋放包走到客厅,见阳台那边乱七八糟成一片,过去一看是段珉趁她不在家时,整理昨晚被暴风雨摧折的茉莉花,给它们重新种好,压了压土,将零落的花瓣一片片放回土壤里。
他做得很耐心也很细致。
尤许蹲着看了一会儿,也挽起衣袖加入行动。
段珉没有因为麻烦和脏就阻止她,事实上他很享受和尤许在一起相处的时光,哪怕只是静静地做一些事情。
其实尤许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但见到段珉那一刻,她的心绪就难以平静,一直努力地伪装成和平时一样的自然。
在段珉探究的目光下,她依旧极其自然地笑了。
将阳台和窗台的茉莉花重新规整好,尤许去洗手间洗手,段珉跟在她身后说:“你心里有事,和我有关。”
尤许脚步一顿:“......”她太难了。
尤许打开水龙头,将手上的泥巴洗干净,然后斟酌措辞说道:“段珉,山间千叶湖的枫叶都红了,我想去看看。”
“去几天?”他问。
尤许抽纸巾擦了擦手:“三天。”
身侧的人安静了几秒,才缓缓说:“好,我明白了。”
尤许忍了忍心头的情绪,还是忍不住侧过头看他,而段珉早已低垂了眼睑,叫人看不清情绪。
晚上吃过饭,尤许将买回来的一袋草莓洗干净,做成三罐草莓酱给他,“你一天吃一罐,吃完我就回来了。”
段珉没说话,抱着罐子,蹲在一边,默默地看她整理行李。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的保温瓶呢?”
尤许:“带了。”
“外套?”
“带了。”
“围巾?”
“带了。”
段珉:“手套呢?”
尤许:“带上了。”
段珉轻轻地说:“我呢?”
——
清晨的太阳露出一角,阳光洒在有些泛黄的树叶上,像镀上一层细微的金箔。
段珉将尤许送到楼下,把手上提着的行李箱交给她。
“我只是去看看,”尤许接过行李箱说,“好看的话多给你拍些照片。”
“嗯。”段珉强忍下心头的失落,他不需要那些照片,他只想要尤许在身边,但尤许想去看,他不该阻止,不然她会减少一分乐趣,多了一分遗憾。
尤许拉着行李箱走了,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会后悔,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只能一直走下去。
段珉站在原地,静静地看她不断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他不知站了多久才回过神来,没有她的存在,周边孤寂得令他呼吸都隐隐作痛。
段珉走上楼,回了房间,拿出尤许给他做的草莓酱,他拿出勺子挖了一大勺吃下去。
过了片刻,他喃喃道:“不甜了。”
原来做东西的人不在,连东西都没了味道。
尤许怀着颓丧的心情到了地方,是一处挺清幽的山,半山腰凹进一个大口子,山间的水在那里汇成了湖,周边的枫叶红似火。
她又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半山腰,说实话她以前挺喜欢旅游看看自然风光的,只是现在完全没那心情。
因为是工作日,来游玩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在拍照,还有两三个人抱着画板在写生。
处于背风坡的湖面平如镜,周围一圈红色枫叶倒映在湖的四周,湖中间又是翠绿色,融合在一起像一幅画,煞是好看。
尤许掏出手机拍照片发给段珉。
黑漆的房间密不透风,厚重又压抑,段珉缩回了他原本的黑屋子,麻木地坐在角落里,视线所及没有一丝光亮。
什么事都不想做,或者说什么事对他都没了意义。
直到手机亮起了微弱的光,他的眼眸里也有了些许微亮,立刻拿起手机打开查看消息。
他以前一个人时不用手机,后来尤许去超市买菜,常常看到什么新鲜的菜或者好吃的零食,会打电话来问他要不要,他才养成了随身带手机的习惯。
有那么多不知不觉的习惯因她而起,又因她不在而变得难熬。
手机里的消息是她发来的一张照片,她裹着一条大红色的围巾,黑软的头发被裹得蓬松微乱,从树叶间渗下的日光有些斑驳。
在她阳光下笑了起来,眼里含着细碎的光。
原来她在外面这么鲜明好看,直叫身后的枫叶都褪了色。
好看得让他气管里掺了沙石一般,呼吸带出摩擦的疼痛,他想要闭上眼,又舍不得挪开视线。
“铃铃——”手机铃声响了,尤许打来了电话。
段珉深呼吸一口,努力压抑住情绪,再接起电话时,语气和以前一样,轻唤了声:“尤许。”
“段珉,草莓酱吃了吗?”尤许问。
段珉:“吃了。”
“你吃慢一点,不要一天吃三罐,一天吃一罐,等吃完那天我就回去给你做新的,”尤许说,“还有食谱,学得差不多了,我回去再给你多写点。”
“好。”他的声音很低也很轻。
——
尤许回来的那天是个阴天,她拖着行李箱,远远看到段珉站在楼下等,不知等了多久。
在见到尤许的那一刻,他黯淡的眼眸里有了光彩,嘴角忍不住弯起了笑,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
尤许把围巾往下拉了些,露出下巴:“不是说了打了电话再下来,这边虽然人少,但也时不时会有人路过,到时候你......”
“没关系。”他说。
尤许叹了口气,拉着他往楼上走。
打开门,扫了一眼,没多大变化,毕竟只离开了三天。
而段珉却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之后的几天段珉特别黏她,几乎她做什么事,他都要跟着,大晚上的他也不睡觉,总在她门边徘徊,像是怕她半夜偷偷走掉一样。
除此之外,她还感觉段珉在极尽所能的讨好她。
努力学做各种吃的给她,小心翼翼地陪她说话,揣测她的心理,只要她对什么东西产生兴趣,他立刻就会弄回来。
比如她只是想吃几颗板栗,他就叫傀儡扛回一箱。
一丁点能让她开心的事,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尤许并不喜欢这样,但又没办法改变段珉的状态,他太害怕失去她了,而她注定要离开这个世界。
又过了两天,尤许买回一大箱的草莓和一大罐的冰糖,她在厨房洗草莓的时候,一旁的段珉忽然语气不安地问:“你又要走?”
尤许手上动作一顿,咬了咬唇才说:“对,北方的雪景很漂亮,我想去看看。”她实在是快要说不出口了。
“十五天?”他扫了一眼桌上摆放的十五个玻璃罐子。
“嗯。”
尤许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手上的草莓似有刺一般,让她洗得有些艰难。
段珉收紧牙关,指尖压进掌心,拼命克制住心头的酸楚。
她又要走了,又要离开了,外面的风光那么美好,他做什么都留不下她。
段珉垂了垂眼:“我不要。”
“嗯?”
“我不要草莓酱,”段珉一字一句说,“如果草莓酱只是以后离别的馈赠,我再也不吃,再也不要。”
鲜红的草莓在她手里,就像他被捏紧的心脏。
那么刺目。
这般痛楚。
——
尤许还是走了,坐车北上,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楼房树影,心头又沉又堵。
段珉对她过于依赖,她别无选择,只能让他不断地适应她的离开,三天,半个月,然后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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