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反正也是整日闷在府中,不如我们出去瞧瞧?”
出了府门几步,迎亲的队伍恰好就过来了,锦书的目光霎时便被他吸引住了。
少年青色长衫,墨发束起,眉目间舒朗云淡,风姿卓然的样子,在人群中尤为醒目。
锦书的目光投过来的同时,周寻的目光恰好同她对上,将她抓了个现行。
她咬了咬殷红下唇,有些别扭的别开脸,撞上的却是少年眉弯似月,眼眸中似有星辰闪动,明明白白的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马上的宋彦随意在人群中一眼,便瞧见了一个姑娘,一颦一笑皆是不胜娇羞,秀雅如枝头一朵惹人怜惜的梨花。
一直冷若冰霜的脸这时才露出些笑意。
周寻不动声色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一下就摸清了他心中意图。
直接从人群中走开,到了小姑娘身侧,锦书往边上移开些,他又凑上来,将身子也向着她倾过去了。
锦书拢起眉头看着他,拒绝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周寻像是视若无睹一般凑过去,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宋彦那个方向投来的目光。在她耳边轻声:“马上的人瞧你了,他这人向来风流成性。”
两人之间贴的很近,他说话的气息喷洒在她耳朵上,她不自觉的一躲,他将脸正对着她侧脸,故意在离开的时候停留一瞬,锦书转头二人险些直接碰上,刹那之间,呼吸交缠。
眼见她白嫩的耳朵一下子染上绯红,他见好就收的退开,看着宋彦。
果不其然宋彦那种放肆又满含侵略性的目光收敛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玩味。
周寻清隽的面上不带半分笑意,眸光静如池水,又隐有风沙扑面。
方才他二人举止再亲密不过,他知晓宋彦看见了,也是故意让他瞧见。
一行绕街迎亲过后,回了宋府。
周寻也作揖作别:“小姑娘,来日再见。”
说完跟着远走的队伍最后头走了,跑过去时回头一眼,对着她笑,露出编贝一般的皓齿。
小姑娘心下那种在看见昙花齐放时的奇异感觉又开始无端重重漫上心头。
觉浅方才只顾着看迎亲,这会儿见锦书还在发愣没有回府的意思:“小姐,怎么了?”
锦书顾左右而言其他问了一句:“觉浅,你知晓那种不是亲情不是同情却莫名对一个男子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特别情绪的感觉吗?”
觉浅努力地想了想,最终憋出来一句:“那,应当是心悦吧。”
“那你知晓什么样的感觉是心悦吗?”
觉浅:“大概,就是会让你想起来或者一见到就会心生欢喜的人吧。”
原来,这就叫心悦啊,可是为什么她会对这种感情很陌生犹疑而又不确定呢?
她摇了摇脑袋,想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倾倒出去一般。
……
一室沉静,红烛滴泪,喜幔飘垂。
何恒意仍旧戴着红盖头端正坐在榻上,等那个她连一面都未曾见过的所谓郎君。
“夫人,洗漱吧。”
何恒意隐约也知晓是怎么回事,不多问应声自己直接揭下了盖头。
老人常说,盖头不是自己的郎君揭这亲事便算不得圆满,可何恒意知晓,她这亲事一开始便算不得圆满,只是爹为了他自己的一己私欲,便牺牲自己的幸福,做他谋权路上无关紧要的垫脚石。
吹熄红烛,独卧榻上,伊人泪两行。
宋彦是在天方明的时候回来的,直奔着卧房去,醉成一滩烂泥,不管不顾直接倒榻歇息。
恒意醒来房中充斥一团酒气,往身侧瞧了瞧才看见宋彦倒在身边,显然一副宿醉的模样。
恒意没管直接起身,却被身侧的人一把拉着倒下去,那人还反过来欺身压住她。
“昨个儿没空,现在这么一瞧,姿色确实上乘,娶你不亏。”宋彦轻佻捏着她下巴道,酒气喷洒在恒意脸上。
恒意一把打开了他的手,眉目间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宋彦一把将人拉回来锢在怀中,这次改为狠狠用力掐着她的下巴逼着人看他,捏得泛红,恒意吃痛宋彦也没松手:“何恒意,你算个什么东西,嫁给我是你修来的福气,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谁有这个福气,我都不会说半个字,唯独是我,无福消受。”
“好,好。”宋彦说着一手直接去解她的衣带。
何恒意一手捉住他的手,脸色变得煞白:“你做什么?”
宋彦抽开衣带,嘴角勾起笑意:“方才不是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吗?我对自己的娘子做什么不是很正常吗?”
何恒意冷哼:“若是当真如此,你也不会这个时候来?”
外衣散开,露出底下轻薄的里衣,宋彦:“你这可是在怪我?吃醋了?那我今日补给你便是。”
说完将人重压在榻上……
眼泪划过姑娘如莹如玉的脸庞打shi枕上。
自那之后,宋彦反而时时来她房里,家中成群的姬妾一时也多有怨言,但碍着恒意毕竟是正室也不敢多言。
恒意对这些看的都淡,宋彦来与不来,她推诿也好,拒绝也罢,反正已成定局,她也无力反抗改变。
倒是贴身丫鬟见她整日闷闷不乐提了一句:“少奶奶若是心情烦闷,不如奴婢带着你出去走走?”
何恒意放下手中的书卷:“好。”
经过厅堂时恰好撞上了一个少年,少年与丫鬟擦身而过,淡淡颔首。
而小丫鬟竟然也回以一个淡淡的笑,二人眼神相触的片刻,一切皆已明了尽数包含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要说:介介:“我不怕你!(挺胸抬头!”
说起来每次用“湿”这个字我都得打拼音,哭了,我看着好别扭,本来想用同音字代替可是看起来还是怪怪的……
这几天隔日更非常非常抱歉,因为过几天有大惊喜给泥萌!放心,我欠下的一定会给你们补起来哒!
小可耐们看文愉快鸭=w=
☆、自投罗网
那该是何等的春景盛世,连绵绯云,飞花万盏里,恒意不知怎么随意弯弯绕绕就到了一处亭子。
亭内才子雅客喝酒作诗,何等风雅。
畅谈、欢笑、把盏、吟诗、作对。
无一不令恒意心向往之,她向来喜爱这些风雅之事,只是甫一突然成亲便没闲心去摆弄这些吟诗弄月的物事了。
亭子里有一人眼尖,一下子瞧见亭台外的姑娘,玩笑了一声:“君怡,这也是你今日邀来的贵客吗?”
被唤做君怡的男子回身,正好看见恒意,恒意听得入迷,直到那一声“君怡”方才让她如梦初醒。
她听到名字也只以为是个巧合,只是待那人转过身:眉宇倜傥,气质光华。
她无数次听闻世间人传来传去,号称玉质冰颜莲心的佳公子。
当初街上遥遥一瞥,惊才绝艳,少年人的眼波流转,天真无邪,只一见便是钟情;只一眼,便是缘结。
这样的轻佻,我们无人幸免。
“姑娘,这里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地方。”他淡淡出声提醒,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的。
不想她接上一句:“我向来喜欢这些,只是总也无人同我浅谈……”
话中意味明显,教简君怡也没法子拒绝,伸手道:“姑娘自便。”
恒意微微点头进了亭子,侍女退出去好让恒意同他们一道谈诗论画。
退出去挺远,身边突然冒出一个身影:“看来你们家小姐是很满意我特意为她安排的这场小宴了。”
周寻微微眯了下眼见亭子中众位公子哥儿少爷们相谈甚欢,而何恒意的目光果然毫不意外的一直停留在简君怡的身上。
丫鬟毫不意外他的到来:“大人那边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趁着他们还在赏玩,找个人替你回府中去,找宋少爷。”
丫鬟便去了,周寻慨叹:想不到京中御史大人的嫡子当真是厉害得紧,轻易就勾了人家小姐心魄啊。
早就知晓简君怡身份的人是他,打听到他行踪的也是他。
顶着楚休的名号,底下有着大批探子遍布陨都,有什么是想知道不能知道的?
他刻意同楚休手底下的一个探子一直私下来往,为的就是有这么用得上他的一天。
随后他也很快用轻功离开了,待宋彦赶来时,身旁跟着的是易容后的周寻。
丫鬟依旧站在方才等恒意的那一处,路上赶来已经拖了一些时间,足够她先回这里,宋彦见了她开口便问:“何恒意呢?”
丫鬟视线同周寻对上,佯装害怕,战战兢兢道:“在,在亭中。”
周寻这时机掐的太过精妙,此时宋彦赶到看到的正是一出难遇的好戏。
亭中公子们都走了个差不多,唯独剩下何恒意同简君怡两个,天公不作美,恰好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路阶。
何恒意走下去的时候,脚底下正好滑了那么一下,简君怡在她身后顺势虚扶了一下,快碰到她腰际时就很快将手收回了。
亭台檐下,何恒意脸上渐渐染上绯红,目光慌乱的向四处看,最终下定好大的决心才开口:“简公子,可有家室?”
简君怡怔了一下:“还未……”
“若是你没有家室,不如瞧瞧我?”宋彦走过来,替她接上这一句。
何恒意:“宋彦?”
宋彦大庭广众直接一手揽上她的腰肢一手摸着她的脸摩挲:“很意外吗?夫人。”
宋彦带着人走,何恒意却频频回顾,宋彦气得笑了一声:“何恒意,你可真行,这才嫁过来几天,红杏出墙也还得等个时间吧?”
于是松了手回身直接同简君怡扭打起来,简君怡虽说文采动人,身手逊色了些,也不能平白挨了宋彦这一顿打。
何恒意好不容易将人拉开,宋彦尽了兴让人带着何恒意一同走了,地上的简君怡已经鼻青脸肿唇边鲜血殷红。
宋彦走时递给周寻一个眼神:不管是任何一个男子,最忍受不了的,果然还是自己的娘子同他人有染。
“简公子,我毕竟是宋少爷手底下做事的,冒犯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了。”周寻逼近简君怡。
简君怡在地上蹭着退后一些,少年身上隐含的戾气似乎被他妥帖而努力地压制,和宋彦那种张狂放肆嚣张的暴怒全然不同。
他用衣袖擦去唇边的血迹看着周寻手上一把泛着冷光的刀缓缓朝他逼近,人都跟着宋彦走了,除了周寻,没人听见简君怡最后撕心裂肺的痛呼。
看着疼晕过去的人,周寻面上几分无辜:“简公子,弄疼你了吧?放心,很快有人来,你再等等。”
而后他从自己身上扯下了一截布料仔细而认真地擦拭着刀上的每一处,最后扔下布条离开了。
何恒意被宋彦一路生拉硬拽回了府上,宋彦使的气力大,何恒意腕子全都被他捏红了。
他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何恒意直接挥手过去“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恒意脸上一下子就红了慢慢肿了起来,何恒意捂着脸:“宋彦……”
“何恒意,别以为我不敢动你。这只是个小警告,再有一次,我不介意让你体验些别的。”宋彦甩袖而去,何恒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掩面啜泣。
再一次有机会来程府,周寻又换了副面孔,身上穿的也尤为破破烂烂,同那些流民不相上下。
他装作腿脚不便的样子凑过去,惊惧不已的模样一下子瘫倒在程章身边紧紧抱着他的腿,程章以为他是饿极了的流民,拿了两个馒头弯下身子递给他:“拿去吧。”
周寻一味地摇着头结巴道:“大,大人,我今日在山野采野菜,可是回去的时候看到有个穿戴整齐的公子倒在亭台边,我腿脚不便没有力气,只是探了探鼻息似乎还活着,大人赶快去瞧瞧吧。”
程章闻言对身边人:“你们随我去一趟,别是发生了什么大的命案,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侍卫和程章一同向山野去,程章唤来锦书目光投向周寻叮嘱:“这人说城郊有人受重伤,我去一趟瞧瞧,你先照料他片刻。”
锦书乖巧应下扶起地上的周寻,周寻索性守着力气直接倒在小姑娘面前靠在她肩上,故意看见她吃力这才使力气让她少费些劲儿。
“你这人!”锦书忽然觉得身上的重量轻了,一下子又重了,忍不住出声。
周寻心安理得的靠着她重复道:“我这人。”
他这副欠揍又吊儿郎当的更是让锦书气不打一处来。
嘴上不饶人,还是将他扶着没敢松手。
周寻“啧”了一声,看着小姑娘矮他一大截的身子带着他,明明心下不忍还是力气只用四五分,和小姑娘挨着。
扶他坐到一边,又去拿了两个馒头端了一碗粥来一起递给他。
他没接,锦书:“拿着呀,瞧你应当许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吧。”
周寻内心腹诽,面上故意一副可怜无比的模样伸手接过:“多谢姑娘了。”
只是锦书回身去给别的流民放粮时,一个回身周寻就不见人了,在原地的只有一位老人端着一碗粥吃着馒头。
她走过去问:“老人家,方才在这里的人呢?”
老人咬了一口馒头:“他把这些东西都给了我以后就离开了。”
锦书嘀咕着:“不是腿脚不便吗?走得这么快……”
……
程章赶过去的时候看倒在地上的人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
慌忙让人带回府中请大夫医治,顺便请来了御史大人:简作。
今天赶到的时候第一眼他就认出这人的身份了,想着片刻后要给简作一个解释和交代,就觉得头/发涨。
简作这人,独独就把这么一个儿子捧在手掌心,寄予厚望,如今知晓出事还不知又要闹出多大的事情。
果然,通传的人很快回来连着简作也赶来了。
看见躺在榻上人事不省的人,一手摩挲着简君怡的脸一边哭道:“君怡,你这是怎么了?”
“简公子在京郊受了伤,我带人赶到的时候情形已经十分危急了。”程章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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