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武定伯“哗”的一下站起来,差点把桌子掀了,指着花朗,怒道:“你脸呢?你老子还在,你就想你交代了,交代个毛线啊?”
吼完就要冲过去揍人,被花朝眼明手快地给拦住了。花朝心里也惊呆了,她二哥可真厉害。
一旁的荣蓝郡主也是摇头,追问了一句,“只有董姑娘在,还是董夫人也在?”
花朗刚才就躲到一边儿去了,要不是话没说完,肯定已经溜出门了。这会儿做着随时准备提脚出门的样子,然后支支吾吾地说:“她们好像是分了两辆车,但我拦着她们马车时,跟董夫人说了想同董姑娘说两句话,董夫人同意的。”
花朝吸了口气,这不就等同于是她二哥说话的时候,董夫人也在嘛。董夫人都知道她二哥找自家姑娘说话了,能会不知道说了什么。
果然,花朗说完,荣蓝郡主就呵呵笑了两声,转头对武定伯道:“有样学样。”
武定伯气花朗冲动,可听荣蓝郡主算到他头上,也是无奈,谁让他自己的媳妇也确是自己挑定下来的。结果,因为这句话,还神奇的反倒消了火。看着花朗,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翻。复又坐下来,长舒了口气,道:
“我也不说你当初冲动不稳重这些了,反正你们都知道,你们娘就是我自己找的,你们祖母说这个我也要认,我作为父亲带的头,你们学了那没办法。但有一条,自己做下的事儿,自己承担。董家姑娘其实不差,但因为有前面的事情在,这事儿两家总归心里都没那么完美。以后你们过得好还行,怕的是万一以后有点儿什么不顺心,就把以前的事情翻出来。不过这些先不说了,以后再看,你就说说,眼前你要怎么办吧。”
花朝听了半天,却是在他二哥接话之前,先问了一句,“二哥,你说了半天,董姑娘应你没啊?”
作者有话要说:花二哥抽抽了。
第89章待议
董湘拒绝了那么多条件都还不错的人家,就是心心念念着花朗,怎么会不应。也正因为董湘应了,花朗才会跟家里提出来,不然再次被拒的话,花朗自己都要觉得没脸了,哪里还会再张口。
也因为董湘应了,她自己在家里已经被董夫人狠狠地罚跪祠堂了,跪完了还给出房门,关在闺房里抄女戒、女则呢。也是小年夜一家团聚了,才给放出来。
之前因为宫里的事情不定,董夫人就是心急也没办法,却是派人时刻盯着武定伯府的动静,知道武定伯小年夜才回家后,心里就更急了。可再是急,她也不能主动上门去,一来是过年,二来武定伯府服丧期还没过,三嘛自然是为了面子。
这事,董家倒没瞒着温宁夫妇,毕竟温宁和董淦回了董家,就听说了董湘被罚的事情,自然会问问发生了什么事。董夫人不说,董湘却很坦然的跟温宁说了,还表示她相信花朗,就打算一直等着了。还说若花朗真说话不算话,她也无话可说,本来也是她自己应下的。
温宁对董湘倒是有几分佩服了,果然是当初在宫里那个宁愿躲灵月县主也不委屈自己逢迎的人。温宁有心替她问问,可到底不合适,怕万一问个不好,反添乱,还是让两家长辈操心吧。董淦那边也是心疼妹妹,要不是重规矩,估计能冲上武定伯府把花朗揍一顿。花朗当初揍顾恒安的时候,可一点没手软。
董大人那边也就是比武定伯早回家两天,知道这事儿后,也是沉默的叹了口气,反过来安慰自家夫人,且等等看,实在不行他再舍了老脸去说合。
董夫人一时怪花朗,一时怪自家女儿,一时又怪自己之前不该把话说死了,如今竟弄得上下不得。董夫人着急上火的差点大过年时病倒了。
结果,董家和武定伯府的小年夜,都够“热闹”的。
花朗说得明白,他的确是想娶董湘的,当时虽然冲动,但也不是随意夸口。所以,武定伯连夜写好一封信,第二日就给董大人送去了。先把花朗给骂了一通,武定伯写信,自然不好明着夸董湘,只简单说了两句听荣蓝郡主提过董家姑娘好,然后就是说如今时间不方便,等过完年,出了孝期两家再好好商议一些事情。
具体什么事儿虽然没说,但也是摆出了态度,毕竟两家也不是真的开始谈婚论嫁,有些事情还是意会大于言传较好。
至于为什么是武定伯给董大人写信的,这个真没办法,武定伯府没有掌家的女主人,而荣蓝郡主一是身份比较高,二是正在生气,所以,虽然不太合宜,但还是武定伯亲自出面了。
但也可能是武定伯亲自出面,董夫人反倒更放心了。武定伯劝阻新帝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她相信一个懂大义的人,不会让儿子不负责任的。
因为有了武定伯的这封信,董家这个年倒也算是好好过去了。
大年初一,顾恒安登门拜年。假借给荣蓝郡主磕头,刚好花朝也在,这才又见到了。
算一算从他离京到现在,也有二十来天不见了,除了那封被花朝深藏的半阙“闺怨词”,是再没有一点联系了。起先是路上实在是白天黑夜的赶路,因为着急路上着了点风也没管,等回京后估计是因为事办完了一口气松下来,风寒就发起来了,在床上躺了好些天。
花朝也是她爹回来后才知道,平王府干了件什么大事,还有顾恒安病了。也是,最快也要十来天的路程,硬是用了七天就跑完。
而平王府办的那件大事,就跟那个所谓的从“正大光明牌匾后掉下来的先帝遗旨”有关。
谁也没想到平王府藏了一份先帝遗旨,而如果没有这份遗旨,只是太上皇的罪己诏,还有那什么佛光乍现,其实是很站不住脚的,而有了先帝遗旨,似乎太上皇的昏聩就有理可依,而这封遗旨等于是给新帝的行为做了背书。骂名虽然还有,但粉饰太平的过程就不那么难看了。
至于这份遗旨,的的确确为真。是当年嘉帝痛失爱子,也就是顾恒安的祖父,一时悲愤写下的,只不过写完了盖了玉玺,又觉得此举会给以后留下祸根,便让大太监拿去烧掉。只是嘉帝也没想到,那太监曾受过顾恒安祖父的大恩,竟然偷偷留了下来给了平王。但当时太上皇势力已成,平王自知他敌不过,拿出遗旨可能更是催命符,索性就只是一直藏着准备留作保命用,甚至连亲儿子都没说。
这次武定伯察觉了东宫会有所动作,让顾恒安去探探情况,平王才跟自己儿子说了遗旨的事情,也才有了顾恒安着急出京。的确是去的林家,林家也的确开祠堂的,不止因为林烈阳的事情,也因为遗旨藏在林家祠堂的祖先牌位中。
这份遗旨要想发挥作用,自然是太子逼宫后立刻拿出来,才显得顺理成章,这也就是顾恒安着急赶路,没日没夜没休息的原因。原本预计是十日,那到时候肯定就要再造个什么祥瑞啊异象啊之类的,但顾恒安最终赶在了十九日上朝前。
对新帝来说,此为大功。但同时,也可能更加惹眼。谁知道平王府里还藏了什么没有。
“你父亲也是人不可貌相,你们府里素来不挑头,这次可是出了大风头啊。日后想再清净怕是不容易啊。”
遗旨的事情知道的是极小范围内,但显然武定伯府肯定是知道的。荣蓝郡主说话间还担忧的看了花朝一眼。
顾恒安自然明白荣蓝郡主的意思,说实话,他当初听他爹说出遗旨的事情时,也是惊呆了啊。他从小就被他爹放养着,反正意思就是做纨绔就做纨绔,总比没命好。虽说遗旨的确有点小瑕疵,可嘉帝写的没错啊,玉玺是真的啊。若是当年拿出来,肯定都会有人拥护的,只不过胜率确实不大。重点是,他爹握着这么个东西,竟然感觉一辈子过得还很怂。
“祖母放心,我们家都不喜欢麻烦的,现在怎样,以后还怎样。这东西我爹早些年都想毁了,可我爹不就我这一个儿子嘛,我之前也不太成器,我爹怕我哪天把自己给折腾出事了,所以就才留着想给我保命用的。倒没想到,最终用到了这上头。”
总觉得平王这会儿拿出来,也是存了报复太上皇的意思,不过这就不好明说了。
荣蓝郡主是边听边点头,也不知是赞同平王的智慧,还是赞同平王说儿子的话。
顾恒安趁机给花朝使了个眼色,龇牙咧嘴地笑了下。花朝白了他一眼,扭头错开目光,却是藏不住上扬的嘴角。
“身体好了?看你脸色还不是很好的样子,年轻人也不能太不当心身体。”
看顾恒安和自家孙女在偷偷递眼色,荣蓝郡主也做次好人。
果然,花朝听了也又转头看着顾恒安。
荣蓝郡主的关心,顾恒安自然要正色回答,“谢祖母关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大夫说发出来反而好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不当心的。”
荣蓝郡主点点头,想了想又问:“平王妃最近身体如何?”
说起这个,顾恒安就头疼了,其实年前他爹自己都说,看魏氏的样子很担心她撑不下去。万一魏氏故去,顾恒安这个孝期就长了。顾恒安倒是有心提早点去花朝过门的话,可就怕武定伯府觉得他们家没规矩。这会儿听荣蓝郡主问起来,顾恒安心里松动起来,话说的含含糊糊。
“听我爹说,时好时坏的。但大夫看了说,怕是不容易好了,而且就怕再受点什么刺激。”
荣蓝郡主之所以这么问,也是跟平王差不多的担忧,虽然真若是遇到这种事,他们家也不是等不得,只是过了女儿家的花信之期,总归不美。而且拖来拖去,谁知有没有别的事情出来。但若是主动提,那更是不可能的。所以,问过这句,心里有数后,就又避开不提了。
倒是顾恒安觉得有点失落,瞅着花朝递了个委屈的表情,花朝一脸的尴尬,她祖母在上首坐着,这人却小动作不断,真是胆大包天,难怪敢抄闺怨词给她的。
“对了,听说你得了个兵部的职位?”
今上登基,朝中没什么动作,却是平王府得了个兵部的位置,不过平王府没打算要。
顾恒安笑得很没志气的样子,道:“回祖母话,是有一个,不过年前我爹就上折子辞谢了,因为没开朝,折子还在今上那里压着。祖母别觉得雅正没志气啊,六部的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莘莘学子,十年苦读为了那一个位置,我这种蒙了祖荫的人,就不去争那个了。呵呵……”
话是这么说,其实还是为了怕占了实位,以后反遭忌惮。毕竟,今上估计是时日无多的,如今是为了平稳过渡,一切都不大动干戈,甚至朝中一切依旧,摆名了,留给日后太子即位,让太子去做人情,大展拳脚的。
荣蓝郡主对此倒是很满意,笑道:“是这个理,咱们都是皇亲贵戚中的一员,能不给朝廷添乱就好了,那些做建树的事情给大臣们吧。对了,林公子的事情定下来了?”
虽说顾恒安这次去林家,真实目的是为了遗旨,但林烈阳过继到文家也是真的,就一起紧着办了。反正顾恒安去了不过是做个文家的见证人,签了大名就完事了。
“是的,定下来了。也算了完成我母亲的遗愿。表弟可能还要再过一两月再来,毕竟林家内还有好多事情要分割清楚。等表弟过来了,还想请祖母帮忙,不知兴王妃能不能到魏家替我表弟说个媒。”
文家当年能绝户,那至少五代以内都找不到个亲人了,也就是林家祖上是先过继出去的,勉强算是亲戚。等林烈阳要跟魏玉琼议亲时,林家可以出面,但想在京中找个体面的人去正式提亲,却不见得容易。就算按亲疏远近来算,还真没几家特别合适。原本武定伯府最合适,但武定伯府缺女主人。
荣蓝郡主点头应下来,复又道:“也不一定是兴王妃了,身份太高,就算给魏家体面,也不见得合适。到时候你让你表弟和林家人来家里说话,以后都是亲戚的,先认认门。”
说是认认门,可顾恒安懂的,荣蓝郡主担心林家是故意舍了一个儿子去求富贵,所以要先看过林家诸人的人品如何,再做决定。荣蓝郡主担心很正常,顾恒安也不担心林家,是故答应得很爽快。
“是,等我表弟来了,让表弟安排。”
第90章婚期
大年初三,宫中赐银幡,这次四个赐幡使都换了。因为顾寅的婚事也定下来了,今上赐婚,女方是今上原来老师的嫡长孙女。那位大儒也是原先的一位朝之重臣,却因当年太子被伤之事,又不满太上皇当年的行为,愤而辞官归乡了。虽是归乡,却在仕林中有很大的影响力,特别是在南方士子中,堪称领军人物。
花朝听说的时候,倒是生出一份疑惑,若说顾寅的婚事是今上拿来笼络臣子的政治联姻吧,那不该将此女纳入宫中更好吗?
说起宫里,年前花朝跟周美欣通了几次信,有些信上不好说的话,都是夏天在传,所以花朝也听到了好多原左侧妃入宫后的事情。
左侧妃随太子入宫,封为良娣,入宫就是高位,而且太子妃还没大婚,东宫之中如今就左良娣一个女主子,据说在宫里头呼风唤雨的,然后有次就被皇后训诫了。训诫后左良娣竟然还去跟太子哭委屈,太子佛袖而去,几日没见左良娣,然后左良娣就又慌了。慌了就跟太子和皇后认错呗,竟然还宣了自家母亲进宫,竟有想要左大人出面的意思。好在左大人夫妇都是明白人,不然这闹剧真是要把人笑死了。
也不知是不是东宫后院不安生,那位大儒舍不得嫡长孙女入宫,不过一般有志气的世家,基本也不太会拿嫡长女这种身份的姑娘去宫里搏前程,当然若是正位那有不一样了。
以听说的那位大儒的事情,想来顾寅未来的妻子应当家教品行都是不错。不过,到底好不好的,兴王府都接受了,也容不得外人多嘴。倒是从温宁那里听到两句担忧,怕她未来嫂子太厉害。花朝笑温宁多虑,只要顾寅不糊涂,温宁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兴王夫妇还在呢,真就是说个不好听的,日后父母不在了,难不成温宁还能掌不了董家?
对花朝来说,去年此时她还和温宁在酒楼看赐幡使打马过街。今年别说出不去,出的去她也没性质了。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再看初三这日,竟已有隔了千山万水的感觉。
大冬天外头还下了雪,只能百无聊赖的闷在屋子里,花朝又想起去年此时是她第一次正眼瞧见顾恒安什么样子,便忽然心血来潮,学了顾恒安画小绘的手法,画了一人于马上抬头的样子。刚一画完就觉得面上烧得慌,拎了那张纸就想往火盆里扔,却被非言眼疾手快地抢去了。
“姑娘画都画了烧了干嘛?大过年的,画人的,不能烧。”
花朝手上一顿,倒是忘了这个,可又觉得不好意思,一个姑娘家画男人。想了想只得低声道:“那还收到匣子里去吧。不许给其他人知道。”
非言捂着嘴笑,道:“亏得这会儿屋里就奴婢和姑娘,不然奴婢可不能保证。奴婢给姑娘收好,等日后姑娘嫁过去了,再跟姑爷慢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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