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了才发现真爱是?》TXT全集下载_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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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她是如何做到的呢?

听说母亲曾有自杀念头,林涵音更是吃惊。当年,她只觉得母亲不幸福、不快乐,没想到,她差点失去母亲成为孤儿。哪怕十年里没有母亲出现,和真正失去母亲的孤儿有本质差别。

至于程充和描述里的林建学,林涵音不知要相信多少。

这十年,唯一和她相依相伴不离不弃的是她的父亲。

喝茶还是喝酒?顾之桥怕听下去酒越喝越苦,道:“喝茶的话会太麻烦你吗?”

“有什么麻烦的,顾小姐,你总是那么客气。你知道吗,太客气有时是种假客气。”

顾之桥怎么会不知道,“那喝茶,麻烦你了程女士。”

领两人到茶台前,程充和手脚麻利地烧水、洗茶具、泡茶。

泡茶的动作是否赏心悦目,无从知晓,无论是顾之桥还是林涵音都没有欣赏的心情。两人木楞楞地接过茶碗,茶是涩是苦是甘是酸,全无所谓。

“诶诶,年轻人,喝茶的时候不要东想西想才能尝出茶汤的味道。”程充和看不过二人比她更沉溺过去的样子,提醒她们。

第二杯茶,算是喝出味道,顾之桥不懂饮茶,只觉喉咙口有细微的甘甜。

林涵音没她那么听话,喝完放下茶杯后追问:“后来呢。”

能压抑到求死,可见当时程充和的办法不多,按照顾之桥的猜想,一个缺乏社会资源的女人,漂亮的聪明的女人,最能运用的资本是她本人。

显然林涵音也想到了,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这就是女儿和旁人的差别,女儿会倾向于期望自己的父母是道德楷模,旁人的态度取决于她对当事人的好感程度。

顾之桥一向觉得,人如何选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坦然接受代价。

程充和将第三泡茶放到二人面前。

“娜拉出走以后的故事你们知道了。当然,那是旧社会。”程充和故意笑一笑,面前二人没笑出来。

林涵音的表情始终没有变过,沉痛里带着担忧,还有一点很难察觉的抗拒。亲耳听亲妈的过去,间中涉及她的父亲,确实比较残忍。

顾之桥比较有意思,心情随着叙述时刻变化,或喜或悲,仿佛感同身受,一一呈现在她那张脸上。

程充和看她那副认真的样子就想笑。

“我试着去找工作,留心报纸广告各类商机,想找一门投入小的生意。要带女儿离开那个家,我必须要有一个持续稳定的收入。选择离婚的话,我娘家,也就是你外公外婆不会支持,他们一贯的态度:婚姻就是这样的,婚后生活就是忍耐,忍一忍,什么都会过去的。如果忍不了,就一忍再忍。”

“后来呢,你遇到了那个男的?”

平时林建学不会说母亲的事情,唯有喝多的时候骂骂咧咧。开头几年骂得尤其厉害。骂程充和下贱,为了钱什么都肯,骂那个男的不要脸,勾引有夫之妇,破坏别人家庭,各种难听的话混杂在一起。

这种时候,林涵音就躲在自己房间里,耳朵贴着门,听林建学骂人,听着听着提炼出些消息来。

母亲外面有男人,跟男人跑了,不要丈夫不要孩子。

程充和坦然承认,“是啊,我遇到了安德烈,那个男的。”

“是个外国人?”这回轮到林涵音惊讶,她从没听父亲说过那是个外国人。“不,等等,我们高中外教好像叫这个名字,他只上了一学期就走了。我记得他才二十出头,大学毕业出来间隔年……”

高中老师和家长,二十多岁小伙子和少//妇,顾之桥服气。

“是,安德烈年纪比我小很多,他说对我一见钟情的时候我很震惊,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外国人,又是那么小的男人,我理所当然觉得他只是想一夜情。当时我还很生气,叫他去找别人,我不是那种跟人随意勾搭上床的寂寞女人。”

说到这里,程充和笑容更盛,那段岁月想来一定充满欢乐。

“后来你还是跟他走了。妈,我不理解,他才大学毕业,比我现在的年纪还小,他连一份正经工作都没有。”林涵音无法想象,她母亲抛家弃女就为了一个黄毛小子。

听到那声“妈”,程充和一愣。

顾之桥插嘴说:“程女士不是跟他走,而是在这待不下去了。你忘了,她想逃离,而安德烈,应该是一束光。”

“安德烈是不止光,是太阳,他这个人比他的年纪要成熟许多。和他在一起我很快乐,也很罪恶,时时刻刻都在挣扎。他同我说:离婚,跟他回法国结婚,带着你一起。”

“难怪那时候他待我很好,同学还笑话他看上我。”林涵音这才解惑,原来是爱屋及乌的乌。

“跟你父亲提出离婚的时候,我要求过你的抚养权,你父亲不肯。他也不肯离婚,想不通我为什么突然不愿意忍了。他警告我,我在靠他生活。”

“然后你就和那个外国人私奔了。”

“未必,未必,私奔是你爸单方面的说辞。我不觉得程女士在那种情况下会抛下你。你记得么,你遇到的那个邻居阿姨,提到程女士的时候没有特别难听的坏话。”比起林建学,顾之桥天然向程充和靠拢,她更好奇的是另外一点,“那么短的时间,你就那么相信安德烈?”

程充和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提起水壶继续给两人倒茶,喝过两杯茶后她才看向林涵音说:“发生了一件事。”

林涵音忽然想起什么,浑身一颤,手中的杯子洒出些许茶水。

程充和微笑,“音音,你还是发现了呀。”

“他真的,他真的……对你动手。”打小会讨好大人的孩子怎么会不敏感,尤其对象是最爱护自己的母亲。

母亲走后,林涵音时常回想那阵子发生的事情,逐一琢磨,想找出母亲离开的原因,自然会想到有几天母亲遮遮掩掩还化了妆。可是那时,她已经失去一个至亲,面对急忙搬家、暴躁易怒的父亲,她不敢问。

随着时光流逝,父女俩的羁绊日益深厚,那些记忆渐渐被尘封起来。

“靠!打女人的男人,不是个东西,人渣啊。”

林涵音瞪她一眼,顾之桥理直气壮地回瞪。

无论什么原因,打人都是错的,没有可是,不接受反驳。

程充和不予置评,“安德烈知道后联系律师,告诉林建学,要告他家暴。”

顾之桥又多嘴。“这能威胁,不是,这能威慑得了他?家暴在国内,默认合法,而且看起来你有错在先,舆论对你也不利。”

“林建学知道,有恃无恐。但是——”程充和故意看向顾之桥,想让她继续说下去。

顾之桥不负所望,“但是他死要面子,受不了被人看到自己戴绿帽子。啊,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涵音怒目以对,掐她手臂。

程充和却是一笑。“顾小姐说对了。以此为契机,林建学同意与我离婚,但是音音他怎么都不肯放手。他坚持音音姓林,是他的女儿,他不会让别人来管。他不许我告诉音音我们离婚的事,办完手续后要求我立刻走开,就在音音上课的时候。而后每一天,他都陪着音音上学、放学,连中午都不放过。那时安德烈已经辞职打算回国,没法进学校找音音,我也担心我和他的关系被人发现后,同学笑话音音。”

“所以你就这样扔下我了?”

“音音,对不起,当时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怕你父亲变卦,只能先离婚再说。我考虑了很久,从接受安德烈的感情那天就开始考虑,我的女儿要怎么办。我担心你父亲把气出在你身上,担心你父亲给你找个后妈虐待你。林建学严防死守,当时我又要去法国,只能拜托邻居照看你,如果林建学对你不好让她们打电话告诉我。趁着收拾行李的档口,我还把安德烈法国的地址和电话塞进你的储蓄罐里。”

“那个储蓄罐,爸爸说做家务的时候他不小心打破了。”

顾之桥和程充和的笑容一致,都有果然如此的意思,林涵音觉得十分刺眼。

“你就非离开不可吗?不能等一等,等到我毕业再走?”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如果时光倒转一切重来,我会怎样。”程充和说,“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音音,要做好你的母亲,我得先做好我自己。但是如果可以重来,我会不惜一切把你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

吃惯嫩草的丈母娘~~~~

为了丈母娘,不给我留个评论打个分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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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今夜你是女王的小公主

话说到这个份上,顾之桥觉得如果自己是林涵音,大概已经向亲妈投降了。以后如何无从知晓,但是这一刻,她会接受。

毕竟有些话能问出来的时候,答案已经不再重要。

答案不过是对过去的一种修饰。

程充和坐在她们对面,目光如水,温柔坚定,释放出一种足以消融一切的力量。

林涵音需要时间消化她的话,顾之桥意犹未尽,问:“之后呢,你去了法国?人生地不熟,只有一个人可以依靠会不会害怕?几时回来的?”感觉到边上刀锋一样的眼神,顾之桥把问题咽了回去。她见程充和依旧笑眯眯的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很快问了一句:“学法语很累吧。”

程充和轻笑出声。

“学什么不累,那时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硬着头皮也要走下去。万幸的是,我遇到了安德烈。他待我很好,我从没想过原来人与人之间真能有持久隽永的爱情。哪怕……”她的声音渐渐黯淡,面带缅怀,随后很快回复到刚才的样子,“哪怕那人已不在人世,我能仍感觉到我们之间的爱。顾小姐,音音,驱散寂寞和痛苦,陪伴你们坚持走下去的,这世间只有爱。”

被她一席爱啊爱的勾出几分惆怅和向往,顾之桥所有若思。

“妈,你的意思是你和我爸没有爱情?”林涵音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这年头,别说言情小说里不再谈情说爱只拼事业,连公号鸡汤都叫你靠自己、积极向上争取一切才是正途,谁会说爱可战胜一切。

好吧,电影里兴许会有,林涵音已经好久没进电影院了。

“我们那个时候经人介绍,好感是有的,但是在一起的时候考量标准是这人是不是适合结婚,婚后想的也是踏踏实实过日子,是责任、义务,没有其他。我对你父亲林先生唯一的联系是你,他是你父亲,仅此而已。”

看得出来,程充和说到林建学的那种冷淡,无喜无悲,没怨没恨,真当是个路人。

“可是爸爸那么多年一直没有找别人。”

程充和给铁壶装满水烧上,听到这话,不尽讶然,“音音,你该不是想要我和你爸复合吧。”

林涵音没作声。这是她幻想的好几种可能性之一,见到程充和之前,觉得希望渺茫,见到程充和之后更是。她母亲不复记忆中的隐忍压抑苦闷,远比过去神采飞扬,看得出来,她过得很好。

“我没这么想,只是说爸爸没有找别人。”

对谈论前夫是否有新对象毫无兴趣,程充和从桌下找出一袋瓜子递给时不时做怪腔的顾之桥。

今晚好几次提到林建学,顾之桥的反应不是很友好,想来是对林建学好感不大。像是女婿和丈人永远看不对眼,又或者是儿媳和公公生疏客气。

程充和好笑,继续说道:“在法国待了几年之后,我回来找过你。你们搬家了,起码搬过两次,周围邻居不知道你们搬去哪里。我还去你高中问过,校长和班主任不肯告诉我你考进什么学校。”

“为什么?”

“难道说……”顾之桥看了林涵音一眼。

“林建学在你考进大学后特意跟学校打过招呼,说我对你冷暴力,所以他带你搬家远离我。他特别指出,我会回来找他们,请学校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考去哪里。”

“这不可能!”

程充和不置可否,洗过杯子,另换一种茶,“这是冰岛,喝喝看口感怎么样。”

顾之桥最给面子,吹一吹一饮而尽。

“有点凉凉的感觉,入口温柔细腻,像是个淑女。”

程充和把公道杯里剩下的茶倒给她后对林涵音说:“你父亲不想我找到你,这也没什么难理解。我问过老师,说你成绩不错,进了个好学校,我放下一半心,知道你好就好。”

有个故事说,两人共同争夺一个孩子,对孩子的外表和特征描述得很吻合。国王知道这件事情后宣布把孩子劈成两半,一人一半。命令刚下,一人跪求国王,愿意放弃孩子,只要孩子不受伤害。

程充和便是那个争夺战里不愿伤害女儿的亲生母亲。

“之后的生活乏善可陈,安德烈与我国外国内两边跑。他去世后,我基本生活在国内。”

“怎么想到在大理开客栈。”顾之桥又问了一个问题。

“音音初中的时候最喜欢看金庸,她说啊,以后要跟人私奔到大理。”

顾之桥笑起来,捅捅不好意思的林涵音。“诶,你小时候居然想过要私奔啊。”

林涵音真是烦死她了,先前多想她陪着现在就有多嫌她。问问问,问问问,没完没了,到底是谁的妈啊。

“哎呀呀,程女士,你看她你看她,又瞪我。过河拆桥。”居然还告起状来。

“闭嘴吧你。”林涵音掐她。

母女俩说不上冰释前嫌,至少林涵音得到解释,怨恨暂时退散。将来如何,将来再说,那些细碎的伤口需要时间愈合,适应彼此也需要时间和更多相处。

顾之桥觉得自己完成任务,再坐下去就讨人嫌了。

“好,我闭嘴。”她故意打个哈欠说,“时间不早了,我上去洗澡睡觉。”说到洗澡,不禁想到白天因洗澡引发的风波,看程充和一眼。

林涵音随她站起来,有些不舍得走。

“哎哟,你急什么。人家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你们俩久别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当电灯泡了,你晚上不回来睡早点说。”

和母亲一起睡?林涵音期待又别扭。

程充和见她意动,更是乐意。“那就不回去睡了吧,音音,我一直很想你。”

谁能抵住如此直白的想念?

起码林涵音不能。别别扭扭地表示要跟顾之桥回房拿衣服,又被顾之桥推了回来。

“跑腿的事,我来就好。今夜你是女王的小公主。”

什么跟什么!

她噔噔瞪跑上跑下又跑上,程充和看着直笑。

“顾小姐蛮活泼的。”

“活泼?她!她搭进搭出,时好时坏,有时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有时候又叽叽喳喳,没心没肺。”林涵音说着挑剔的话,脸上却带着笑。

程充和又笑,“诶,你这叫口是心非吗?”

想到和顾之桥即将分崩离析的关系,林涵音叹气。“一言难尽。”

“没关系,我们回房慢慢讲。”

顾之桥功成身退,躺倒在床,在大床属于林涵音的那边打个滚后再回到中央,特意将自己摆成一个大字。

程充和的故事算得上跌宕起伏,结婚生女离婚后远走他乡。走过半生,终成为一个自己,代价不可谓不大。

她耳边不时回响程充和对林涵音说的那句“我一直很想你”。

哪个做妈的会把思念说得那么直接。

她们这一代的父母鲜少能将感情坦诚告知,他们习惯用责备、叮嘱来表达关心和想念,最后往往演变成埋怨和不领情。

父母也不会跟子女谈论爱情,他们只会说婚姻。

嫁个有钱人、人要老实、工作体面、学历高但不用太高、要有房有车、房产证写你的名字——他们还不知道新婚姻法颁布后光写名字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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