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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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若不是她的那份韧劲,自己大概也不会做那样的决定吧。

回陛下,顾檀方才并没有想要否认,藏于袖口的手微微冒汗,顾檀定下心神,轻轻颔首道:只是草民自小便被人唤作顾檀,陛下口中的母亲草民亦是不曾见过,所以草民到底是不是梁家的人,是否该叫梁檀,草民自己也不清楚。

说到这儿,他语气未变,语调却微微加重了几分:倘若不知便是欺君,那草民无话可说。

顾檀的声音拉回了赫连承的思绪,他闻言轻轻勾起了唇,低声感叹:也是,现在算起来,梁氏灭门不到二十载,你当年也大约才一岁,不记得也是应该的。

至于欺君赫连承抬头笑了笑:梁檀,若朕真要杀你,你岂会活到现在?

忽略顾檀微讶的神色,赫连承轻轻敲击这桌上卷宗,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当年沈中端连夜带着梁柯逃离,朕派人将梁府翻了三遍都未能找的到你。本以为你早已葬身火海,却没想到你居然可以安全的离了京都。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接着对众人道:当初梁家之事并没有轻易被压下,很多人对那本鬼斧残卷虎视眈眈。梁家灭族没多久,宫中便传出谣言,说有人看见沈中端当初从河边带走一个六岁孩童,先帝大怒,遂派了六名大人连夜去查,可最后这个案子定的不明不白,你们知道为什么?

三人沉默不语,只听赫连承笑了一声:那案子最终是由朕判的。

沈中端一直以来便是朕的人,赫连承淡淡道:我答应过梁锦,也就是你娘,为她保下她的两个儿子,代价就是她将梁氏谋反的所有罪证都交给我,包括那本鬼斧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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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

二十年前。

夕枫林赤色如血,洒下一地秋意。

此时距先帝寿诞尚有半旬,负责舞乐的宫官安排献技艺师于御花园排演,说的是排演,实际上不过是各自准备各自的,以免宴上出丑,冒犯圣颜。

御花园右角靠近枫林,林边有青裳少女墨丝清颜,拢袖而舞;那抹身影灵动若仙,杏眼却沉寂宛若两泓幽暗的深潭,嘴角扬起恰好的弧度,从舞起至结束始终没有变化。

不,不只是嘴角,就连神情也不曾改变一分。

枫亭之中黄裳少年负手而立,深潭般的眼眸里沾了些许好奇。

待他凝眸去看,那少女的手臂与手腕以及关节处,分明牵着几根若隐若现的银丝。

那是什么?

少年出了亭子,身侧的内官见状连忙快走几步为他披上披风:殿下,深秋露重,还是不要随处走动了。

无妨。

越过花园来到林边,青衣少女静静的站在树边,在她身后,手持牵丝线的女子正轻轻活动着手指。

这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女子一个激灵,待回过神来,见少年身着黄裳,便恭恭敬敬道:回太子殿下,这是木偶,也叫傀儡。

身高等同,且相貌似人,难辨真假的傀儡。

孤听闻梁氏所制傀儡可比真人,你难道是梁家的人?

小妇梁锦。

虽身为太子,却难掩少年心性,赫连承眼底闪过一丝兴味,举步来到少女傀儡身边细细打量。

只见那少女墨发随风飘动,手边青袖翩翩,梁锦轻轻拨动银丝,那少女立刻转了个圈,对着赫连承盈盈施礼。除了神色僵硬之外,其他均与常人无异。

妙极妙极!他拍手称赞,转身对梁锦道:这玩意儿实在精巧,孤看着十分喜欢,梁夫人送孤一个可好?

梁锦闻言笑了笑,据实回答道:傀儡动作需以丝线操控,就算我将它送与殿下,它也只是个好看的摆设。

赫连承闻言沉思一会儿,欣然开口道:之前便听有人说梁氏傀儡精妙无双,不如下次梁夫人去东宫排演可好,孤也想看看这玩意儿究竟有多玄妙。

有了太子殿下的这一句话,梁锦便成了东宫的常客,一直到寿宴结束,赫连承依旧会时不时招她入宫,唤她操纵傀儡演一出木偶戏来看。

那时梁锦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对于年岁不大的赫连承,她总是将他当做小孩看待,闲暇之际,便愿意与他说些故事来听。

孤今日看了一本志怪录,里面说有位匠人手持一把鬼斧,以那鬼斧做出的东西都可通灵。

听到这儿,梁锦笑眯眯的接话道:若这么说,以鬼斧作为媒介制造木偶傀儡,傀儡便会有灵,若有了灵,他们便可自己做戏跳舞了。

赫连承闻言瞪大了眼:真的会有鬼斧么?

将傀儡放置一旁,梁锦柔声安慰道:那些都只是传说而已,太子殿下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也是,赫连承挠挠头,低声道:若真有了那东西,恐怕整个天盛都要乱上一乱了。

本就是两人随意闲聊的话,赫连承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有一天竟真会成了真。

宣和十七年,时逢冬至,白雪皑皑。

皇帝连夜召太子入御书房,传话内侍神色紧张,太子亦是面色凝重。父子两人秉烛夜谈,待太子次日凌晨出门时,手中多了一道圣旨。

圣旨中只有寥寥数字梁氏包藏祸心,有谋逆之嫌,诛。

以此同时,有小轿自宫外驶入,车中做着一位衣着素雅的女子。她面色苍白,手指握紧又松开,最后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猛地闭上了眼。

小轿停于东宫前,石阶上还落着些许残雪,寒风入刀锋般凛冽,女子解下身上披风,一步一步走向石阶,之后便屈膝一跪,看似娇弱的身躯浸在残雪中,屹然不动。

罪妇梁锦,叩求太子殿下。

东宫宫门紧闭,就连门外也未曾留人,女子咬了咬牙,俯首喊道:罪妇梁锦,叩求太子殿下。

额头重重可在石阶上,鲜红染红了残雪,她却恍若未觉,一声一声,宛若泣血。

罪妇梁锦,叩求太子殿下。

一阶一磕,鲜血由下至上,浸红了东宫阶梯。

也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大门被打开,大门中央站着一个黄衣少年,他长高不少,虽眉眼如旧,眸子里却没有温度。

赫连承立在门前未发一语,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女子。

罪妇梁锦,叩求太子殿下。

爬上最后一节石梯,梁锦眼前已然发黑,额上伤口已经麻木,只得以牙齿咬进舌尖保持清醒,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罪妇梁锦,愿以梁氏谋逆之铁证与鬼斧残卷为代价,换我两儿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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