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珝思路立刻清晰起来,他将信摆好放回桌上,墨扇轻摇,有人约了他见面,就在明晚。
除了几个琐碎的点之外,方才想不明白的地方几乎全部明朗,楚怀珝轻叹一声,突然道:除了顾檀,我身边还有一位少年,你可知他是谁?
晋逸凝眸看着他,谁?
他叫沈枚。
沈?晋逸沉思片刻,开口道:他是沈家的遗孤?
对。
晋逸闻言不再说话,当年沈氏灭门,他一早便料到还有活口,却没想到楚怀珝会把人带回来。
沈家的事,当时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去定沈中端的罪。楚怀珝突然道。
沈府的那场火起的蹊跷,皇室只当他是畏罪自杀,此事也就便不了了之了。
冤案又如何?错案又如何?先皇拍了板,他们做臣子的,自然不能质疑。
如今先皇已故,朝中无人在提沈家,新皇虽不昏庸,却也没想着翻案去打自己父皇的脸。
这事根本无人在提。
那孩子心中,应该是有怨恨的吧。晋逸感慨道。
楚怀珝闻言摇了摇头:他并不清楚当年之事。
当年沈睿化名沈月白,并未向沈枚提起沈家的事,想来他也不想再让孩子再次牵连其中。
沈睿当年带走了两个孩子,我只找到了幼子,另外那个,生死不明。
晋逸知道楚怀珝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他扫一眼信上内容,微微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
可能性只有八成。楚怀珝不敢把话说满。
八成?晋逸扫他一眼,明日晚上,你亲自去确认,给我十成的答案。
摇着墨扇的手一顿,楚怀珝微微苦笑:你确定要我亲自去?
你不该去?
晋逸拿起桌上茶杯,撇去浮沫轻啜一口,反问他道:若我没看错,你那玄帕上的图案,是梁家族徽。
聪明人向来点到为止,楚怀珝知他意思,脑海中立刻掠过一抹红影,只见他合了墨扇轻叹一声,横竖都要翻旧账,倒不如现在做的干脆一点。这事若真如我所想
若真如我所想,无论最后这步棋怎么下,都一定会牵扯到他们。
先朝、冤案、梁家、沈家。
还有顾檀。
泾州多渠,梧桐茂茂。
树下是一条蜿蜒的溪流,楚怀珝张望四周,左右分明没有松树,却明明白白的写着入松二字。
真是奇怪。
楚怀珝越过梧桐林,他沿着溪流向前走,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便见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巧玲珑的四角方亭,四根红木亭柱顶着黄棕色的琉璃瓦顶,顶部四角还雕刻着挡煞的貔貅,黑色的描金匾额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入松亭楚怀珝轻轻念道,入松听泉,难怪。
他环视四周,发现周围除了梧桐溪水,便只有这座名为入松的小亭了。
看来就是这里了。
亭内有白衣男子独坐,他手中捏着几枚棋子,聚精会神的坐在石台前自弈。
兴许是听到了外面动静,那人抬起头来,瞬间与楚怀珝四目相接。
楚二爷?眼底的诧异很快被掩盖,他眯眼勾起一个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自然是来赴约的,楚怀珝飞身入亭,手中墨扇置于胸前轻摇:好久不见,百晓,或者我应该称呼你,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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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Freya的地雷。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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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之前完结,完结前会有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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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
相爷有令,闫公子不可私自出门。
屋外的天骑卫恭恭敬敬的站在门边,手中长刀横在闫佩羽身前,正好挡住了他出门的路。
伸手轻弹刀刃,闫佩羽挑挑眉,不愉道:有令?什么时候的令,我怎么不知道?
举刀的手丝毫不动,天骑卫面无表情道:相爷吩咐,只是今日。
这八个字一出,闫佩羽瞳孔猛地一缩,他挥手将袖剑亮出,正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
来得到是时候,手指擦过剑刃,闫佩羽冷笑着对着屋外人道:你让他们在这儿拦着我,是什么意思。
晋逸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对拔刀而立的两名侍卫点了点头,连吩咐他们将刀收起的命令都没下。
他站在门前与闫佩羽对视,淡然道:回去。
闫佩羽闻言面色一沉,声音顿时寒了几分:你一早便知道我今日要出门?你知道我要去哪?
说罢不等晋逸回答,闫佩羽一掌劈开那长刀,怒道:晋逸,我的东西,是不是你拿走的?
身形一晃来到门外,手中袖剑准确停在晋逸喉咙前,闫佩羽脖子上也已经架了两把刀,他却恍若未察,眼睛直直盯着晋逸。
是我捡的。
这便是承认了。
闫佩羽沉默一会儿,突然笑出声来,他猛地收了袖剑,锋利的刀刃依旧在晋逸颈上留下一条血痕,只见他眼神轻蔑道:你觉得凭他们两个,可以拦得住我?晋逸,你也太小看我了。
话音刚落,四周立刻涌起一阵强烈的气流,颈上长刀被震开,刃边映出一双由墨转红的血瞳。
三更殿血阎罗的名号,从来不是随意叫出来的。
不给两人重新出刀的机会,闫佩羽忽的闪至门边,袖中利刃破势而出,还未看清便已经停在两人喉咙边上,闫佩羽动作只停了一瞬,随即手腕一歪,在他们肩膀处划出一道伤可见骨的长口,随即反身抬腿踢在两人的胸前,袖剑一扬便断了他们的手筋。
我身上有伤不假,但对付两个皇粮养着的犬,到底还是绰绰有余。
闫佩羽的速度简直太快,晋逸甚至没看清怎么回事,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那两名天骑卫已经倒在了地上。
罪魁祸首站在一旁擦了擦袖剑,不屑道:我不杀他们,只是因为你救过我,现在我们两清了,晋逸,下次你的人再碍我的事,别怪我出手狠辣。
他说着就要走,却见晋逸跨了一步依旧挡在他的身前。
回去。
闫佩羽一怔,随即冷笑:怎么,你还要拦我?
他微微后退一步,努力咽下喉头甜腥,微颤的手攥成拳,沉声道:你若不怕我把你的天骑卫都废了,那就来吧。
你若要走,我自然拦不住你。晋逸依旧站在闫佩羽身前,面色不改:我只是说了我的想说的,听不听,在你。
闫佩羽闻言松了一口气,强行运转内力已经使他的体力不支,若晋逸再派天骑卫来阻拦,他一定走不掉。
好在四周并没有人接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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