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契约》TXT全集下载_25(1 / 2)

危险契约 巧克力香菇 4792 字 2023-09-05
再次刷新页面可以跳过弹窗

那个人突然就消失了,无影无踪,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只有乖乖立在墙角的那两个行李箱,似乎是在告诉他,这一切并不是梦。

谭振揉乱了头发,把口袋里的钱款催缴单拿出来一张一张地做加法。

小雅则自己用嘴把鸟笼弄开,在屋子里乱飞。

“这个地方不错!床很大呢,看来你两之前没少折腾。”小雅飞一圈落在谭振面前,开始歪着脑袋看单子。

“哼,”谭振苦笑,直起身子,两手交叠放在脑后,“可惜,我两在啪的时候,我已不会变透明了呢。”

“知道,这我知道,”小雅又起身飞了一圈活动筋骨,慢悠悠说,“我现在这么惨,都要寄居在乌鸦身上过活了,之前那桩愿望早搁浅了。”

“搁浅?”

“就是没办法消耗灵力让你们玩儿了,”小雅叹气,“等我灵力恢复以后,得好好治治你这个乱许愿的坏毛病。”

“呵呵,”谭振摇头,“你老把灵力挂嘴边,倒是真施展点出来给我看啊?”

“怎么施展?”小雅突然梗着脖子,好像必须要做点什么证明自己似的。

“比如说,”谭振往桌子上的催缴单上一拍,说,“帮我搞定这笔钱。”

“容易!”小雅虽然还是那张黑脸,但听声音是已经得意了起来,好像弄一大笔钱,对他来说就像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小事。

“嘿。”谭振来了精神,挺直身子,等着看小雅怎么表演。

只见小雅继续在屋子里飞,等飞到第三圈的时候,突然俯身冲向了立在墙角的那个银灰色行李箱。

行李箱里有钱?

谭振目光跟着小雅落在那只箱子上。

那是苏朗的箱子,里面有钱也不一定呢。

“这里面有值钱的东西,”小雅得意的用爪子拨弄上面的密码锁,“不过密码我就不是很明白了。”

“走开!”谭振快步走过去,蹲身研究起那个看似很普通的行李箱,其实脑袋里都在想,这么没有底线的把苏朗的箱子弄坏,是不是也太垃圾了。

可是他真的很需要钱,非常非常需要钱。需要到已经不管万芳是不是自己的亲妈,当初收养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用考虑的地步。

他只是想要自己心安,想要万芳生命最后一段路上走的不要太没有尊严。

可是他自己的尊严呢!

谭振手指转动行李箱上的密码锁,他试了苏朗的生日、自己的生日,还有两人定的重生日,都不是。

就在他万念俱灰,做贼的心虚快要撑爆的时候,手指近似不听使唤地在密码锁上拧起了“191919”。

面对六位数的密码锁,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佳排列方式,按照苏朗设定电梯密码的习惯,他觉得这次应该没错了。

果真,最后一个“9”按出去之后,密码锁“卡塔”一声开了。

谭振还记得,在电梯里,变成透明的自己被苏朗牵着手腕,两人的气息距离很近。

那时,他问苏朗,你为什么偏爱“19”这个数字。

苏朗毫不介意地告诉他——因为我想和某人长长久久。

他是想和我长长久久啊!

谭振的心不由得紧张收缩,手指颤抖着翻开箱子。

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名牌衣衫中,谭振看到了一个非常精致的绒布面戒指盒。

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让谭振觉得,这戒指应该是苏朗买给自己的。

也许是要在一个非常特别或重要的场合送给自己,也许会附上一两句终身厮守的诺言……

谭振不敢多想,鼻子又酸了。

苏朗对他万般好,他却背地里做这样的事!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让他紧紧捏着那个盒子不敢打开。

小雅却站在行李箱的边缘不住跳脚:“打开看,打开看!”

谭振努力压住心里的愧疚,深吸口气,无论是多贵重的戒指,他都可以先换成钱,再想办法赚钱把它换回来。

……谭振已经不自觉带入,和以往任意一次得到贵重礼物后一样,盘算着怎么能把到手的礼物以最合适的价格换出去。

“喯”,盒盖被打开,一抹浅到近乎透明的淡蓝色幽光闪现。谭振原本已经变得湿热的眼睛再也无法自持地落了一滴泪水,滴打在那纯洁的海蓝宝戒面上。

怎么又是你!

谭振在心里喃喃自语,嘴角牵动一丝微笑,连连摇头。

“看下面,还有东西!”小雅才不管闪现在谭振脸上的复杂情绪,一头扎进苏朗的行李箱里,从众多衣衫中叼出一个折叠的很规整的信。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晚安!

第95章

谭振捏着从小雅嘴上取下来的信。

一点点郑重的打开,像是一个怀春的少女害臊又期待着心上人的情话。

信纸被一层层展开,是苏朗的字迹。

谭振避开小雅,一个人慢慢看了起来。

“阿振,我爱你!

“一直想要送一样礼物给你,非常特别的,专门属于我们的礼物。

“你昏迷的这三个月,我的脑中总是浮现那天在少茂速停的爆炸现场,你明明已经伤得很重了,却还是强撑着,很淡定的样子,好让我不要慌张。

“你对我说了当初为什么有那么贵重的宝石你不拿,非要偷一个价值区区七万美元的海蓝宝戒指。

“诗人靠打磨戒指支撑着自己,从黑暗中寻求一点点慰藉,虽然最后求婚失败了,但他也走出了生活的阴影。你说这个故事很励志,你很喜欢。

“当我在病房,亲眼看到潇潇把这枚戒指戴在原本属于婚戒的位置上时,一下子就明白了你说很“励志”是什么意思。

“无论是对于爱情,还是对于人生,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个睁眼瞎。能两情相悦、得到幸福人生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可是,我们却不能因为它少就不去追寻。因为几率的问题而放弃了追寻的机会,那太可惜了。

“所以,我明白了你说的‘励志’,就是在黑暗中,哪怕是一个人,也要倾尽全部去捶打自认为完美的’工艺品。而这件工艺品,或许是枚戒指,或许是份感情,或许只是爱着某人的心。

“阿振,我爱你。

“想要把自己捶打成最配得上你的礼物。但在此之前请收下这个。——最爱你的朗哥”

谭振读完,泪眼婆娑,手指不住在未填上落款日期的部分摩|挲。

这可怎么办呢!

谭振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竟然破坏了苏朗如此精心准备的一场表白。

谭振跌坐在地,瞅瞅信纸,再瞅瞅盒子里的戒指,无言无语。

小雅瞥到信上的内容,也很知趣地飞到了一边。

……

万芳的病属于癌症复发,本来是可以通过化疗抑制癌细胞迅速扩散的。

无奈乔四一直拿不出钱,如今又把人丢在了医院里耗着。

万芳曾经想过很多回,她这辈子虽然极力想要获得自在一些,可从头到尾没有自在过一天。

她从小就跟着不靠谱的爹妈流窜在各个城市,直到十八岁遇到了乔四,在Q城安定了下来,还在纺织厂里找到了个临时工的活儿。

那会儿,她以为乔四就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了,不用再流浪也不用朝不保夕。

可她根本没想到梦碎得如此突然。

当她得知乔四因盗窃罪被判入狱的时候,她的世界再一次轰然崩塌。

好在她又遇到了谭国富。

“国富……”万芳嘴唇蠕动,含含糊糊地叫着这个名字。

她这一生,想起来,也就是和谭国富在一起的那几年里最快乐了吧!

她有点后悔,没能在谭国富死后,照顾好那个被他视为己出的谭振。可她又不想自己到了那边抬不起头来见谭国富,硬是说服自己谭振本来就是个包袱!

在这无限循环的矛盾之中,万芳觉得推进身体里的止痛药物渐渐产生了作用。

她开始变得发冷,不住地打着寒颤,但是一点都不惧怕。

相反,在熄灭了灯的病房里,她比以往在家的任何时刻都觉得安全舒适。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在逐渐放缓,或许今天晚上,迎接她的会是一个好梦。

“终于把一切都告诉阿振了呢!”万芳这么想着,呼吸又变得深沉了一些。

万芳听说,人在最后要死的时候,总能看到这辈子她最想念的人。

那一夜,她梦到年纪轻轻就陨命的谭国富。

对方老远就伸出手,似乎已经耐心地等了她很久。

她想要说些什么为自己开脱,谭国富却温柔地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于是那些残存在人间的辛酸苦辣,她决定全都抛下,一点也不带走。

翌日,谭振从一阵噩梦中惊醒。

自从昏迷醒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这样的梦了。

睡梦中,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万芳。大波浪卷用一块白净的手帕拢在脑后,微笑起来脸庞两颗缱绻的酒窝。

她的笑容很温柔,手掌却是异常的冰冷。

谭振清醒了,却有点闹不清自己。

那梦里明明是一副和乐的模样,为什么却让人觉得很想哭呢!

谭振草草洗漱,换上干净的衣服,胸口揣着的是苏朗留下来的那枚戒指。

他准备先去医院看看万芳,再找地方把这戒指当了,或者……或者,他只能想想别的来钱快的办法了。

在医院附近的早餐店,他买了一份红豆沙,他记得小时候到了周末,谭国富总是会熬上一大锅这样的豆沙。

谭国富总是会对他说:“这东西养胃养血,给你妈补补。”

这东西真能养人吗?

谭振看老板舀好了豆沙收了零钱,慢悠悠地朝医院走去。

然而,前一天母子两才挑明真相的那间病房,已经住进了新的病患。

“她……”谭振提着还热乎的红豆沙问服务台的值班护士,“万芳她……”

“请问您是她的?”

“……”谭振沉默了片刻,已经有不详的预感,话音从齿缝中流出,“她的……儿子。”

“请节哀,今早五点查房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去世……”护士说着开始为谭振翻看记录。

“你是说她……她已经……”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你看这么长时间,就算她拖着那么多医药费没缴,我们还是在为她积极用药……”护士似乎是有点担心亡者家属情绪发作突然医|闹,谨慎地解释着。

谭振却在那一刻觉得胸口突然畅快了一些,那个压在他身上这么多年的包袱这么突然就卸掉了吗?他这么一遍遍地问自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晨起时的那种失落到想哭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请节哀!”护士扶着已经有些站不稳的谭振坐在护士台对面的椅子里休息。

谭振脑中空空的,就是想哭却没有泪水。

许久许久,他才直起身子,问护士:“我要去哪儿……我是说,我得……我想……我要……”

在一旁等待的护士温柔地递上一包纸巾,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着急,一件事一件事来,我会详细地给你说。”

那包纸巾带着体温,印着俏皮可爱的小黄人,谭振想要像以往似的接受女性的好意再礼貌的微笑,然而,指尖捏起塑料声响的那一刹那,他终于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明天见!

第96章

在谭振的记忆里,万芳没有特殊的爱好,如果非要说,爱美应该算得上是一件了。

谭振听从护士的建议,走进医院附近的寿衣店。店老板张牙舞爪地介绍着,唾沫星子直溅,他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不能想象已经脱像的万芳穿上那些绸缎时候的样子,在他记忆中,最美的她应该穿着藕荷色的连衣裙。

上午十点多的光景,寿衣店里照进一点阳光,谭振再瞄一眼店主的介绍,突然有点不耐烦。

算了,就买她喜欢的,谭振想着,从店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