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还是选择不要原谅这人好了!
因着两人的静默,屋中的气氛又开始沉闷起来。此刻唯一的动静,便是桓崇脱去身上甲胄时发出的声响。
除革带时,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过于生硬的态度。桓崇顿了顿,微微侧首似地问道,“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在家中过得还好吗?”
见他停了下来,无忧道,“家中不愁吃穿,我过得很好,郎君大可放心。”
桓崇点了点头,用右手将革带搭在架子上。
而后,他左手借力一般地微抬,再用右手缓缓解开甲胄上的束带。桓崇的动作之迟滞,就连无忧都看出了他的左臂行动不便,应是有伤在身。
无忧皱皱眉...一个病人在她的面前强撑,她还真做不到听之任之。
她微微嘟了嘟唇,还是走到了桓崇的身后,道,“你受伤了?铠甲沉重,不便穿脱,我来帮你吧。”
桓崇后背一僵,却是嘴硬道,“无事,不用...”
他的话还没说完,无忧的恼火与压抑却是再也忍不住,一举爆发了,“妾明白了...”
“夫君如此厌弃于妾,甚至在这般激烈的战事过后,竟是连正脸也不肯让自己的妻子看一下...既是如此,妾只好自行求去。稍后,妾会自行给建康的双亲去信告知此事,绝不叫郎君为难...”
女郎的声音压得很低,她的用词本就卑微,语气中又带出了无尽的委屈。等说到最后,因为鼻音实在是压不住了,所以那想起的“嘤嘤”声听起来更是凄楚、惨淡、万分可怜。
......
桓崇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糟糕,他又把她惹伤心...而且,听她的声音,竟是难过得哭了吗?!
无忧声带悲戚,桓崇的心脏也彷如被一只大掌狠狠揉捏过一般。他猛然回过头去,再也顾不上别的,急吼吼道,“不是的,你在胡说什么...!”
话犹未尽,却见对面的女郎唇角弯弯,黑亮亮的眼睛里还闪着狡黠的光芒,哪里有一点伤心的模样?!
反倒是无忧见了他转过身来,她忙用自己那两只柔软无骨的小手紧握住他的两只粗手,还娇声抱怨道,“做什么一回来就神神秘秘的?让我看...”
右手被她那绵软的小手牢牢握着,桓崇不想挣开。
而他的视线一落在女郎那巧笑倩兮的粉面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所以,当他看到无忧面露震惊之色,连一双大眼睛都瞪得圆圆的时候,他再想转头,却是来不及了。
...就算来不及,桓崇还是硬生生地把右脸转向了一边。
他慢慢地垂下眼帘,任那道长长的眼睫在眼下落下一排阴影。
......
虽只是一瞥,无忧却将那道伤疤瞧得一清二楚。
桓崇右颊的那道伤痕很深,刚好从他的额头中部起始,中间划开了眉尾,最后落在了他的眼角旁。可能是才愈合不久的缘故,瞧着不仅颜色很新...而且,有些狰狞!
所以,他不敢面对自己的原因,全是因为这道落在脸上的疤痕吗?!
方才那一番惺惺作态,有一半是装出来的,另一半却也是她的真实情感爆发。
可是,在见到这道伤口的这一刹那,无忧只为他感到心疼。
见他像个大孩子似的,还抗拒地将脸颊扭向一边,无忧柔声道,“我们先脱了铠甲。等脱完铠甲,你再让我好好看看,好不好?”
桓崇没有说话,可他的眼睫抽动了两下。
无忧再接再厉,她轻声一笑,蜷曲的手指很轻很轻地勾了勾他的掌心,撒娇道,“好不好嘛?!”
然后,她感到那人慢慢收紧了与她交握的双手。
他慢慢地回过头来,待对上了无忧那双温暖的眸子,终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对不起大家,真的没想到延迟了4天的姨妈今天突然来了。肚子从早到晚疼了一天,最烦的是脑袋晕乎乎地涨得疼,所以这章从一开始就写得断断续续地,直到了现在才勉强码完。
好在接下来几天放假,而且第二天我的症状就不会这样剧烈了,我要努力把字数补全!
再次抱歉!感谢在2020-04-2923:32:11~2020-04-3023:4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只只木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接下来的事情就快多了。
无忧协助桓崇卸去铠甲。在整个过程中,她分明感到那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瞧,可她一旦抬起头来回望过去,桓崇必然将脖子偏转过一个角度,死活都要将自己受了伤的右脸隐藏起来。
...仿佛只要他这么做,她就再也看不到那道碍眼的疤痕一样!
无忧心中一软,却又被他这股不输小孩子的别扭劲儿给生生逗乐了。
只听“噗哧”一声,她竟是一个没忍住,任由那道清脆的笑声从自己的喉咙里散逸出来。
......
泠泠的笑音乍起,桓崇便是一怔。
他倏地转向了无忧的方向,这回却是连藏都忘了藏。直到见了无忧那双笑弯了的眼睛,他像是才意识过来一样,两只耳尖“唰”得一下就窘红了,“你...!”
也不知是因为受伤而体虚,还是纯粹就是心虚,这个“你”字被他唤出声来时气势很弱,听着便是明显的中气不足。
见无忧仍旧笑眯眯地望着自己,桓崇定了定神,将喉咙清了一清,声音哑哑的,“...你笑什么?”
他越是这样强撑,无忧越觉得他有些说不出的可爱。
她一面微笑,目光在桓崇的脸上流连了一圈;一面手下却是不停,手指灵活交错间,顺势就把桓崇身上最后的那道带子解开,下巴微翘一翘,示意道,“你先把铠甲脱了,我再告诉你!”
桓崇呆呆地“哦”了一声,他刚刚脱下铠甲挂在一旁,转身就被无忧强按着坐到了床上。
把他安置坐下了,无忧便跟着坐到了他的对面,然后再微微探头向他的脸上瞧。
女郎的眸子盈盈,仿如春水一般清澈。当他在她的眼眸中发现了那道倒映出来的疤痕之时,桓崇眼瞳一颤,再度本能地想把头转过一边。
可,无忧显是对他的举动并不满意。
“别动!”女郎的声音听着有些骄横。
接着,她干脆长跪起身,俯到了桓崇的面前,两只小手一抬,便捧起了他的脸。
桓崇被迫仰起头来,却见她那双饱满的红唇微微嘟着,嘴里还含糊地“哼哼”道,“...别动,让我瞧瞧清楚...”
......
桓崇的心跳,突然就加快了!
他不仅一动都不敢动,他的背上甚至很快就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打湿了身上的中衣。
无忧是真的关心他,所以,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伤处上...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意识到眼前这个姿势有多暧昧。
她牢牢地抱住他的头,不让他乱动,却也暴露了她那道轻薄春裳下的圆润曲线,而此刻,那曲线的顶点就轻轻地、亲昵地压在他的面颊旁。
距离之近,桓崇生怕自己逐渐变粗的呼气与吸气会惊扰到身旁的女郎。
脑中正遐想万分,这时,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伤处传来了一阵温凉的触感。
几息后,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原来那温凉的东西是无忧的手指。而因为伤处才长好新肉,无忧的每一下抚摸,都让他额头上的筋肉神经一道为之颤抖。
等到她的指尖落在眼角时,桓崇只觉得自己的眼皮抽动得愈发厉害了。
果然,无忧也感到了指尖下的抖动,她望着闭目屏息的桓崇,担忧道,“你的眼皮怎地一直在跳,很疼吗?”
桓崇安顿了一下神思,他强忍着抽动的眼皮,睁开眼道,“不疼。”他顿了下,组织语言道,“只是那处才刚长好,有些痒,又不敢动手去抓。是故,忍得...颇难受。”
无忧一怔,忙把手从他的伤处移开,半是自责,半是心疼,道,“你怎么一早不说呢?!对不住,是我不好...”
不等桓崇说话,她又俯身对着那里轻轻吹了吹。
随着无忧的动作,那处刚刚还望而不及的耸动便落在了桓崇的唇边,好似一颗饱满的桃子,只待他一张口,就能含吮到那最甜美丰熟的尖端。
脑中的思路全面停滞,身上的触感却被无限放大。
他感到无忧那柔嫩的双唇贴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口。
然后,她搂着他的身子,像哄小娃娃似地温柔安慰道,“不疼了,也不痒了,伤口要尽快长好啊!”
脑海中“轰隆”一声巨响,桓崇彻底炸了!
兜头盖脸的柔软,散发着女郎身上独有的香气。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将无忧回抱在怀里,再一个转身,两个人便直接扑到在了这张床塌上。
......
这次倒下的时机仍是很突然。
但是无忧觉得,她似乎应该夸奖桓崇比以往有了进步?!
...至少,这次倒下时,他主动在下面做了一回肉垫,让她摔得比上几次要轻了不少。
接着,桓崇带着她轻轻一转,两人自上而下地便调转个方位,很快又变成了新婚夜里的那个姿势了。
桓崇就虚伏在她的身上,他的眉头皱着,胸口起伏得也很是厉害,几乎一刻不停地在喘着粗气。少倾后,他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眼睛里像着了火似的,透出了无尽的痴迷之色。
他与自己对视时,无忧注意到,那道牵扯着额头和眼角的伤口似乎抽动得更加厉害了。
随后,一滴汗珠,从他的额头滴落到她的侧颊,再顺着滑入进她的鬓发里,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无忧一颤。
她是知道的,桓崇对她的欲望,从没有一刻消弭过。
之前预演了那么些回,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必说,她心里也很是清楚,可这一次,她却并不如何害怕,也并不如何抗拒。
...反正,无论早晚,这一遭总是要走的。
不如就在今日吧,就看在他们俩感情还算和睦的份儿上,也看在,他刚从战场上活了下来,需要安抚的份儿上...
桓崇的目光,炽热得能把她融化。无忧害羞地把脸转到一旁,不去瞧他,却听那人在她的耳畔低低絮语,像是诱哄一般,“无忧,你看看我,好吗?”
无忧迟疑了一下,不等转头,却感到一侧的耳垂上忽然被个温热的东西舔舐而过。
...这种感觉好熟悉。
轻柔的舔舐后,便是唇齿间的温柔碾压,好像那个当年的少年在用他的方式向她“报复”似的!
桓崇将她撩拨得身上痒痒的,外加上回忆到了过去,无忧突然就“咯咯”地笑出声来,她回过头去,望进了桓崇的双眼,道,“郎君...?”
桓崇被她的反应大大激励了,他俯下身去,这回却是顺着耳畔吻到了她的唇边。
在最后含住她的那双唇瓣前,无忧听到他低声道,“嘘...不要再叫我‘郎君’...”
“无忧,叫我‘夫君’。”
......
白日宣淫。
好在桓崇还有些良心,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一把伸手将床帐扯了下来,遮挡住了满室的春光。
受军营里那些老兵们的影响,桓崇就算从没实战过,他对于云雨一道的理论却是杂七杂八地听来了不少。
譬如,他知道女儿家的第一次都会很痛,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就打算对自身的欲望一压再压。
可,正如领兵作战一般,听来所得和实战所得,根本就是两回事。
很快的,只听一声闷哼过后,桓崇便狼狈地丢盔弃甲了,等他再反应过来,只见身下的美人小脸煞白,却是被他激得一汪热泪都流下来了。
......
痛楚来得毫无准备。
在她久远的新婚记忆里,阿母的确谆谆告诫过她,说是女人的第一次会很疼,可是...无忧根本就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疼!
什么“夫君”啊,早知道会这样,她一定死活都不同意他的求欢!
而且,无忧稍动了动身子,便感到那东西居然有了缓缓长大的趋势,她含泪瞪着那个一脸懊丧的男人,简直越想越气。
最后,她索性对着桓崇的肩膀毫不留情地咬了一口,呜咽道,“桓崇,你快出去!我好痛!”
哪料到,桓崇就是个属狗的。被无忧这么一咬,他似乎重又兴奋了似的,竟是一鼓作气,再起一轮。
只不过这回他的动作柔和了许多,无忧拗不过他,虽然身下还是不舒服得紧,但被他撩拨的呼吸急促后,感受上...多少要比之前柔和不少。
......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等到无忧晕晕乎乎地再度醒来,她睁开眼后,头一个见到的就是在床边侧身支颐的桓崇。